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1 地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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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安德鲁想到安雅结果流鼻血的同时，野火镇，安雅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随后微微脸红，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很快重新调整好状态，继续展开工作。
事实证明，安德鲁让安雅做野火镇的管理人，这决定太正确了。
安雅这时候已经开始着手她上任后的第一项工作：
统计那场“启迪之雨”后，镇子上新出现的和小苏菲一样开始有“职业觉醒”迹象的人员名单！
管理最重要的，是用人。
和启迪之雨后，没过多出手干预，只让镇民们自行慢慢觉醒的安德鲁不同。
安雅的思路是：尽快有组织地找出有觉醒迹象的人员，然后为他们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帮助和提升！
主要是像小苏菲这样的出现觉醒迹象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安德鲁本能地觉得大家自行觉醒就好了。
实际上很多人出现觉醒迹象之后，是很慌的啊！急需指导和帮助。而这是安德鲁没考虑到，只有心思细腻的安雅能立刻想到的。
“再加上再过不久，就要有那所谓的‘严峻考验’了啊。”
安雅心想。她不知道安德鲁所说的严峻考验究竟是什么，但能让安德鲁都那么凝重，恐怕是比霍伯特更可怕的存在吧？
对此，安雅的想法倒也简单：“我自己没什么战斗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能组织起大家的力量，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来守护野火镇，肯定就能帮得上安德鲁的忙了吧！”
其实安德鲁之前把野火镇的管理工作，托付给安雅的时候，只是想着：
如果有镇民因为夏尔受伤导致的用水问题，而有什么情绪上的问题的话，希望安雅能够出面安抚，稳定住局面。
安德鲁此时人已在那地下空间。
他根本不会想到的是：
安雅正在为他组建野火镇的第一支护卫队！
小小的镇子很快活跃起来，明白自己其实是要职业觉醒之后，镇民们立刻不慌了，反而对于有机会觉醒成为职业者这种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感到兴奋、忐忑、又激动。
因为太激动了，人们反而没注意到：镇子中心的魔法实验室，在霍伯特死去之后本已有些荒废之态，此时却在悄然之间，渐渐地重新焕发出了一道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温暖却又凛然不可侵犯的魔法之光……
就这样，整个野火镇，如一个巨大的生命体一般，开始焕发出之前从未有过的勃勃生机。
镇子外，水塔树下，小哈趴着睡了。它毕竟是哈士奇这样的奇葩品种，对于主人突然消失这种事情，疑惑了一会儿之后，也就不在意了。忘了。
一旁的水塔树“夏尔”，却是在“深蓝武装”水魔法阵的保护下，悄然进行着伤势恢复。
而安德鲁布下的另一个更大范围的水魔法阵——“蝉翼”——则将所有这一切，环绕在内。
如一条无声守护着所有人的看不见的护城河。
同一时间。
野火镇的正下方。
地下深处的那片神秘的地下空间里。
“这个……不好意思。”伊凡那线条硬朗的脸上，透着一丝尴尬。
他已经恢复了魁梧可靠的强悍猎荒者的形象，让人无法想象之前吓得尖声惨叫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理解理解。”安德鲁反而安慰了一句。
脑海中回想起了穿越前，有一次被朋友拉去做过山车的体验——而且那种在最高的转折点，会暂时停下来，把人挂在上头的那种最丧心病狂的过山车——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样子，也就不难理解伊凡刚才的失态了。
伊凡又说：“抱歉还砸伤你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刚看到你在擦鼻血。”
“这……倒不完全是因为被你砸到……”
“什么？”
“没什么。”
安德鲁摇摇头。
此时，虽然存下来的所有灭火值，都已经消耗光了。都用来解锁迷你版的“水行之术”这件魔法道具了。
但一来，使用水行之术的同时，自身魔力受到进一步的刺激和激发。
这让安德鲁隐隐感觉到了：突破到二阶水系魔法师的迹象！
要知道，按照这火焰世界的正常情况，从初级魔法学徒，到二阶魔法师，至少五年！如果有人知道，安德鲁在突破成为一阶魔法师之后，这么快就有了再次突破的迹象，估计会直接吓傻的。
安德鲁自己也是暗自心惊：“学习魔法，使用魔法，以魔法刺激自身魔力，进而突破位阶——这本就是正常的魔法师的修炼方法。没想到的是我这灭火升级法的修炼速度，竟然比预期得还要快，坐火箭一样！”
这是安德鲁不为消耗掉所有灭火值而感到可惜的第一点理由。
二来，安德鲁现在很确定：接下来的收获，可能会超乎自己想象的极限。
安德鲁也好，伊凡也好，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因为顾不上了。
因为……任何人站在此地，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开口。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气很清新，甚至有着微微的风。
所以应该不是一个纯粹的封闭空间。
地下本不该有光源。
可这片空间之中，空气里悬浮着星星点点的梦幻般的水蓝色的光，照亮了整片空间。
