第二章 峻洲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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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景国赫宗帝,孙茂仁继位以来,改年号顺德,先后修改多部法制,以农业、科举、兵役为治国根本,同时在全国提倡节俭,反对奢靡之风。
在强大的兵力与经济力量的支持下,先后平乱北方各部荒蛮,击败西方强敌齐国,景军剑指四方鲸吞蚕食,让环伺四周的一众势力俯首称臣。
在巩固统治的同时,运用和亲册封等手段,消除各国间裂隙。随着战乱的平息,各地之间的贸易也随之得到重视。
景国利用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很快掌握了贸易的主动权,京洲作为景国皇城,也随之被冠名“天下第一城”的美誉。后改名峻洲,取自“翼枝叶之峻貌兮”,繁荣峻貌之意。
在赫宗帝以及群臣励精图治之后,终于迎来了景王朝最鼎盛时期,常言道: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也唯有这样的时代,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学子能够精忠报国。
……
顺德十一年春,天下风调雨顺,景国更是喜事连连,由齐国嫁入景国的和亲公主,产下第一位皇子,引得赫宗帝龙颜大悦。
两国间关系也因龙子降世,发生着微妙的改变,熟不知依福依是祸,天下局势或因此子变得扑朔迷离,引出波澜壮阔一幅画卷。
人的名树的影,很快喜讯传遍天下,各国也纷纷派出使节前往峻洲。
作为娘家人的齐国也是不敢怠慢,由沐须舟亲自带领使团,前往景国送上贺礼,彰显国力的同时,更是不失礼节,可谓天赐良机。
各国宾客至,由内务府主办在赋辰殿设晚宴,以示皇恩加惠。
使节大臣先后到场纷纷落座,看着面前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宫殿,山珍海味的佳肴,艺伎歌舞升平,心中不禁暗挑大拇指。
虽说景国以节俭为本,但宴请宾客向来奢华,一是有炫耀之意,二是有震慑之意,彰显国力惊住使臣,也就镇住了这群人背后的统领,毕竟自己人的诉说更能让人信服。
同期,在北驻防地左贤王,也奉旨归京复命,平静的皇城之下,阴谋似暗流翻涌,长达七年的预谋也就此展开。
宴请当晚皇宫莫名失火,十四城门无故紧闭,御林军救驾被阻,此时各处宫殿依然是火光冲天,皇宫上空是亮如白昼。
暗处无数的黑衣刺客,似幽鬼涌出遇人便杀,宫中各处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火花与厮杀声响彻夜空,屠杀整整持续一夜。
清晨时分,西侧城门被攻破,左贤王顶盔贯甲,系甲拦裙是闪亮登场,带领御林军杀入皇宫,救驾的戏码算是开演了。
……
宫中某处偏院,几名长刀护卫,以肉身杀出一条血路,护送身后小主杀出重围,马车是片刻不敢耽误,向着城外狂奔。
一路疾驰,不过出城几里地,便被身后刺客追上。护卫奋死抵抗,可经过一夜厮杀,众人已是疲惫不堪,况且手中没有远程兵器,弹指一挥间,便被远处箭手射杀殆尽。
一只黑色弩箭如闪电一般,射向还在疾驰的骏马,强壮地马匹如同一张弱不禁风的宣纸,随着箭矢入体,一声哀鸣便侧身倒地没了呼吸,又是几发弩箭,最后的几名护卫也含恨而死。
没有了马匹的迁移,车厢顿时失去控制,狠狠撞向一旁的巨石,伴随着“砰”的一声,顿时四分五裂,地面也随之颤抖一下,巨大的震动让无数叶片落下。
没等树叶落地,一位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罩袍束带,身后背着一个竹篓,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刺客们后方。
只见男子身形微动,是力从地起,发力在腰,以足催身,以身催臂,臂催手手催针,就见其右臂拖着黑色的袖口,只是轻轻一挥,数根散发着寒意地银针便飞射出去,快似闪电却湮没无音。
只见其微微一笑,弹了下袖口灰尘,好像是对自己的招式很满意。等他再次抬头时,全部黑衣刺客,犹如被伐断的大树,已经直挺挺地砸向地面。
鲜血从面具中渗出,在晨光的照射下慢慢暗淡。驼背男子面无表情看着满地死尸,抬脚跨过一具具尸体,向着马车中的婴儿走去。
就在刺客们倒地的同一时间,马车后方不远处,一棵枯树上缓缓飘落下一位老人,此人面如姜黄,寿星眉大耳朵垂,颌下三绺白髯,怀中别有一根墨黑色烟袋,一身素衣是仙气飘飘然。
见状,径直走向马车的驼背男子面露惊惧,双脚一点地,便腾身而起,脚下一踏身旁死尸借力而上,再次出手。
一根银针巧妙避开马车中的婴儿,笔直的射向老人面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
显然当下的情况,并不在其预料之中,他心里面清楚,此时能悄无声息接近他的,这世间没有几人。如果今天真是那几位老“怪物”不请自来,此时即便他不出手一搏,也很难全身而退。
还不等他落地,就见白胡子老人身正步稳,没有一丝慌乱,双指一合立于面前,轻松捏住了飞向自己的银针,就如同捏死一只飞虫,没有多余动作,便轻松化解危机。
见状,驼背男子略一定神,便疾步上前,双手一扶车厢断壁,抢先越过马车,双脚一踏车板是借力飞向老人,半空中腰间宝剑出鞘,势必要一剑封喉。
只听剑锋争鸣,如此狠厉的一击,竟被老人用腰间烟袋轻松格挡,随后紧跟一记朝天脚,驼背男子应声倒地。
剑鞘扫过地面,顿时烟尘四起,驼背男子借势翻滚重新站起,心知力量不敌,却是想以速度取胜。瞅准时机是提剑再攻,就见其剑影上下翻飞,一招快似一招。
一旁老人却是从容不迫,不似这般肃杀之气。气沉丹田身形微动,一臂之内紧守中线,是以后发先制,墨黑色烟袋是内含寸劲,招招留手却攻守同期,猛烈攻势面前丝毫不落下风。
驼背男子剑法凌厉毫不留手,步步紧逼大开大合,却连老人衣角都碰不到分毫,反被老人用烟袋连抽几次。
含怒提剑再攻,寻到机会,便又是一记突刺,不料被老人打中手腕,宝剑失控掉落地面。驼背男子求胜心切贪打冒进,以至于中门大开,被老人横扫落叶扫翻在地,这一战算是败得彻底。
见状,老人并未理会一旁倒地的男子,侧身轻哼一声,便双手背于身后,如同田中散步的农夫般,信步走向那辆马车。
行向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