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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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怎么样？”许择问他。
“高超，高超得不得了。”高远愤愤不平，使劲捏着桌上的杯子。
“别捏了吧，要是一不小心给弄出个缝儿来，你还不被npc针对？”肖恩意识尚且清醒，忙着去拉高远青筋隐现的手。
许择有种直觉：“是不是村民？”
“不清楚，没感受出来。”高远该收收该放放，“身手，应该不怎么样吧——就借着在那乌漆墨黑里我看不见的那股劲儿。”
身手不怎么样？
在黑夜里能来去自如？
这个小村庄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许择余光中瞥见江景散正拿着木杯子在描摹着什么。
“杯子怎么了？”
江景散专注地盯着木杯上的划痕，指腹轻轻摩擦着划痕的走向：“这个木杯，和森林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有关系了，你才知道？杯子是木头做的，不是树难道还能是——”话音戛然而止，高远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森林和村民休戚与共，这些划痕，有没有可能是数木在生长的过程中刻上去的？
那么另一个问题也被抛出来，为什么要在树木上刻这些奇怪的痕迹？
所以这些餐具，尤其是杯子，一定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含义。
说不定，这就是村庄所有问题的开端。
“以后对待餐具都小心一点。”
江景散说完又把杯子放下，又随便扫了几眼其余的餐具。
“江哥，要不要，也告诉其他人？”
江景散点头：“能听的尽量。”
不过等这句话传过去的时候，那边似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穿着夹克的男人心口一紧：“我刚刚才把被子摔在桌上，声音还挺大。”
龙柔也提着口气：“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把杯子砸破了，它还掉在了我腿上。”
不说不打紧。
董秀秀动了动胳膊，小声问：“你昨天是不是把杯子弄地上了？”
李云风肉眼可见的紧张：“嗯……还，有点用力。”
这下再没有玩家敢动桌上的餐具了，连手也不敢放在上面。
也有人不信他们说的话：“虽然说游戏规则千奇百怪，但你们是怎么推出来的？总不见得是猜的吧？”
其他玩家又齐刷刷转头看向他们。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啊，我们又没非逼你们信。”肖恩说。
那个玩家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坐下了。
这时候老妇人进来了，后面依旧跟着几个低着头端饭菜的女人。
和昨天不同的是，老妇人并没有提着那个装着鲜汤的木桶。
今天并没有樵夫离开，也没有樵夫吃东西，老妇人像是有点失望有带着点满意。
“这是你们的早餐，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它吃完。吃过早餐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做你们该做的事。”
每次都是会有人带领。
强调三次该去的地方和该做的事。
江景散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句话，颀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桌壁。
女人们依旧是把饭菜上齐后就离开了，老妇人看了看众玩家的状态。
尤其是江景散和许择的时候，像木板一样的脸上有了一点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眼中难以察觉的怒气。
“一会儿你们务必要听我们村民的话，不然，会吃亏的。好了，开始吃饭吧。”
老妇人一摇一晃地出去了。
饭菜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和油亮的光泽。有了昨天的经验，即使对餐具还是有种莫名的敬畏，玩家们思量再三还是拿起了筷子。
没错，因为有些玩家从饭菜上桌就吃上了。
“奇怪，今天怎么没有那个很好喝的汤了。”肖恩一边扒饭一边说。
“我也这么想呢，那汤真的挺好喝的，如果没什么毒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碗。”陈岁晚往自己饭碗里倒菜汤说。
“你们就不会想想游戏的可恶之处吗？它会这么好心给你熬汤喝？”高远拧着眉头说，“虽然确实挺好喝的……”
陈岁晚笑着说：“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甘之如饴吗？”
“什么心灵毒鸡汤，能有点戒备心吗大姐？”
“你才大姐——”
不久后屋里只剩下吃饭的咀嚼声和筷子碰撞着碗边的轻响。
