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柯队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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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田家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那小丫头才十三四岁吧？眼看他们就要苦尽甘来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哦！”秦大姑有些感慨。
“松浦镇的派出所所长，上次我遇到过一回，就觉得不是好东西，去人家超市买东西都不给钱的，拿了就走。”秦大姑爷砸吧嘴。
“这校长也是个歪的！居然还差别对待！还想包庇派出所所长的儿子！那可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秦大姑喝了一口水压惊。
秦大姑爷皱眉：“这些孩子也真是，天生就是坏的！造谣人家小姑娘，还害死了人家！小小年纪就成了杀人犯，可不得了！”
秦大姑忽然一想到：“咱家柒柒玖玖以前也跟他们一个学校呢，哎呀妈呀，这坏事幸亏没落在咱闺女儿子头上！初中部风气不行啊”
“要不是咱家已经高中了，我非要给咱两个孩子转学不可！”
秦大姑爷反对：“看你说的，咱家几个孩子都是这个学校上的初中啊，不也没什么影响？还是这些孩子自己不好！”
“而且新闻不是说了吗？朱校长被免职了，还要接受审判，行贿罪、包庇罪、渎职罪多种罪名一起，要判十来年了。”
秦妈妈抬头：“哎？这新任校长是个女的啊，也是从松市调过来的，哎哟，看着就知书达理的样子！”
秦随年也好奇看新闻：“嗯，这次上面查得雷厉风行，我们没听到小道消息呢，都办完了！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了，那几个孩子都进少改所了！”
“好！就应该这样，不能因为年纪小就放过他们！”
长辈们一边在讨论一边吃，陆玖玖和陆柒柒罕见沉默，低着头吃饭不吱声，只是视线时不时的就往电视上瞟。
两人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透露出愧疚。
一顿饭心思各异地吃完，秦随遇刚要离开，陆柒柒就叫住了他，扭扭捏捏地拉着他走到院子里，陆玖玖先开口道歉：“哥哥，我们知道错了。”
秦随遇挑眉：“上次不是道过歉了吗？怎么这次又来道歉？”
陆柒柒抢话道：“上次道歉我是不服气的，但这一次是确确实实认识到我们的偏见差点害死人，不，是已经害死人了！如果我们能够自己去了解田芙，愿意和她做朋友，相信她、帮助她，可能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秦随遇叹了口气，没有心思教育这两个孩子，只是觉得他们能有触动已经很好了。
他也没有多说话，拍了拍他们俩，让他们回去了。
他也要回去收拾一下了，明天就要去祭拜柯队，等这件事结束，就等十四号爷爷忌日结束后，去找太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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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随遇准时到了柯队的葬礼，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黑色，一到这里就看到柯队在自己的尸体前面看着来吊唁的人。
因为是英勇牺牲的，他的葬礼规格蛮高，直接在墓地举办的，松市相关部门给他安排了一块风水宝地，环境比较好，葬礼就在不远处的接待大厅举行。
柯队见到他来很开心，连忙拉着他绕着他寒暄：“小秦先生啊，你不知道啊，这几天可把我憋死了。”
秦随遇看出他的紧张道：“去见过你的妻子孩子了吗？”
柯队脸色一僵，摇摇头道：“没有勇气去见。”
秦随遇叹气：“唉，你有什么想跟他们说的吗？我告诉他们吧。”
柯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犹犹豫豫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却说道：“想说的话太多了，说不完呢，哎，来了，他们娘俩都瘦了。”
听柯队这么说，秦随遇转过去就看见付队和一个女人一起搀扶着另一个带着白花的中年女子往灵堂这儿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付队看见秦随遇立刻有些激动，但此时他正扶着柯队的遗孀不好过来，只能冲着秦随遇眨眨眼，秦随遇了然站在一边，静静等待仪式举行。
仪式很顺利，每位来宾都一脸肃穆朝着柯队告别，仪式过半，秦随遇就看着柯队一直出神的望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对生死之间的无法跨越的现实，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晋而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他的旁边：“怎么又哭了？你不是看得见？”
秦随遇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泪失禁体质。”
晋而安一愣：“怪不得！”
秦随遇擦擦眼泪：“你的房子收拾好了？”
