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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颅内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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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滤波、无线电……低频率谐振。”维克托呢喃着,跌跌撞撞地在小巷里行走。

蓝色的双眼并没有聚焦,他的意识仍旧沉浸在精神泡沫里,只是某种幻象驱使着他的行动,就如同提线木偶。

“母亲……”

维克托呢喃着,想是对待枕边情人般温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把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塞到口袋里——他常在公交站台前这么做,因为这样就可以挫一挫母亲的锐气。

而她每次都会僵住,只是神色复杂地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恶棍。”

“那么我一定就是了。”他嘟囔着。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我做的话,那么我回家算了,我不……”

维克托翻了翻白眼,又把领带系上。“在我的阶层里,”他咕哝道,把脸凑到她跟前,咬牙切齿地说,“真正的文化在脑子里,脑子里。”他说道,并敲自己的头,“脑子。”

“在心里,也在于你怎样做事,而你怎样做事是由你是谁决定的。”她说。

“没人在乎你是谁。”

“我在乎自己是谁。”她冷冰冰地说。

……

炫目且发红的金黄色太阳安详地从一片被染成紫色的云下钻出来。在太阳下面,黑色的树木线和深红色的天空互相映衬。树木线成了一道脆弱的墙,立在那里,像是他设立在意识里的一道屏障,以保护他不受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伤害。

“附属药物……天使之尘……致幻成效,呃啊,迷幻药粉。”维克托仍旧在低语着不明所以破碎的话语。

而代表黑夜的男人衣角已经翩飞,那双如同五分镍币颜色的眼睛不再友善,只有来自冰冷深海的寒冷,黑兹尔转了个枪——他其实是想要炫耀他的新枪,但是他实在老派,新枪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淘汰下来的,抬手,瞄准,紧接着是手枪撞针的声音,子弹破空而出击中维克托,两者距离近到可以击穿脂肪包裹的身躯。

“秃头悖论,忒修斯之船,打破……乌合之群,罗曼蒂克史,**写真。”维克托像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嘴里吐出意义不明的话语,那双蓝眼睛只是瞪大着,空洞得像舞台猫女。

而他的身体堪堪反应过来,蜘蛛一样的节肢撕裂背部的肌肤,尖锐地刺向黑兹尔,然而他的身形化作了一片黑暗,节肢消失在如墨的黑中,收回的一瞬间被直接切断,什么都没有留下。恶魔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维克托身上的弹孔已经愈合,节肢的断口也生出肉芽,只有真正的一击毙命才能彻底杀死他们,只不过这种状态下……

黑兹尔可以一枪击中对方的头部,但他不确定对方的大脑是否在那,这个老兄看起来像是脑浆被吸干了一样,精神状态比瘾君子还堪忧,对于有没有大脑这件事,谁都不能把握不是吗?

“刺死,中弹,撕碎,食物中毒,砍死,失足坠亡,溺死,心脏骤停……”

**、午夜的狂欢,囚禁、虚无、肮脏颠倒的世界,看似宏大实际无比狭小的世界。

遮天荧幕,都市大楼的显示屏播放着外界的事物,维克托只是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又往自己的胳膊注射周围人递来的针管液体,他的大脑超常的精神,可身体感到无尽的疲惫。

在化学之反应下,丑陋也变得美丽。与**的**对话,渴求一种超越**的觉悟,肉身和尘世用情和欲将我缚锁,不得脱身。想摆脱苦恼,可是发现世界一片是虚无,

摆脱了**的**,摆脱精神的苦恼,一层一层摆脱下去能有尽头……吗?

