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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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澈关门反锁,靠着门背缓缓滑下。
他坐在玄关的角落里,将头深深埋进膝盖,脑海里久久不能忘却江崎小夜的话……
——我,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是没有这段记忆的。原本以为是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周,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当时是谁……占据了这具身体。”
雨村澈的脸色很难看。
原主回来了?不,那样的话,他应该会感到惊惶不安,会向周围的人求助,甚至去精神病院就医。
是另外的穿越者?也不对……如果是穿越者,应该会像我一样,更积极的与外界交流,伪装正常去上学获取情报,而不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其实想到了最后一种可能性,只是还不愿意承认。
雨村澈沉默着,按照江崎小夜的描述,比划着从窗户到屋内的视线,蹲在地上仔细寻找。
最后,在东面靠墙的角落,发现了目标——
划痕。
不规则遍布的划痕,是用某种东西用力敲击而成的,一共七道。
这种计数方式,雨村澈无比眼熟,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见到过——这代表着七天。
“来真的啊。”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可以确定了。
意识交换。
在那七天里,雨村澈的意识转移到了地牢中,附在了锁链缠身的少女身上。而与此同时,那名神秘的囚徒的意识被弹到东京,占据了这具男子高中生的身体。
“不,用‘被’字或许不太准确。”
雨村澈面色沉重,他认为,这或许是那家伙的主动行为。
他向来不顾忌用最低标准的恶意来揣度对方,或许,正是因为那个囚徒的灵魂抢占了这具躯体,自己的意识无处安放,才会被迫转移过去。
夺舍!
雨村澈背后一凉,想到了这个词。或许……这个七天只是一次尝试,下次就是永久的替代了。
一旦对方的意识越狱成功,自己就不得不在那个地牢里度过余生,成为无辜的替死鬼。
锁链束缚的幻痛,在手腕上隐隐显现出来。
“该死。”
心烦意乱的雨村澈,无意间发现了异样。
他余光瞟到,终于明白,用来在地板砸出划痕的凶器是什么——
手机。
惨不忍睹,外壳和屏幕碎裂得一塌糊涂,勉强还能点亮,但里面的内容已经被高度模糊,几乎无法看清。
雨村澈想起来了,早上刚醒的时候,他匆忙关掉闹铃就揣进兜里,没注意到裂纹。现在才知道,它已经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
“多大仇啊……”无奈的叹了口气,维修又是一笔昂贵的开销。
不过,这个发现,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
雨村澈的首要任务是,阻止对方的夺舍。能正面接触到最好,但他此时并不具备主动穿越过去的能力,也无法与对方谈判,更不要说用其他的超凡手段阻止。
因而,为了搜集线索,必须搞懂——
这七天里,这家伙除了砸我的手机外,还做了什么事?
……
这项工作进行起来比想象中更为困难,因为正经人是不写日记的。
对方不会老老实实的把“夺舍的第一天,我做了……”写给他看。
“要是有个摄像头就好了……”
雨村澈忍不住这样想到,如果能完整地把这七天的录像保存,那么就能完整的掌握对方的所有动向。然而,看到日亚上昂贵的标价后,瞬间打消了念头。
还是先修好手机吧……他还有房租要交。
于是,雨村澈最后只能模仿起侦探小说里的情节。
然而,一无所获。
家具、书籍、衣物、甚至是钱包里的现金……所有的生活物品,保持着精确的原位,摆放在“上周该在的位置上”。
更为夸张的是,雨村澈打开冰箱,一排排整齐的吐司面包、杯面和罐装咖啡,这些他原本买来备用的食物,都还完好无损的保存在那里,没有少掉任何一件。
“所以早上才没发现。”
雨村澈想通了,怪不得,他吃早餐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过了一周。
接着,他绕到屋外检查了电表,指数和上周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要说空调了,这几乎等于说电灯都没开过……在洗手池的发现更令他惊愕,水龙头的内侧居然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滴水未进……这家伙?
怎么可能?
“不,还是有可能的。”
雨村澈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起,上一周的事情,还在“那个身体”里的时候,也不曾感觉到饥饿。
当时的自己,本想休息,在闭眼之后,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脑袋完全的放空,失去了现实的枷锁,连接万物,融入到世界的本源之中,似是梦境,又像是清醒,无法形容。
雨村澈把它暂且称为“冥想”。
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在冥想状态下,有以下几点功效:
1.新陈代谢等生理机能暂停,不需要进食或是排泄,身体也会自然保持清洁。
2.无法感知时间的运行,处于神游的自己,不会察觉到外界度过了多长的时间,直到被惊醒。
“好。”
雨村澈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
这样,就可以解释所有事情了。他在牢狱之中,明明没度过完整的一周,最多才大半天而已,然后短短的一眨眼,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剩下的六天应该是不知不觉间,被冥想吞噬掉了。
同时,既然这项能力来自于对方,那么,那个囚犯自然也会使用。故此一周滴水未进的雨村澈身体,没有虚弱饿死,也没有因为不洗澡而身上发臭。
“真是实用的技能啊。”
雨村澈不由得羡慕起来,光是第一项效果,就能节省掉一大笔餐饮开支。就是第二项负面效果,必须提前设置好闹钟,不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就在这时,他瞄了一眼裂得不像样的手机屏幕……12:40……时候不早,已是深夜。
虽然没有感到困倦,还是关上了灯。
“事不宜迟,来做个实验吧。”
雨村澈做好了决定,如果要阻止对方的阴谋,就必须要更了解这项能力。
他正姿端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