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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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红撇撇嘴, 似是恼羞成怒了，也不回答胡铁花的话。
江无瑕虽然可恶，却为她跟师父求过几次情, 她又不是没有心，纵然因为无花，瞧她不顺眼，可也不会恶毒的盼着她去死。
她在谷中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为她们挡住师父的怒和恨。
一时间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做的多余事，江无瑕长成那样, 有哪个男人舍得对她动粗。
瞧胡铁花，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就一口一个无瑕姑娘无瑕姑娘的。
该死的江无瑕, 到处拈花惹草, 勾搭男人的心, 只跟曲无容好，也不愿意跟她好。
长孙红一时又担心江无瑕被师父磋磨，一时又心里泛酸水。
搬来炸药，点燃火信, 轰然一声，石门被炸开。
此时, 阿飞却再也撑不住, 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直接昏倒过去。
楚留香这些人中并没有人精通医术, 还是长孙红从石观音的丹房里寻出一些治疗内外伤的丹药, 先给阿飞服下。
几人商议，姬冰雁双腿不良于行，阿飞又有伤在身, 他们两人就留在此处，石门里头的密道狭窄，也无法让那么多人通过，莫北神带来的金风细雨楼中的人和原随云的下属都就在此处。
一方面是照顾阿飞和姬冰雁，另一方面则是监视长孙红和石观音的那些女弟子。
而且谷中还有不少活着的世家贵族子弟，总要一一核对身份，将他们都送回去。
安排好，楚留香一马当先进了密道之中。
长孙红将几人安排在一处宽敞的客室，里头不仅有卧榻，还有软软的靠榻。
将阿飞安置在卧榻上躺好，姬冰雁毫不客气坐到软垫上，往后一靠，还问长孙红要果蔬酒水。
长孙红心里不满意，却不敢反抗，叫一个白衣服的小弟子去取吃食。
拿来后，摆到矮桌上，晶莹欲滴的葡萄串，水灵灵的苹果，一盘子桂花糕，甚至还有一壶嫣红的葡萄酒。
姬冰雁咋舌，他富甲一方平时是瞧不上这些的，现在是大漠里，周围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甚至都没有水源。
摆在面前的这些水果还有这壶葡萄酒，在大漠里弥足珍贵，不知价值几何。
阿飞服下了长孙红拿来的丹药，虽仍然昏迷着，说着胡话，却比刚才昏死过去的状态要好多了。
“他一直在说着什么。”长孙红好奇的看着阿飞。
姬冰雁就着水晶杯喝了一口葡萄酒，面色享受，听见长孙红问，嗤了一声：“能是什么事，自然是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那些。”
长孙红瞬间明白了，撅撅嘴。
“要我说，这小子就是个木头脑袋，找个江姑娘那样的女人，就要不断的面对麻烦。一点也不如我的迎雁和伴冰，我说往东她们绝不敢往西，也没有旁的男人敢瞧上他们。”
姬冰雁边说边摇头，像江无瑕那样的女人，阿飞也敢招惹，果然是少年人，只凭直觉做事不考虑后果。
哪怕姬冰雁他们是胜利者，是看管她们的人，长孙红也忍不住露出鄙视来。
“你把无瑕跟你的侍妾比？她们也配？”
不等姬冰雁反驳，长孙红满口的鄙视和不屑。
“姬大侠也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了，看过的美人自然不计其数，你说说，这世上有哪个女人相貌能比得过无瑕。这世上的男人能瞧见无瑕便是三生有幸，更何况是得她倾心相待呢，我看这个少年剑客，哪怕是死了，只要能跟无瑕在一起也是心甘情愿呢。”
姬冰雁果然没法反驳，因为江无瑕的确是他所见到的，碾压同时代所有的顶级美人，前五十年后五十年，也许都不会出现这么一位绝世美人。
同她生在一个时代，实在是这些美人的不幸。
他嘴上说着瞧不起阿飞自掘坟墓的举动，可若是江无瑕对他表露出青睐呢。
他当真能无动于衷？怕是人家对着他招一招手，他便凑上前去，若她再肯笑一笑对他亲近亲近，他便得乐得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
被石观音拽着进去地道中的江无瑕，心里扔在难受，她不想走，想问一问原随云，她爹娘的事，她想同他回去，去金陵，看看他们。
她心里头这样想着，脸上便表露出祈求。
“师父……”
石观音怎能不知她想些什么，该死的原随云，果然有手段，那个阿飞都没能让无瑕心思浮动，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就瓦解了无瑕坚定的心壁。
“别说出来，也别惹我生气，你知道后果！”
江无瑕低下头，眼泪慢慢滑下来，晶莹剔透的像是一颗颗珍珠。
石观音语气忽然变得柔和，她摸了摸江无瑕的脸颊：“好孩子，你需得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师父，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我知道。”江无瑕嗫嚅着说，却不敢直视她。
石观音的语气忽然又变得阴寒：“所以你绝不可离开我的身边！”
她说着，手不自觉用力，在江无瑕脸上留下一个殷红的指痕。
这地下，居然是一个诺大的地宫，地宫里头还有一条地下河和温泉水。
哪怕是江无瑕，也是头一回知道谷中还有这么一个地宫。
地宫里有不少的屋子，其中一个最大的里面全是金银财宝，是这么多年来石观音所攫取的财富，还有一间屋子很小，里头书架子上放着各派珍藏的绝学，里面甚至还有东瀛的刀术和忍术。
