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追击与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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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锋艇上的一个白人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到身后这声势浩大的一幕，脸上登时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指着杜衡说道：“我的天，老大，你看！”
“什么？”昆图斯循着他指的方向回头一看，马上震惊地站了起来：“那是什么？！”
顿时冲锋艇上的人齐齐回头，他们见到这一幕后都震惊地张开了嘴，瞪大了眼。
在他们身后，杜衡正在飞快地缩短他和这艘冲锋艇之间的距离，他身后是一朵朵高达五米的混浊浪花，看到昆图斯脸上的震惊，黑头套的嘴部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昆图斯果断命令道：“开枪！射死那个怪物！”
于是湖面上下起了一场血红色的光雨。
见冲锋艇上的那些人开枪了，对躲避激光束很有经验的杜衡马上开始跑不规则的S形路线。
许多道赤红色的指长激光束擦着杜衡的衣服或裸露的皮肤飞过，在上面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焦痕，接着它们洞穿他身后溅起的浪花和水珠，将激光束周围的湖水蒸发为水汽之后，或射入杜衡身后岸边的树上，或射入水里。
身上出现许多黑色焦痕的杜衡能清晰感觉到这些激光束中蕴含着的高温，许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被射中了，但他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变形，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抓住昆图斯，直播他的庭审现场，以此来震慑那些黑帮，告诉他们071市的警察不是吃素的。
谁让昆图斯平日那么嚣张，把自己塑造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励志黑帮教父，那么杜衡就要当着那些黑帮的面打碎昆图斯为自己塑造的金身。
他要向法官提供昆图斯为了当老大，将自己的兄弟出卖给警察的证据，这对于那些视昆图斯为偶像的黑帮来说是一次精神上的严重打击。
见这么多激光束都射不中那个戴着头套的人形怪物，昆图斯拍打着身下的冲锋艇，对驾驶冲锋艇的手下骂道：“废物！加速！加速啊！你就不能让它飞起来吗？！”
手下听了觉得很委屈，本来他是想弄部飞车来的，可因为要开到荒无人烟的郊外，昆图斯怕被人发现后起疑，就让他买了充气的冲锋艇。
这是冲锋艇的最高速度了，而且这种廉价的冲锋艇，出于成本考虑，要蠢到什么样的厂家才会安装反重力作用器？
此时见杜衡越来越靠近了，昆图斯顾不得保持老大风范，一把抢过小弟手中的量子无线电，吼道：“该死！升出水面！把飞船升出水面！现在！”
话音刚落，整座湖便开始哗哗晃荡，湖面不断翻滚，凭空出现了许多浪花，无数波纹对撞在一起，仿佛湖面上下起了一场特大暴风雨，一些已经适应了污水环境的鱼翻着肚皮浮在湖面上。
远处一个黄铜色的立起棱状物体从水下慢慢地升了起来，它上升而搅起的浪让冲锋艇开始在浪上颠簸，速度一下子就放慢了。
随着它慢慢升高，湖面上的浪也大了不少，可以看到那是一片鳍状的扰流板，它能让飞船在大气层内飞行时保持平稳。
鳍状扰流板下面是黄铜色的圆罩形船顶，随着船顶越来越多地暴露在空气里，湖面上顿时掀起了一阵巨浪。
冲锋艇开始剧烈颠簸，不时飞起半米高再落下，昆图斯的一个手下一时不慎掉了下去，面对正被浪越推越远的他的呼救，所有人看了眼身后正在高速接近的杜衡后都当做没听见，只是吸取教训，死死地抓住了身旁一切可以固定自己的物体。
此时船身终于升了起来，这是一艘黄铜色的三鳍鱼形运输船，它表面满是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船身上不断有大股大股的水流流淌而下，在湖面上溅起许多水花。
以船身为中心，平均地安装着三片巨大的鳍状扰流板，船身顶部垂直安装一片，剩下两片倾斜安装在船底。
可以看到船头的鱼头形驾驶舱是透明的，正有几个人坐在驾驶舱里操控着飞船，当他们看到自己老大身后那个在湖面上踏水而行，身后溅起一朵朵五米高的浪花的头套人后，他们纷纷瞪大了眼，惊骇地如同见了鬼一样。
看到他们发呆，昆图斯拿着量子无线电痛骂道：“你们发什么呆？！一群废物，快给我开炮！给我射死他！”
虽然这只是一艘小型民用运输船，但这并不妨碍敢把这艘运输船非法卖给这些黑帮分子的黑心商人在这艘船上加装一门舰炮来捆绑销售。