也照亮了……这片空间里的那一片清澈美丽的水域。
“天呐……”伊凡喃喃。
当初安德鲁第一次找他的时候，他是完全瞧不上安德鲁的，但在安德鲁治好了他和公墓住客们的肺部灼伤，在安德鲁亲手杀死霍伯特之后，伊凡心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对安德鲁的小瞧。
然而安德鲁再次刷新了伊凡想象力的极限。伊凡真的很想问：你怎么知道有这片地下空间的？又是怎么带我一起来的？
伊凡看着眼前的这片水域。
他和安德鲁就站在岸边，走不到十米就能弯腰触摸到那清澈无比的水。
伊凡这一刻却有些挪不动脚步！
真的太吃惊，内心太震撼了！
在这火焰世界，尤其是在这内海沙漠，水洼都没一个！
伊凡何曾见过如此广袤无边的巨大水域？
安德鲁有穿越前的经历和见识，见过那些伟岸的江河湖海，内心受到的冲击没有伊凡这么大。
但也很震惊。
只是震惊的点，和伊凡不太一样。
安德鲁发现：这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水域，恰恰相反，这片水域，简直充满生机和活力。
如一个美丽的大湖。
湖里不只有水，还有水草，有生命，有慵懒的老龟，还有成群的游鱼！
甚至在湖岸边上，可以看到一栋栋造型奇古但又匠心独具的小房子。
空气是清新的流动空气。
水也是活水。
湖很大，但不算很深。
可以看到湖底有喷泉涌出，冲得附近的水草跳舞一般轻轻地左右摇摆。
伊凡这时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平复下狂跳的心脏，看向安德鲁：“这难道就是历史上，传说在内海沙漠变成沙漠之前的那片——巨大到被人称为海洋的传说中的大湖？”
传说在很久以前，内海沙漠并不是沙漠，而是一片广阔如海的淡水域。
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海洋之湖。
如海一般广阔的淡水湖。
“应该是了。”
安德鲁轻声凝重道，“只是……它已经严重缩水了。”
眼前这片水域，肉眼看去，依然很大。
但如果用眼下接近二阶水准的水系魔力，催动“水灵感应”，安德鲁是可以隐隐探知到这片水域的边界的。
曾经如海一般巨大的海洋之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眼前这般不得不隐藏于地下深处、才能勉强保留下来这些水量的模样？
伊凡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海洋之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于如今的内海沙漠而言，这片地下水源，是了不起的水源，很大很大的那种。
但如果和曾经的海洋之湖相比，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水洼，很小的那种。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率先举步，向前走去。
伊凡立刻跟上。
虽然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迹象，但他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对于安德鲁如何察觉到这片地下水域的存在，如何带自己来到这里，伊凡并不知道，也不打算真的开口询问。
他只是在内心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好安德鲁。”
如果说，之前伊凡愿意听从安德鲁的调遣，更多是出于感激，感谢安德鲁治好了他的肺，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那现在，伊凡是真的开始觉得：安德鲁，或许真的是野火镇、是内海沙漠、甚至是这火焰世界的希望。
就看到安德鲁走到湖边，抬脚就朝水中踩了过去。
“小心！”伊凡赶紧拉住安德鲁。
却见随着安德鲁抬脚的动作，一条长长的陆桥，自湖底凭空升起，托住了安德鲁迈出的脚步。
伊凡看得暗暗心惊，手中悄然抽出黑色的短刀，跟了上去。
脚下的陆桥很是平整。
笔直从湖岸边，直通向湖心。
伊凡就看到：陆桥的尽头，这片地下水域的湖心处，有一个小小的岛屿。
岛上坐落着一座水蓝色的、古朴而又有些梦幻的神庙。
伊凡从未有过如此经历。
一时间感觉自己宛若置身梦境。
随着他和安德鲁……不，伊凡知道应该是随着安德鲁的脚步，湖水中的游鱼、乌龟、娃娃鱼、还有一些见所未见的奇异生灵，欢快地游近到陆桥的左右，簇拥着安德鲁，像是在欢迎他。
“好吧，或许根本不需要我保护，感觉安德鲁来到这里根本不是探险，而像是……回家？”伊凡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悄然把刀放下，身子也稍微放松了些的时候——
“啊！！”安德鲁忽然一声大叫。
“怎么了怎么了？”伊凡立刻闪身挡在安德鲁的面前，一时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周围的鱼虾乌龟等等水灵生命也受惊似的散开，片刻后重新围拢，似乎也有些困惑：咋了？
就看到安德鲁哭丧着脸，说：“我用了一个一次性使用的魔法道具，才把我和伊凡你都带到这里来的。
但……我忘记考虑回程的事情了！”
“迷你版水行之术”是一次性使用的，用掉就没有了啊。
虽然经过水行之术的刺激，魔力倒是有突破到二阶的迹象，但哪怕突破到了二阶，也不代表就能学会真正的水行之术，不代表自己就有办法从这地下水域，再次回到地上去啊！
失算了！
伊凡：“……”
经过这次地下探险，伊凡虽然终其一生，都尽心尽职地为安德鲁保驾护航，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要好好保护安德鲁”这个伊凡对自己的内心许下的承诺。
但有一个例外的情况：绝对不和安德鲁一起去探险。
他妈的绝不！伊凡此刻在心里发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