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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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亚抬起头,迷茫地望向天空,她隐约有一种感知: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你在走神。”坐在她对面的银发男人,以指节轻击桌面。
“抱歉,我只是,有种莫名的预感。”
“阿斯塔德的魔力已覆盖整座格伦米大陆,你感知不到异常才是怪事。”米力波勒的指尖流出一道银白的光辉,向天空升腾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晴朗碧空里。
距离那场葬礼,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一切平静如初,部分贵族甚至重新开始了社交,发来了邀请函,但她都没回应。
那位暴脾气的**师,绝不会束手等待他们解除契约。显然,他在等待什么,而现在,也许就是答案揭示的时候。
纤长手指点在她的眉间,“想看看那个蠢货会做什么吗?”
少女下意识点了点头,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随后微弱光芒从中溢出,逐渐照亮了视野。
这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厅,由颇具古典风格的圆桌组成。视野像是高悬在空中,全方位地将厅内一览无余,令她可以看清与会者的神态:有人面带难以掩饰的亢奋,大幅挥舞手臂;有人低头沉默地坐在桌前,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有人冷眼望着亢奋的人群,嘴角却噙起笑容。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左上角的弗林特公爵,他依旧身着黑色外衣,神情阴鹜,灰蓝的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会议厅,打量着在场所有人。
此时,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金属大门,忽然向内打开,从中走出全副武装的骑士,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金发金眸的男人,他怀抱一只暗金匣子,五官与阿尔洛特有几分相像,神态慵懒,目光却十分锐利。
那是现任皇帝,弗朗西斯二世。
众人纷纷起身,对他行礼致敬,“陛下。”
他没有回应,径直走向中央的圆桌,缓缓扫视了一圈,才开口道,“我想诸位,都应该清楚今日的议题。”
人群应和着他,“是,陛下。”
瘦削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满脸尽是狂热;面容姣好的女子皱眉,暗自握紧了拳;胸佩功勋的年长老人,微笑着点头。
皇帝俯身,打开暗金匣子,从中取出苍白的王冠,它犹如荆棘编织而成,又仿佛流动的液体,仅是直视,便能感受到浩瀚无穷的力量,和威严肃穆的秩序。
“以光明神菲尔斯托姆之名,您谦卑的侍者,请求您的见证。”
说完,他将王冠戴在头上。
西莉亚轻声问道:“那是……”
“终结之冠,被承认者必须在见证和誓言下,才能佩戴。”米力波勒语气嘲讽,“古赫尔工匠以生命和灵魂铸成的奇迹,最后也不过是被用来见证无数次肮脏的交易。”
她收起思绪,继续专注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戴上王冠后,他变得更加威严,周身萦绕着一种无法拒绝的权威感,仿佛他就是秩序本身。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缓缓举起了双臂,像是正托举着无形之物。
“我将以先祖英格丽德女皇赋予的权力,与阿斯塔德**师阁下,解除庇护契约。”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中年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他死死卡主了自己的脖颈,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直咧到了下颌,数根触手般的藤蔓从他的喉口涌出,缠绕在身体上,拖拽着他向前蠕动。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随后亮起了数道金色光柱,光元素灼烧下,畸变的中年男人和他周围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皇帝维持着托举的动作,立在原地不动。
并非是他不想开口,而是他不能开口,如死亡降临的恐惧,紧紧摄住了他的身心,思维都随之桎梏,灵魂都随之颤栗。
在这样难以抵挡的恐惧之下,无数被邪教徒寄生的贵族,毫无意外地失控了,他们彻底变为了堕落者,露出狰狞丑陋的面容,并迅速袭向身边“曾经的同胞”。
数道圣光再度亮起,恢弘的大厅犹如坠入烈阳之中,光元素暴虐的横扫之下,空中纷纷扬扬洒落下浅金的光芒——那是堕落者的余烬。
金发青年从光中走出,他暗金色的盔甲已破败不堪,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缓缓合拢。
他以手叩胸,弯身行礼,“向您致以最崇高的问候,父皇。”
他的身后缓缓浮现漆黑人影,充盈着仿佛能吞噬世界的可怕魔力,如神明降临人世,无可匹敌,无法直视。
直至此时,弗朗西斯二世,才真正领略到一位**师的力量。
会议厅的混乱仍在继续,深邃幽暗的人影中逐渐显现轮廓,正是黑发紫眸的阿斯塔德,那张英俊近乎妖异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注视着这场由他引发的混乱,声音低沉道,“最后一次。”
在场所有畸变的堕落者,一瞬间便消逝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会议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阿斯塔德垂眸,像是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不少人甚至认为那是自己在恐惧中产生的幻觉。
随后,格伦米大陆的所有智慧生物,都在那一刻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阿斯塔德,与霍伦维尔神佑帝国,解除庇护者契约。”
西莉亚缓缓睁大了眼,她感到有种莫名的悲怆袭上心头,泪水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滑落。
当她再次眨眼时,会议厅的景象已然不见,眼前是春光明媚的花园。
棕发棕眸、面容温和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递来了一片手帕,“你的精神距离那太近,被他的魔力影响。”
“老师?”少女接过手帕,愣愣望着男人,“你回来了?”
