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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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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意识浑浑沌沌,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界限。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的烧烤串,浑身都火烧火燎的滚烫,大概是为了受热均匀,还时不时被人翻个面,时冷时热。

不行,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妹妹表情痛苦地张开嘴。

别管她,快加孜然

松田阵平俯下身在她嘴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但这回她说的梦话难以辨认,他想起最清晰那次,是不久前她叫出研二的名字那回。

他靠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声。

这次的失踪案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关心后续。

松田阵平打开随便翻了翻,手机里有很多人的消息和通话记录,唯独少了她的。

他放下手机,起身给她掖好被子,看见她呆呆地睁大着双眼,伸手一摸额头,温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滚烫,烧已经退了下去。

还是不能放松,他去冰箱取了冰袋过来,隔着毛巾给她敷上,动作很轻。

冰袋冰凉,一接触上热烫的皮肤就冻得她一激灵。意识清醒不少。

妹妹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有了焦距,正好对上了他的眼,黑沉沉的,幽深的,越看就陷越深。

妹妹说“今天不是周末吧,松田君怎么还在这里”

话一出口就发现嗓音沙哑得厉害,唇也干得受不了。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问题,伸手扶她起来,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上,让她方便靠着,但妹妹身上没什么劲儿,于是他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拢在怀里,慢慢喂了一杯水。

妹妹咕噜咕噜喝完就脱力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

好凉快,他身上凉凉的。

她本能地追逐着丝丝的凉意,跟个扭股糖似的黏在他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松田阵平“”

他宛如木石随她黏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塞回被窝里。

妹妹执着地把手伸出来“要贴贴。”

要求被无情地拒绝了。

他把她牢牢地摁在床上,然后忽然俯下身,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鼻尖也碰着鼻尖,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的呼吸都彻底交融在一起。

周围空气好像逐渐变得稀薄,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前也亲过抱过,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松田君的侵略性变强了。

他凝视着她,炽热的眼神仿佛能熔金铄骨。

妹妹脸滚烫滚烫,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她脱口而出“那个,现在会不会太急了”

松田阵平不以为然“急吗”

妹妹“可我还要过会儿成年哎,还是等以后再”

量个体温而已,为什么还要等以后

“”松田阵平顿了顿,难得接通了她的脑回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没好气地把冰袋重新放上她的额头。

他又不是禽兽。

“还有点烧。”

妹妹反应过来如遭雷击。

心里疯狂土拨鼠尖叫啊

她整个人都石化掉。

哈哈,我完了。

但此刻身体仍旧无力负荷过多的情绪波动,她脸颊上的热度慢慢散去,甚至没有力气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病得不是一般二般的严重。

嗯我不是金o狼吗,怎么突然变成林妹妹了

松田阵平无语地看着她像条鲶鱼一样在床上试图翻来覆去。

该欣慰精神还不错么病成这样居然还有空折腾。

“别动。”他忍无可忍地摁住她,“你已经烧了三天,现在给我好好休息,不要浪费体力。”

妹妹不可思议“难道我睡了三天”

他嗯了一声。

整整昏迷了三天,中间还高烧不断,反反复复,甚至还差点进重症监护室。

他什么忙也帮不了,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医护人员忙进忙出,而她隔着玻璃躺在病床上,没有从前充满元气的模样,除了胸口还有微小的起伏证明还活着,就像他从前办案时看到的那些尸体一样,毫无生机。

这样剧烈的反应,据医生说是由于炎症引起的细菌感染她握住的那把刀也许沾过太多不洁的污血,携带的病菌藉由伤口侵入了身体。而她刚好缺乏这方面的抵抗力。

之后和医生的短暂沟通更是加剧了心里的茫然。

负责的医生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说明情况并不乐观。他不知道问什么,从来英勇无畏的冲锋者竟变成懦夫,失去面对结果的勇气,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不知道,不确定,未知数很多。

这幕画面在记忆中早已淡化褪色,只剩单调的黑白,想起来的时候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和警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职业见惯了生死因此能够处之泰然,他也以为是这样,但实际上不是,平静只是因为不熟悉,熟悉了就无法平静。

