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难度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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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顾风又一次抱住了陆水,两个人的皮肤都凉凉的。
如果说前两组固定难度是普通考试，那么接下来的四组自选难度才是选拔性考试。刚刚两组他们发挥得都还不错，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是也没有特别完美。
结果第2轮结束没多久,陆水又找他来了。
“谁吓唬你了？”顾风问,八成还是诺亚和伊森。周围好多人，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将陆水亲密地圈在怀抱当中,只能给一个安慰性质的拥抱。
陆水没说话，但是他的异常反应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西山亮平离得最近，首先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紧接着韩呈熙和安高文也过来了，但是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正在后面追跑打闹的诺亚和伊森也瞬间降低了音量,两个人偷偷摸摸潜伏过来。
“怎么了？”诺亚率先抬起双手,“我什么都没有做,如果真的有人做了，一定是伊森。”
“嘿！”伊森直接耸了耸肩膀，“朋友,你可不能这样！”
没多会儿,夏竹他们也过来了,甚至惊动了丁汐。丁汐的头发在后脑紧紧扎着,看了看他俩的拥抱姿势之后就笑了,但马上靠近,轻抚陆水的后背：“你别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大家都在。”
陆水原本不想抬头的，听到这话缓缓地动了动肩膀,他说话好像哥哥啊。
顾风原本没有皱眉头的，这时不经意地转动身体，将自己和陆水的方向调整了一下，好让丁汐的手滑下去。
“没事的。”陆水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也有点着急，他不愿意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另类，“我只是……还没习惯。”
“习惯什么？”丁汐问，又看向顾风，“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顾风点了点头，“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
“怪不得，刚才看你们那么默契。”丁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虽然陆水是完全新人，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同步度高得吓人，算得上是北体大王牌的程度。
“那你到底怎么了啊？”夏竹晃了晃陆水的肩膀，“需不需要去找队医啊？赛方也有医生的。”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从人群外而来。“霍尔萨他们吓着他了。”
周围人循声望去，竟然是周潼。连陆水都万分惊奇，自己和周潼根本没有交流过，他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感到奇怪的人不止陆水一个，顾风同样。
“我刚好在喝水，我看到的。”周潼说完指了指正朝这边走来的霍尔萨和嘉森。
两名英国选手刚刚从洗手间出来，身上披着浴巾，走着走着发现了前方的人群，慢慢停下脚步来。顾风拍了拍陆水的肩膀，先放开他，再走到他们的面前问：“怎么回事？你们又开始吓唬人了？”
