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抢劫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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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内正在举行宴会。
月色下，不断有烟花从庄园里升起，接着尖啸着在天空中炸开，将庄园染成五颜六色。
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正在看台上对着天空中的烟花指指点点，他们的身影被烟花映得有些迷幻。
大厅中正在进行豪华的舞会，悠扬的音乐在庄园上空回荡，觥筹交错间，入目的全是女人们露出来的光洁大腿和男人们那倒映着水晶灯光的光滑鞋面。
一个右手端着托盘，左臂上挽着白毛巾的白西装侍者正在走廊内穿行着，时而会有在走廊内交谈的人将空着的高脚杯放到他手中的托盘上。
在侍者走来的一路上，他注意到短短三十米的走廊内遍布着五个摄像头，它们分布在走廊的四角和天花板上。
侍者右边是能看到天空中烟花的落地窗，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油画，它们在烟花升空的尖啸声中被映上五颜六色的颜色。
其中一幅油画上画着广阔无垠的草原，草原上有一群羊，牧羊人正坐在绿油油的山坡上拉着肩上的小提琴，一脸沉醉，那悠扬的琴声仿佛能透画而出。
这幅画的名字叫拉小提琴的牧羊人，画家创作的灵感来自于他在一次采风中碰上了一位牧羊人，牧羊人梦想着成为一名宇宙闻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放牧之余，他坚持着自己的梦想，每日苦练。
画上的每一笔都洋溢着浓浓的激情和值得欣赏的执念，属于大师之作，自然价值也不菲。
侍者走过这幅画的时候，他驻足停顿了一下，在他那拥有隐形眼镜外形的扫描器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他看到了画座上的报警器和画布后的微型追踪器。
这时，一个穿着晚礼服，圆形耳坠耀眼的金发美女走到了这幅画面前，她双手抱肘，看着那幅画很是欣赏地说道：“追梦者的伟大，与其梦想无关，哪怕是无法实现之梦，也不减其理想主义之光芒。”
女人侧头看向侍者：“先生，你觉得呢？”
一个人的修养，在于她对侍者的态度。
听到话里的“先生”二字，侍者对身旁的女人凭添几分善意，他扭头看向她刚要开口，瞳孔便险些有些收缩，因为他看见了蒂斯。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所以这个侍者认识蒂斯，是因为他是杜衡假扮的，杜衡早已找好了目标，并让人打印出了和目标一模一样的人皮头套，现在那个倒霉鬼正在他家的衣柜里呼呼大睡。
蒂斯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颜色奔放，衣服的式样却很保守，既没有露出背，也没有露出大腿和肘，长裙及膝，袖子及腕，脚下是一双黑皮高跟鞋。
在烟花的照映下，她整个人披上一层五彩光边，巧笑嫣然，显得十分神秘和优雅。
杜衡突然想起了他曾对蒂斯说过的借口，他喜欢的女人穿衣服必须保守，衣服不能露肘，裙子不能过膝。
她当真了？
杜衡轻声说道：“抱歉女士，我看不懂这幅画。”
说完他微微弯了下腰，转身打算离开。
蒂斯轻声叫住他：“等等，麻烦给我杯红酒。”
杜衡只好转过身来，蒂斯主动从托盘里拿了杯红酒，对他说道：“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我们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才止；它像种子在地下一样，一定要萌芽滋长，伸出地面来，寻找阳光。”
蒂斯接着说道：“当然，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和你约炮，也不是喜欢你，要不是我大学的闺蜜硬要我来，我才懒得来参加宴会。”
“正好她去和朋友打招呼了，我只是觉得无聊，加上我在你的眼神里看见了深远的抱负和理想，想给你鼓劲加油。”
“谢谢。”杜衡点头。
接着杜衡装出一副对蒂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问道：“你今晚有空吗？我觉得你如果不是寂寞了的话，是不可能和我说话的，放心，我的本钱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果蒂斯对这种潜意思很明显的话表现得并不反感，说有空，杜衡则会拒绝她。
等杜衡回到071市的时候，倘若她再来招惹他，杜衡的态度会变得很差很差，拒绝的话有多难听说多难听，他只会想方设法还了蒂斯的人情，然后再不来往。
