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论法韩非,子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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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揭穿她。”李媚在心里狂喊,凌烟这次露出的破绽太大了。
子奕愣神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烟儿姑娘,缓缓说道:“烟儿姑娘,给韩兄也召一个侍者吧。他第一次来,你们也不能欺负他不懂规矩啊。”
李媚和韩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没得看了。
“客人说得对,是烟儿考虑不周了。我这就去。”凌烟温柔一笑,起身对三人施了一礼。
不多时,就有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巧笑嫣然:“二位贵客好,客人好。”
子奕抽了抽嘴角,你怎么竟叫熟人啊:“巧儿姑娘好。”
韩非竖起大拇指,“子奕兄桃运真好,韩菲自愧不如。”
子奕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住口,我与诸位清清白白。”
“啊对对对。”韩非连连点头,“来,喝酒。”
子奕:“……”你好话不学,骚话学了一大堆。
说起来,在路上的时候,子奕跟惊鲵感情突飞,后来就剩他一个人睡路边了,韩非跟他抱怨:“子奕兄,你有空也陪陪我。”子奕没搭理他,韩非哀叹道:“我现在十分后悔。”子奕说了句:“你不该在车外,应该在车底。”韩非见子奕落井下石,故作不悦:“有辱斯文。”继而哀叹道:“不过我确实有点怀念温柔乡了。”毕竟谁也不想天地为床啊。子奕沉默片刻,说道:“你有需求的话,可以找兄弟。”韩非瞬间精神:“子奕兄今晚陪我?”子奕直摇头,不敢陪,不敢陪,“我的意思你要温暖可以找握手里的兄弟还有手足兄弟。”韩非一脸莫名其妙。
惊鲵也探出头来,好奇道:“什么兄弟。”
子奕不敢继续说了,“握手礼使我们那的一种流行礼节,用手握住晃晃就行了。”
后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编了个离谱对白,就是一个握手里,一个握手礼。韩非不知道,子奕也不敢说了,他怕惊鲵砍他,因为惊鲵也有点好奇,让子奕教她。
妈蛋,合着还是自己的锅!
子奕默默地把韩非送过来的酒放在一边,“烟儿姑娘,再给我拿个杯子吧,我想喝茶。”
韩非大怒:“子奕兄,你太过分了。之前路上你说你们那不让酒驾,现在你又不骑马,还不跟我喝酒?”
酒驾是个什么鬼啊,众人心里满是疑惑。
子奕沉吟些许:“我的心依旧在策马奔腾。“
韩非皮笑肉不笑:“我今天要是非要让你喝酒呢。”
子奕直愣愣地看着他:“你打得过我吗?”
众人:“……”
韩宇看了看自己九弟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看了看子奕,不都一样吗?
韩非似乎想起了什么,闷闷喝了口酒,“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九弟(九公子)真被这个子奕(客人)打过。
子奕冷笑一声:“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老子一路上栽了多少跟头,还不是你好奇瞎鼓捣那个什么破捕鱼器。
韩宇笑呵呵地说:“我九弟何故得罪了阁下呢。”
韩非赶紧拦住:“四哥,怨我怨我。也得亏子奕兄命大。”
韩宇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干了什么啊,这意思差点弄死人家?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那宇代九弟给阁下赔罪了。”
子奕笑呵呵地说道:“阁下不必客气,我也出气了。”
故意装糊涂么?韩宇点了点头。
韩非一把抢过烟儿手里的茶壶,亲自给子奕斟茶,
笑呵呵地说:“子奕兄,我不强迫你喝酒了,你把你上次没说完的话再跟我说说呗。”
凌烟一阵错愕赶忙要拿回来,怎么能让九公子亲自给客人斟茶呢,两人私交再好,可这会儿旁边还有个四公子呢。
子奕一阵头疼,就不该多嘴,手持折扇抵在另一只手掌心中,“打住打住,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咱们就别说了,好不好?”