晋而安摇头，却没多说这个，而是看着柯队的遗体忽然说道：“案子要公诉了。”
秦随遇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就想起来，晋而安说的一定是卧底的拐卖集团的案子。
他连忙问道：“证据都齐了？人也都找回来了吗？不是说走流程会很久吗？”
晋而安点头：“除了之前被我悄悄放掉的被拐妇女儿童之外，其他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卖掉的妇女儿童基本上都找回来了。”
“这些人害怕死罪，交代起来都很快，有我的笔记，警方顺藤摸瓜，把那些受害的妇女儿童都带回来了，只不过认亲这个流程确实还要很久，要做各种比对检测，不过他们都可以是证人，可以先把贺庆他们的罪名给定下来，到时候我也会出庭作证。”
秦随遇有些担忧：“确定人都抓到了吗？之前我就想问，万一有没被抓到的同伙看到你卧底的消息来打击报复怎么办？”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去出庭作证，你不是又要自揭伤疤，回忆不堪的过往？”
晋而安的眼神就忽然亮起来，秦随遇感觉自己好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可晋而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用他清澈明亮的双眼盯着他好一会儿，秦随遇都觉得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晋而安忽然又坐了回去笑道：“我可能会去付队的父亲那里读大学了，即使有漏网之鱼我也不怕。”
秦随遇惊讶：“你居然愿意走这个后门？你学法学，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晋而安目光转深，语气清郎：“除了做警察可以维护正义，法律也可以，以后我可能会做个律师吧，维护普通人的权益。”
秦随遇不期然地联想到了晋而安律界精英西装革履的样子，不自觉扫视了一下晋而安全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不自然咳了一声说道：“嗯，虽然我觉得你穿制服应该会很ok，但是穿西装的话应该也不错的。”
晋而安一懵，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就想起来这是什么场合，又闭上了嘴，只是眼睛看着秦随遇，透露出愈加浓厚的兴味。
这人，总是能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安慰到他呢。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都感觉出一种认识了许久的感觉，像老友一般低声闲聊起来。
葬礼结束之后，付队带着秦随遇去找了柯队的妻子，秦随遇跟晋而安挥手道别，在屋里谈了一个小时之后，秦随遇才告辞离开。
柯队追出来感谢，秦随遇一抬头就惊讶了：“你，你突然绿了！”
柯队看看自己：“没下葬我就已经拿到投胎牌了，等一下葬我可能就要投胎了。”
秦随遇惊讶，生前积福死后待遇这么好吗？
“是好消息啊！你不用日复一日地看着他们为你难过。”
柯队满是遗憾，但也没有办法：“我宁愿多看他们一些日子。”
秦随遇帮不了他，摇摇头，摆了摆手离开了这里。
柯队目送他离开。
不远处，一座新坟被掩埋好，柯队原地消失了。
他们都没看到，有一瞬一闪而过的金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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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随遇一路开回老家，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因为陆柒柒陆玖玖、秦随年都放假了，秦随年高考成绩还没出，秦随遇便带着他们四处逛一逛玩一玩。
上次的事情转眼过去了五天，松浦镇的变化是很明显的。
上面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因为舆论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成立的专项调查组直接拔出萝卜带出坑，有一个算一个都清算了一遍，并且从别的地方调来了接手的人员。
松浦镇仿佛天空都晴朗了很多。
而网上的舆论也逐渐被其他更热的新闻所代替。
秦随遇悠悠哉哉地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时间终于来到了六月十四日。
秦爷爷的忌日到了。
因为大姑爷也说要顺便给他家先人一起祭祀一下，所以秦妈妈每天都会去找老中医，买他叠好的纸钱，几天家里囤了一大堆。
秦随遇也一反之前不乐意的态度，非常积极地盯着老中医，秦妈妈还有些差异，这孩子怎么转性了？
秦随遇只憨憨的笑，这天一大清早，秦大姑爷自己骑车载着秦大姑，而秦随遇载着这秦妈妈、陆柒柒陆玖玖和秦随年开到山脚。
最近几天阴雨天气比较多，所以山路还是不那么好走，秦随遇今天聪明，特地带了鞋套，但是没成想根本没走几步，还是因为淤泥太多，黏着鞋套都掉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踩着草走了，还要扶着点他妈妈和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