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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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病员朋友, 您好！”
……病员朋友？
“欢迎您住进我病区接受疾病检查、诊断和治疗，您的康复是我们的真诚愿望。为了维护良好的医疗环境，确保您住院期间的医疗护理安全, 更好的为您医疗护理服务。请您认真阅读安全须知, 了解入院后注意事项并积极配合。”
这是中岛敦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这是一位女性的声音，这声音温柔、亲切，通过广播在这个建筑内部反复播放。
而他现在正躺在一间病房的病床上。这间病房和普通医院的设置别无二致, 单人间、一张病床放在房间正中, 床头柜、墙面上的呼叫铃等一应俱全。
病房的主色调是白色，或者说, 病房几乎只有白色——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病床都是一片惨白。只有中岛敦身上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还有一点其他颜色。
刚刚广播里提到的“安全须知”就张贴在房间门旁边的墙上。
可是他怎么会在医院里？中岛敦有些疑惑地坐起身——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医院里来？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 他需要马上……
等等。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中岛有些茫然地回忆了一下, 发现自己几乎不记得自己来到这个医院前发生了些什么。他有些不确定当前是不是又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因为发生了过于痛苦而忘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
■■医院第七病区病房安全须知
1我们的医护人员绝对专业，仪容仪表符合规范, 如果您见到带有红色工作牌的工作人员，他们是医护人员。他们的能力素养极高，您不需要询问有关您的病情的任何问题，医护人员也不会为您解答。禁止翻阅一切病案资料, 禁止进入治疗室。
2本院旨在为您良好的服务和充分的空间, 但是每天上午8:00至11:30，下午2:00至5:00是医生查房和护士治疗时间，请您在这两个时间段内不要离开病房。一般药物发服时间早晨8:00, 中午12:00，下午5:00，晚上8:00。特殊药物应按护士交待的时间和要求服用, 不得更改。
3您的病房内外的环境是整洁与安静的, 地板上不会有杂物及污渍, 不会有人大声喧哗。我们将用细致的服务为您周到的治疗与舒适的生活，您不会在这里听见哭声。
4每位病人限留一人陪护。查房期间陪护必须离开病房。
5他人探视时间每天上午10:30~12:30，下午3:00~7:00。探视人员将佩戴有绿色身份牌，由佩戴黄色工作牌的安保人员全程接送。
6在未得到您的主治医生的同意之前，请您不要跨出本病区的大门。
7本病区没有手术室。前往手术室需要得到您的主治医师的同意。
……
乍一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病房安全须知很长，中岛敦不打算先把时间花费在阅读上，维持着自己在新环境内的警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干净整洁到有些过于空了的病房。
尊敬的玩家，您好！
一个机械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中岛敦吓得险些虎化，瞳孔拉长变成猫科动物的竖瞳，但整间病房内部并没有任何异常。
欢迎您来到“美丽新世界”！这里是我们耗尽毕生心血打造的、没有异能者的、完美的游戏世界。但在这个游戏世界内部，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这里是您的出生地点，也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出生地点——医院。您的身份是，“普通病员”。
您的任务是帮助一位普通人找到被神救赎的道路。
请注意，您被允许使用异能，但异能力不得用于任何攻击行为，一旦违规，我们将做出限制。
接下来为您游戏技能卡。……
游戏？中岛有些疑惑——这难道是类似于蒙哥马利的[深渊的红发安妮]一类的异能力？创造出一个游戏空间，让他们这些人以游戏参与者的身份加入，然后游戏失败就会被关在某个地方永远回不来、或者更糟糕一点，直接死亡？
要怎么出去呢……
时针指向上午十一点，中岛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再次确认了四周的环境暂时没有危险后站到门边的墙壁上，接着阅读“病房安全须知”。
如果说前七条内容还算得上比较正常，后续的内容就多少都带上了一点怪异——比如“请根据时钟和窗外的光线按规定时间作息”，但窗户其实是一个类似纸糊的、做工和设计都显得粗糙又敷衍的假窗户，整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窗户。
以及“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夜晚请不要关灯”“您有自由活动的权利，但请不要超出范围”等听起来就不太像是正常医院会要求病人做的事情。
