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旧怨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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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暗河，阴冷溶洞。
常山婆一脸阴沉的扫视着森然的河面，刚才又被那个女人用奇怪的方法跑掉，这一次再想找到她就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不过幸好，那个女人哪怕能和她交手几次，却不是正经筑基修士的战斗力，不过是借助一门奇异功法屡屡逃生。
回忆起那个女人屡屡重伤不死，常山婆脸上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噗！”
常山婆点燃一盏灯。
照亮了湿漉漉的阴冷地下河道。
“噗通！”
一条地下河流的盲鱼一跃而起，咬向了半空中唯一的光源。
“噗呲！”
可惜，这条凶恶的盲鱼，还没碰到常山婆之时，就化作了一团碎肉血骨。
老妪身上闪着一层澹澹的金光。
“嗯，妖邪之物！”
老妪冷哼了一声，从储物袋拿出法器。
这是一只红色灵竹制成的提篮，而提篮上还盖着蓝色的方布。
常山婆一驱手中提篮。
提篮化作了一座小舟，漂流在漆黑的河道上。
老妪足下轻点落在了变大的提篮中，而后似慢实快的朝着下游飘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墨凤舞从昏暗冰冷的河水中钻出。
浑身湿漉漉的趴在一块横亘在暗河中央的巨石上喘息休憩。
哪怕修仙者已经是非人了，可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存活更多靠的是一种运气！
墨凤舞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等来李素的救援？
“唉，能这般死去也没关系了吧！”
本就是苟活了多年，墨凤舞一点不怕死。
上一次，燕家之战后，墨凤舞便和墨彩环母女汇合了。
两女也顺利的从战后的燕家逃了出来。
墨家四人数年之后，终于再一次团圆了！
安顿好家人之后，墨凤舞出了隐居地，开始帮李素打探消息。
前些时候，李素对‘金身酥油’信息的急切。
墨凤舞不得不出面屡屡帮他打探。
一些金身酥油的辅助材料，也是通过墨凤舞之后采购的。
在一次偶然路过坊市之时，墨凤舞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在越国修仙界之中，杀人越货劫道图财并不少见。
可惜，盯梢之人低估了墨凤舞的身手。
擒下来人逼问之后，发现盯梢自己的人，竟然和‘婴母之气’有关。
墨凤舞当即认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
灭口俘虏、清扫痕迹。
墨凤舞立刻布置了最近的逃生路线，一条地下暗河的入口等待敌人追兵。
在一番试探之后，墨凤舞不敌败退。
不过也发出了求救信息。
“轰！”
一股危险感出来。
墨凤舞当即化作无数纸人腾空。
刚才她趴着的地下暗河礁石，此时已经化作块块碎石。
“老虔婆！”
墨凤舞冷然道。
“嗨，小女娃，跑得掉吗？”
常山婆站在放大的提篮法器之中，手中捏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剪刀。
原来，刚才一击毁掉礁石的法器，便是老妪手中这把不起眼的小剪刀。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又要与我为难？”
墨凤舞言语之中试探此人来意，也有借故拖延时间恢复法力之意。
常山婆听闻之后，老脸一皱冷笑道：“那你便告诉我，打听婴母之气，到底是为什么？”
墨凤舞不回答。
常山婆脸上正气凌然道：“老婆子我接生无数，不能放任你遗祸。”
