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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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后，思思越来越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她不再因为难过而自暴自弃。她开始努力学习，并且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摄影技术。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一直相信着她，陪伴着她。她在食堂吃饭时，一位一直看她不爽的女生笑着将一瓶墨水倒在她饭上。
“墨水配饭菜可好吃了，你多吃一点。”
她已经习惯了，就在她准备默默地将饭倒了的时候。这时，万斯德欧走了过来，他一把将思思的餐盘拿走，笑着走到那名倒墨水的女生面前，猛地扣在那名女生的脑袋上，女孩尖叫一声，被烫的上蹿下跳。饭菜的汤汁混合着黑色的墨水将那名女生的脑袋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也肮脏无比。万斯德欧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你听吗有病吧，你干什么！”被倒饭的女孩朝着万斯德欧怒吼道。
万斯德欧笑着说道：“你不说墨水配饭菜好吃吗，这不让你吃个够。”
那女生气的浑身颤抖，气急败坏地骂道：“她就是个婊子，你装什么英雄啊，你以为你很牛吗，去玩别人玩黑的下面吧！”
万斯德欧扣着鼻孔不屑地说道：“她下面黑不黑我不知道，你现在上面挺黑的。”
说完，万斯德欧掏出一面镜子给女生看，女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脑袋不必多说，已经完全被墨水染黑了，配合上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活像一只发怒的狒狒。
“等墨水干了等会儿就难洗了哈。”万斯德欧“十分善良”地提醒道。
女生哭着跑开了，看到这，思思也不禁捂嘴轻笑。万斯德欧走到了思思的面前，眨了眨眼说道：“走，咱们吃好吃的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思思的事被越来越少的人讨论，毕竟十五岁正值疯狂的年纪，发生的能够引起兴趣的事多到爆炸。即便万斯哈尔时不时地到处传播，可说多了，别人都懒得理你了。万斯哈尔想挑拨别人欺负思思，但每次都被万斯德欧强势的回击。这让变化成万斯哈尔的弥拉万分恼火。毕竟她不可能真的请万斯休卡来帮她出头，现在的她还只是上位魔族的境界，手上一只鬼怪都没有。而且她主要的精力都用于将整个第四学校布置成幻境中，思思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终于成功了。”脸色煞白的弥拉种下最后一枚魔球之后，脸色露出十分满意地笑容。
此时她的境界并不高，使用一次混乱风暴便会抽空她身上所有的魔力，于是她将魔力压缩成魔球，不激活混乱风暴，日积月累，她终于将魔球种满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
“我的复仇大计，就从这里开始吧！”弥拉神色疯狂，大喝一声，“混乱风暴！”
所有的魔球开始激活，化为一道道蓝色旋涡，这些蓝色旋涡链接在一起，形成了四个大的蓝色旋涡，将整座第四学校，涵盖进去。
树林。
一对小情侣神色紧张的打探着四周，发现没人之后，便双双闭上眼睛激情热吻。
“唉，宝贝，今天你的舌头怎么格外的长。”男生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将他吓得魂飞魄散。整个树林上吊着密密麻麻的吊死鬼，一只吊死鬼长长的舌头死死勒住女生的脖子，女生翻着白眼，因为窒息，舌头不断外伸。就在这时，脖颈处一股粘稠湿滑的感觉传来，随机就是无比强烈的窒息感。他向脖子看去，一根猩红的舌头将他死死缠住。
37湖。
“钓鱼，讲究的是耐心，有耐心才能钓得到大鱼。”秃头的钓鱼老师坐在人工小岛地板凳上对着周围几处人工小岛上的同学细心讲解道。
“老师，我钓到大鱼了！”一位男生兴奋地大喊道，他手里的鱼竿弯曲到了极限，对方力气这么大，一定是条大鱼。然而下一秒，强大的力量将那名男生拖拽到了湖里去。
“不好！”钓鱼老师脱掉衣服就准备下去救人，就当准备下水的时刻，湖面上一大滩鲜血扩散。就当他不知所措之时，大量的水花飞溅，一条悬浮车般大小的巨鱼高高跃起将他一口吞下。
放学铃声响起，两个三个成群结队的学生们行走在喷泉广场上，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还有什么能比回家更激动人心。