韩非起身,神色严肃,躬身一礼,沉声道:“请赐教。”
子奕看着不肯起身的韩非,陷入了沉默。他不是不肯教韩非,而是怕他教的越多,韩非陷的越深。
子奕幽幽开口道:”浅谈?“
韩非起身,一脸喜意:“辄止。”
子奕点了点头,“其实我比较认同《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所说得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只是因兵法通玄,所以世人忽略了其中奥义所在。我理解的应该是。水无常势,兵无常形,人物常态,事无常规,法无定法。“
在子奕开口之前,韩宇可是十分好奇的,因为楼下子奕也就是一叶障目让他眼前一亮,所谓的才学不输自己的九弟,他倒还真没看出来,子奕开口之后,包括韩非所有人都有些疑惑,法家与兵家区别不可谓不大。哪怕是《商君书》中专门论述兵法的也就是”兵守”“农战“,兵家则更为纯粹性质地讨论兵法。
但子奕法无定法说出来之后,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撼,他在干什么?那是兵家视为圣典的存在,他竟然在补全亦或是……挑刺?他们不敢想了。
子奕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继续深意些,那就是法外无法,法无定法,不拘古法,我心为法。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法,法法之人。法,法法法之人。法,法无法之人,法,法不法之人。法,法枉法之人。是故,无不平之法,无法外之人。所言一切法者,既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法本不有,莫作无见;法本不无,莫作有见。谓无即成断灭。”
子奕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差不多了。在这个刑不上大夫的时代,无不平之法就是做梦,这也就是韩非,他才肯说。法这一字,太大了,道法儒法佛法,虽教义不同,但细读之下,其实对此字大有共同。子奕也知道韩非想要他说的是法是何法,但子奕不想这么说,让韩非多想想,这样的人,眼光不应该被时代所禁锢。
寂然无声。
子奕无奈地看了眼烟儿姑娘,茶壶不知何时又被她挪到了自己身边,又没得喝了。
韩非怔怔出神,子奕兄知我啊,无不平之法。无法外之人。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面“我心为法,心法,心法……”
子奕眯了眯眼,牛啊,后面说了他现在想要的法,他还是留意到了。
韩非骤然呼吸沉重,脸色通红。
子奕大喝一声:“醒来。”韩非犹自出神。子奕脸色难看,怒声道:“韩非,欲速则不达,你在想什么。”
韩宇沉声道:“九弟。”
子奕不再犹豫,探出身子抡起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巴掌。韩非这才如梦初醒。
房内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子奕兄!”韩非苦着一张脸,左脸通红。
“以后别找我说法了。”子奕见韩非醒过来,但坐了回去,其实手感不错,要是再来一巴掌就好了。啊,呸,我在想什么啊。
韩非不愧是韩非,精通儒家经义,自己虽然就是两三句话,韩非硬生生把佛学里的经义转化过来,成了王阳明的心学。不过想想也理所应当,这二者核心区别就是出世和入世罢了。但韩非显然没有王阳明的那份经历,强走不成,还好,差点对不起王阳明先生。
“先生当真大才,不知师出何门。”韩宇神色肃穆,虽然他不同意那个无法外之人的说法,但看韩非的样子,就知道此人才学如何,可以招揽为门客。
韩非虽然遗憾,但也知道子奕叫醒自己是对的,调整好心态立马就急了:“四哥,这是我认识的人,你那边那么多就别跟我抢了!”
韩宇笑道:“我把他们都给你,你给我这个,好不好?”
韩非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子奕笑呵呵地说道:“阁下谬赞,师门籍籍无名。
子奕和韩非同时说道:“至于才学,愧不敢当,拾人牙慧。”
凌烟噗嗤一笑,第一次见客人,他也是说拾人牙慧。
子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韩非,“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懂我?”
韩非笑嘻嘻地举手投降:“子奕兄饶命。”
韩宇看见这幅场景,默默叹了口气,可惜了,“看来归九弟了。”
韩非一脸得意,下一秒如丧考妣。因为子奕泼冷水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韩非委屈脸地给子奕夹菜,试图讨好。
子奕默默把盘子往烟儿姑娘那边挪了挪,凌烟轻轻一笑:“客人就让烟儿来伺候吧。”
一时间,众人默默吃菜。期间,韩非几次想要言语,都让子奕以“食不言,寝不语”怼了回去。
韩非都无语了,你什么时候讲过礼法。不想说就不说了么。
子奕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所以,来找事儿的是因为这两个还是……一个?
此刻,在伺候的三人心中也是掀起滔天骇浪。两位公子竟然都在争这个无半点名气的读书人,韩宇所谓的全部门客自然是试探,大家也清楚,可这也足以看出来子奕的重要性。
客人,你是故意不去的吗?假装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凌烟心里默默想着。
官人好厉害,甄巧心里吹捧。
啊啊啊!等这会完了,一定要再立几个副阁主,我也要去伺候他,伺候别人风险太大了,这种温文儒雅的才是最好的。李媚心里计划着。
“让开,让开。”楼下传来的喧闹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这可是四楼,楼下能传上来,可见动静之大。
韩宇放下筷子,颇感兴趣:“今日还有人敢来凌烟阁闹事?”