他静静站在病房外,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可只有待在附近才能稍稍安心。他很少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有时短暂地进入睡眠,梦见她被推进手术室,在他拼命赶却还是来晚的时候,甚至错过了最后一面,这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睡觉成了令人敬而远之的事情,他庆幸于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但那种恐惧的感觉却还是留在了心里,虽然知道梦是假的,可仍旧担心她会永远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再醒来。

幸好。

他低声说“手不痛吗”

妹妹后知后觉地看向了自己被包扎成熊大的爪子。

“”

“痛痛痛”她痛哭流涕,“我的手还好吗”

他有点心疼,又哭笑不得“痛的话就不要乱动,已经做了缝合手术,过一段时间拆线之后就好了。”

但上面肯定留下了疤痕,说不定她心里会很在意。

明明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平时不小心被夹到一点肉就要嗷嗷叫大半天,他擦酒精稍微重点就哭,简直弱小到不能再弱小,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居然有勇气去直接握住锋利的长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比谁都要勇敢坚强。

可如果需要付出的是这种代价,他宁愿她永远懦弱。

不应该呀。

妹妹左想右想总觉得这病来的有点蹊跷,太凶,也太猛。

等等,好像那个时候

在使用功能的过程中,请保证精神状态在50以上

后面还有一句如果低于50只用过后,则将引起一定程度的负面效应,请玩家注意

就是这个。

破案了,她懊恼地躺平,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那么急着开了,也不至于现在在床上躺着。

但连着好几天,松田阵平都没有离开医院,而是陪在她身边,端茶送水,服务周到,比松田夫人还贴心。要是可以点评,妹妹肯定给他扔一个五星好评。

“我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她总是习惯往好里想,“看来受伤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嘛。”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觉得这是”

“这是”

“你不用这么说,”松田阵平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为什么不用这么说妹妹听他的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但也没有想太多,反正松田总是这样,心跟海底针似的,猜来猜去也不准。

后来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人探病。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警校里几个玩的好的全都过来了,而且这回还来了一个金色头发深肤色的娃娃脸大帅哥,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据说还是诸伏景光的幼驯染,叫做降谷零。

是新风格的黑皮帅哥

解锁新角色,妹妹哇的一声,发出鸡叫“我好幸福哦。”

感觉病一下子好了不少,以后医院招工就应该多多招聘俊男美女光看着都赏心悦目,有益于身心健康,这回住院还想下回再来。

“温柔人妻”她看向无奈微笑的诸伏景光。

“风流浪子”这是萩原研二。

“高冷酷哥”面无表情的松田阵平。

最后一个金发黑皮不怎么熟。呃,就决定是你了,“阳光学长”

四款经典乙女游戏男主人设通通集齐

四人齐齐沉默。

降谷零率先打破安静的气氛,他和阳光学长的属性还真的挺接近,脾气很好,笑眯眯地说“谢谢夸奖,描述得很贴切呢。”

诸伏景光“”

他幽幽地转头看幼驯染。

零,你怎么这样

“其他人也就算了。”萩原研二吃惊地抗议“我哪里风流嘛”

是偏见,绝对的偏见。

他只是招女人喜欢而已,不是喜欢玩弄女人真心啊

妹妹忍不住盯着他看,想到在梦见中看见的惨烈画面,再看如今面前还完好无损的萩原研二,心里感触良多,答非所问,“真好啊。”

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但他此时也为她的高兴而也由衷感到高兴。

“是啊,真好。”

你还好好活着。

两人相视而笑。

“小莲衣,”诸伏景光在松田去阳台的时候弯下腰跟她说,“这次你做得非常好。”

他们带来了失踪案的后续,其实不用他说妹妹也知道,因为兹事体大,这几天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相关消息。坂东真人在被抓捕的当场就自杀成功,余下的几位受害人均已送往医院,有两名受害者抢救无效去世,其他三人均已脱离危险。

死、死了啊

妹妹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某种意义上,死亡只代表一段虚拟数据的消散,可血液和疼痛又是如此真实。

“坂东真人说的不是真话,他早已有伤人的前科,”诸伏景光说,“不要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

这样会不会让对方好受一点呢他太熟悉她的表情,看上去是开心的,其实总是喜欢藏起真实的情绪,太容易压抑。

他看着她沉默的神情,轻轻摸了摸头,“这不是你的错。”