‘婴母之气’是一种需要残害孕妇和胎儿产出的材料。
若是这个老妪因为这个原因盯着自己倒也有理由……
不过墨凤舞可不相信修仙界之中有什么一心为公的好人。
灵觉也告诉墨凤舞眼前之人并不那么正派。
“哼！”
墨凤舞双手一挥。
身后几乎快要消失的纹身，化作一道‘月蟾啸峰’图。
无尽的寒风直接冰冻了整座狭窄的暗河。
卡察！卡察！
蔚蓝色的冰块堆积了河道。
老妪筑基后期修为，自然不惧这等小法术。
不过对于墨凤舞这种奇特的施法方式很好奇，便驱使着一把金色的剪刀飞舞了过去。
剪刀法器在空中化作了两道金光。
“唔！”
墨凤舞的两只胳膊滑落。
齐刷刷的伤口很平整，应该是这把剪刀缘故！
“咦？”
老妪眼露精光。
盯着墨凤舞被她剪断的两支胳膊道：“奇怪，真是奇怪，这般身体构造，莫不是什么异术？”
墨凤舞察觉到两只胳膊被剪掉之后，一咬牙极力催发了最后一张撼地符。
在地下暗河之中催动撼地符，自然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了。
墨凤舞能屡屡逃过此人的追杀，便是靠着撼地符打了常山婆措手不及。
“哼，还想逃？”
老妪果然早有准备。
蓝色的布匹化作一道匹练，兜住了即将坍塌的山石。
“呵呵！”
剪刀金光一闪。
“啊！”
墨凤舞身体被剪开了大半。
露出了其中猩红的液体，还有包裹在血液外的皮革。
“血液和皮纸？”
老妪见状不由蹙眉。
显然，这种残酷又邪恶的改造，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女娃自己完成的！
那必然，此女背后还有一人？
常山心中一动。
这一次，她追杀墨凤舞，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婴母之气！”
当她偶然得知有人打听之后，立刻利用自己庞大的人脉，调查出了墨凤舞的踪迹和来路。
不过墨凤舞小心谨慎，追寻许久才堵住此女！
“都怪布和尚那个蠢货！”
常山婆心中有些怨毒的咒骂。
“说什么金丹有望，才诱我犯下罪孽，自己却一死了之？”
原来，此人与灵兽山的布和尚有关系。
李素斩杀布和尚之后，此人与其也断了联系，但交易约定没有断。
布和尚拿了她搜集的‘婴母之气’。
却未能拿出‘金身酥油’！
当即，在墨凤舞打听消息之时，便引起了有心人常山婆的注意。
“去！”
一道血色针线划过半空，把墨凤舞钉在了石壁上。
“小女娃，老实交代，你背后是何人？我便与你一个痛快！”
“老虔婆，要杀便杀！”
墨凤舞被此人辣手废掉之后，闭目等死不再于此人言语了。
可惜，老妪却不想放过墨凤舞。
不论是布和尚之死，还是金身酥油下落，都是她想要知道的！
“哼，不要怪我了。”
老妪双手一招，血针刺破皮肉，钻入墨凤舞的体内。
“唔！”
哪怕身体结构早已异于常人！
可这个老太婆，心冷手辣如斯，血针并非寻常法器……
而是一道魔道法器‘阴血针’。
在外界，扮演正道散修时，她几乎没有动过这道法器。
可此时，周围空无一人，她自然没有了顾及。
阴血针入体之后，墨凤舞血液几乎凝结，白皙脸蛋上挂着一层霜花。
阴寒恶毒的法力顺着针扎的空隙在墨凤舞体内渗透着。
“啊啊啊！”
一阵折磨之后，老妪停下问道：“若是再不说，我把你抽魂炼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哪里会什么抽魂手法啊？
不过是吓唬而已！
见墨凤舞依旧一心求死模样，老妪心中怒极准备折磨时。
一条灵鱼破冰而出。
森寒的冰面上，一条灵鱼跃出。
常山婆抬手一挥，一道剪刀飞出去，可惜鱼尾轻轻一摆。
“啪！”
剪刀法器被抽飞了。
“嗯？”
老妪心头一惊。
却没想到，在地下暗河之中，竟然遇见了一条四阶妖兽？
“好畜生！”
老妪身上阴血针激发。
无数的细如牛毛的血针不断刺在妖兽鱼鳞上。
可此，这条妖兽身上黏湖湖，似乎有一层保护层似的！
一道云气托着妖兽灵活的躲避着攻击。
“极光云遁鱼？”
常山婆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喜。