这话有些傻,却是她在失去关于米力波勒记忆后的正常反应,莫勒笑着揉了揉自己弟子的头,“是,虽然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但我们还是顺利归来了。”
她欲言又止,“阿斯塔德阁下……”
“他做出了选择,完成了最后一次庇护。”莫勒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从今天起,霍伦维尔需要自己寻找道路,自己破开荆棘。”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西莉亚没有再开口,只是抬头望向无边的晴空,最终叹了一口气。
“别为这种大人物的事伤神,可爱的小尤菲。”幼童般稚嫩的声音传来,她转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羊头人身的潘多和牛头人身的努诺斯。
努诺斯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尤菲,今天想吃点什么呢?”
“比起美食,我更想听你们讲讲旅途的趣事。”西莉亚为他们各倒了杯茶,环视一圈没找到牛头的身影,“忒西斯不在吗?”
“哦,他回到深渊去看家了,具体情况没法告诉你。”潘多变出一支吸管,嘬起了奶茶,“至于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深渊对人类而言,是危险而无聊的地方,仅有那么几处风景算得上奇妙。”
努诺斯小心地捧着茶杯,补充道,“这次有趣的是遇到了巢涌,那是深渊之巢在复苏后会出现的一种现象,它将汲取周围的力量,连光都不复存在,只有如茧的深渊之巢,在黑暗中散发着月色般的光华。”
“是啊,特别美,就是有点费命。”潘多翻了个白眼,却想起之前是自己乌鸦嘴提起了巢涌,于是咽下了原本嘲讽的话,“那人类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正面迎击了潮涌的威力,却只是被劈成两半。”
西莉亚第一反应是:被劈成两半?还能活吗?但想到这是魔法的世界,似乎又变得合理起来。
努诺斯看出了她好奇的眼神,解释道,“他的身体被某种力量彻底改变过,人类的躯体是有极限的,但他突破了那种极限。”
“你这蠢货,话都说不到重点。”见少女更疑惑了,潘多啧了一声,“小尤菲,我们在谈论的人名为阿尔洛特,现在应该身在王宫,去阻拦他那位疯狂的老父亲了。”
西莉亚难掩惊讶,“阿尔洛特殿下?他和你们一起前往深渊?”
潘多点点脑袋,“那种不可思议的恢复力,如果说他是我们的同族,我都会信的。”
少女湛蓝的双眸映出了靠在软椅上的男人,似乎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莫勒略作思考,“这仅是我的猜测,小尤菲不必当真。”
“生命之流拥有着活着的特性和一定的智慧,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接近它,成为它的恩赐者。同样,它也只会停留恩赐者附近。如果它真的被藏于逐日之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霍伦维尔的先祖用以极大的代价封印了它,二是他们掌握了不断诞生恩赐者的方式,目前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潘多不耐烦道,“啧,说重点。”
“霍伦维尔这一代的恩赐者是阿尔洛特,但通常来说,这是绝无可能的,因为他的父亲弗朗西斯也是恩赐者。恩赐者的后代,必然不可能是恩赐者,这是生命之流的规则。”
西莉亚的表情顿时有点微妙,“难道……”
潘多则更直接,“他该不会被绿了吧?”
“很遗憾,他们确实是亲生父子,法师们有数十种验证血缘的手段,绝不会让皇室的血统被混淆。”莫勒耸了耸肩,再次强调道,“当然,这也仅是我的推测,不必当真。”
“快说!”潘多拍了拍桌子,“别吊人胃口。”
“弗朗西斯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直接将阿尔洛特献祭给了生命之流,这在历史上有过相似的记载,当然,生命之流通常不会接受这种献祭,而会选择直接毁灭祭品和献祭的人。极少数情况下,会有被祭品活下来,据记载,他们都是光元素亲和极高的人。”
“他们与生命之流达成了某种共生,成为生命之流意志的执行者,直至自然死亡。据我所知,历史上几位著名的光祭司和圣骑士都是它的共生者。”
潘多十分不解:“真奇怪,丽芙忒拉的遗留物,为什么会喜欢菲尔斯托姆的信徒?”
莫勒端起了茶杯,“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得知的了。”
西莉亚更意外于潘多竟然敢直呼神名,但想来他作为异界生灵,确实不需要遵循这个世界的信仰。
如果老师猜测是真的,那这位王子殿下是有点惨了,本身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恩赐者,自己老爹还是个权欲膨胀的疯子,思想和意志还会被生命之流影响。
莫勒见弟子眉头紧皱,出声安慰道:“生命之流是女神的遗留物,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小小的恶趣味,但大多时候,它都遵循着女神传承的意志,保护着这个世界。”
少女叹息道,“不止如此,老师,我更担心的是,阿斯塔德阁下离开后,埃尔贝德,不,整个帝国都将由此陷入混乱。”
潘多切了一声,“上层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却要整个国家来承受代价。听着真耳熟啊。”
“政治的混乱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但在邪教徒的问题上,我们是专家。”
一声清脆的响指后,他们面前浮现出无数块水晶般的屏幕,上面映照着各个不同地区的景象,还有分散在各处七神教会成员,其中包括正在院中树下睡觉的兽耳青年。
“想必诸位已听到了刚才的宣告,现在,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正在埃尔贝德购物的温丝黛尔,听到这句话后,突然觉得脸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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