江景散吃着吃着睨了一眼许择的碗：“不挑了？”
“……”
许择淡声道：“吃着还行。”
就在玩家们都要吃完饭的时候，桌子另一边的李云风正疯狂拍胸口，使劲地咳嗽。
“你怎么了，是不是噎到了云风？”董秀秀担心地替他锤着背，“你不要吓我，是不是噎到了？”
“应该不是噎到了，”矮胖男人说，“他这个样子和噎到不一样，反而像是，有些反胃想吐东西？”
“呕吐？”
“是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吗？”
董秀秀摇头：“云风觉得这里的饭菜很好吃的，他也挺喜欢吃的。”
“小姑娘，喜欢不是习惯。”矮胖男人看了看李云风，他还在拍着胸口像是呕吐一样，不一会儿，果然吐出了一些绿色的但已经被嚼烂了的蔬菜还有棕红色的肉渣。
看起来有些恶心，和他坐得近的玩家很快就被弄得没有了食欲，都放下筷子看李云风到底怎么了。
“云风，是不是只是想吐啊？你别吓我啊我害怕……”
李云风想呕吐的那股劲缓了一会儿，但仍然还勾着脖子作呕吐状。
董秀秀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了，那没事了。”
就在她准备抽出纸巾给李云风擦嘴的时候李云风的咳嗽声又大了不少，而一旁的小月突然捂着嘴大叫，其余看见的玩家脸上也都是惊恐。
“怎么了——”
董秀秀愣在原地，已经有玩家背过身开始干呕，因为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能触动人的感官。
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李云风吐出来的一堆稀烂的饭菜上方，有一个肉球状紫红色的东西。
江景散们这边看不太清楚，他们走过去准备看看发生了什么。
肖恩定睛一看，当即背过身就要干呕。
那上面，那上面的东西，是一颗心脏！
那是李云风的心脏！
江景散拧眉，许择也稍微别开眼，高远一脸震惊，陈岁晚更是忍不住，她好歹还是个女生，直接到后面和肖恩一起干呕了。
亭直直地站在李云风旁边，江景散注意到她很冷静，眼里只有一种东西，而那种东西竟然可以用习以为常来描述。
画面太过激烈，很多玩家都是第一次见这么令人“激动”的场面。
许择环视了所有的玩家一圈，最后在某个地方定了几秒，收回了目光。
李云风把心脏“吐”出来之后就倒地不起，他的女朋友董秀秀显然是被吓傻了，她又怎么会见过这种场面。
过了几分钟，董秀秀撕心裂肺还带着害怕的哭声充斥了整个屋子。
其他玩家这个时候总算是回过了一点神，虽然还是觉得很恶心。
他们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胸口，确定那颗会跳动的东西还在里面放着。
“他昨天，有没有做什么事情？”江景散没有问还在发蒙的董秀秀，他转头看向其他有可能和李云风认识的人。
为什么是昨天？因为今早所有的人都没有表现得不正常的地方，最起码在吃早餐的时候是正常的。
“如果要说昨天晚上的话，你只能问他的女朋友，他们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矮胖男人说。
满脸胡子的男人秦涛说：“对。如果是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只能他们说的，他弄掉了杯子。”
“可是，弄掉杯子的不只有李云风一个人啊。”有玩家说。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说：“如果是因为弄掉杯子导致的死亡，那罗网和龙柔为什么相安无事？”
“对啊，按照我们对游戏的了解，它是不会让该死的人先后死的，应该会一起。”秦涛说完就收获了一波白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们该死，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摆手道歉。
江景散依稀记得他出门的时候李云风说了什么话，只是他没怎么注意：“我记得，昨天晚上，他好像说了什么话。”
他偏头看向许择，许择还在沉思：“没注意。”
秦涛说：“说话？说了什么话？他昨天说的话挺多的啊。”
“什么时候说的话啊，没什么印象啊。”矮胖男人也在疑惑。
董秀秀还在发愣，她是指望不上了。
“肖恩知道吗？”高远问他。
“知道个屁啊，隔那么远我听没听到都是个问题。”
高远敲了他一下，肖恩立马开始龇牙咧嘴。
“不清楚，”陈岁晚缓过来，“我也没太注意，好像他们就吵了那个架吧？”
她又问亭：“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亭摇头。
“我好像记得他说了什么……”一个胆怯的声音说。
“小月？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怎么记得？”陆晓婷惊讶地问。
小月怯生生地看着江景散，江景散目光示意她继续。
“昨天，他的女朋友和他吵架的那几句，他最后说了一句，要不要他把心吐出来给他女朋友看看……”
玩家们大为吃惊。
所以，一语成谶，他真的把心吐出来了？
想想就觉得很恐怖，说的话会变成真的？肖恩悄悄捂上了自己的嘴。
“可是为什么啊？”有人发问。