因为这门舰炮，昆图斯多花了四百万星元，但他很高兴自己有了门舰炮，黑心商人也很高兴一门卖不出去的报废单管舰炮卖了四百万星元，双方皆大欢喜。
杜衡看到船头下焊着的那门刚露出湖面的单管舰炮后，他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他不该逞英雄的，就算自己身怀异能，一切身体素质是正常人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自己的身体能挨着一炮吗？
杜衡舍不得郁倾城，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
约翰神父是不可能为了她去违背自己的准则的，哪怕是杜衡，甚至是约翰神父自己都不行，杜衡不想看着她在病痛中死去，于是杜衡的心里开始蒙上悔意。
以往那些帮派成员向他开枪的时候，杜衡能通过他们的枪口指向和手指的扣动动作来预先躲避，他并不是躲激光束，而是躲枪口，他的直觉让他从不失误，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这次不同，他就算根据直觉和舰炮的指向来提前进行躲避，也逃脱不了舰炮的打击范围。
“为了你，我必须活下来，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再也不逞英雄了，倾城。”杜衡在心里默默说道。
得到自己老大的命令，一个身体瘦小，青皮肤、腥绿眼睛，只有一米高的诺达人立马沿着舷梯下滑到了操纵舰炮的炮手位，他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一脸兴奋地操控着炮口缓缓朝杜衡转去。
杜衡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心跳得飞快，一次又一次地将血液以更高的速度通过血管压向全身，他那如同盛开的紫鸢花的紫瞳开始缓缓缩小。
杜衡开始时左时右地不断做着假动作，他的膝盖以下已沉入水中，他现已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门舰炮上。
昆图斯叼着根不知从哪拿出的雪茄，恢复了老大的气度，他狠狠说道：“开炮！给我轰死他！”
就是现在！
此刻杜衡心里的危机感已升到了最高，在那个诺达人即将按下开炮按钮的前一秒，杜衡猛地一跺脚，在湖面上溅起大团打团的混浊浪花，他借助着浪花的掩护，一个鱼跃跳入水中，飞快地往水下钻去。
滋！
下一秒，单管舰炮炮身上的水瞬间被蒸发，炮口前的空气出现了扭曲的涟漪，炮口滋地一声喷吐出了一道蓝紫色的一米粗激光柱，它将湖上的天地渲染成了蓝紫色。
接着激光柱以光速朝杜衡原先所在的位置掠去，仿佛是传说中被主神奥丁投出的长矛，它划过湖面，蒸发无数水汽，湖面被撕扯出一个半圆柱的巨大凹陷，圆柱边缘冲起两排延绵了几百米，高达十米的巨浪！
最后激光柱飞入岸上，在岸上打出一个不见底的米粗黑洞，洞壁焦黑而冒着青烟，湖上的天地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之后巨浪哗哗下落，湖面恢复了平整，不断泛起汹涌的浪花。
蒸汽弥漫间，开始有鱼翻着肚子从温热的水里浮上来。
一群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那人死了吗？”
这时，湖面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群人顿时仿佛完成了什么伟业般欢呼起来，哪怕昆图斯也不能免俗，他刚要欢呼，便自重身份握拳在嘴前咳了两下。
实在是杜衡踏水而行的画面给他们造成了太强的视觉冲击力，那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他们并没有想过被舰炮轰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血迹。
昆图斯叼着雪茄命令道：“拉我们上去，让我们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飞船缓缓飞临冲锋艇上空，“鱼腹”处滑开两块钢板，一根金属弯钩慢慢伸了下来。
昆图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制定的计划到这里就结束了，基隆星防卫空间站的威廉少校会帮他们离开基隆星。
正在昆图斯沉浸在成功逃离基隆星的喜悦里，并开始谋划该怎么逃脱联邦的追捕并发展自己的势力时，昆图斯那个不慎掉进湖里的倒霉手下正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在黑暗的湖里慢慢下沉，他的喉咙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不断有血液涌出。