蒂斯闻言脸上出现了鄙视的表情，她冷冷道：“老娘喜欢上了一个人，在遇见他之前，老娘没想过谈恋爱，遇到他之后，结婚老娘没想过别人。而且就算老娘单身，老娘也不会自甘堕落去和人约炮，你这种混蛋，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侍者吧。”
说完蒂斯不屑地摇了摇头，端着红酒，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
人群中，蒂斯抿了口红酒，在心里轻笑道：“图样图森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杜衡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他开始在心里思索等下次在071市再碰见她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口气去拒绝她，才不会让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太过伤心。
杜衡的米粒式耳机里突然响起了郁倾城很是不善，且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喜欢她？”
话里那浓浓的醋味让杜衡在心里苦笑，他边走边如实说道：“没有，我只是想看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我面前有没有伪装。如果她是个放荡的女孩，那么等她再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她；如果她是个好女孩，我拒绝她的时候就会含蓄一点，尽量别说得太伤人。”
郁倾城没好气地说道：“还说你不喜欢她。”
不过因为杜衡从来没有对她撒过谎，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相信的。
杜衡朝后厨走去，他问道：“有没有异常？”
“没有，他们还没发现你。另外情报是对的，那些警报器都是斯塔克公司出品的高端货，根本无法远程破解，只有来硬的……我们换个目标吧？这太危险了。”
杜衡否决了她的提议：“容易偷的都被我光顾过，他们都加强了保卫，我之所以选择偷这幅画，是因为难度都差不多，但它的价值更高。”
此时杜衡端着托盘走进了后厨，后厨内满是油烟的味道，厨师们正在炒菜，侍者们往来穿梭，人挤着人，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杜衡像其他侍者一样，将高脚杯分大小放进了杯篓里，接着他将毛巾和托盘搁在家私台上，朝员工厕所走去。
因为通过卫星看到了杜衡的动向，杜衡的耳朵里顿时响着郁倾城焦急的声音：“杜……1号，你听得见吗？！别乱来，撤退！你怎么逃得过军用雷达的搜索？！你快点撤退！他们有机甲！”
杜衡在心里默默说道：“这幅画价值一亿，一旦到手，你两个月的药费就有了。”
郁倾城见杜衡没有回答，质问道：“你是猪吗？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但是没钱的话你就会出事啊。”杜衡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没得选。
杜衡走进员工厕所，他先在每个隔间都看了下，见没有人，他走进一个隔间将身上的白西装和白裤脱掉，露出里面那身黑色的紧身战斗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绳子系着的圆片，首尾一拉，圆片就变成了一个六十厘米长的黑色画筒，他将画筒背到身后。
杜衡将那套西装撕成碎片扔进马桶里冲掉，再踩着隔间的马桶将隔间上方的天花板往上推了推，然后他爬了进去，将那块天花板重新盖好。
此时郁倾城哀求说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看看？又不是说只有这一家，这太危险了。”
杜衡耐心解释道：“我是装成别人混进来的，如果我现在放弃的话，他们就会发现有人来这里踩过点，就会提高警惕，而一旦001市的其他富豪得到消息，他们就会加强安保力量，以后就更难偷了。”
说道最后，杜衡无奈说道：“我只有半个月的病假，时间不够，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可……”
郁倾城还要说什么，杜衡便毋庸置疑地打断道：“好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任你处置，不过现在别让我分心。”
耳机里顿时沉默了。
杜衡又何尝不知道这次行动极其危险，但他不想看到郁倾城那强忍痛苦，装作没事的笑脸，所以他除了前进以外别无选择。
此时他在通风管道里匍匐前进，面露坚狠，眼神冷澈，在心中发誓：“亲爱的，我要替你扼住命运的咽喉，绝不向命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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