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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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坐在两人对面的杜衡打了个哈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行不行？就算你再问一次，我的回答还是和上次一样。有些事我都已忘记，但我现在还记得，上次在这个讯问室你告诉我，‘你最好忘记这件事，这对你有好处’。”
（PS：凑了半天《我的滑板鞋》的歌词，韵律就是对不上，算了。）
杰森探员冷冷瞪杜衡一眼，说道：“我那是告诉你这件事不要到处乱说。而且我不是浪费时间，这是规定。”
杜衡撇撇嘴，心道如果我再说一遍，作者是不是有水字数的嫌疑？
啪！
因被杜衡撇嘴的动作惹怒，杰森探员一拍桌子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俯身过来和杜衡对视，他离杜衡只差一根指头的距离，杜衡闻到了他嘴巴里那浓烈的腐烂洋葱味：“姓名。”
杜衡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心道这人是不是那种**八荒唯我独尊的中二人格，以往这样的人坟头草都两尺高了，怎么还活着？
“行了，坐下！你有没有一个国土情报局探员的样子？”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的鬣狗特工冷冷说道。
杜衡眼中的探员甲立马老实坐下。
鬣狗特工对杜衡说道：“警长，抱歉，杰森探员这段时间的心情不好，没有调节过来，我代他向你道歉。”
杜衡在心里暗叹：也是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们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商量什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是我多少年前就用过的套路，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有意思吗？我会吃这一套吗？开玩笑。
杜衡摆摆手：“他浪费了我一分钟二十秒，还用他的口臭污染了我的身心，他应该庆幸他不是在我手下，不然我只会把他打发去锅炉房烧开水。”
鬣狗特工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杜衡一眼，因为他们这个讯问室是没有钟表的，这是杜衡在心里默默读秒的结果，而且和鬣狗特工自己在心里的读秒分毫不差。
这是身为特工的基本素养之一，不管你心里在想着多少事情，你都要时刻记得准确的时间。
杰森探员看着杜衡的眼睛，他说道：“言归正传，请允许我们问第一个问题。”
说着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一个探员提着一个透明的证据袋推门走了进来，里面装着杜衡的那双鞋子。
这是当日杰森探员用一双崭新的军靴和杜衡换的，这双皮鞋被他留下来当证物，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证明什么，不过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双皮鞋是哪来的？”杰森探员指着那双破破烂烂的皮鞋问道。
“我委托我们市局装备处的人给我做的。”
鬣狗特工仔细看了看那双鞋，隔着塑料袋扳开鞋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指着鞋跟里面的电子元件问道：“那为什么你要加装高脉冲电击器？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机器人的，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想用解锁了的机器人来杀你？”
杜衡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听说过反机器人协会吗？”
此时的他就像大名鼎鼎的安利推销人员，看见认识的人就凑过来说：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
鬣狗特工的脸抽了抽，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反机器人协会的一员？”
杜衡点头：“是的。”
杰森探员冷哼一声：“你是想说你是怕有朝一日机器人摆脱人类的控制，所以做了这样一双鞋子以备不时之需？”
“bingo～”杜衡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杰森探员额头青筋跳动，他咆哮道：“杜衡警长，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杰森探员，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鬣狗特工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鼻梁：“杜衡警长，我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在撒谎。我们怀疑你猜到会有人用已经解锁的机器人来杀你，所以你才订做了这样一双鞋子。”
接着杰森探员出示了市局装备处的人的笔录：“我们已经问了市局装备处的人，这双鞋子你在几个月前就有了，但一直没穿，你是在酒店电梯冲出事件发生后才穿的，那次的袭击为你敲响了警钟，所以我们判断你说了谎，有些事情你并没有告诉我们。”
“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认为？”杜衡表现得很不解。
鬣狗特工笑眯眯地说道：“我来给你科普一下，电梯的安全装置都是物理装置，它们是无法远程操控的，它们运作的原理是最基本，最简单的物理法则，是无法改变的。而之所以电梯会冲出大厦，是因为物理法则被人改变了，而不是外界所说有黑客控制了电梯，这是异能犯罪。”
接着鬣狗特工嘲讽地说道：“还有，反机器人协会不是谁都可以加的，你看前几天的游行队伍，他们全是外围成员，反机器人协会只收纳那些对反机器人运动有很大的帮助的人，入会门槛可是很高的，必须拥有高级会员的举荐，而你，在你的档案上并没有写你有这个身份，而且你的人际关系网并没有反机器人协会的高级会员。”
“看来你们的情报有些落后啊，我可以解释，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杰森探员说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甚至提供啤酒花生瓜子和鸡爪。”
“那太好了，我喜欢吃鸡爪，给我来一份吧，我还要啤酒，要冻的，一拿出来全是水珠的那种。”
两人并没有动，一言不发地看着杜衡。
杜衡耸耸肩：“好吧，看来被吃完了。”
他坐正身体：“事情要回到几个月之前，当时反黑科全员都被调离了，只剩我因为休假逃过一劫。为了重组反黑科，我到处招人，有一天，我主动找上了一位名叫道奇博士的机器人领域的大能。”
鬣狗特工很有唱白脸和当捧哏的自觉：“这个人我听说过，在机器人领域很有名，发表过许多重磅级的论文，没想到他的老家在这里。”
“当时我们约定在市政府前的广场上碰面，接触中，他用他的口才说服了我，他邀请我加入反机器人协会，说这是为了人类。鬣狗特工，我和你在车上的时候也说了，我这个人喜欢逞英雄……”
两人心说你编，接着编。