只能说他倒霉，在水里挣扎的时候碰上了杜衡，他死死地抓住杜衡不放，于是杜衡只好用自己的指甲顺手一划，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正在昆图斯和他的手下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一双满是水珠的手从水中伸出，攀住了冲锋艇的边缘，接着暴起！
杜衡冲上了冲锋艇，他从一个坐在船尾的黑人身后伸出双手扭断了他的脖子，接着杜衡抓起黑人的食指，将他的食指塞进他怀里的激光步枪的扳机圈里，对着冲锋艇上的一行人猛烈开火！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半秒间，所有人都没想过杜衡还活着，他们都沉浸在这次老大该怎么奖赏自己的遐想中，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杜衡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和反应力帮了他很大的忙，在他眼里，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地缓慢。
现在冲锋艇上总共有十三人，杜衡扣死了扳机，十几道血红激光束先将他周围几个人洞穿，杜衡能看到他们的身体正在慢慢向后栽倒，眼睛正在变得越来越黯淡，惊恐的神色正在慢慢凝固。
接着杜衡发现船头有一个壮汉反应更快一点，他手中的枪口正在向自己抬起，于是杜衡抢先一步调转枪口将他打成筛子，之后杜衡飞快往左调转枪头，十几道激光束几乎是同时穿透那些正在“慢慢”举枪的人的身体。
然而此时那个黑人的心跳停了，杜衡在枪战中感觉到了，他知道下一瞬这把激光枪就不能用了，于是杜衡飞快地从黑人后腰拔出了一把激光手枪，继续开火。
在biubiu的激烈枪声中，当那些灼热的激光束擦着自己的身体掠过，给自己带来一阵阵灼痛后，昆图斯的身体僵硬了，他明智地动也不动。
一秒后，枪声停歇，冲锋艇上除了昆图斯和杜衡全是死人，杜衡举枪指着昆图斯的头，嘴巴里像含着糖一样，含糊道：“让你的手下投降。”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昆图斯在心里咆哮，不由想起了两个月前自己被捕的经历，先是杜衡，现在又是这个戴着黑头套的怪物！
但如果昆图斯有那么硬的骨气，他两个月前就不会投降了，于是他立马拿着量子无线电对讲机，颓废说道：“停船，我们投降。”
“不，你这个胆小鬼。”一个冷冷地男声从对讲机里传出。
从鱼形运输船“鱼腹”处滑下的金属弯钩被收了回去，通体黄铜色的运输船在空中转了个身，飞到了昆图斯面前约二十米的地方，挨着水面悬停。
在透明的驾驶舱中，坐在船长位置的一个白人正满脸寒霜地看着昆图斯：“你只知道投降，投降，那么多兄弟，就是被你这样被送进监狱的，我可不想陪你坐牢！”
其他人听了都一脸赞同之色。
昆图斯一时忘了杜衡，他愤怒地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说不，胆小鬼，老子受够了你的懦弱，老子不想陪你坐牢。”白人拿着无线电对那个诺达人下令：“小鼻涕，开炮，轰死他们！”
那个叫做小鼻涕的诺达人闻言舔了舔嘴唇，开始操控舰炮缓缓指向昆图斯。
“卧槽。”
见势不妙，杜衡立马一个鱼跃，从冲锋艇上跳了下去。
昆图斯见状也想跳，但他的脚被吓得不能动弹了，嘴也含不住雪茄了，那股浓浓的恐惧感使他麻痹了，他下身开始滴落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臭味，显然是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开炮！”
白人一脸兴奋地说道，干掉昆图斯，他就是老大了。
长得让人觉得恶心的小鼻涕闻言按下了发射按钮。
舰炮的黑色炮身上覆盖了一层蓝紫色的电网，炮座上突然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随着能量在滋滋声中积蓄完毕，即将发射，鱼形运输船突然炸了！
轰！
今天这个湖里的生物们可是饱经摧残，一个赤红的巨大火球出现在水面上，飞船残骸随着爆炸产生的气浪一起冲出，它掀起的大浪和气流让冲锋艇在水面上直立而起，而后冲锋艇被撕碎。
昆图斯并没有死，他在冲锋艇被爆炸气浪吹起来的时候幸运地被甩到了水里，之后爆炸产生的大浪开始向四周冲去，它们冲到岸上，给岸上那些大树统统浇上了水。
爆炸的余波过后，湖面开始缓缓恢复平静。
杜衡抓着有气无力的昆图斯浮出零星燃烧着火，并漂着许多残骸的湖面，他抹了把脸调侃道：“你应该感谢卖舰炮给你的奸商，虽说坑了你，可也救了你。”
说完杜衡一个手刀猛力敲击在昆图斯颈侧，昆图斯顿时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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