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超度亡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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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卫建安对面由远及近走来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此人头挽道髻，身着道袍，手持一柄清亮如水的宝剑。卫建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道士，讥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来了个小道士！”那道人却并不着恼，浅笑道:“原来你不是鬼啊！难怪驱魔咒对你没有作用。”他看了韩行健一眼，补充道:“长这么丑我还以为是见鬼了呢！”卫建安听了这话反而气笑了，他本与龙虎山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此刻见一个修为不高的小道士居然敢羞辱自己，冷笑道:“你觉得自己能接我几招？”道士认真想了想道:“十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卫建安哈哈一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说完他气势徒然一变，甚至连旁边的韩行健都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就不怕吗？”道士轻轻的挥了挥手，淡然道:“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龙虎山门人何时怕过？”卫建安闻言脸黑的都可以滴出水来了，浑身竟然迸发出了黑色的光芒，太咄咄逼人道:“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打死你吗？”
“我还真不怕，”道士依旧不为所动，风轻云淡道，“你不敢打死我，甚至即便是龙虎山上一个扫楼梯的末位弟子你都不敢动手！”卫建安闻言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但是却无可奈何，自己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是个人都知道龙虎山有一个君子动手不动口的护犊子掌门，别说自己是魔道，就算自己是正道中人敢动这位煞星的弟子也是逃不过一顿毒打！
想到这里，卫建安不禁暗中咬牙切齿了一番，只得冷笑一声道：“好！很好！小道士，敢不敢把你的名号报上来。我今日虽自认绝非你龙虎山之敌，但有朝一日，我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小道士微微一笑，道：“正一道，张起尘。只希望那一日到来之时，你能够同我正大光明地打上一场，而不是像今日这般，躲在这阴暗之中，只敢在人背后算计。”
卫建安微微一愣，轻声道：“张起尘？张家的？所以你是……”
自称张起尘的小道士道：“不错，希望你来找我麻烦的那天尽快到来。”
卫建安恨恨地点点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说完，卫建安转头看向韩行健道，“韩行健，今日有人帮你，坏我好事，我必……”
“哎，老兄，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卫建安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自称张起尘的小道士打断了，小道士看向韩行健，问道，“干出这种阴险卑鄙的行为，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干的是好事？他是不是没什么文化啊？还是智商有问题？”
韩行健也愣了一下，这个小道士，虽说也有些电视里那些道士那般的仙风道骨的感觉，但是听他说的话，似乎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意思。对于卫建安，他不仅不怕，反而还出言调侃。这小道士，还真有点意思……
思及此，韩行健竟然把话接了下去：“他可能下雨时忘了打伞，结果脑子进水了。”
张起尘微微点头，说道：“我就说嘛，果然脑子有问题。”
卫建安似乎都要气炸了，如果不是这个张起尘在场，他真恨不得把韩行健宰了。他怒道：“韩行健，你有种！等我把这个小道士杀了，你也别想保住性命！”
说完，似乎也是为了避免继续受到韩行健和张起尘的奚落，卫建安转身便走。
见卫建安离去，韩行健刚对张起尘说了声“谢谢”，张起尘却摆了摆手，
说道：“先不要道谢，还没完呢。”说完，张起尘伸手一招，之前已经远离了的郁小星和陈光荣却又飘了回来。他们看向张起尘，脸上显现出一种敬畏和迷惑交杂的表情。但是，他们似乎也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道士能够把他们招来，就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至于韩行健，则是被他们完全无视了。——严格来说，并不是完全无视，而是受控于阵法，在他们看来，阵法里的尸体才是韩行健，是已经被他们杀死的韩行健。不过，郁小星和陈光荣相互之间也是谁都不看谁，毕竟二鬼之间的矛盾还在呢。