中岛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着打开病房大门，打算出去看看。他现在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没有穿鞋，病房里的床底下倒是有一双拖鞋，但是这双拖鞋穿着走路的声音过大，他只能选择放弃。
他首先运用异能聆听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病房外非常安静，现在出去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开门后中岛险些后退一步。
病人家属非常整齐地站在病房门外，就像是罚站一样。中岛跨出房门的时候，对面病房的陪护就抬起头来看他。正对着他的那间病房的大门也打开来，一个人也正从房门中跨出来，动作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所有的陪护和病人都是没有脸的。他们就像是游戏的建模师没有来得及做完就上交的模型一样，面部该有的轮廓和骨骼肌肉都有，但整张脸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光滑的皮肤包裹住整张脸。
“您好，”一个温和的女声在他身侧响起，“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一位同样没有脸的女士穿着一身护士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中岛身边，中岛一扭头就能碰到她的鼻尖。这位女士也和那些站在门外的病人家属一样没有脸，胸前挂着一个红色的工作牌。
提示音响了起来。
玩家[中岛敦]，触犯[病房安全须知]第二条，被医护人员发现并试图反抗医护人员，于查房时间内离开病房，先予以惩罚如下……
现取消玩家[中岛敦]游戏技能[疾行]。
现取消玩家[中岛敦]游戏技能[潜入]。
请注意，未遵守规则的玩家将受到惩罚，我们将从取消游戏技能开始逐步提高惩罚力度。游戏技能全部取消后我们将更换其他惩罚。请玩家注意自身所处的空间的规则，并认真遵守。
……中岛敦？人虎也在？
芥川龙之介有些无法理解当前的状况——并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或者他眼前的这些“安全须知”。他只是隐隐感觉，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这里。这种违和感不断地提醒着他。身为port mafia的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芥川一向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给出的警报。
但是当前情况，再如何警觉也没有用。他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正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自己此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广播里提到的要求病员阅读“安全须知”并积极配合的声音他当然也听到了，而且脑内的“游戏提示音”似乎是身处游戏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只是他目前面临的情况有些复杂。
芥川龙之介所处的位置是婴儿房，而他拿到的身份是，“新生儿”。
不能使用异能进行攻击这一限制对于已经和中岛敦约定六个月内不许杀人的芥川来说没有那么困难，麻烦的在于他所处的环境和面前这个“婴儿房安全须知”。
■■医院第七病区一楼 婴儿房安全须知
亲爱的新生儿们，这里是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个停留的地方，以下内容是这里的安全守则，请你理解记忆并积极配合。
……理解记忆并积极配合？芥川龙之介把这个开头再次读了一遍，以确认自己并不是一时眼花以至于看错。
这个“安全须知”几乎有些无厘头——阅读主体是新生儿们，可是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有这个自己从保温箱里爬出来阅读安全须知的能力，更遑论安全须知上提到的“理解记忆并积极配合”了。
芥川龙之介现在确信他应该是被拉到了某个人的异能力内部，这个能力大约是构筑一个空间以及相关的规则，并让人不得不进入空间内部的能力。这里没有所谓的“新生儿”，只有他这样拿到“新生儿”身份的玩家。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出离开这里的方法。
1我们将按照出生时间的顺序将你们依次放入保温箱，并为你们细致周到的服务，请勿随意离开保温箱。同时保温箱的数量会根据需要入住婴儿房的人数进行调整，不会有空闲的保温箱。
……请勿随意离开保温箱？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回过身去看了一眼身后被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阵的保温箱。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有一个小孩子躺在里面的，小孩子们多数有些皱巴巴的，张大嘴巴哭喊着。
他从余光里瞥到婴儿房安全守则中的某一行字。
……禁止大声喧哗。这里不会出现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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