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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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蒙蒙的夜空飘下牛毛细雨，整个贫民区在几乎察觉不到的雨中显得有些朦胧，但这并不影响贫民区在夜晚那近乎畸形的繁华。
杜衡双手插兜独自走在贫民区的破烂街道上，他穿着粘有金属骷髅的黑色皮衣和皮裤，满身的铁环，还戴着黄色假发，一身小混混的打扮。
因怕被别人认出，他还给自己的脸做了点修饰，戴了假瞳，看上去像换了一个人——这都是为了线人的安全着想。
杜衡现在最首要任务就是赶紧前往RX-54，抢在那些暴躁的锤头雷兽将逃生舱里的药摧毁之前将药回收。
由于凡提诺公国的内战，穆萨联邦已经撤回了在凡提诺的大使馆，也关闭了前往凡提诺的航线，因此杜衡如果要前往RX-54星，他就只用靠偷渡的方法。
杜衡回家和郁倾城交代了他要出趟远门后，便立马来到贫民区找他的一个线人，那个线人有门路能将他送到RX-54.
杜衡走到一个名为西蒙赌场的大门前，转盘的转动声、老虎机的滚轮声、摇骰声毫不掩饰地从里面传了出来，热火朝天。
在穆萨，包括坦尼亚州在内，有十几个州允许赌博公开化、合法化，因此这些赌场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开的。
见这个小混混站在门口挡生意，几个守门的黑人壮汉慢慢围了上来，杜衡瞄他们一眼，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这个赌场的VIP卡朝他们晃了晃。
看到这张卡，那些壮汉重新走了回去，站好，保安队长通过耳朵里的耳麦通知赌场里的人有VIP客户来了。
杜衡走进赌场，贫民区的公众场所似乎都是这样，里面挤满了人，放浪形骸，鬼哭狼嚎，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到人生百态，浓浓的烟味能让刚进去的人被熏得栽跟头。
这些对于谈不上洁癖，只是爱干净的杜衡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因为得到看门保安的通知，杜衡刚走进来就立马有一个兔女郎迎了上来，她有意无意地展露着胸前的沟壑，微低着身子娇声问道：“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我找西蒙。”
西蒙就是能将杜衡送到RX-54的线人，他是杜衡的初中同学，也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当年西蒙因为被人戴了绿帽，又无力报复，气愤之下更是绝望，于是深感自己无力的他加入了黑帮，然而没等他做出一番“大事业”，在他加入那个黑帮的第一天，他就被老大推出去顶包而进了市局的反黑科接受讯问。
当时负责询问的是杜衡和他的同事，以杜衡的记忆力，他一眼就记起面前这个人是他的初中同学，而西蒙也记起了曾经的校园风云人物杜衡，同学相见却是在审讯室里，无疑是偌大的讽刺。
杜衡在搞清楚缘由之后，他打算拉自己的同学一把，于是他动用自己的线人配额，将西蒙给救了出来，承诺会扶持西蒙上位，而西蒙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成为他的线人，给他提供情报。
时至如今，借西蒙提供的情报，反黑科已经覆灭了五个极其猖獗的黑帮，捣毁了两个小行星制毒工厂和五个贩卖人口的团伙，缴获了上千把自制的激光枪以及一大堆走私货等等……可谓是战果累累。
杜衡能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晋升警长，可以说这其中有一成半的功劳要算在西蒙的身上。
虽然自己的行为已经踩在了法律和犯罪的边缘，但在杜衡看来这样的效率很高，因此他选择性的无视了。
由于西蒙是自己的老板，兔女郎为难道：“这……”
杜衡将自己的VIP卡递给了她：“他看到这张卡就会同意的。”
“好的，先生。我老板出去了，我现在就通知他。”看到VIP卡的编号是0001，兔女郎立马领命，接过这张卡走了，同时给其他人打手势，这是贵客中的贵客，要好好接待。
杜衡扫视一圈，随意找了个没人的老虎机坐下，他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一个一直盯着他的兔女郎走过来，恭敬地俯身贴耳，等候着吩咐。
杜衡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大钞交给她：“麻烦给我换100块钱筹码。”
一个不赌的人在赌场里干坐着是很显眼的，杜衡又不喜欢赌博，他只是觉得无聊想消磨时间，自然是小赌。
兔女郎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VIP客户来这里玩得这么小，不过她还是充满职业风范地接过钱，笑着说道：“好的，先生。”
过了两分钟，她端过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板筹码、一瓶价格高昂，绝对比100块要值钱得多的葡萄酒和高脚酒杯，那一百块的筹码被板子分为十墩，每墩十枚特制的硬币。
“谢谢。”杜衡随手接过来，见兔女郎还没有要走的打算，他对她淡淡说道：“你可以走了。”
于是满怀期待，以为能和大人物搭上线的兔女郎撅着嘴走了。
杜衡继续看向他身前的这台老虎机，这台老虎机是复古的机械老虎机，它连显示的转轮都是钢铁的，金属转轮上的水果图案是用冷冲压机冲出来的，并不是电子屏幕，这种老虎机的赌博方式是投币后连续扳下三次摇杆。
