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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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安静地坐在妻子的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虽然没有苏母想得那么明白，但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明明说的是顾家夫妻俩两个人共同养育的孩子，但是从头到尾只有母亲在说话，当父亲的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开始不耐烦了。
说起来，这位顾先生一直和他们没什么联系，两家聚餐的时候也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别说和他们聊家常了，话都不会说几句，冷得可以。
他在桌下伸手握住了妻子气到发抖的手，轻拍着安抚她。
苏母感受到来自身边丈夫的支持，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才继续开口：“何芸，可我是真没看出来你们对小意有多么上心，他眼睛的问题你们有去多请教几个好的医生了吗？他在学校受到欺负甚至被校园霸凌，你们的行为就是完全不追责几个霸凌他的人，反而把自家小孩儿关在家里自学？”
她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尽量委婉地说：“哎，这养孩子要注意的地方可太多了，保证吃饱穿暖只是最基本的，孩子的人格发展、身心健康也很需要重视的啊。你也别怪我多嘴，我是真的挺喜欢那孩子的，我自己在心里都快把他当我干儿子看待了，也是真的不想让他受委屈，就多说了那么几句。你看我儿子比你家的大个几岁，养孩子的经验也会比你们丰富一些，所以就想多帮着你们点罢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已经喜欢上顾意这个小孩儿了，或许是因为苏若殷从小就比较懂事，她在自己儿子这儿反而感受到了挫败感，如今遇到一个需要人疼的小孩儿，自然是倍加爱护。
苏母说的这些话确实是委婉了一些，没有把气氛搞得太僵硬，但顾家夫妇两人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了。
见丈夫还是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何芸心里暗骂一句，面上还是扬起一个笑容：“没事没事，是我们思考不周了。曲姐，顾意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们哪能不在意呢，只是确实有时候太忙顾不上他了。我看他最近喜欢你家若殷喜欢得紧，还要拜托您平常多帮我们看着点了。”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苏母没再在这方面多说什么：“行了，这做家长的也有难处，咱们都是知道的，我也只是真的心疼小意那孩子，才来和你们说这些的。这样吧，既然你们忙，那到时候你们就给我他学校的联系方式，我去联系他的学校。正好暑假也快要结束了，等开学了让学校那边去查一下当年的情况。”
也算是给她们个台阶下了，与其担忧对方到底会不会真的替顾意出面，还不如自己来得放心。
“我好歹比你们要多几年养孩子的经验，你们要是没有空，那我平常也多关心一下他。”
虽然她不清楚何芸他们会不会因为她出面帮顾意的原因在回到家里之后欺负孩子，但是既然她都这么说出来了，按照她对这对夫妻的观察，应该就会想对孩子做些什么的时候有所忌惮吧。
她平时也多注意一下。
顾先生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他见苏母这么说，难得出声：“那就这样吧。”
然后起身，对自己的妻子说了一句“到时候你记得给他们”然后就离开了。
苏母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餐桌上就少了一个人。
何芸也尴尬了一下，显然她对自己的丈夫的行为是非常不满的，面上的表情就有些维持不住了。
被这么一搅和，她们也聊不下去了，何芸索性跟着起身告辞，随后把顾意学校的相关信息和校领导的电话发了过来。
苏母收到后见没有顾意班主任的电话，还特地给何芸发消息让对方发过来。
她知道顾意的学籍还挂在学校，那肯定会被分配班级，自然是会有班主任。
没想到对方磨蹭了很久，最终还是发来了个消息。
【何芸：抱歉啊曲姐，我实在是没有找到，因为顾意他不会去学校，所以我和他班主任也没什么联系，可能之前不小心删掉了吧。】
【曲：那顾意班级是哪班你是知道的吧。】
苏母打算从学校那边要到小意班主任的电话。
然后她就见对面发来的消息：【应该是三年级3班吧。】
苏母被那个“应该”一噎，也没有再问。
连她都知道小意这个暑假结束就该是五年级了，要说应该是四年级吧。
她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往上翻了翻。
根本不意外，何芸所有对自己儿子的称呼都是全名顾意，没有亲昵地叫他的小名或者小意，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熟稔的“我们家那小子”。
苏母都怀疑顾意其实根本没有小名、乳名这些。
突然无奈地长叹一口，苏母的肩膀猛地下压了一些。
苏母把丈夫赶去洗盘子，自己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打了校方的电话。
虽然说在霸凌发生三年多以后的暑假才开始追责，但霸凌就是霸凌，什么时候追责都是不晚的，苏母没有和对面人扯皮，一句句严厉的话砸过去，让对方无暇接应，最后只好苦着脸承诺一定会严查顾意当初被霸凌的事情，并严惩这些霸凌者。
过程中，苏母特地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因为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像是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公道的母狮子，所以对面接电话的人也没有怀疑。
况且苏母确实已经把顾意看成是自己的干儿子了。
如果顾家夫妇没有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她或许只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关系很好的阿姨的位置，但见小孩儿在家里根本不受重视，她就受不得了，同样也是一位母亲的她便不由自主地代入了母亲的角色去看顾意。
挂断电话，苏母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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