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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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维克多城主,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余提供的饭菜不合胃口?”身着华服的贵人放下手中银亮的刀叉,看向长桌的另一端,刀叉与相同质地的餐盘接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没有的事,拉穆伯爵,你的食物确实美味,堪称极品。”维克多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指挥着整个佣兵团,外加支援调用的猎兵和招募的外来者,共计四万多人的作战,已经让他心力交瘁。维克多本来就和那些懒散的贵族,目前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几天没能合眼的他,更是不愿意去参加那些家伙举办的宴会。他现在更加担心北边传来的消息。
只是这场宴会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因为这是拉穆伯爵,拉姆克拉穆名义上的统治者,为庆祝城主维克多继任十周年举办的。
在这十年之中,拉姆克拉穆城区扩张了三倍有余,人口更是激增到之前的六倍。土地扩张暂告一段落,之后的主力会投入到对现有土地的开发利用,人口的高速度增长虽有减缓,但还在继续,照目前的趋势明年,最迟后一年,拉姆克拉穆的人口就可以加到原来的七倍。
与周边地区以人口负增长为主流的边境国家相比,维克多的成就不得不说是奇迹,如果将拉穆伯爵比做帝王,那自身还拥有传奇武力的维克多就是当之无愧的贤者。这样的人物值得一位伯爵破格宴请平民。
也正因为有英雄般的人存在,周围的国家才建立或修缮了包含克拉尔霍扬在内的城市和壁垒,来应对拉姆克拉穆的扩张倾向。
这十年期间,维克多的工作大多不是顺风顺水的。
维克多被拉穆伯爵看中的时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新人佣兵,那是还不是什么红石级的人物。维克多成为传奇中的一员的同时,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了,才被授予城主的地位,但他的出谋划策的开始要早很多。
之前碍于他人微言轻,而且自身势力不足,佣兵团也没有完全掌控,拉穆伯爵不敢让那个时候的维克多站到明面上。
哪怕成为了传说,在统治贵族眼中他依旧是一个出身低贱的贱民,维克多的许多计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挠,尤其是以分地为主的流民政策。简单来说,维克多治理下的拉姆克拉穆会以几乎为零的代价将荒地卖给外来的流民,并一同免除前三年的一切赋税。
这一政策就是拉姆克拉穆人口剧增的根本,大量吸引人口开荒,让他们用三年的时间完成自给自足,三年后征收的粮食可以养活更多开拓民,埃里克所处的拉诺村就是这样的开拓村落。
在另一方面,维克多的流民政策为拉姆克拉穆树立了对外来者相对友好的印象。这次行动中,拉姆克拉穆佣兵团的总兵力只有一万五,精英队伍还要用于防御和本地维持的状态,新开拓区域不稳,这也是过快发展不可避免的问题。剩下的两万多人只有不足三千的猎兵,也就是说,拉姆克拉穆本地兵力只有不足总数的一半,有一半以上的参与者是外来人。
好处很诱人,但问题也很多。最大的问题就是地从哪里来。拉姆克拉穆只是边境小国,是上一个国家中分裂出去的小地方。统治者原本只是一个子爵,随着几十年的扩张才有了自称伯爵的资本,拉穆伯爵手下还有许多子爵和骑士需要封地,伯爵本人也只有城区及其周边的已开发村庄是直接统治区。
地主家都没余粮,怎么分呢?
维克多的答案很简单,自己的不够就分别人的,下属的封地中多是未开发的荒地,正好满足维克多的计划。拉穆伯爵很怀疑维克多一开始就准备那那些人开刀。
这样一来,那些被分的人就不愿意了。这些人不敢对付个人实力接近人类巅峰的维克多,那就去维克多的支持者,拉穆伯爵那里。
伯爵毕竟是这些人宣誓效忠的统治者,来硬的是不能的,最起码现在不能。那就只能软磨硬泡,这些人三班倒地到伯爵家门口哭诉,轮流拜访顺带蹭饭,他们人数众多,但拉穆伯爵就一个人,不胜其扰。
那些下级贵族的对策并没有什么错误,只要拉穆伯爵不再支持维克多,他推行的政策自然会作废。保住了自家的土地,养的起自己的私兵,虽然依旧动不了维克多,失去靠山的维克多也没法威胁他们。
只是他们能想到的维克多也想到了,拉穆伯爵,或者说拉穆家的态度可以决定这些矛盾,他还在此的基础上多想了一个问题,拉穆家能得到什么?