妹妹扯起嘴角朝他微笑。

精神恢复到正常值以上,身体相应地就好得非常快。

给手上的伤口换药拆开绷带的时候,她看见掌心上那道长长的贯穿伤,几乎将手掌整个从中间切开。

妹妹盯着看了会儿,深深皱起眉头。

断掌欸。

她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刚准备安慰,就听见她继续说

“算命的说断掌的人更容易受情伤啊”

松田阵平“”

几天之后,妹妹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先去看了凉子,本来害怕对方或许会不愿意见她,所以在病房外没有进去,结果反而被叫住。

凉子追了出来“你要到哪里去不是来看我的吗”

她张了张口“我以为”

“没有你以为。”凉子咬牙切齿地打断她,“不用说那些道歉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而且你也来救我了不是吗所以那些啰里八嗦的话就不要说了。”

妹妹被说得一愣一愣,老实巴交地答应,“好,好。”

“还有,”凉子说“这些天没来是因为被爸爸关在了病房里,不然我早就过来看你了。”她抱怨,“天天除了吃就是喝,无聊的时候只能玩玩游戏,真的好无聊哦。”

妹妹“”

万恶的资本主义,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虽然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还差点死亡,但凉子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稍微有受到一些惊吓,休息了几天之后也恢复得差不多。

她叹了一口气“我还算好,其他几个女孩子就比较惨了,我也只能让铃木集团全权负责她们的医药费和后续医美治疗,尽力补救一下。”

但还是有些事情无法补救。

其余受害者那边,妹妹也在松田阵平的陪同下去看了,但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病房外面和病人说了会儿话。

对方就是那天在坂东宅和她说过几句话的女生。

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回忆,但完全能够理解。

她的耳廓已经被坂东真人整个削掉。

虽然听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由于时间耽搁太久,耳廓组织失去了活性,想要保证美观只能重新再装一个假耳朵上去。

比起容貌上的损毁,心理上的折磨更是难以填补。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方便里面的声音能传出来,“其实我知道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不能把凶手犯罪的事怪在你身上。”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那边停顿了会。

“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不想见到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妹妹安安静静地跟着松田阵平离开了医院。

这次她没有再跟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走,也没有想方设法占便宜,反而规规矩矩的。

松田阵平打开了家门,工作日时间家里没有人,因而显得空荡荡。

他回过身看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你在想什么”

“我吗”她说,“我没想什么,我挺好啊。”

松田阵平根本不需要低头,只听声音就能确认她在撒谎。

“对我坦白很困难”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要把真实的情绪在他面前藏起来吗。

妹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什么”

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以至于看起来有点怔怔的。

他的声音也变得冷淡了许多,“还是说在你心里面,只有萩和诸伏才是值得交付信任的人”

为什么突然说到其他人

妹妹小心试探性地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他说。

这一句话把妹妹说得懵了,她出了一会儿神,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那张总是挂着漫不经心表情的英俊面容此时此刻失去镇定,皱着眉,眼中晦涩无光,似乎强行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的声音低沉,呼吸有些粗重“你明知道去坂东真人家救人很危险,可那个时候,你去找的人是萩,是诸伏。”

“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也最应该去保护你的。”

尽管最后还是最先赶到,那种被抛下、遗忘的感觉并没有忘掉,他甚至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她遇到了危险,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死去,就觉得遍体发冷。

妹妹“”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光看这些事的话,好像的确是。

在那种情况下没有找他,是不是让松田君很难过如果他私底下去找萩原千速,没有告诉我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痛苦了,就算是相好的友人,在那种情况下也还是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妹妹大惊失色她竟然这么坏

“无话可说了吗”他与那双纯净的蓝眸对视,说的话却忍不住尖锐。

片刻后,她想起了是什么原因,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松田君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那么想,没有找你是因为你在外地,就算接到电话也赶不回来,知道的话也只能徒增担心吧而且你之前很忙啊,找你也没用。”

她拿出了手机翻到了聊天界面。他们两个一度聊得密切,后来有时她想找他一起去水族馆,美术馆,但等待的时候经常被临时爽约,她明白那是不得已,警察工作背负得很多,他不可能做到全身心陪伴,只是心理上渐渐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