“肮脏的,美丽的。前者取代了后者,后者死在沙滩上。塑料瓶中的鱼,白炽灯的光,孰真孰假。”

迷幻的烟雾从口中溢出,更多的节肢破出身体,无用的容器被悬在空中,移动被代替。

“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黑兹尔用枪指了指脑袋,一个敏捷的后跃拉开了距离,然后把自己的新枪收回腰间的枪袋。对付已经恶魔化的人,子弹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

“两三次休克疗法,一劳永逸地把有关艺术家的东西从你脑子里弄出来。”

“不过条件简陋,哥们要把你的头盖骨掀开。”

黑兹尔的右手化为黑色的液态物质,随着重量流下的时候在空中幻化成利刃,一瞬间缩紧了般被固定住。

无数节肢尖刺俯冲刺向黑兹尔,利刃就像最锋利的刀将其砍断,仅仅抖一抖手腕的轻松写意,但是即使被砍断也无法阻止节肢的攻击,断裂的破口带着喷涌的血液扎入他的身躯,然而,仅仅是被黑暗吞没。

“我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真是可悲,你仍旧要垂死挣扎吗?不过,你求饶也没用,我的任务只是杀死你而已。”

黑兹尔一脚踩到了节肢之上,轻松跃起站到了上面,顺着纤细的节肢跑向那个人类容器。

“性生活调研,垫底负债预算,午间新闻,阴谋理论,舆论压力……”

死和生的界限,到底在哪?我现在到底,是死?是生?或者说无论是过去、未来、现在的我都已经逝去了?

在我没能坚持自杀时,我的意识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吗?时间在磨损我吗?空虚与充实有可能共存吗?爱是超脱的锁吗?鱼的太阳是白炽灯吗?

空虚......无尽的空虚却使这残破皮囊充实了起来,这真的是充实吗?活在无限的虚拟之盒中,一次次的超越,只是在反复证明一个伪命题?

疯狂与清醒根本没有界限?这是噩梦之匣,是扭曲的世界扭曲了我,还是……

我扭曲了世界?

维克托失神地看着荧幕里的画面,外界的痛感完全传感到他的身躯,但是精神以一种极端狂热的兴奋淹没了痛觉,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他能够亲眼目睹——自己头被刀插入,红白物喷涌而出,自己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而,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身体,除了手臂两侧密密麻麻的针孔就什么也没有了,他还活着,某种意义上。

自己的精神已经由药物超脱了,天使之尘,不,那种药物不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但自己被恶魔侵占了身体……究竟、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惶恐不安,强制分泌的多巴胺已经侵占了他的所有情绪,他只是在麻木中感到愈加的空虚,大脑已经难以思考了,迟缓、僵硬……感知不到,思维的存在。

维克托看到自己的**已经被撕得稀烂了,-那盗窃的恶魔完全展露出自己的原型,而他也偷盗着恶魔的视野,注视着它的垂死挣扎。

一只没用的小蜘蛛在和那个黑衣男人缠斗,无用的肢体刺击简直单调乏味,只是那种骗骗人类的等级,自己弱到令人发指,但她并不是很想面对这一切,就像藏到报纸后面那样,他藏到了意识中。

“再来一支,请。”

维克托向那些脸部模糊不清的人索要着违禁品,别人送上来一针,但他的阈值已经被拉到了无限高,这一切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呃啊…仅就如此?没有更多了吗?先生们,女士们……再来点,别的……”

那群簇拥着维克托的废物们摇了摇头,他颇为烦闷地把针管丢弃,彻底躺在草地上,将一切都放空,直到药效彻底消散,他可以正常思考为止。

他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就像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开始一幕幕的播放,一直到他被章鱼的腕足勒住意识逐渐不清时,他似乎听到了当时狄革说了一句话——

“宇宙说,我将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妈的,bull**.”他罕见地骂出了脏话。

一切都乱套了,无法死亡的灾难,他最后的艺术变成了第一个作品,他皈依的路途一瞬间被荆棘缠绕,原本平摊的小径变成了刀山。

“条条框框……打破灵感约束,大脑深处记忆A级消除……”维克托仍旧呢喃着,不知名的话语。

“头脑中风景,哈哈哈……引发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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