“对啊，因为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所以游戏惩罚他？”
游戏还没有开发到关注每一个玩家的程度。
那是为什么呢？
江景散无意间瞧见许择的神色：“你知道了？”
许择看向人群中心悸气短，面色苍白的人：“那位小姐，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玩家纷纷转头看向虞帆。
虞帆故作镇定地呼吸了几下：“问我干什么，我又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说实话。”许择漠然道。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觉得李云风的死和我有关系？帅哥，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虞帆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她抬高下巴。
“确实不能这样说吧？”陆晓婷小声说。
“确实，难道就因为他们吵了一架，可这样死的，咳咳，虞帆针对的不应该先是那位吗。”秦涛说。
“我们都是玩家，我还不至于因为和某些人吵架就不择手段做这种事情。况且，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就算是我杀了他，刚才你们也都看见了。是他自己从好好地坐在这儿然后自己死的，可别赖上我。”虞帆冷笑着说。
江景散盯着她的神情：“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李云风的死和你有关系的话，你为什么要急着为自己辩解？”
“我——”虞帆脸上闪过慌张，“你们那样说话，听的人当然会以为你们的意思是李云风的死和我有关系，我只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许择冷言笑了声：“没有关系，又什么都不知道，那在其他人都大惊失色的时候，你心虚什么？”
“什么——”虞帆抬手蹭了蹭鼻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同伴以这种触目惊心而少见的方式死亡，其他玩家害怕、惊慌是很正常的反应，最多，也就会担心这种死亡方式会延续到自己身上。可是这位女士，你确实没有撒谎，只是，你一直折着自己那个名牌包的一角，眼神转向别处，下意识咽口水，竭力表现自己和别人一样——”
江景散突然顿住话音，虞帆的面色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你心虚做什么？”
“我，我没有——”
“你心虚，是因为怕这种方式延续到你这里，而原因，就是你和李云风之间有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李云风死了，你很快就想到不会是因为杯子，也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事情，毕竟他除了打翻了杯子在地上，其他的表现都很正常——我说的是在大家面前的表现。”
“所以，你害怕，你心虚是因为你和李云风之间的事情导致了他的死亡，虽然你并不知道为什么。”
“啊？”
其他玩家一脸懵逼。
“又不知道为什么，又知道做了什么？”
“你笨啊，不懂什么叫死得莫名其妙吗？明明就做了那么几件事，你能确定是哪一件事吗？”
那个玩家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什么……你说什么……”董秀秀从椅子上爬起来，“是你这个狐狸精，是你害死了云风，都是因为你是不是？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
“你什么啊，又不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管住自己男人——”
见虞帆松口，江景散乘胜追击：“所以昨天晚上，当其他人都睡了的时候，你和李云风做了什么？”
其他玩家面面相觑，心说这种时候还上演这种狗血剧情。
虞帆也摊牌了：“那又怎么样？对，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起来的时候遇见了起来上厕所的李云风。”
陈岁晚默念，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肖恩也有点莫名的小激动，这种瓜就是不能错过啊。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李云风说，他早就想踹掉他女朋友了，还给我表了个白，再低声下气地道歉。然后我也没说什么，他说他要带我出去。我们也没做什么，就亲了个嘴，然后我就回来了。”
就这？
吃瓜群众表示这瓜不够大。
“你没想到，他今天就会死吧？”
游戏肯定不会因为这俩难世情人幽会而让李云风死亡，它还不会智障到这种程度，李云风的死必有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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