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不礼貌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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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安市市中心的一处CBD大楼，十四层东南角的写字间。
“叶总，久仰久仰。想不到你本人比想象中还年轻，青年才俊啊。真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呢。”张弛笑着跟叶凡握手寒暄道。
张弛，39周岁，是哈哈音乐的老板。计算机专业硕士毕业，IT男，曾在一家跨国的软件公司工作，标准的程序员。虽然相比较其他行业起来，收入已经算是不菲，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极高的工作强度和天天整日整夜的加班，让他身心俱疲。
在工作了十年有了一定的经验之后，他决定辞去工作，下海经商，带着自己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开办了这家哈哈音乐。
在他看来，与其累死累活的给别人做嫁衣，不如为自己打工。他就是抱着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态，在一年多前开始独自创业的。
那个时候，国内网络音乐软件并没有如今这么盛行。
原因有二。
一是那个时候知识产权的保护没有如今这么完善，也就是盗版盛行。虽然在当今盗版依旧是盛行，但相比一年多之前，已经好转了很多。
张弛觉得随着知识产权的保护越来越完善，付费的用户量会逐渐的增加，这将会带来很高的收益。
二是一年多之前的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手机的流量费用也比现在要高出许多，所以选择花费流量的听众属于少数。
但张弛觉得手机流量的费用会越来越便宜，听众会慢慢的开始适应使用流量听歌的方式。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他认为国内的音乐软件领域是一个极具开发潜力的领域。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个。
他的设想没有错，眼光也很独到，在创业之初也融到了不少的钱。他使用这些钱开办了这家公司，也研发了属于自己的软件。
但遗憾的是，之后的经营进行的并不顺利。首先是歌曲的授权，他一家一家经纪公司的跑，一个一个歌手的联系，但最后还是没有获得太多的歌曲授权，没有足够的库存量，这直接影响了哈哈音乐的用户量。
其次，软件的推广他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完成，只能在一些小网页上面推一推自己的软件。
说白了，张弛不是娱乐圈的人，在这个圈子里面没有人脉，好多事情很难解决，再加上他本身也的确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
公司艰难经营了一年多之后，哈哈音乐实在融不到钱来，入不敷出的经营，使得他无力再将公司继续经营下去了。因此选择了挂牌售出。
这也是他能够跟叶凡见面的原因。
叶凡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哈哈音乐并非一无是处。张弛虽然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但也许是程序员出身的原因，他所带队研发的哈哈音乐，无论从功能还是界面，都是可圈可点的。
比起经常被叶凡说成是狗屎一般的UU音乐，哈哈音乐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这也正是叶凡最看中的一点。
哈哈音乐在这么少的曲库存量的情况下，仍然有将近三百万的用户量，就足以说明软件本身的优点了。
某部电影里面曾有一句台词：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一个只有不到三百万用户量的软件平台，在如今偌大的市场当中，就好像是一根牙签一样插在原始森林里面，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
这样的一家公司，如果单单从用户量上，对叶凡来说，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因为，他完全可以花更少的钱，更方便的途径签下某位比较红的歌星在自己的音乐平台上发售唱片即可，甚至一瞬间带来的用户量不止两百万。省钱又省力。
实际上，他想要的是张弛手下所带领的研发团队，其次才是那微薄的用户量。除此之外，他还想要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人，那就是张弛。
“张总你好，您看着也很年轻嘛。”叶凡笑着寒暄道。
“不年轻了。”张弛拨弄了一下头发，笑道，“都是染的，有一半都白了，请进吧。”
张弛将叶凡和夏静轩请进办公室。
这个公司看上去跟自己的UU音乐差不许多，外面是员工工作的写字间，用隔板分隔，最里面则是老板办公室。
叶凡经过的时候，大家看到他都在私下低窃窃私语。毕竟公司经营不下去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变卖这家公司的消息，也早已经不胫而走。
所以对于员工来说，他们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接盘的这位老板是谁，性格如何，自己会不会被“清算”出去；二是如果留下来，新老板给的工资待遇如何，甚至能不能加薪，要不要跳槽，跳槽到哪家公司这类的事情。
办公室不大，一张老板桌，一把老板椅，还有一个沙发，还有几个简单的盆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有点寒酸。
“不好意思啊，公司什么都没有。”他拿起预备好的两瓶高档矿泉水递给叶凡和夏静轩两位，略感歉意的说道，“从公司开办至今，一直都是亏损，所以就比较拮据，见笑了。”
他想说晚上一起吃顿饭，宴请一下他们。后来转念一想，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如何，于是话到了嘴边就咽了回去。
“不会，跟我的差不多。”叶凡倒也不在意，呵呵一笑，他不太会在意场面这些细节，他认为没什么用，坐到沙发上说道，“张总，我们时间也比较紧。不瞒你说，我还有一个节目正在录制，因为这件事请假了，所以咱们客套话就不说了，直接说正事吧。”
这种单刀直入的风格倒是比较附和张弛的心意，于是说道:“公司的具体情况我用EMAIL的形式发给过夏小姐，想必叶总你已经看过来了吧。”
“没有，我没看。”叶凡喝了一口水，笑道，“我们家夏美女说行，那就行，她说不行，那就不行。嘿，实话说吧，我不懂这些，就是看了，我也看不懂。”
“呵呵，叶总可真是够谦虚的，现在买卖做得蒸蒸日上，还说自己不懂，我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张弛尴尬的笑笑。
来之前没有看过哈哈音乐的资料这种事，那怎么可能呢？这是件大事，又不是小事。之所以说是大事，是因为做得好了，对UU音乐将来的发展有各种好处，做得不好，无疑是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包袱。
