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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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给你的机会都要比你在星星国际的待遇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吧？”面对叶凡的迟疑，杨俊生不温不火，缓声说道，“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才是。怎么？你是信不过我杨俊生的为人？”
“晚辈哪敢？！”叶凡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杨总您给我提供的条件实在太好了，让我没法拒绝。可是，我又觉得我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那你是想要拒绝了？”
“这个……”要说拒绝，叶凡怎么甘心？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还是巨大的纯肉馅的馅饼。而且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蠢蠢欲动垂涎三尺，多少人等待这样的机会，怕是一辈子也等不来。
可是馅饼有毒吗？吃了会不会死？鬼知道！
想吃不敢吃。
以叶凡这段时间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经历，他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杨总，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您为什么会找上我吗？我并不觉得只是因为我帮您把女儿劝回家而已。毕竟您跟杨乐乐同学是骨肉亲情，就算是没有我，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和好如初的。我的出现，最多也只是加速了这件事而已，并非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话既是客套，又是实话。骨肉亲情不比夫妻之情，就算相伴几十年，一朝翻脸可能就是一刀两断，甚至兵刃相向。
可骨肉亲情就不同了，这是血浓于水的感情。就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呢。无论杨乐乐的生母跟杨俊生之间产生多大的仇恨，但杨乐乐跟杨俊生之间，毕竟是亲生的父女关系，早晚有一天是要和解的。
这就是骨柔情，世上最说不清道不明，并且最牢固的关系之一。动物皆是如此，何况是人？
所以，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叶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杨俊生何其老道，叶凡的话至一半就参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知道你在顾忌些什么。我也可以不避讳的告诉你，如果从生意的角度上来说，我是绝对不可能找你合作的，甚至说得难听一点，以你现在的程度，就算是你跪在地上求我，我都要拒绝你。”
这才是叶凡想听的话，虽然难听，但叶凡知道，这是实话。而他就是想听实话。于是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想知道，杨总为什么找到我。或者说，杨总您到底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并不觉得如今的叶凡，有什么值得你看中的，不是么？”
此刻，他心情从刚才的激动紧张，甚至惊诧疑虑转变为平静。
人死屌朝上，怕个什么？谈不来就当做今天没来过，今天的事情没发生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说是做个不知名的歌手，就是不做歌手，去街边摊煎饼果子，就不能快活一生了？
这时他的心境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就是你给我下毒，死也得知道到底里面到底是鹤顶红，还是其他什么奇毒吧？
“呵呵呵呵！”见叶凡的状态跟刚进门时像是换了个人，眼神从刚才的惊恐疑惑转为平静，聚集着光芒，杨俊生呵呵笑道，“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害你。这是双赢。至于我的利益在哪，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至少不是现在。”
话到了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单刀直入十分露骨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叶凡只能靠猜。
无利不起早。
杨俊生一定有所图，这是一定的。至于是不是双赢，天知地知，你杨俊生知，我叶凡不知！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鬼知道你下的什么棋？
叶凡微微一笑，说道：“感谢杨总的美意，晚辈叶凡实在不敢受此大恩。”
他最后思定之后，还是决定拒绝。猥琐发育，别浪！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得不偿失了。
杨俊生闭着眼睛，沉思了几秒钟，缓缓睁开眼睛，悠悠道：“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说罢，他拍了拍手掌，房门被打开，刚才接叶凡到这里来的司机一直守在门口。
“老板，有什么吩咐？”
“送叶先生回去吧。”他平缓了吩咐了一句。
“是。”司机点头道，“叶先生，请。”
不得不说，拒绝之后他的心里十分的遗憾，像这样的机会，叶凡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还能再遇到。他慢慢起身，最后还是恭敬的告辞道：“杨总，我先告辞了。”
“嗯。”杨俊生挥挥手，点头示意。
叶凡便跟着司机走出了这间“私人会所”。出了会所，一阵凉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寒颤，四周的黑色无边无际，无限的蔓延开去，望不到尽头。仿佛他此刻的心情，空落落的。
“这里真特么冷啊。”他裹紧了外套嘀咕了一句，坐上了车子。
