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后发制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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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尔在空中飞翔着,他自身就如同飞射的匕首一样,将直至敌人的生命。
另一边的阿谢尔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和法术相比,神术还是过于缺少破坏性,如果是神纪元那个时期的神术自然另当别论记录中那些可以轻易夷平山脉、开凿湖泊的术式在现在的神官们看来简直耸人听闻。
时代早就变了,从神灵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可能到如今都没能停下来。
现在的神术主要是宣扬“神爱世人”的理念,所以会以强化、治愈、幻术等不直接造成伤害的形式为主,就好像那些曾经驱使子民征战不休的战狂们,一个个都洗心革面似的。
算了,还是回来接着说阿谢尔那边吧。
他使用的神术其实都很简单。力量强化、浮空、外加一定的推助力,剩下的光效都是些三流的传教手段,看几次就会觉得没有意思。
但换而言之,对没见过的人,作用会很大。人心是有共通点的,只要抓住这些关键,就能吸引多数人的注意。
这一类的手段,阿斯特尔已经司空见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使用这些的老手。对此,阿斯特尔说不上厌恶,但就是有些看不起而已。
希维亚的魔法障壁轻松地挡住了阿谢尔的表演,阿斯特尔则是毫无阻碍地从旁边越过,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到希维亚的背后。
在不可视之地,原有的一切也都变的不可视,它们变得更加简单,简单到只留下一些简单却凌乱的灰色线条,随意地勾勒出物体的边界,如同只开了一个头的线稿,连未完成的画作都算不上,上面的一切都只能靠经验去猜测,脑筋不好使的人根本就干不了这一行。
但这幅画不是静止的,它是活着的,那些线条会随着世界的呼吸有规律的地蠕动,这也是在潜行中计时的重要手段,在其他表现时间的事物都被抹去的空白世界中。
也不能说是完全空白,这个不可视之地应该也是有颜色的,只不过是大多数人都看不见罢了。在外界,颜色来源于光,不同的光有着不同的颜色,而在这里,颜色来源于魔力,不同的人魔力的颜色也会有一定的差距。根据这个特点,暗杀者们成为了对施法者的一大威胁,有不计其数的法师、神职者、学者与贵族之流葬身与匕首之下。
据说魔力天赋高的人可以看见很多色彩,但这对阿斯特尔而言,只是个传说而已,他的魔力天赋只能勉强算普通,只能勉强看见一些较为庞大的魔力流动。
阿斯特尔现在能看见四种颜色。青绿色的魔力呈现六芒星的形状,那个应该是希维亚的翅膀。地面上略有一些金黄色,看来阿谢尔这次也是够拼的了。城堡显现出蓝色,那些冰人的魔力可能也包含其中。而庭院的下面,则是最为深邃的黑色,这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魔力,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管,要专注于眼前的事。既然目标已经明确,那就放手去做吧。
在不可视之地,潜行者是无法影响到现实的,但不管是跳跃还是挥刀都只是手段,真正会产生影响的只是切中要害的一瞬而已,之前的沉默、瑀瑀独行,仿佛都是为此支付的代价。
阿斯特尔一手握住匕首,另一只手按在其刀柄尾部,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据说祭司献上牺牲的礼法,有一部分就来源于潜行者,好像是当年看守祭品的潜行者会兼顾司祭的工作。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还真堕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可惜。”希维亚看着身后的阿斯特尔,有些感慨,“有劳了,不知道姓名的剑士。”
阿斯特尔的匕首在他回归现实的瞬间被一柄长剑挡了下来,剑锋抵在匕首的护手上,让他的手无法再前进一寸。
很明显那是一个冰人,之前却完全看不到他的魔力反应。不凭借魔力,那些愚钝的冰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格挡。
那不是他应该考虑的是。阿斯特尔见状况不妙,立即放弃了手中的武器,转而拔出了另一只,挥击的招式无视了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完全的以伤换伤。
“慢了一步,还是可惜了。”希维亚没有躲闪,反而伸出了手。
“咆哮吧,汝之不羁的灵魂,摒弃这一切的污秽与不敬。”
高速咏唱的咒文被爆裂的风声掩盖,之后就是阿斯特尔被重重拍在墙上的声音。
“切。”见机不妙,阿斯特尔再次隐遁,想要再次寻找刺杀的机会。
“没用的,我劝你趁早放弃。”希维亚“看着”阿斯特尔说到。她并不能看见潜行中的人,但她能感知到,他就在那里。
“回音。”希维亚一挥手,阿斯特尔就被再次击飞,同时受到魔力干扰的他被强行拉回现实。
阿斯特尔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上一次冲击中自己身上应该是留下了刻印之类的东西,在不超过某个范围内,自己就会被她发现,并且随时都会被反制。
这样的话,只要……
“不用想了,刻印在你的胸部,如果破坏它,势必会伤及心肺,你会死的。”希维亚看穿了阿斯特尔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待着吧,一两天后它自己会消失的,不值得搭上性命。”
“哦,是吗。”阿斯特尔扔掉了最后的匕首,瘫坐在墙边。希维亚见状也放下了手臂。
“那还真是要谢谢你了。”阿斯特尔微笑着,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滑落,之前实打实的那两下,尤其刚才是强行脱离,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还那么好心地告诉我位置在那里。”
下一刻,阿斯特尔便消失了。等希维亚再次准备咏唱的时候,已经无法感知阿斯特尔的位置了。希维亚不会坐以待毙,她切换术式,以她为中心的风暴迅速成型。不管敌人做了什么,只要吹飞就好了,连同那悲伤的未来一起。
“得手了。”阿斯特尔从身后揽住希维亚的脖子,气喘吁吁。无论他如何用力呼吸,还是用希维亚的后背封堵,已然破损的心脏是无法挽留那温热的血液的。
那些说心脏没有痛觉的家伙,还真想在他们心口上来一刀,这还真……一点都不痛啊,连活着的感觉也丧失殆尽了。
但这足够了,阿斯特尔看着之前没能刺中的匕首,一点点陷入雪白的脖颈中,红色的液滴从剑脊之间伸出,在黑白分明的制服是留下鲜艳的赤色。
只要再用点力,再一点就……
阿斯特尔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不,是整个手臂都消失了,被紧握的匕首随着手的坠落而拔出,希维亚在惊呼的同时轻易脱出。
呀,真是太大意了,身为潜行者居然没有察觉自己身后的人,还真是失职啊。
“杀了他吧。不要让他再经历无谓的痛苦了。”希维亚放下了捂着伤处的手,那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伤口,只有指尖还有几滴……
这是阿斯特尔看到的最后的景象,他的头颅随其一起落下。
“还真是小看你了。”希维亚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是第一个,而下一个会是谁?是你吗?”