霍尔萨和嘉森看了看顾风，笑着伸出手来，像是准备握手。
顾风面无表情地捏住了霍尔萨的手腕。
“诶呀，风，很疼！”霍尔萨立刻想要收回去，但是为时已晚。顾风将他的掌心翻过来，手心里面竟然有一只小小的甲虫。
顾风将小虫拿到旁边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人。霍尔萨和嘉森看上去有着英国人的严谨，实际上特别喜欢恶作剧，像几岁小男孩似的，永远都喜欢搞这套。
“你们把我的队员吓到了。”顾风转过身，偏头看向陆水的方向，“过去道歉，不然今晚我就把你们塞进垃圾桶。”
霍尔萨和嘉森对顾风非常熟了，有时候也经常和其他选手私下开开玩笑，刚才只是在陆水选手的背后悄悄说了一句“你好”，没想到就把人吓着了？
“ok，ok。”霍尔萨点着头过来，“你好，我想我们中间有点误会。”
陆水重新看向他，真的好像是英伦影视剧里的人，但是私下怎么那么皮呢，熊孩子一样。
“没关系，只是我不喜欢你们这样。”陆水警惕地说，刚刚自己正在认真思考下一个动作，忽然之间背后有人说话，吓得他心跳都快停了。现在陆水拧开保温瓶，准备压压惊，瓶子里是路助教为自己打来的热水。
“咦，你在喝茶吗？”嘉森小孩子似的靠过来，“你们中国人都喜欢用这个瓶子喝茶啊。”
“你不要过来。”陆水换了个方向，不看他。
“我道歉，为了表示我和霍尔萨的诚意，等比赛结束我们请你去喝真正的下午茶。”嘉森十分看不上其他国家的茶，“真正的英国下午茶，这个你就不要喝了。”
“哦。”陆水瞪了他一眼，拿起水杯，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好茶。”
霍尔萨和嘉森不仅顿时无语，还十分难受，一句话惹毛英国人。
一场小插曲结束，陆水继续喝水，准备投入他的第1个自选动作。现在的决赛范围还不是特别明显，但韩呈熙和安高文、西山亮平和金田悠濒临出局。很快，第3轮试跳又到了第4组，韩呈熙和安高文上场，动作5255b，也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高难度动作，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两周半屈体。
这个动作是陆水和顾风的拿手项目，刚出现时它的难度系数是38，后来因为运动员的技术和体能日渐加强，能做这个动作的人越来越多，为了给其他大难度让路，它的难度系数掉了02，现在是36。它的简单版是5253b，难度系数是32，虽然32也不低了，但是运动员还是会首先考虑36的难度，因为跳水分数的计算和困难价值息息相关，别看这两个动作只有04的差距，可如果都跳满了，它们的分数差是12分。
难度越高，分数相乘时的优势就越大，逼得所有运动员都在追求更高难度。
当两个人上台了，宋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刚刚她得到了直播间的新称号“彩虹小姐”，现在很多人都认可了她的主持能力，同时也接受了她的着装。当两名韩国选手起跳时她已经知晓答案了，韩呈熙的起跳有点着急。
起跳着急又为了赶上同步分，导致转体动作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失误，技术分只得到了75。在国际赛事上，8分是较好的分割线，而6-8分属于动作有明显失误，如果分数低于6，那么在裁判这里就属于不合格动作。
但韩呈熙的这个追赶已经算是最优解了，如果他不追赶，后面的3个同步分也会受到影响。最后安高文的技术分有85，同步分比较好，但是拉不回来总分数，第一轮自选难度只有9711的实得分，目前总积分19431。
陆水看到积分时已经有数，他们真的跌出决赛圈了。
但是出局的对手仍旧值得敬佩，因为在训练上他们一点都没有少做。
接下来是孙迴和李瀚的发挥，在第3轮的动作上他们选择了相对保守的207c，翻身翻腾周半屈体，这也是一个降级过的动作，早期的难度系数为36，现在是33。两人的这一组显然表现不好，可能是因为难度的增加，很多选手的第3轮动作都容易出问题。