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种赌博方式是有技巧的，第一次扳下摇杆时的速度决定左边第一个金属滚轮转动的速度，第二次扳下的速度决定中间那个滚轮，第三次则决定右边那个。
不过就算你能将自己每次扳下的力道控制得一样也没用，每个转轮上的水果排列顺序都是随机的，而且三个金属滚轮的重量也不一样，因此如果你要想你转出来的水果图案一样，你就需要找到水果图标的排列顺序，并控制好每次扳下时的不同的速度。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就算给你几天熟悉金属滚轮上的水果图案的排列也没用，你不可能可以连续三次控制好自己扳下时的速度，只要有一点误差，就会谬之千里。
更不用说奸商会在老虎机的滚轮里内置控制滚轮转动速度的元件，就算你侥幸可以转到大奖的时候，检测到即将让你转到大奖，金属滚轮在内部电子元件的控制下会少走或多走几格，从而导致你错失大奖，并且立马改变摇杆摇下的速度和滚轮转动时的速度所形成的函数关系。
杜衡将一枚硬币投进了面前的老虎机里，他连续扳下三次摇杆，在叮叮叮的转动声中，三个机械滚轮分别显示着车厘子、葡萄和梨子，没中。
所有的老虎机都是用这些水果图标，赌场方面希望盖过赌徒在赌场血战的血腥和残酷。
杜衡并没有感到失望，他又投了一枚进去，扳了三次摇杆。
一阵叮叮声之后，车厘子、西瓜、橘子，又没中。
杜衡再来，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动作，面无表情。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来送钱的，只有杜衡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测试。
投了五枚硬币后，最开始和杜衡接触的那个兔女郎走了回来，她凑到杜衡耳边吹了口气，妩媚且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板请您等他一小时，他马上回来，赌场里的所有东西您都可以随便玩……包括人。”
兔女郎加重了“玩”和“人”的读音，如果是盖亚用这张西蒙给杜衡的VIP卡来，他可能会满意这样的款待，而杜衡是洁身自好的，他自然不吃这一套。
杜衡对这个想要用身体和自己拉关系的兔女郎颇为冷淡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接着又投了一个硬币进去。
见这个兔女郎还站在这里，杜衡加重语气：“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兔女郎失望之下只好离去。
似乎这个兔女郎给杜衡带来了些许的运气，这一次杜衡转到了两个车厘子和一个葡萄，于是他付出的六枚硬币赚回来了三个。
通过六枚硬币，杜衡已经记清了这三个金属滚轮各自水果图案的排列顺序，并已经测试这些滚轮的转动速度和摇杆扳下速度之间的函数关系。
因为杜衡的异能是提高身体素质，他对于力道的控制异于常人，比如让他的手以5米每秒的速度挥舞，只要让他找到正确的力道，之后他的每次挥舞都是5米每秒，而且误差可以在0.1m/s之内。
所以杜衡第一次投币时，三次扳下摇杆的速度都是一样的，他发现转出来的是车厘子、葡萄和梨子，于是杜衡让自己的肌肉记住了转出车厘子时的速度，摇第一下的时候就用这个转出车厘子的力道。
第二次投币后，他转出来的是车厘子、西瓜和橘子，因为他第一次转出来的是车厘子和葡萄和梨子，所以杜衡记住了第二个滚轮转出葡萄和西瓜所用的不同的力道，然后通过剩下四次的试验，记住了第二个滚轮其他水果所代表的速度。
而第三个滚轮杜衡只记住了转出车厘子所需要的力度。
杜衡继续往老虎机里塞了一枚硬币，这是第七枚。
他连续扳下三次摇杆，随着叮叮叮的转动声，第一个滚轮停下，车厘子，第二个滚轮转了几秒钟后也停下，也是车厘子，当第三个滚轮停下的时候，赌场内响起了老虎机吐币的声音，要是就几秒钟也就算了，然而令人惊异地是，这个吐币的声音连绵不绝！
整个赌场突然变得有些死寂，这种死寂凸显出了吐币的叮叮声，许多赌客循声看去，只见无数银白色的硬币正从出币口蜂涌而出！
杜衡面前这台老虎机的出币口好像流出了一条银色的水流，过了十几秒仍是没有中断，那些硬币从出币口飞快地冲出来，要不是出币口早就放了一个接币的篮子，现在这些硬币已经跑得满地都是了。
一群人见到这个场面看向那台老虎机所显示的水果，随即他们哗然：
“车厘子！他转出了三个车厘子！”
“满堂红！（在赌徒中，他们将摇到三个车厘子称为满堂红。）”
用一枚硬币转出三个车厘子就能获得一万枚硬币，而星元和这些老虎机专用币的兑换比为1：1，一块钱翻了一万倍。
这是玩老虎机最大的倍率，因此赌场方面为了不亏钱，在滚轮内的控制元件，设计满堂红出现的频率最多为每五万次出现一次，因此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没有传出过满堂红，最多就是听传闻，说某某某玩老虎机转出了满堂红。
杜衡则表情淡然，他只是为了解闷罢了，区区一万星元对于身家几亿的他来说九牛一毛。
他心想：“看来这个老虎机还没有中过车厘子，不然为了平衡进出，滚轮内的控制元件会自动改变滚轮转动的速度，让我摇不出的。”
此时一群看赌的人都坐了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要求杜衡起身，因为就算傻子都知道，这台老虎机既然这次转出了三个车厘子，今后半年都不可能会出现三个车厘子了，甚至也不会出现任何三个相同的水果图案了。
他们只是出于迷信，打算凑到杜衡身边来蹭一蹭他的运气，不过他们不知道杜衡靠的是对身体近乎变态的控制力和肌肉记忆，而不是莫须有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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