他不会来。

没关系啦,那就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新时代女性嘛,又不是小学生,上个厕所还要结伴去上。

一个人去水族馆,一个人去逛商场,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其实不必要非得两个人。好像这种生活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可能有点寂寞,但是习惯了就好。

就是养成了习惯,所以那种时候也下意识的把他忘掉了吗妹妹脸色苍白,神思不属,显得有些不安。

她战战兢兢地去看他的表情,又在心里绞尽脑汁准备了一大箩筐话想去安慰被无意中伤到的灵魂,但抬头也没看见“火冒三丈”、“泫然欲泣”之类的表情。他显得意外的很平静,以至于这种平静让她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

“反正,”妹妹气势汹汹地伸手拽下他的领带,但他却没有像从前约定好的那样低头吻她,这种细微的变动让她的心好像失去了着落点,语气也弱了下来,“你不要胡思乱想哦,我不是故意不找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是。”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因为这是他的问题。

松田阵平见她的手又在不自觉地抖,自从手受伤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他把手贴在她的背后,一下下的帮她平复情绪,嗓音有些发紧,“对不起。”

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亲手造成,甚至于现在她在难过的时候,他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不安。

原来一触即燃的气氛渐渐平息了下来。

妹妹松了一口气。

她不确定地想,虽然不知道松田君怎么自己把自己安抚好了,但应该算是没事了吧,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微不足道的短短插曲,她很快放到脑后,可随即又逐渐发现了不对。

虽然以往松田阵平也总是很忙,可是还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似乎在刻意地疏远她,这种疏远是蕴于日常生活中的,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但又真实存在。

再迟钝也察觉了,她思来想去还是不理解。

想不通就直接去解决好啦,妹妹上网查了查,好奇地误入两性网站后又红着脸出来。

有一说一,有经验的人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实操性还蛮强的,尤其是排行第一的解决方法,据说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咳咳,再重复一次也能够解决。

妹妹盯着屏幕脸红了一会儿,又做贼似地消除浏览痕迹。

按照时间安排的话,今天晚上刚好是个合适的机会,一切应该都会很顺利的。

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

白天还比较热闹,到了半夜公寓的周围就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还有一点冷。

她在房间里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果然回来了,现在应该正在淋浴。

妹妹脸爆红。

不行,现在这个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还是等等比较好。

估摸着差不多结束的时间,她走出去敲响了他的房门。

不久,门从里面被拉开,黑色卷发的男人腰上围着浴巾,头上的水珠未干,手按在毛巾上看她。

“什么事”

妹妹鼓起勇气“重要的事,总之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极少这么说,于是他退后半步让她进来。

妹妹噌噌几步走到房间中间,又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

门没有关上,但家里没有其他人,关不关其实都不要紧。

“现在可以说了吧”

妹妹点了点头,又飞快摇了摇头,“要要关灯。”

松田阵平依言而行。

灯关上后,她又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他手里。

是一支手表。

她拉着他的手在上面摁了一下,配合解释,“这样就亮了。”

松田阵平“”

纵是松田阵平一向情绪不形于色,现在也难免有些怔愣,“你是”他想了想,“想给我看你的夜光手表吗”

“不是”妹妹恼羞成怒,强迫他低头看,“快点数秒啦。”

表盘上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整,秒针还差最后半圈。

他不解其意,但已经到这个时候也不差这一步。

“十。”

“九。”

“八。”

他的声音有种天然的磁性,又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刻,身体都好像起了奇怪的静电反应。

她屏住呼吸,心跳跳得好厉害。

“一。”

十二点整到。

他看向她。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我成年了。”

她伸手拉开肩膀上的肩带,为了中途不出现打结尴尬之类的事,事先模拟了几遍,换上了最简单的衣服,只要轻轻一拨,就会整个滑落。

一切如计划推进。

裙子如同樟花,盛开得热烈美好,也悲壮地整朵坠落,绽放在脚踝边,露出鲜嫩的花芯。

没有灯,但夜色如同轻纱若隐若现地笼罩了过来。外面的温度很低,但被那道目光掠过的皮肤像着了火。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嗓音沙哑。