技术分80，80，同步分85，80，85，非常中规中矩的动作，非常中层的分数，两个人的起跳节奏有偏差。实得分8118，总积分18258，竟然比韩国选手还要低。
两组跳跃的质量其实不分上下，但是分数的差距主要来自于难度系数，照这样看来，孙迴和李瀚下一轮要追击。
等到周潼和谢雨星上台之后，陆水和顾风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是很多事情已经非常明了。都到了第3轮了，他们的自选动作居然是107b，向前翻腾周半屈体，难度30。
这就不是一个准备冲金的难度，哪怕周潼的实力再强，跳出100来，也拉不回总分数。
而他们接下来的表现也验证了他们的猜想，周潼发挥非常稳定，分数一直是90的规格，而谢雨星的动作终于在这一局拉上来，得到了一个90，同步分90，90，85，实得分只有801，总积分1803。
陆水默默地叹气了一声，周潼太可惜了，他在的队伍肯定重点培养的是谢雨星，这一次就是让16岁的谢雨星来升级的，只不过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男双来带。周潼肯定是突然之间换了搭档，变成了带人的那个。其实哪怕他去男单的发展都会比今天好很多，带着谢雨星他肯定也要跌出决赛圈了。
看台上的人时不时喝一口水，缓一缓，但是缓和的时间很短，比赛还要继续。
西山亮平和金田悠的第3组动作同样也是107b，30的小难度自选，两个人发挥还不如周潼和谢雨星，85的技术分，同步分只有一个90，导致分数大幅下滑，774，总积分1752，名次跌得很明显了。
看台上的陈双和路乐都在等下一组，宋嫆也感觉到很多记者在等下一组，大家都对刚刚崭露头角的陆水感兴趣。
陆水和顾风已经站到了最高处，他们的第3组动作是207c，向后翻腾周半抱膝，难度33。难度确实不大，明志鸿和金武甚至在这一轮放松了一些。
顾风带着陆水走到跳台边缘，目之所及除了人，就是水。随着一声哨响，他们不需要口令就同时转身了，背向跳水池。而默契的练就不靠别的，靠的就是朝夕相对。作为全场最高的两名选手，这次比赛风水组合简直成为了自带话题的一对搭档，很多人都已经认定这一对和周潼、谢雨星差不多，是老人带新人。
“预备。”这时，左侧的陆水发出口令。
摄像头普遍在跳台的右侧，大屏幕近端的人是顾风。两个人的脚后跟悬空，同时吸气，双手举起。
“3，2，1。”陆水盯着正前方，但是余光里的人才是最主要的。他发出口令，两个人同时向后翻腾，10米跳台发出一声闷响，是坚硬材质产生了硬弹。
陈双看着弟弟又变成了空中小陀螺，心里想的是宝贝弟弟真厉害。
路乐的这口茶水却差点没咽下去，小璞玉这一轮失误了。
内行人必定是最早看出端倪，刚坐下休息一会儿的明志鸿和金武同时站了起来。陆水的翻腾抛物线怎么抛歪了？
跳水是一项非常精确的运动，多年前，在跳水还未变成单独一项体育比赛之前，它实际上是体操运动员在练。当体操运动员练习一些高难度翻腾时就会采用水上训练来减少难度，同时增加安全性，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有规定好的运动轨迹。
陆水这个动作的发力点出问题，导致他起跳后撤过远。
好在入水声比较合格，起跳的失误并没有影响到后半段的推进。两人出水后大屏幕出现了分数，顾风的技术分是90，陆水的技术分是85，抛物线的不精确绝对逃不过裁判的眼睛。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他们的同步分，当个90打出来的时候，路乐觉得有点不妙。
这组难度低，技术分又失误，按照他们平时的表现，33的难度是可以上95的同步分的。
明志鸿和金武虽然面上不能露出什么来，但是两个人都觉得非常不妙，这后面除非超水准稳发挥，否则很难追啊。
实得分出来了8811，总积分19227，甚至低于韩呈熙和安高文这组韩国选手。分数出来之后陈双也傻眼了，总积分表时时刻刻变动，弟弟怎么忽然掉那么多？
一傻眼，一不小心，手指用力过猛，捏得屈南的手指关节发出一声弹响。