然而，很快学生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往日里出了学校大门，就是那条从岛上通往公路的道路。而今天，无论他们从大门里走出多少次，依然会回到喷泉广场。
这一异象引起了学生们的恐慌，他们发现，无论从哪里走，都会再次回到喷泉广场。简而言之，他们被困死在了这里。
喷泉广场的附近有五栋栋建筑，分别是：男女宿舍、运动一体馆、模拟馆、游泳馆。
喷泉广场之外的学生和老师被吊死鬼和大头魔鲢屠杀一空。而喷泉广场内的学生则被死死地困在这里，手机有信号，但是一切的信息都传达不出去，也没有人来寻找他们。因为在幻境中，弥拉可以把这里的时间流速调的极慢，使得这里过去了一天，外面只过去了一分钟。
一开始，他们有些人身上还有着一些零食。运动一体馆、模拟馆和游泳馆和学校各处的角落里也有着自动化贩卖机，然而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没有人来救他们。一切能吃的食物都被吃完，连周围草地上的绿植都被吃光，一些无法忍受的学生，从高高的宿舍楼一跃而下，看着这些新鲜的血肉，求生的本能终究战胜了道德和理智。
思思缩在万斯德欧的身边，怀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狗皮特。门外传来疯狂的砸门声。因为在死亡来临前的疯狂下，学生们开始暴乱，不少住在宿舍里的学生被袭击。要么被杀掉吃了，要么被侵犯后杀掉吃了。弥拉幻境后开始的不久，思思就拉着万斯德欧一起躲在了她的宿舍里面。
思思的宿舍里有不少零食，零食很快就吃完了，他们不得已只能开始吃思思给皮特买的狗粮。但是这也要精打细算，每天只能吃一点点。在这种程度下，很快两人就变得面黄肌瘦。
“开门，快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这还有一条狗，他妈的，人都快死了，还给狗浪费粮食。”门外的学生们疯狂砸着被各种杂物堆住的房门。
万斯德欧眼前一阵模糊，胃里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嘴巴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取水分而翘起大片的死皮。他看着思思怀里的皮特，咽了咽口水。此刻的皮特在他眼里看来就像一块香喷喷的大肉排。
“马杰，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死了...”思思脸上带着苦笑，有气无力地对着万斯德欧说道。
“至少可以死在一起，前往冥界的路上有个伴。”万斯德欧虽然十分虚弱，但也打起精神安慰起思思。
“马杰，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你一直愿意相信我，连爸爸都不愿意相信我。”思思突然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在梦里，我依稀记得有个女孩也是如此，我跟她无亲无故，她一次次救了我的性命，虽然最后她亲手杀了我，我却并不恨她。”万斯德欧摸着自己的胸口处说道。
“为什么不恨，你不是告诉我，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吗？”思思十分认真地盯着万斯德欧脏兮兮的脸庞。
“因为她只是被骗了，没有那么一个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因为一个谎言一辈子生活在了仇恨之中。她是仇恨的牺牲品，我也是仇恨的牺牲品。”万斯德欧淡淡地开口道。
沉默了许久，混乱的砸门声仿佛无法影响两人，思思开口道：“你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幻境，对吗，你的记忆恢复了，万斯德欧。”
“彭！”的一声，房门被砸烂，几位双目赤红，形如恶鬼的学生闯了进来。他们嘴角上、下巴上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手里拿着消费斧，上面还挂着发臭的碎肉。然而万斯德欧已经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来反抗。
这几位手持利斧的学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一同站在了思思的身边。很明显，他们听从思思的指挥。
思思将怀里小狗皮特递到万斯德欧面前，冷冷地说道：“把它吃了，我饶你一命。虽然这是幻境，但是在幻境中，你一样会死亡。”几名学生纷纷靠近，恶狠狠地盯着他。
一边是不断折磨自己的饥饿感和来自死亡的威胁，另一边是生的希望。