凌烟道歉一声就要起身去看,子奕感知一触及收拦住了她,“我去吧。”
凌烟疑惑看着他,子奕冲她微微摇头,两位贪生怕死的王公来了,烟儿姑娘压不住啊!凌烟也就不再坚持。
子奕离去之后,韩非说道:“凌烟阁主,我配合的如何?”
凌烟写道:“凌烟谢九公子帮忙。”
韩非哈哈大笑:“既然这样,凌烟阁主能不能帮我劝劝子奕兄啊。”
凌烟无奈摇头:“非是凌烟不愿,而是客人现在只是在凌烟阁说书而已。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说书?韩非现在也不知道子奕想干啥了。
韩宇淡淡笑道:“我观你们私交甚好,连人家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啊。”
“四哥你这话说的,我连他师门都不知道。他总是说拾人牙慧,搞得我都想去他那地方拾人牙慧了。”韩非无奈道。
韩宇哈哈大笑。
子奕下楼看了看这两个命不久矣的王公,“二位何事?”
其中一人笑呵呵道:“与民同食乃是为了彰显我王兄仁德,我等身为王公,自然也要过来品鉴一番,免得有些人不知好歹,有负王恩啊。”
“所以?”
“所以,我们决定让下人看看庖厨们的‘功夫’如何?“
子奕明白了,看功夫是假,下狠手是真。他转头看了看传令使:“你们不管?”
传令使尴尬道:“禁止械斗。”王公怎么管啊,人家下人没拿武器,百姓吧他们就上了。王公钻空子,他有啥办法。
子奕又抬头看了看闻声而出的韩宇和韩非:“你们也不管。”
韩宇面无表情,韩非神色愧疚,他现在确实说不上话。
子奕看了一圈,又看了看得意的王公:“你们都不管?”
无人应声。
“那我也不管了。”
众人:“……”你不管你跳出来干什么。
下人们怒了,这是在消遣他们吗?一个人堵了他们半天就这?
“站住!”
“有事吗?”
“没事,就是告诉你,不该管的事别跳出来。再想撇干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下人们得到主子的示意,立刻上前。
子奕想了想,点头道:“也对,那要不咱们进去聊聊。”
一位王公冷笑道:“那就进去先跟这位聊聊吧?”
“子奕兄。”
“客人。”
子奕打开房门,等人进去后,笑嘻嘻地把门关上,“不用担心,你们回去吃吧。可能有点久。”
众人神色怜悯,这读书人是要死扛啊,经得住那三五个大汉打吗?
“王叔,他是我朋友。”韩非怒声道。
一位故作惊讶而后神色颇为后悔:“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啊,下手轻点啊。”
可惜,房门已经关上了,屋内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断响起,两人神色颇为遗憾“侄儿啊,下次早点说啊。”
韩非脸色难看,“四哥?”
韩宇轻轻摇头。
韩非一拳捶在栏杆上,子奕兄你太冲动了啊。
屋内下人们的喝骂声不断响起,重重地敲击在众人心头。
一炷香了,还没出来!
凌烟脸色阴沉,或许那个地方她得再走一趟了。
这读书人真硬气,都被打多久了。
渐渐地,众人脸色怪异起来,是他们听错了吗?
“别打了!别打了!”
“啊!救命啊!”
这不是那个叫的最凶的吗?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房门打开,子奕一边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服一边痛斥:“有辱斯文!”
众人神色呆滞,因为眼前这个读书人除了衣衫凌乱,好像,毫发未损?
子奕看着韩非,“我已经被教训了,你要是再不管,我就死给你看。”
众人:“……”
韩非反应过来:“二位王叔,既然已经教训了,就适可而止吧。”
两位王公面色难看:“废物,还不滚出来。”没动静?厉声道:“滚出来,走了。”
五个下人鼻青脸肿,互相搀扶地走了出来。
众人神色呆滞,五个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被人家揍成这样?
两位王宫不再理会这几个丢人东西,甩袖离去。
子奕上楼,喘着粗气来到韩非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这五个还挺壮实,硬是被打了一炷香。“
韩非也是目瞪口呆,“子奕兄,你也太过分了吧?打了一柱香。”
子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我被打了一炷香!我只打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而已。“
“啊对对对,被打了一炷香你毫发未损。”
“你怎么知道的?”子奕大惊。自己抱头蹲防硬是被打了一炷香,等对面没力气了,子奕才反打的。这要被看见没脸活了。
韩非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