“对不起对不起，疼了吧？”陈双赶紧收手。
“不疼，一点都不疼。”屈南反过来安慰他，这时候就不能再茶了，四水方才明显是有失误。
分数出来了，顾风来不及去分析到底哪里失误，但起跳的时候就已经觉出陆水没跟上自己。两个人走过采访区，这一次顾风主动拒绝了采访，只是一起站着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去冲水。热水从头淋下，陆水看着身上的透明水珠，说：“我刚才右小腿有点抽筋了。”
“是旧伤么？”顾风蹲下给他检查，用热手拍打他的小腿肌肉，不断揉捏，从膝窝一直揉到了窄硬的脚踝。其实这个可能性他猜到了。
由于池水低温，再加上赛事紧张，不少跳水运动员都会出现抽筋的现象，或者在起跳时瞬间麻痹。这都是没法避免的小概率事件，但是一旦撞上就是大概率的丢分。
“昨天有一点疼，但是今天已经没事了。”陆水活动着脚踝，尽自己最大可能去评估。
“好，你等我一下。”顾风立刻站起来，并没有多问。关键赛事上运动员之间的信任尤为重要，他相信陆水对自身的评估。双人赛事中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干系到两个人的成绩，会影响两个人的训练成果，陆水如果昨天伤势过重他肯定不会隐瞒，专业运动员最清楚跳水的危险性。
如果要是严重受伤或者发高烧，脑袋不清楚，运动员自己根本不会往台上走的。
陆水同样也是这样想的，他的旧伤并没有影响今天的发挥，刚刚只是过度劳损的小腿肌肉在冷热刺激下抽筋。队长一定是去给自己找医疗包了，就在这个空档里，夏竹和赵正跳了难度系数32的5253b，因为难度不大，两个人技术分都是90，同步分是个85，实得分8352，总积分18492。
接下来是夺冠热门组，第10组、第11组和第12组，他们不约而同地选了5255b。
高难度意味着总分高，但是也意味着容易失误。诺亚和伊森的转体发生了同步偏差，而且两个人偏的幅度都差不多，导致看上去不太明显，最终五个分数都是85，总分1968，暂列第一。
霍尔萨和嘉森的技术分都是90，可以看出两个人对这个动作的理解是完全一致的，什么时候该转，什么时候该翻，都卡得死死的。最终同步分也得到了个85，总分19956，抢了美国组的第一。
最后一组，丁汐和苏绍。
当他们上台的时候，陆水正坐在横椅上休息。顾风带着林菲一起过来的，正在对他刚刚抽筋的位置进行按摩。陆水看着丁汐和苏绍的水花，好羡慕，自己和队长的身高注定他们压不住这么脆的水花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等丁汐上岸之后，陆水却觉得他不是很开心。好奇怪，他们这组的实得分拿到了9612，总积分20148，名次洗牌之后还是第一，为什么丁汐会那么不高兴呢？
但是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陆水希望是，有时候自己确实太过敏感了。
第3轮试跳至此完毕，短暂的休息过后，进入第4轮。
第4轮，也是将决赛圈缩小的重要一轮。
韩呈熙和安高文彻底出圈，他们的第4跳是407c，难度32，但是韩呈熙上台时就能看出他太紧张了，可能是急于这一轮突破，反而得不偿失。在起跳时他甚至卡错了节奏，最终个人技术分只有70。
孙迴和李瀚同样是407c，跳出一个90的技术分，但同步分在85左右，实得分8256，总积分26514，出圈。
周潼和谢雨星这一组就更不用说了，陆水甚至想把周潼带走，让他去男台单人独美算了。他的技术分已经冲到95，但是谢雨星的技术分只有80，两个人的质量规格仿佛不是一个队的。周潼他没有失误，他是搭错了人。
搭错人在双人跳水中也是致命的问题，最后实得分低得可怜，只有8064，总结分26096，出圈。
来自日本的西山亮平和金田悠，动作207c，难度33，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尽善尽美了，可是仍旧只有8217的实得分，总积分25737，出圈。
下一组是顾风和陆水，他们的上台让所有人不自觉兴奋起来。