这种妖兽极为罕见，在筑基中遁术一流，没想到在暗河中碰见了？
还是一条四级妖兽！
“合该我机缘。”
就在她收回墨凤舞身上阴血针，准备专心对付‘路过’的妖兽。
却见一道身影一闪揽住了肢体残缺的墨凤舞。
“唉！”
来人叹了一口气。
墨凤舞失血严重，哪怕有再生能力，也挡不住这般折磨。
被人救下之后，挣扎着看清后，她一脸惨白道：“抱歉。”
“嘘，我带你出去。”
李素低头看向老妪，抬手空气发出音爆。
老妪不禁面色巨变心头巨颤。
“前辈，前辈！”
瞧见李素和和那个女修亲昵做派，常山婆又如何不知自己踢到铁板了？
眼前的这条妖兽不过是别人放出来诱惑自己的而已。
就在她悔恨不已，丢失了一个人质。
却见李素勐的一下挥拳。
这一拳，不仅蕴含金丹肉身之力，也杂糅了玄剑门剑气法门。
“不好！”
老妪祭起提篮挡在身前。
可惜，祭炼的极强的提篮，在李素面前宛如破箩筐一般被打碎。
“好贼子……”
常山婆心头一动，一道流光窜去了。
蓝布撕裂化作了血光。
“嗯？”
李素一愣。
此人竟然还有还手之力？
定睛一看，原来撕裂的蓝布之中，有一张猩红血皮暗藏着。
血皮不详，晦涩阴邪。
“嗯？”
李素瞧着眼熟。
拔出元屠剑，一剑便直刺。
“刺啦！”
血皮划开剑刃。
可惜，一道血光落在剑刃上，污秽之感便凝上心头。
李素脑海之中的‘血泉心魔’蠢蠢欲动。
“勾动了我的心魔？”
李素不由心惊。
这道‘血皮’到底是什么？
而对面的常山婆心中更惊，自己无往不利的血皮失利？
此物，自从她得到之后，斗法之中无一不敌的。
只不过此物祭出之后，看着就知道邪恶无比，所以她不敢公然用出，一直伪装成蓝布使用着。
若不是李素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恐怕也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阴血晦光竟然没有毁掉法器？”
常山婆自然知晓自己‘宝贝’的作用。
勾起心魔，污秽法器！
可是，此人用的是什么法器？
李素双手一甩，法力激发之下，‘七星元屠剑’半点晦光不沾。
污秽法器的魔光，落到这把魔剑上，却是认祖归宗了。
“不过此物和人皮布袋有点渊源啊？”
李素心中一动拿出了人皮布袋。
这件法器乃是从布和尚手中所得，李素也不清楚这玩意的来意，不过此物吞噬生人便可恢复的特性，还有不弱的困敌杀敌的效果，让李素怀疑这只布袋是一件魔器，只不过还未掌握它的的用途！
“噬生袋？”
果不其然，瞧见布袋之后，常山婆一声惊呼。
显然，她是认识这只布袋的！
“你杀了布和尚？”
而后，她看着李素的肉身，竟然露出一脸痴迷的表情呢喃道。
“原来，这就是金丹肉身吗？”
李素见着老妪的表情恶心坏了，当即下了狠手准备擒住此人。
“嗨！”
老妪一脸清明，哪有痴迷表情？
其指尖一张撼地符激发。
“轰！轰！”
无数巨石滑落。
看来，此人想要借墨凤舞故智，以地下暗河落石崩塌拦住李素。
可惜，她也失算了。
李素撑起法力罩子，顶着一头落石追去。
“彭！”
一块块落石被打开。
她还是太低估李素的这一身肉身修为了。
身后传来的气息庞大暴虐，宛如一头太古龙象在追逐她。
“该死，怎么没拦住？”
老妪一脸的慌张。
在瞧见噬生袋之后，她便知自己打不过。
布和尚的实力也胜她一筹，若不是有一些制约牵绊，她与布和尚早就分生死了，这般合作也多是无奈的妥协。
“前辈，你我无冤无仇，不如我赔偿你损伤，你我各自别过可好……”
面对越追越近的李素，常山婆不得不谈判了。
可惜，脑后一颗怪石，化作炮弹直飞她背后，砸在她的护罩上一阵血气翻涌，让她接下来的话化作一口腥甜咽入肚中。
李素提气凝神，一剑激射出去。
元屠化作一道血光。
“噗呲！”
老妪的金刚符罩直接洞穿，一道血光刺在了血皮上。
血皮不知什么材质，竟然挡住了这一剑！
相比起‘噬生袋’的脆弱，这血皮的材质堪称不凡！
可惜，无穷的劲道，却顺着剑身落在老妪身上。
背后传来的大力，让她的骨骼碎裂。
一下砸在了墙壁之上。
李素反手数剑。
“刷刷！”
这个老妪便被削成了人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