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师姐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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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如梭，风如寒刃，距离重阳之日仅余三日。
北微山麓已经连下十几日的秋雨，却丝毫没有浇灭外院弟子们重阳大比海选的热情，剑坪、台阶，山道、林间，交击之声不绝入耳，偶有切磋受伤者，但总体平静，气氛反而热烈。
离小堂曾去天工铁匠们暂住的客院找段干，但被告知段干已经独自离开，说是去找锻材和造剑场，现不知所踪，心里未免有些失落，好不容易交到一位远道的朋友，却连声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今日霪雨稍停，离小堂又到天怒堂找许晚晴，因弟子们忙于海选，赏分榜前门可罗雀，可在堂内找了一圈也不见人，惘然若失间从天怒堂出来，蓦然回首，却见伊人正杵着剑坐在一栋飞檐上，心中好不欢喜，纵身而上。
落在许晚晴身后，她竟没有发现，婀娜的腰身如一泓翩跹秋水，身上有淡淡的清香。
离小堂走上前，故意让瓦片发出些许声响，怕惊了神游中的佳人，将手轻轻蒙住许晚晴的双眼，道：“师姐，猜猜我是谁？”
纤细的肩膀只是一怔，随后放软，掰住离小堂的手轻笑道：“你都叫师姐了，自然是师弟。”
“倒要你说说我是哪个师弟？”
许晚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弟那么多，我哪里猜得着？”
听到此话，离小堂心中醋意萌生，原来那么多弟子都和晚晴师姐如此亲密，一时沉默，也不松手。
“怎么啦？”许晚晴问道。
“没怎么。”
许晚晴噗嗤一笑，道：“傻师弟，你怎么这么傻。”
“你的傻师弟是不是很多？”
“就你一个。”许晚晴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划得离小堂手心直痒痒，只听她道，“如果是其他人对我如此，他两条手臂早就从身体搬家啦。”
离小堂松手，许晚晴一回头，没想两人面颊如此之近，四目相对中，呼吸相接，连空气也芬芳起来。
首先脸红的是许晚晴，她别过头，小声啐了句：“滚蛋。”
离小堂一屁股挨着许晚晴坐下，她柔软的身体却也没有避让。
“师姐，重阳大比要开始啦。”
“那你准备好没？”
“我不需要准备，我只需要准备入内院后，怎样对付离龙。”
许晚晴瞪大眼睛看着离小堂，那带着雾水般的眸子里先是有光，随后又变得暗淡，只听她道：“你别乱来，后果……你承担不起。”
“翻江倒海，犹未可知。”离小堂拉着许晚晴的纤手道：“师姐，我承担得起，放心吧。”
许晚晴的手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比起第一次见他，那迷惘、失意的眼神已经变得坚毅、自信，眉宇间除了英气还藏着俊朗与睿智，自己的腰身和他挨在一起，就像靠在一座金钢般的山岩上，不禁又靠紧了一些。
离小堂比许晚晴高出一头，看着她眼帘上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心里似乎有着对未来的惊惧，于是将她成熟的身体轻轻搂入怀中，只感觉师姐的娇躯一时有些僵住，却没有反抗，柔声说道：“师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怀里的身子软下来，却开始一点点颤抖起来，许晚晴靠在离小堂肩头，眼眶中不断渗出泪珠，沿着光洁的脸庞滑落。
过了好一会，许晚晴才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眸子比之前多了一分神采。
她抬手摸着离小堂胸口那片被眼泪弄湿的衣襟，道：“小鬼头，今天师姐出丑啦，不许说出去！”
离小堂拍了拍胸口，“这里，以后只要师姐需要，都是你的。”
“谁要！”许晚晴白了他一眼，再这么说下去，非被他吃住不可，于是飞身下地兀自回了天怒堂的阁楼，见少年失神的站在原地没动，心道：他要是再强一些，才能真正保护我吧，到那时就算把自己全部都给他又如何。
离小堂从飞檐上跃下，抬头看向阁楼上那间许晚晴的窗口，虽然不知师姐有没有看见自己，他还是朝着那里挥挥手，惊得躲在窗后偷看的许晚晴脸红心跳，忙将身子背靠在墙壁上，许久才探出头来打算挥手告别，却发现少年身影已经走远。
离小堂从天怒堂那边出来，快步赶回宿舍，最后三天，也不知周小山海选情况到底怎样，路上却正遇到虞文卿。
“小堂，你跑哪里去了，总也不见人！”
“刚刚去了趟天怒堂。”
虞文卿立刻恍然一笑，道：“又去找你的晚晴师姐了吧？”
离小堂不可置否，虞文卿拉着他便走，“周小山要我来找你，一会晚饭他请客。”
“这家伙，有什么事么？”
“嘿嘿，去看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剑坪，就见周小山站在场中央，大马金刀的扶着玄霸剑柄，剑有人高，与三名弟子对峙。
“苍龙三八，别以为你胜了几个弱鸡就可以膨胀了！”
“就是！剑大就了不起么？！想同时挑战我们几个，你也太狂了！”
“你们都别动，让我朱雀十来教训这死胖子！”
周小山看到圈外的离小堂和虞文卿，朝他两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我一会，只听他不耐烦的对那三人说道：“老子本来就很膨胀，天生的，别啰嗦了，一起上，老子还要跟朋友去喝酒呢，不打就弃权。”
三名弟子彻底被周小山激怒了，彼此眼神一对，锵锵锵！纷纷拔剑！
为首朱雀十垫步上前，身法扫起凌冽风声，一下欺身到周小山近前，身后两人紧跟而上。
一招三人版凉雨剑法“穿林打叶”剑势迅捷，寒芒急颤，三道剑锋呈品字朝当胸刺来！
“呜——”黑芒沉浑！甩起的玄霸剑带起爆裂的风响，周小山身形一摆，如一座旋转铁浮屠，朝那三道寒芒强袭而至！
三人只觉黑风劲烈，剑势狂霸！如果硬接，手中长剑侥幸不碎，也必然脱手！
铛！
为首的朱雀十闪避不及，长剑硬生生与玄霸剑磕在一起，顿时碎裂，整个人连同剑渣被霸道剑势带得斜飞出去！
另外两人身形稍顿，不待剑势用老，同时撤剑，双足猛蹬地面，身体旋而飞起，然后倒挂而下，从上方朝着周小山压刺而下！
胖子也不退避，横起玄霸剑朝上一翻，爆发力极其强悍！
两把剑锋正压在玄霸剑粗宽的剑身上，“铮！——”
周小山凝起左拳轰在剑脊，两人剑刃一弯，“镗！”的一下遭受巨大震击，剑柄颤得虎口发热。
二人刚一落地，就觉一股巨大力量如崩山之势霸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