一个项目的壮大不仅会影响赞助商，其实也必然影响了比赛的上座率。中国的跳水、日本的花滑和韩国的射击，这都是上座率最高的项目。不少人不远千里花钱买票就是为了支持喜欢的运动员，对每一个运动员如数家珍，新人的出现往往就是这些人的强心针。
特别是刚好这个新人组合出现了一些坎坷的关卡时分。
明志鸿和金武刚刚和林菲确定过陆水的状况，但心里仍旧打鼓。为什么呢，因为刚刚的第3轮是自选难度的第1轮，失误很容易影响士气。
跳水的组别顺序讲究科学，第1轮、第3轮和收尾的选择都要经过反复斟酌。开头动作不能太难，必须是运动员平时做10个完成10个的动作，否则1跳失误会造成心理波动。3跳作为自选首跳，是给裁判留印象的机会，同时也要考虑到后续的体力。
有些人是爆发型，有些人是持续型，在双人选搭档时必须选择同一“型号”，否则两个人的体力存储就会造成偏差。
而第6跳，是挑战高难度的一关，或者平滑地进入收尾。
现在顾风和陆水面临的是在上一跳失误丢分的情况下能否稳住，能否追分。
这个问题谁都没有答案。陈双一直紧盯台上，在弟弟上台之后发现他右脚踝贴着一块膏药，果然还是伤着了。
陆水和顾风这组动作是307c，反身翻腾周半抱膝，难度系数34，比上一轮高01，从难度上来看，他们在不急不慢地追。
如果身上有水珠会造成抱膝脱手，两个人用特质的毛巾将双腿表面擦很干。两个人同时在台边调整站姿，后脚跟立定。定住之后，陆水只是往下简单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宋嫆。
不是他刻意去找，而是宋嫆的衣服太好认了。碧蓝色池水旁边一点西瓜红，完全就是夏天的清爽配色。
宋嫆也发现陆水在看这边，立刻将直播摄像头给到他的位置，同时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结果就这样一个明目张胆的手势，闹得陆水有点脸红了。这是自己第1次在公开场合受到女生的支持，感觉非常奇妙。但是半秒钟后，他又回到了准备跳水的状态：“预备。”
两种模式切换自如，陆水和顾风同时抬起手臂来。10米跳台真的很高，他们即将飞行。
“3，2，1。”陆水下口令。
两人同时轻轻起跳一次，等第2次落台时进入真正的起跳，他们真的飞起来了。
由于这是一个反身翻腾动作，翻腾的高度不仅决定了整体质量，同时也决定了安全性。如果后撤过近，很容易发生身体和硬台的磕碰，造成流血意外。高速摄像机当中的身影重叠再一次出现，两个人同时抱膝，同时身体打直，经过周半的旋转完成了垂直入水，但是顾风的入水角度实际上有一点过了。
明志鸿和金武同时起立鼓掌，稳住了，稳住就行，真没想到陆水的心态这么适合比赛，他们扛住压力，现在可以一点点追积分了。而顾风刚刚有点过的那个入水也不算太明显的失误，很多男性运动员宁愿把角度做过也不愿意不足。
因为不足的话扣分多，裁判会判定运动员对入水角度的调整不成功，能力不足，导致身体不能及时到位。
随着教练的鼓掌，路乐美滋滋地喝了半杯茶水，恨不得再给嘴里塞一口绿豆糕。相信通过今天的比赛，陆水这两个字也会成为响当当的名字，成为一个当之无愧的小男双。
陈双捂住眼睛的手又一次放下来，吓死他了，他只想比赛赶紧结束，直接拉进度条。
随着陆水和顾风的出水，分数出来了，两个人的技术分都有90，得到了今天他们的首个双9，同步分两个90，一个珍贵的有效95，在刚刚积分落后的情况下奋起直追，一口气追到了9282，总积分28509，入围决赛圈，暂列第一。
陈双和屈南在鼓掌时将手拍麻，哪怕是暂列，但是四水和顾风的名字也登顶了一瞬。
两个人对这个分数非常满意，为了防止陆水再次抽筋，顾风带着他去温水池泡浴。同时，夏竹和赵正也在进行中，他们的动作是207c，33的系数，但是两个人的抱膝动作都不是非常充分，赵正的翻腾速度明显力度大了，同步分比较低，最后的总积分26806，出圈。
一旦进入自选环节，跳的好与不好有时候能决定几十分的差距。
下面又进入热门组，诺亚和伊森的第4轮同样是207c，技术分90，85，同步分85，85，90，实得分863，总积分28293。暂列第二。
霍尔萨和嘉森的第4跳是407c，重现了风水搭档的动作，技术分都能到90了，但是同步分得到了两个85，总积分28404，抢了美国组的第二。