这么事关紧要的事情，叶凡怎么可能懈怠，之前他不看，是因为的确不懂，而如今的叶凡不同了，随着商道值的提升，他已经渐渐懂了。
他嘴上说着没看，好像是漠不关心，其实是想给张弛一些压力。他知道，想要吞下这家公司的其他公司，并不止自己。只是要先发制人，给对手一些心理压力。
“蒸蒸日上嘛，其实也没错。如今我的工作室也好，音乐平台也罢，的确在上升期。但谦虚嘛，我是没有的。张总你懂的，我过去不过就是个歌手，除了写歌比较擅长，连唱都是一般般。所以公司上的事，我是真不懂，都是有了我身边的这位大美女帮衬着，才有今天的起色。”他笑眯眯的吹捧了一番身边的夏静轩。
夏静轩让他吹得有点尴尬，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礼貌性的笑笑。
“那夏小姐看过我给你发的资料了吗？”张弛问道。
“看过了。”夏静轩点点头，道，“今天我跟着叶总来这里，就是因为觉得这笔生意，无论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对张总来说，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那就好，那我详细给你们介绍一下本公司详细的情况吧。”张弛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叶凡伸手打断，引得旁边的夏静轩也是一愣。
她还是第一次跟叶凡出来谈及公司层面上的事情，觉得他从始至终的态度和举手投足，都有欠妥当，心里有些不舒服。要是换作平时，她可能就要不高兴的说上几句了，但是当着张弛的面，她不好明说。
“嗯？”张弛也是一愣。
“张总，说个价吧。这种事其实也没必要那么麻烦，不就是跟市场上买西瓜一样嘛，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再多也未必就甜，不是么？”叶凡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脸上嬉笑的说道。
张弛的脸被他说得青一阵红一阵。
“小凡……你这么说太不礼貌了。”夏静轩小声提醒了一句。
“哦？是吗？”叶凡假装的惊了一下，随即扭脸对张弛笑笑，道，“张总，您别介意啊，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是要有冒犯之处，你多多谅解。”
“不会。”张弛勉强笑道。
目前，公司还欠着银行两千万的融资债务，还有好几个月员工的工资。叶凡的话实在有点痞，让他恨不得上去扇上两个巴掌，然后大骂一声滚。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自己还欠着钱，已经是破产了。之前来谈过的两家公司价格压得都很低，报价一千五百万。
张弛的心理价位是两千万，好歹把银行的钱还上，至于员工的工资，他在市区还有一栋房子可以卖，足够了。
“你瞧，人家张总都不介意，你这么紧张干吗？”叶凡嘿笑了一下，看了看夏静轩说道。
夏静轩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开个价吧。”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三千万！”张弛心想，你不是在这摆阔，跟我显摆钱多嘛，那就多要一点。
“高了。”叶凡摆弄着手机，目光也不看他，不阴不阳的说道。
“两千五。”张弛心说，谈这种生意，他还真当成是市场上买西瓜了？哪有这种谈判的方式，简直狗屁。
“张总，看来你没什么诚意嘛。”叶凡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他，“我听说别的公司给你报价一千五，怎么到我这，翻了快一倍，难道是欺负我不成？还是说看不起我？”
“一千五是别的公司给的报价，我没答应，太少了。”张弛道。
“就这破公司，一千五还少？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吧？”叶凡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寒酸的周围，阴阳怪气的说道。
夏静轩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凡！”
“UU音乐现在有将近一千万的用户量，你知道当初我买的时候才花了几个钱？”叶凡没有理她，往张弛的跟前凑近了两步，像是质问的口吻，问道。
“叶总，你花多少钱买下的UU跟我没有关系。UU是UU，哈哈是哈哈。”他顿了顿，“两千万，不能再少了。方才你自己也说了，这就像是市场上买菜，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
“两千万，够么？”叶凡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少了吧？”
“你什么意思？”张弛有点不悦，反问道，“刚才我说三千万，你说高。我一让再让，你现在说少？你是存心来羞辱我的么？”
“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么好的公司，让你做成这样，难道不该被羞辱一下么？”叶凡欠揍的嘿笑了一声。
夏静轩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小声嗔道：“小凡，有点过分了。”
“你这么急着卖公司，是不是外面欠着钱还不上了？”叶凡坐在老板桌上，手扶着电脑，问道。
“这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了，因为我好奇啊。”叶凡笑笑，“说说看，你欠外面多少钱？”
欠着银行的钱，这事是叶凡猜的。但其实也不难猜，一个工作了十年之后下海经商的人，在公司创办至今的一年多时间里，一直是亏损，但仍然在努力经营，要不是有特殊的情感，怎么可能做得到。
而且叶凡使用过哈哈音乐的软件，的确是良心作品。两个原因加在一起，要说张弛不努力，不够热爱，叶凡死都不会信。
但这样的人，现在却又急着卖公司。除了外面的欠款实在无力偿还之外，也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原因了。
“两千万。”张弛往靠背上一靠，鼻子哼了一声，道，“所以叶总，少一个子我都不卖，我宁可最后清算抵押给银行。”
“我给你三千万。”叶凡道。
“你说啥？”张弛惊了一下。心说，这人特么脑子有病吧？反反复复阴阳怪气的。
“别高兴，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还债的，剩下的留在公司里面当作经费。”叶凡道，“因为我打算把你留在这，包括你手下那十二个人组成的研发团队。哦，对了，我也不会白留，留下来的涨工资，20%，不少了吧？至于你的年薪嘛，你考虑一下，开个价，跟我家的大美女商量就行了。”
说着，他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张总你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们明天中午的飞机回连城，在这之前给我答复。”叶凡对夏静轩招了招手，道，“走吧，静轩，给张总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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