更不要提其他屋子里头的奇珍异宝，金丝楠木的家具和各种黄金绸缎，珠宝地契。
只那些财宝和武功秘籍，就足已让武林中人疯狂。
可随着楚留香等人进来，这些就不再是秘密。
她心中浮上一层担忧，过多的财富也需要有守护的能力。师父的确强大，可这么多的财富还有武功秘籍对贪婪的人来说，哪怕风险有十倍，他们也是会做的。
尤其是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来围剿石观音。蚁多咬死象，更何况石观音并非是天下第一。
楚留香是正人君子，虽表现出几分浪子气息，江无瑕却并不担心，因为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可是别人呢？那些弟子里头，消息传了出去，这里就再也不安全。
石观音心中暴躁，本用力拽着她走将她手腕都掐肿了。
回头一看，在那张光洁如玉的脸上瞧见她的担忧。
石观音冷硬的心瞬间一暖。
她的无瑕，果然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
那些人想要得到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宝藏和武功秘籍，简直做梦，她将房门上都涂上了剧毒无比的药，里头也有机关，想要，便得留下性命来！
不过这些，她都不会跟江无瑕说，她只要继续担心她，就已经够了。
她拽着江无瑕走进里间的一个屋子，这屋子墙壁上挂着的俱都是神兵利器，她居然看到了江湖上失踪已久的干将、莫邪。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屋子里头竟然有个硕大的水池，水袅袅的往半空冒着热气，这竟是个天然的温泉池。
温泉池旁还有个挂着纱帐的拔步床，屋里一角处放着食物和干净的水。
石观音将她安置在此处，只说了一句呆在这里，便匆匆出去。
为了防止她跑出去，石观音还将外头的门直接锁上。
江无瑕无奈，只能在寻了个角落坐下，抱住膝盖，将头埋入膝盖中。
阿飞现在怎么样了呢，他总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受了伤也硬生生的拖着，不肯好好治，这回也是如此。
没想到，石观音所说的情蛊，竟然是真的，竟不是在骗他们，她精通医术，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随着情蛊的消失，她心中对阿飞那股炙热的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焦灼好似也消减许多，这叫她都不得不信石观音的话。
没了蛊，阿飞他，也不会再爱她了吧。
他们之间，一开始，本也是她死死的纠缠着他，故意勾引他，为了不同寻常的一见钟情。
阿飞他，并不想与女人产生纠葛，他一心只想扬名天下，那是他母亲的遗愿。
可因为蛊，却不得不喜欢上了她。
与她在一起后，命都没了。
她性子骄纵又任性，总是爱生气，每每生气，阿飞便来哄她，阿飞她，是不是也对她产生了厌倦？
江无瑕想到这些，心里就难过的想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无瑕身体难受精神更是疲累，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一会儿。
醒过来的时候，石观音仍没回来，她神色茫然，屋子里头是夜明珠照明，也没有时记，更不知过了多久。
她从没感觉到有这么难熬的时候。
门口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江无瑕急忙奔过去，不管是谁，快告诉她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飞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门被打开，进来的这人出乎江无瑕的意料，竟是方应看。
她往他身后瞧了瞧，只有他一个没有旁人，江无瑕不免失望，她这副样子被方应看瞧在眼里，方应看眸中微光闪了闪，嘴角挂上一丝不悦，然这丝不悦在江无瑕抬头的时候被他及时压了下去。
“方公子，怎么是你？楚大哥他们呢？我师父呢，还有……”
阿飞呢？
江无瑕没说出口的名字。
方应看心里已经明白她到底想问谁，阿飞，阿飞，她眼里只有那个落魄小子。
堂堂神通侯这样的年轻俊才就站在她面前，她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香帅他们正与石观音酣战，飞少侠他，他……”
方应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江无瑕还以为阿飞出了什么意外，急忙问他，催促着要他答话。
方应看长长叹了一声，那一声长叹中有不忍，有怜惜。
他从身后拿出一柄剑，双手捧着递给江无瑕：“飞少侠走了，临走前叫我将这柄剑还给姑娘，其余的话什么都没说，他本就受了重伤，看着精神也很是颓废，我们不敢拦他，我武功只是二流，怕碍了香帅他们，帮不上他们的忙，便来替飞少侠送信物。”
江无瑕见了那剑，忽的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变白了。
“他，他当真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方应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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