最后一组，丁汐和苏绍。
他们的实力毋容置疑，同样选择了407c，丁汐发挥稳定，而苏绍的水花稍稍出了一点问题，但技术分仍旧很高，最终整体实得分8352，总积分28532，暂列第一。
第4轮全部结束，决赛圈已经非常明朗了，分别是新人组合陆水顾风，美国组，英国组，以及王牌战将丁汐苏绍。
到了第5轮，整个比赛已经跳了45分钟，越来越接近运动员的体能极限。这不是进行了4轮跳跃，而是进行了4轮拼尽全力的跳水，从手指尖到脚趾都在用力，双腿打直，脚背绷直，外加精神对抗压力和身体对抗入水，每一轮对体能的消耗都无法估量。
陈双看着第5轮一组一组跳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项目和跳水的共通之处。背越式跳高也是轮跳制度，只要比赛还在进行、自身次数还没用尽，就要一直跳，越往后越吃力。弟弟现在一定也是，体力出现不足的时候就要用意志力补上去。
现在其他组的威胁已经解除，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决赛圈4组选手上，就连其余的选手也开始猜测这次比赛的金牌究竟花落谁家。随着第8组的出场，大屏幕上打出了陆水和顾风的动作组别。
5255b，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两周半屈体，36难度，他们最为拿手的动作。而两人整套动作的难度呈上升趋势，一个比一个难，显然两个人都是持久性选手，可以把体力保留到最后。
又是5255b，陆水还记得当时他代替水泊雨上场的心情，现在的心情更加激动。这是一种静态激动，平静的表面下是亢奋，这也是专属于亚洲人的内敛，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往回收，在赛场上看着没有外国选手那么奔放。
如同他们大腿肌肉的爆发力，非常含蓄。
“又是这个动作。”上台之后陆水说，“队长，咱们快跳完了。我现在好开心啊，跳完之后我可以吃椰子卷吗？”
“可以啊，跳完之后我带你回家吃，你别和你哥说。”顾风笑着擦净身体上的水珠，将灰色的毛巾扔了下去。
看台上，陈双又开始捏屈南的手指：“四水是不是看上去挺轻松的？我感觉他不是很紧张啊。”
“四水应该是越比赛越兴奋的人吧。”屈南悄悄地搂住陈双，“他在享受。”
“可是我不享受，我想直接看他领奖，我非常不稳定。”陈双嘀咕了两句，又问，“顾风是不是和我弟说话呢？”
屈南看着顾风的表情，分析了一下，说：“肯定在商量动作要点。”
台上，两个人完全不需要商量动作要点，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替大脑记住了一切。这个动作陆水练习了无数次，今天他的呈现仍旧是镜面转体。
同时起跳了，高速摄像头也从正面记录下他们的全部动作，一个转体向左，一个转体向右，两人身体上的肌肉轮廓成为了两片翅膀的脉络，加起来才是完美的一对。这同样也是本次比赛的首个镜面转体，惊艳异常。他们的头脑已经不需要思考转体、打开、翻腾的细节，一切归于本能。
和对方跳水就像和自己跳水一样自然。
优势动作的出现对于观众来说则是赏心悦目的享受，有些双人跳水的落水速度差距很大，最多能差一个前臂的距离，但是碰到完全镜面选手就是美的传达。跳水和花滑一样，不仅需要强，还需要美丽啊。
五个90的分数也给这一跳打了个合格结果，实得分972，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一个大难度，总积分38229，仍旧稳稳地停在决赛圈里。
两个人离开跳水区，经过采访区已经不想说话了。他们默契地找到位置去冲水，还剩下最后一跳，现在要保留体力。
陆水在热水中闭上眼睛，超级巨大开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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