万斯德欧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思思怒喝一声，一名手持利斧的学生怪叫着看向万斯德欧的左胳膊。万斯德欧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随后是一阵麻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几名学生啃食，他脑海中又想起了父亲被一群饿死鬼啃食至死的画面，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落下。
“吃不吃。”“杀了我吧。”
“噗嗤。”一声，又是一条胳膊被斩断，万斯德欧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然而他虚弱到已经无法喊出声来的程度。
“下一斧，可就砍得是你的脑袋了，最后问你一遍，吃还是不吃？”思思的眼里尽显厉色，话语无比的残酷。
失去双臂的万斯德欧将身体调整到一个坐起来很舒服的姿势，十分平静地说道。
“杀了我吧。”
思思眼神示意学生，利斧寒芒闪过，劈向他的脑袋。
“爸爸，爷爷，我们一家人终于又要团聚了...”万斯德欧想起了他八岁那年的生日，那一天，爸爸和爷爷都在，那是他记忆中最快乐的一天。
“那天的蛋糕是什么口味来着？”在思索当中，他看着利斧劈在他的脑袋上。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在斧头挨到他脑袋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逐渐消散。手持利斧的学生，杂乱的房间以及思思手中的小狗都烟消云散，万斯德欧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完全空白的空间。肩膀处传来痒痒的感觉，万斯德欧睁眼望去，两条手臂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而原本满脸冷漠的思思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温柔。
“这...”万斯德欧有些诧异地看着思思。
思思慢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抱住万斯德欧说道，“德欧，谢谢你。”
“谢谢你的温柔和善良，消除了我的怨念，谢谢你完成了我的愿望。”思思抱着万斯德欧，轻声说道。
“啊？”万斯德欧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思用着温柔地目光看着万斯德欧说道：“当年我因为受到欺凌，没人原因相信我，我无法忍受，在皮特被他们打死吃掉后，我从楼顶跳下自杀，对于弥拉变成的万斯哈尔的恨意使我变成了鬼怪。”
“弥拉使用忘魂法来使我失去了记忆，潜伏在你们身边，在关键时刻恢复我的记忆给你们致命一击，然而不知为何，弥拉最后却制造了一个幻境，一个还原了当年的幻境。在幻境中，你失去了身为万斯德欧的记忆，将自己代入到一个名为马杰的角色中。然而你还是那么的温柔善良，这些天，你的举动慢慢消除了我的恨意，使我我不再是鬼怪。”
她紧紧抱着万斯德欧，在她耳边说道：“或许当年的我，就是渴望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出现，谢谢你，德欧。如今的我可以前往冥界，不再流连于人间。”
随着思思话语落下，她的身形开始变的若隐若现，从脚开始，化成一缕缕幽绿色的荧光，慢慢消散。
万斯德欧看着逐渐消散的思思，心情复杂，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怎么又哭啦。”思思轻笑道，用袖子轻轻擦拭着万斯德欧的眼泪，然而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袖子无比肮脏，很快就将万斯德欧擦成了大花脸。
“你可不许嫌我的袖子脏。”
“分别在即，我送你一个礼物吧。”思思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画面是37湖，照片中，万斯德欧抱着小狗皮特坐在湖岸边，两个人正互相拉扯着一个圆形的飞盘。
“再见，愿你也被温柔以对，德欧。”思思话音落下，彻底消散成荧光，只有万斯德欧手中的照片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
空白的空间开始消失，周围的环境重新变化为破旧的主教学楼顶。万斯德欧看着手中的照片，口中呢喃道。
“再见，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