现任的拉穆伯爵是个在贵族中也以慵懒著名的家伙,他是只想过富贵安稳的小日子,贵族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借助拉穆伯爵向维克多施压。
而维克多给了他们另一样东西。他修改了推行的方案,将这些分配的土地归到了拉穆家的管理之中。并在这之前的一个晚上,趁他们刚去伯爵家闹事,维克多和几个手下奔袭了几个领头贵族的领地,踏平了他们的城堡。
拉穆伯爵这次的态度一反常态地,压下了包括拉穆家内部的压力,力挺维克多。其他贵族没有再敢扛旗的,拉穆家内部暂时性对峙,一时间,只有维克多一个人在台前大刀阔斧地推进自己的计划,毫无阻拦。
“那个时候还真是多亏了汝,不然,余是真的要被那些老不死们废掉了。”拉斐尔?拉穆伯爵用优雅的词句说着不敬的话语,面带微笑地料理着盘中的牛肉,将其切成小块分食,搭配着精选的佐餐酒,贵族的标准用餐方式。
“还是你最辛苦了,要不是你牵制住了拉穆本家,估计我很快就会被送上绞刑台了。”维克多撕咬着肉块,如同误入的野兽,没有一丝的风度可谈。
明明是两个吃相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却几乎同时吃完了每一道菜品。在等候仆人们更换餐具和食物的时候,拉斐尔右手端着酒杯啜饮,左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维克多。
拉斐尔?拉穆是个阴柔的美人,优雅而淡漠,慵懒却喜欢盛装,直到现在还有人在传,现任拉穆家当家的是一个女子,依靠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获得了家主的位置。
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中自然有一部分和维克多有关,毕竟,城主和伯爵私交很好,这已经是公开的事实,所以这一次宴会与其说是个正式场合,倒不如说是朋友之间的聚会。合作多年,而且今后还需要相互协力之人的邀请,是维克多无法拒绝的。
“没有你想的那么麻烦,余只是陪着他们演戏而已,拉穆家很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汝替他们动了手,虽然不够干净利落,那些老家伙高兴还来不及呢。”
撤换完餐具后,仆人们无声地退出餐厅,只留下伯爵和他盛宴中唯一的客人,维克多。
“那个时候,汝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余真的怀疑汝是不是分身有术。也多亏了汝的大动作,那些老顽固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余抓到了空子,现在他们可以永远地闭嘴了,余的生活可以更加地悠闲了。”
经拉斐尔怎么一说,维克多才想起来,自从铲除了闹事者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拉穆家的老人了。
“死了,人都是会死的,包括余也一样,余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不像汝那么年轻就进入传奇,余此生已经与神域无缘了。”
维克多想要安慰一下对方,但拉斐尔随后大笑起来。
“是啊,好事将亡,但同时恶事终消,这些不就是汝所期望的吗?”
“不要在意,余之友人啊,余只是喝多了,还是来谈谈汝的事情吧。”
“我把私人的事情都交给安来处理了,你知道的,安是比我还勤奋的人呐。”
“但勤奋并不能成为配得上汝的理由啊,维克多。”本来侧卧在长背靠椅中改为正坐,直视对面的维克多。
维克多想要辩解一下,但拉斐尔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说下去:“汝想说什么余能猜到,安夫人确实没有不好的地方,如果不是出身于那样的家庭,余相信安夫人的成就会在汝之上。”
“可,这就是问题之所在,现在的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汝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夫妻,汝或许可以和她平稳地过完这一生。”
“可惜,汝是不会停下来的,跟不上你的安只会被你逐渐抛下,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是会感到恐惧呀。”
“汝啊,到时候汝要让安怎么办呢?”拉斐尔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恢复了之前懒散的坐姿,只是不再看着维克多。
拉斐尔被传为女子确是空穴来风,他至今没有嫁娶,更没有子嗣,许多人都清楚拉姆克拉穆如今的平静只是因为有一个什么事都不做的领主,和一个任劳任怨的城主。一旦拉斐尔离去,拉穆家的爵位就会旁落,那些旁系尽是一些虎狼之辈,失去了好友的支撑,即使是维克多也会寸步难行。
最后一餐在沉默中用尽,刀叉很快被取走,拉斐尔的酒杯里斟满了明亮的灯光。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那么多客人来到余这里,虽然下一位是来找汝的,但能进入这里不都是汝的客人吗?。”
“请进。”拉斐尔起身,对着餐厅大门打了一个响指。由于带上了手套,没有发出声响,但大门却缓缓地打开。贵族会在自己的华服上加装各种魔法机关,如果用心,可以控制庭园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身着佣兵团制服的人快步走入,向维克多行礼,完全无视了拉穆伯爵。
进来的人正是格拉姆,臂弯中夹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看来汝还有正事,那余就不再打扰了,热可以随意使用这里,余可以保证不会有他人旁听。”拉穆伯爵起身,拂去本不存在的衣尘,“余真的很羡慕汝,当然,还有那边那个很勇敢的年轻人。没有身上这么多的负担,自由自在的人啊。要是余亦能如此,一定到某个偏远乡下搭个草房,给路过的人煮茶水,因为那里不会有人去,所以余会更清闲的。”
随着拉斐尔离开,大门在他身后关上。只要拉穆伯爵不刻意控制,维克多他们随时可以推开大门离开。
“说吧。调重点。”宴请结束了,维克多进入工作状态,说的每一句话都极致的精简。
格拉姆打开文件,只翻到第一页,习惯了维克多的下属都会在汇报前将重点列出来,只说结论,维克多不会怀疑自己选出的手下。
“目前有两点,首先是西洛队目前只有一个小队生还,不过根据罗诺小队的证言,应该还有其他人从灾厄中逃出,只是现在生死不明,有变成盗匪的可能性。”
“事发地点。”
格拉姆从下面抽出一张简笔地图,简单的线条足以表明当地的山势和地区分布。
维克多将地图递回,示意格拉姆继续说下去。
“西洛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是否是这次事件的根源,还需要等西洛醒来再进一步判别。”格拉姆递交了罗诺小队的证词,短短几页纸上每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你的判断呢?告诉我你的直觉。”
“龙,而且不只一头。北方的比较闹腾,南边的比较倒霉,但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出现。”
“其他地方暂时不管,让三分队派人巡查,主要是北方和西方。”
“还有,吉格诺队长在外面找您。但拉穆家不让他进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吉格诺也是拉穆家的座上宾,不可能连进都进不来。但拉斐尔一向难以捉摸,人闲着就会乱想。维克多决定出去和吉格诺谈。
……
“如果余是汝可就不会出去。”拉斐尔坐在庭园的凉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人份的杯子和甜点,那本来是饭后的甜点,只是被不请自来的格拉姆打扰,就搬到这里了。
“可惜了。”看着维克多离去的背影,拉斐尔感叹到,不知道他说的是茶点还是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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