杜衡说道：“……于是我满腔热血地对道奇博士说，我愿意加入反机器人协会，于是道奇博士就成了我的引荐人，所以现在我是正式的登记在册的反机器人协会的会员，不是外围成员。”
杰森探员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找上他的呢？”
“我的粉丝为我组建了一个论坛，访问量日居071市前二十。”杜衡洋洋得意，很是欠揍地说道：“论坛的一位副版主认识道奇博士的孙女，道奇博士的孙女经常和她说她外公曾经的丰功伟绩。”
杜衡声音悠长，是一个绝佳的讲述者：“现在很多黑帮都是利用机器人作案，术业有专攻，所以我需要懂机器人的大能，于是那位副版主就贴心地将那位道奇博士的资料提供给我了。来源很曲折，但结果很美好，道奇博士答应了我的邀请，不过他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危着想，不会出现在反黑科，他只会为我提供机器人方面和技术方面的解答。”
杰森探员划去第一个问题，算是同意了杜衡的说辞。
鬣狗特工问道：“请问事发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在你身边？”
“是的。”
“那些机器人是不是只追你？”
“是的。”
“这么说幕后那人是冲你来的喽？”
“是的。”
这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回答惯性的问题让杜衡开始心生警惕。
终于，如同杜衡预料地那般，杰森探员冷不丁地问道：“你是不是异能者？”
杜衡一愣，眼睛里满是疑惑：“什么？”
一直在观察杜衡眼睛的鬣狗特工有些失望，他虽然没有在杜衡的眼睛里发现异常，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杜衡的反应是装出来的。
“我问你是不是异能者。”杰森探员重复了一遍。
杜衡摇头：“不是，我倒希望我能受神的眷顾，这样我的工作就能轻松一点。”
“那么你如何解释那些机器人身上的拳印和脚印呢？”
杰森探员按下了桌上一个按键，杜衡面前立马出现了许多三维投影，那是一张张机器人的相片，它们的躯体上都有拳印和脚印，要不就是棒球棍砸在上面留下的凹痕。
杜衡理所当然地说道：“从小我的力气就比常人大一点，刚才在车上鬣狗特工也试了我的手劲。”
鬣狗特工诧异问道：“杜衡警长，你知道要在这些合金外壳上砸出一个凹陷需要多大的力量么？”
见鬣狗特工又有要科普的趋势，杜衡连忙劝阻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凡胎，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对吧？”
两人点头。
“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们做不到。在生死关头，人体的潜力会被无限激发，以前飞车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候，不是有新闻，孙子被压在小汽车下面，老态龙钟的奶奶独自将小汽车给掀翻，将她的孙子救了出来么？”
“可人总是有极限的，那个老奶奶事后因血管爆裂而死，还有的人说她是开启了基因锁，结果最终没有承受住反噬……可你不同，杜衡警长，我们拥有医院的监控录像，你的手、脚、身体各处的淤青看上去触目惊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伤，这是不科学的。”
鬣狗特工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后做了个总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可能那些机器人的外壳都被你打得凹陷下去，而你的手和脚却没事。”
鬣狗特工意味深长地问道：“难道你的手、脚、骨骼比那些合金还硬？”
杜衡笑着反驳道：“特工先生，人类，乃至宇宙间各个星际种族，身体里的奥秘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更准确地说，是现有的科学，不然的话异能者在所有人眼里也不会等于受神眷顾的人。”
杰森探员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手和脚没受什么伤？这都是人体的奥秘？”
杜衡看着杰森探员的脸，轻声且充满平仄韵味地说道：“是的，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在我的手下，我会让你去给我倒咖啡，而不是去锅炉房烧开水。”
杰森探员气得脸色铁青，这次他不是故意唱红脸，而是真的被气成这样的。
如果是一个平民百姓，他们会将他关起来严刑拷打，甚至注射吐真剂，反正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可杜衡是071市局的警长，而且071市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们甚至不敢扣留他，跟不用说严刑拷打和注射吐真剂了。
鬣狗特工问道：“那么你是否愿意去进行一次体检？”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鬣狗特工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不能强制他去做任何事，他有些不甘地说道：“……可以。”
杜衡笑眯眯地说道：“那我拒绝。”
鬣狗特工看向杰森探员，杰森探员问道：“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从斯塔克2000的手上活下来的？”
杜衡顿时激动起来，唾沫飞溅，他不断比划着手势：“当时我感觉斯坦克2000是我这一生以来碰到的最为强大的敌人，我知道如果我判断失误，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我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不断抵挡斯塔克2000的攻击，并认真地观察它招式的破绽，然后我用我独创的庐山升龙霸和庐山龙飞翔将它击飞，摆脱了它的纠缠。”
两人听得一脸纠结和无语，而在隔壁的观察室的几名探员更是笑了起来，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杜衡是一个很难啃下的硬茬。
此时杜衡说道：“……它一记右勾拳朝我的左脸砸了过来，我立马蹲下，搓出了一记天马流星拳，朝它的膝盖砸了过去，不要问我为什么能砸出凹陷，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当时感觉浑身都被煮沸了，血气上涌，应该是小宇宙爆发了。”
“然后它因为被我砸弯了膝盖，速度大减，因为觉得我可以逃脱它的追杀，它直接抱着我撞穿了玻璃幕墙，这个时候幸好我的手下，也就是接待过你的盖亚和我另一个手下赶到，之后的事情你们通过现场的视频也知道了。”杜衡说完后摊摊手，表示自己毫无保留。
然而听着他那毫无诚意，胡编乱造的描述，鬣狗特工和杰森探员会相信的话就有鬼了。
两人对视一眼，杰森探员说道：“第四个问题……”
一个小时后。
杜衡从黑色SUV上下来，对亲自送他的鬣狗特工摆了摆手：“谢啦。”
目送杜衡走进教堂，鬣狗特工扭头对坐在副驾驶座的杰森探员说道：“你信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我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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