奇怪的声音在脑中一闪而过,希维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并没有随着暗杀者的逝去而平复。
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她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她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要否定自己的预感,只因她在其中看到了不愿接受的景象。
地下,是地下吗?希维亚感受到下面的能量波动。不行,只有那里不行,如果下面出了问题,那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要尽快去那里看看才好,要亲眼确认那里平安无事才好。
“不知名的剑士。虽然你现在可能听不懂,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希维亚行了一礼,“那下面也拜托你了,请尽量减少伤亡。我,会尽快回来。”
……
阿谢尔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越来越剧烈的魔力波动让他愈发地不安。
在那里的骚动平息后,一个身影从上面一跃而下。看到的瞬间,阿谢尔还以为是阿斯特尔,想要去迎接他,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将他们的一切幻想都打碎了。
那个人先是切开了阿谢尔的屏障,然后在阿谢尔遭到神力反噬的时候,一刀截断了他的长杖。
梅里斯和阿芙娜想要还击,却不得不估计阿谢尔。仅仅犹豫了瞬间,那个人就将还未落地的两节长杖扔了出去,两人被同时击落。
埃里克想要回援,但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一瞬间,疼痛在全身的神经中涌动,手中的长剑都要握不住了。
“连你也被控制了吗?弗利德先生。”埃里克看向那名持刀的男子,确认是之前被尤克带走的弗利德。埃里克看向另一边,果然在那些卫兵中发现了一个与尤克体态相似的人,但面部被头盔遮挡。
“还有你,凯派先生。”
“要怪就怪我吧,孩子。”凯派看着埃里克的眼睛,刚刚出拳的右手忍不住颤抖,本来应该去寻找其他入口的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
“只要夏尔没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夏尔他怎么了?你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个我会好好讲给你的。”凯派看向门廊的方向,确认那些冰人没有伤害其他人。之后,他坐了下来,“上次说到哪里了?哦,是说到我遇见希维亚了吧。”
“我也反抗过,孩子,但我也有不能反抗的理由。”
那是凯派第一百零二次跳起,他抓住希维亚下落的瞬间,借助附近的高大建筑,几个闪身就到达了比她还要略高一些的地方向下打击的同时,凯派可以再次抬升高度,以便下一次的进攻。
每次用力都不会太大,凯派需要的是连绵不绝的打击,让对方没有任何咏唱施法的空闲。
希维亚不得不采用近距离引爆魔力的方法强制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单论身体强度,妖精是比不过人的,为了获取轻盈的身体,她们的肌肉、脂肪、乃至骨骼都比人族要轻薄,也更脆弱,如果不是看着体内魔力来抵消部分冲击,她可能早就掉到地上了。
“哈,哈,区区,区区人族,没有翅膀,不借助魔力,居然可以在空中作战,还能击碎魔力护盾。您让我刮目相看。”希维亚暂时抬升到安全高度,哪怕这样会进一步消耗本就所剩无几的魔力。
“这没什么,这只是我们日常的训练科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们都是披着全身板甲进行训练的。”
凯派表面上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身体各个地方都亮起了红灯,当年能做到,不代表现在也能。身体衰老,日常也缺乏锻炼,十次起跳能抓住她一两次都算幸运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凯派不指望希维亚会讲明真实目的,他只是在争取时间。在双方对峙时,对方的魔力再不断地消耗,而自己的体力却在一点点积累。凯派不知道自己还能跳几次,他想要尽快地解决这一切。
可能是魔力耗尽,希维亚落到了远处的屋顶上,凯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在中途他却遭到了阻碍。
“你什么意思,弗利德。”
弗利德挡在了两人中间,右手握住剑柄,对着凯派作出拔剑的姿势。
“怎么样,弗利德先生,你决定好了,用那个愿望来交换?心中没有爱的剑士,最终却要屈服于不切实际的愿望,还真是讽刺啊。”
“嗯,只要你真的能做到的话。”弗利德放开了剑柄,走到凯派的目前,“老朋友,这次请相信我一次,我们都希望夏尔能更好地活下去。”
“之后的事你也差不多能猜到了,弗利德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我不得不协助他。故事也讲完了,好孩子也该睡觉了。”凯派一击打在埃里克的侧颈,让他昏迷过去。
讲故事花了一点时间,那些冰人们也讲其他人捆绑好,抬了过来。梅里斯他们没有反抗,因为他们的反抗没有意义。
“这样就好。”凯派稍微松了一口气,“三,四,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那个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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