妹妹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又因为冷而主动寻求热源,“因为想让松田君开心。”

一时间,耳边只听见浊重的呼吸声。

窗户没关,她环抱起双臂,“好冷”

这个动作让男人的目光更加幽深。

下一秒,松田阵平扯起床上的被子将她整个包裹住。

他言简意赅“现在不冷了吧”

妹妹“”

她呆若木鸡。

我衣服都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

这钢铁般的意志,保尔柯o金都得伸出大拇指喊乌拉。

她不是很愿意去想另外一个可能。

还是说,我对他而言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呢

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挣扎了几下又被松田阵平牢牢按着动弹不得。

“别动。”

妹妹脸红的要滴血,安静如鸡。

刚才不小心碰到的,是,是那个吧

什么嘛,明明有反应的不是吗

而且反应还好大

妹妹的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松田君。”

他隔着被子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间,长久地,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在这个并不明朗的情况下真的发生了关系,就意味着此后即便她后悔也再也无路可退。

就算纠缠到死,他也绝不会给她任何放手的机会。

妹妹小动物的警惕感亮起,她突然就有些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像只鹌鹑。

“莲衣。”

“嗯”

他们就维持着那样相拥的姿势,他看不见她的脸,而她亦然,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缓缓地在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一下下地拍着她,低声诱哄。

她懵懵懂懂顺着他的话思考,“嗯开一个超市,不要很大,然后休息日的话就闭店,还要再养一只小狗”

她很高兴地描述着理想的生活。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抱住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

都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不是么,早该有心理准备了。

妹妹说得很开心,但说着说着又发现气氛不对。

太安静了。

“我哪里说错了吗”她小声说。

松田阵平笑了笑“没有,你说得没有错。”

她描述的未来很美好,只是没有他。

他没有再说其余的话,而是隔着厚厚的被子抱了她一整夜。谁都没说话,但是彼此都知道没有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妹妹的温度终于退却下来。

哪怕他什么也没说,可是也无需再说了,松田阵平只是直不是愚蠢,他不会不懂得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深层含义,如果不懂,其实只是委婉地拒绝。

即将分开的时候,其实比在一起要更默契。

她终于懂了他那天的平静。

平静是因为已经做了决定。

天亮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只觉得好刺眼,刺激的都看不清东西了。

“已经决定了吗”她眼睛泛起水光,倔强地瞪大直到重新干涩,眼前是他的喉头,那里动了动。

虽然松田君总是让人很生气,可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每次都会认真地想办法哄。可这回她没有等到。

“我知道了,我是要乖一点对吧”她很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装作一点不在乎,但眼睛上的水龙头好像出问题坏掉了,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下来,声音也那么明显的哽咽,“我早就想说了,松田君无趣又乏味,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我已经玩腻松田君了。”

他忽然地将门为她敞开,又忽然地关上。

而她始终一无所知。有时她觉得他们已经很亲密了,可实际上感觉对他并不了解,即便开口问也无济于事。

“那么我现在要说了,”她因为哭的太用力,有些呼吸不畅,甚至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在轻拍后背给她顺气,却没有阻止的意思,“所以,松田阵平,我们分手吧。”

她隐约能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也大概能对一些想法有所猜测,本来怀疑是不是他还在在意之前的事,所以才会有今天,或许更深层一点的关系能让他们联系得更紧密一点。

但他还是拒绝了,既残酷又温柔,就如同现在这个时刻,他还是把开口的机会给了她,让她来选择这段关系是否存续。

松田阵平看着她,轻轻地说,“好。”

这段感情彻底结束了。

“但至少,再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她努力朝他笑,声音里还有些微的哭音,“亲一亲我吧。”

既然已经决定放她自由,就应该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了。可他从始至终都拒绝不了她的要求,哪怕是现在也一样。

因为他没有办法理智。

分不清是在满足谁的要求,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回应。

他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上避免压到她,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将她脸上散乱的发拨到耳后,低下头,贴上她的唇。他没有闭上眼,似乎要将她此刻所有青涩,眼泪刻进心里。

和从前那些凶狠的、充满的吻不同,唇齿尖是苦涩的味道,他放下手,压向她,更加难舍难分,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沉沦于这一刻的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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