郁小星和陈光荣齐齐向张起尘鞠躬行礼，陈光荣问道：“道长，您召唤我们前来，是有什么训示吗？”
张起尘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看向二鬼，道：“你们对自己的生前的好朋友都能下毒手，难道真的不想向他解释些什么吗？”
听了这个问题，郁小星和陈光荣连忙向张起尘跪下了。陈光荣道：“道长，道长，我们错了，我们知道不该杀人。可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自己就不能得到超脱。我们……我们……”
“超脱？什么超脱？”韩行健忍不住出言问道。
听到韩行健的声音，郁小星和陈光荣猛然一滞。在他们看来，韩行健已死，但是现在却传来韩行健的声音，莫非韩行健也变成了鬼？可是，韩行健明明躺在阵法里面（在他们看来是这样），并未见任何说话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韩行健变成了更厉害的鬼？或者是眼前的道士做了什么？
思及此，郁小星眼泪都流了出来。尽管已经死去，但是作为鬼，他显然也有怕的东西——比如比他更加厉害的鬼。他连忙道：“老韩，老韩，我们是不对。既然你也死了，你肯定也知道，死后还要承受那么多的恐怖。我们实在没法子啊！”
而陈光荣显然也吓得不轻，他也道：“老韩，我也不该杀你。可是不这么做，我们瞒不过‘他’，他会派人抓走我们，判我们在地狱受苦，我们实在不能承担那样的痛苦。我们只能杀了你，才有可能瞒过‘他’。”
韩行健叹了口气，向张起尘望去。张起尘点点头，轻声道：“他们看不到你是活生生站在这里，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说着，张起尘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们以为那就是你。”
韩行健点点头道：“我猜得到。但我希望能够正常同他们对话。可否请你……请您帮我解了阵法，我想跟他们好好说说。”
张起尘点点头，道：“既然你这样想，我便满足你。而且你也可以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由于韩行健和张起尘的声音很低，郁小星和陈光荣虽然听得到张起尘似乎是在同韩行健的声音交流，但他们也想不到韩行健其实还活着。然而，当张起尘并起剑指，口中念念有词指向阵法时，随着阵法渐渐消失以及那句尸体上被他们抓伤的痕迹也渐渐消失，活生生的韩行健清晰地出现在了二鬼面前。
“老……老韩，你还没死？！”郁小星惊呼了一声。
“你……你到底是……”陈光荣也惊道。但是，阵法毕竟是陈光荣演示给韩行健看的，而且随着阵法消失，陈光荣似乎也渐渐明白过来了：“我明白了，你完成了阵法，骗过了我们。厉害，老韩，你真是个天才。今天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韩行健似乎没有这番感慨，他看向郁小星和陈光荣，心中那种愤怒和伤感交织着的复杂情绪再次涌了上来。他看向二鬼，喃喃问道：“你们到底想骗过谁？到底是谁，值得你们一定要杀了我？”
郁小星一时语塞，陈光荣也现出犹豫之色。两只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见此情形，韩行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本以为，这或许是卫建安逼你们做的……”
“卫建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郁小星忍不住问道。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韩行健忍不住摇摇头说道，“这么说吧，那个害死你们的女鬼，就是卫建安的仆从。换句话说，是卫建安指示女鬼杀了你们。就在刚才，卫建安连我都想杀。要不是这位……”韩行健说着看了张起尘一眼，道，“要不是这位道长，我现在已经死了。”
“其实你不用叫我道长，我年轻得很呢。”张起尘插嘴道。
郁小星和陈光荣又怒又惊。怒的是，他们自问没有得罪过卫建安，却横遭这场杀身之祸。惊的是，卫建安居然连鬼都能指挥得动，这个仇他们怕是根本报不了了。不过想到这里，二鬼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张起尘，看起来，这个小道士年纪不大，能耐却不小。至少，卫建安根本拿这个小道士没办法。
“我本来以为是卫建安逼你们来杀我。但是你们刚才说要瞒过某个人，这说明你们不是为人所逼，而是你们自己想要这么做。不过，我想，你们总不会是闲着好玩才这么做的吧？”顿了顿，韩行健续道，“当然，你们不会是出于这么无聊的目的，你们想要瞒过的那个人，看起来来头不小，不仅能把你们抓进地狱，还能吓得你们到现在也不敢告诉我他是谁。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我自然也不可能乖乖做个无神论者了。那人到底是谁呢？阎王爷不成？”
郁小星和陈光荣面面相觑，似乎已经顾不得他们之间的矛盾了。韩行健这话，虽然没猜对。但是……也不是他们敢随便往下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