随着一阵响彻天空的引擎轰鸣声，车子缓缓离开停车场，朝着黑夜里面扎去。他歪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黑夜，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至少不是错的吧。
他这样宽慰自己。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的噗嗤一笑，暗自自嘲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么“利欲熏心”了。
跟好朋友一起写写歌，唱唱歌。等自己稍微有了一点名气之后，跟依依谈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这种生活岂不美哉？
开公司？图什么？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老子知识分子有节操的，干嘛非要跟他人一样坠入凡流？！
勿忘初心，方能始终。这八个字突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叶凡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从一开始，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选择，又好像是被动的选择。冥冥之中，命运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扯着他一样。
他脑袋倚在车窗上。暗自好笑自己突然变得莫名的敏感起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与此同时，就在叶凡刚刚跟杨俊生的那间屋子里面。他刚刚挂断了电话，仅仅半分钟左右的时间。
咚咚咚，敲门声。
“进来！”他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甚至都没起身。
门开了，一个一名穿着暗灰色西装，打着深蓝色领结，年纪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面容俊俏，皮肤白皙，浑身上下透露着儒雅和睿智的气息。他衣服笔挺，甚至一丁点的褶皱都没有，给人一种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的感觉。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像极一个白面书生。
“干爹，看样子进行的不顺利。”青年男子叫李杨，是杨俊生的干儿子。
李杨原名叫李径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名字取自这句诗。他从记事开始就在孤儿院，对于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一无所知，父母给他留下的也只有这个姓氏和名字而已。
十二岁那年，也正是杨俊生事业最巅峰的时候。成名的企业家多少都会做一些回馈社会的慈善事业，杨俊生也不例外。兴建了不少的希望工程，赞助了不少的孤儿院。
李径舟就是受到“恩惠”的受众之一。
在一次感谢杨俊生的仪式上，李径舟作为孤儿的代表给杨俊生献花并发表演讲。杨俊生立刻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兴趣，对他进行“特殊照顾”。给他最优厚的学习环境，并出资送他到国外留学。
李径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没有辜负杨俊生的赞助，海外学成归来之后进入了公司，尽心尽力辅佐。杨俊生也很欣慰，收他做了义子，一直带在身边。
而李径舟同时也是个重孝的人，虽然生身父母没有给他什么，但依旧不肯改姓杨，因此改名李杨，算是对杨俊生多年栽培的明志。
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彼此二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杨乐乐也不知道。李杨名义上是杨俊生的秘书之一，但其实更像是杨俊生的一双隐形的眼睛，或者说影子。
最重要的是，李杨是杨俊生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杨俊生所有的事情，李杨可以说都是一清二楚。
“坐吧。”杨俊生点了点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点上一根烟，说道，“看来你估计的不错，叶凡那小子果然没有答应。”
李杨微微笑了笑，说道：“您不要着急，方博那边年龄还小，目前还在读书呢，构不成什么威胁。何况您现在身体硬朗，就算他母亲有什么异动，有您在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产业横向转移的事情，还得循序渐进的来，何况叶凡并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甚至都不能算作一个选择。”
“可是，乐乐对这个小子……”杨俊生蹙紧眉头说道，“万一将来哪天要真是成了我们杨家的人，凭他现在的本事，家道岂不是要败了？”
“您别担心，乐乐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难免会对某个男生产生好感，也许只是三天的热度也说不定。我们再慢慢观察嘛。”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杨俊生微微点点头，“乐乐现在对我依旧是颇有怨恨，我就是怕万一哪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如果真的就是认准了叶凡这个小子，至少我把他扶持起来，也算身后给乐乐留下了保障。方博虽然不姓杨，但你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啊。”
“干爹，别说不吉利的话，您身体这么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特么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杨俊生苦笑了一下。
“就算真有那一天，不是还有我呢么，您就且放心吧。”
“苦了你了。”杨俊生慈祥的看着李杨，拍着他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