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侠客岛31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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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尽一入水，本想立刻使用花步晚给他的氧气道具，谁知花步晚蹙了蹙眉，制止了他的动作，指了指自己鼻子。
花步晚入水后彻底变成人鱼，体型巨大矫健，耳鬓、小臂长出剔透的鳍来，清晰分明的下颌线两侧有隐蔽的腮。他的鼻子应该是没有用处的，可金无尽明白了花步晚的示意，他尝试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可以在水下呼吸。
金无尽一挑眉，怪不得会有许多玩家被勾引过来，原来是入水不用憋气。
花步晚带着他向深海潜游，人鱼的速度极快，但为了照顾金无尽刻意放慢，因而看上去便像是在海底漫游。墨蓝色的鱼尾同碧色的水波融在一起显出潋滟的色彩，剔透的鳍仿佛诱人的糖果，花步晚整条鱼看上去是甜的。
别说花步晚的粉丝了，就连金无尽的直播间都炸开了锅。
【救救救救救命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读书少啊！海神城那些表演的人鱼没有这么大啊！！】
【这光尾鳍就得有半个人那么长了吧】
【少爷在花步晚怀里像个虾米，这是可以说的吗】
【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金发虾米吗！】
【妈妈我见到真的人鱼了呜呜呜他身材好炸了，这个胸这个腰啊啊啊】
【少爷！！支棱起来啊！！你抱着他游！】
【少爷连腿都用上应该可以搂住花步晚鱼尾的下半部分】
【倒也没有那么粗】
不管第一次见到花步晚人鱼形态的金无尽的粉丝如何狂欢，金无尽和花步晚潜游了百来米，终于看见阴暗的水下透出柔和珠光。花步晚同金无尽对视一眼，两人又游了几十米深，金无尽暗忖道这几乎已经是人类能够不借助任何装备承受水压的极限了，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竟然是一枚巨大的蚌壳。
有别于一般蚌壳粗糙的表面，这枚巨蚌表面润泽柔滑，简直像是玉雕而成的。而蚌壳微微张开，能看出其中藏着的并非珍珠，也非蚌肉，而是若隐若现一条人腿。
金无尽蹙眉接近，却被花步晚拦了一下，两人一起透过蚌壳缝隙去看，其中果然有一名女子，而女子怀中空了一块缺口。
花步晚不解，金无尽思忖片刻，拿出逆鳞。逆鳞在接触蚌壳的瞬间，巨蚌完全张开，而逆鳞也重新回到了女子怀中。
两人颇为震惊看着蚌壳中的女子，方才隔着巨蚌看不出，可蚌壳一开，女子身形完全显现，竟然比花步晚的人鱼形态还要大一圈。
女子容颜虽称不上绝美，却仿佛有种特殊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想要亲近。而伴随着女子本体划现，他们脚下竟然慢慢从海水变成高高的稻谷，不过片刻，在海底便被结界隔开了一块特殊空间，置身其中，就像在江南的稻田里。
花步晚变出双腿，长发却还没来得及收拢，湿漉漉搭在肩头。金无尽望着眼前沉睡的女子，假如真有女神掌管人间农桑，那么也就该是眼前这副模样。
“蚌壳有字。”
花步晚敏锐看见巨蚌的内部浮现点点金光，金光穿过逆鳞，照射在蚌壳之上，将其上文字解析成两人能够阅读的样子。
“奎姜讨巫，欲成人皇；人皇既生，天神当灭。水神不甘，欲以龙珠易皇气，万人活祭，血染东海。天地万物有其所，吾不忍活祭，不忍巫滅，谴五神侍佐奎姜，活巫族、阻水神，巫遁而走。水神觉察，杀吾夺神格，吾自知不敌，佯败于东海，取其逆鳞，五神侍封水神于东海之滨。逆鳞不出，水神不复。人间诸事，天神当滅，人皇当立，更迭之道也。吾身既滅，人间饱足，功成也。”
这次开技能的是花步晚，他通读之后，大部分都记录成真话，除了最后一句。
“这种刻意写在自己墓碑上的话，当然要挑好的说。”金无尽微微挑眉，“她说当年奎姜讨伐巫族是为了成为人皇，人皇生，天神陨落是自然规律，但是龙神不甘心死，所以跟人皇做了约定，用龙珠帮助皇族剿灭巫族换取皇气，又要活人祭祀，又要杀稼神，简直贪婪残暴至极了。所以她才取龙神逆鳞，跟自己一起封印在东海海底，又要五个神侍封印龙神。可惜，如果说龙神跟人皇做的种种约定是为了换取神格，那这个稼神做的事不也一样吗？她也让自己的神裔去辅佐人皇，不只如此，还藏起了巫族余孽，最后把龙神的逆鳞拿走，将他封印在侠客岛上，现在龙神半死不活，可她的五个神侍可是过得风风光光人丁兴旺呢！”
“五大门派就是稼神的五个神侍？”
金无尽点点头：“既然你的笔记本认可了这份记录，那么龙神、稼神、以及人皇的恩怨就可以大致厘清了。”
花步晚洗耳恭听。
“其中最根本的矛盾就是人皇立，天神滅。在各个文明的神话传说中都有类似的说法，当人间的秩序建立，人间的统治者开始管理子民的时候，往往神族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乃至于神族覆灭。而稼神的故事中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她既然认同天道更迭的规律，为何她的五名神侍还在人间留存千年，甚至每隔一甲子就要再来取一次龙珠？”
“在这个副本里，龙神和稼神是古老的神祇，原本力量都很强大，可奎姜出现了，人间有了种族、国别之分，奎姜想要成为人皇，就注定了神族覆灭的开始。龙神和稼神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手段同人皇建立联系，同时伺机杀死另一位神。”
“龙神的办法是，用龙珠作为交换，要求奎姜杀万人为他献祭，由此获得皇气，实力大增。稼神的方法则是，让五个侍从伪装成五大门派辅佐奎姜，既能蹭到皇气，又保全了巫族，使得龙神褫夺皇气的计划不能彻底完成。她虽然打不过当时实力大增的龙神，却能够夺取龙神的逆鳞藏在海底，留下五名神侍封印龙神，可以说是极限一换一。只要逆鳞不在，龙神就无法恢复，但我猜她没说的是，只要五大门派还在人间培养力量，稼神就会越来越强，直到龙神给她造成的伤完全恢复，她就能先一步复活，彻底摧毁龙神。”
花步晚点点头：“听上去很合理，但为什么会有龙珠会？”
金无尽微微蹙眉，不错，这一点确实很可疑。龙珠为什么还能出世，龙神到底还能不能自己控制龙珠，如果可以的话那怎么会让龙珠落入代表稼神的五大门派手中，郑甜甜为什么要杀死五大门派的人？
金无尽现在很期待稼神从蚌壳里跳出来，为他们解答一切的答案，但那在故事中本该先龙神一步恢复的稼神，如今仍然躺在巨蚌中如同一尊美丽雕塑。
五大门派，五神侍，稼神……
金无尽蓦然想到：五大门派在人间生活了千年，真的有按照稼神的吩咐做事吗？如果五大门派还在遵循之前的命令，巫族人为何要杀五大门派的人，又为何只有不可说秘密将巫族的人带上岛实施杀人计划？
人皇立，天神滅，这个道理，到底要怎么理解。
如果神侍中有人背叛神……对啊，神祇本人尚且因为恐惧湮灭而与人皇签订契约，神侍为何不能照做？
如果真的有一名神侍觉得天神已经毫无希望了，决定联合人皇杀神，那么侠客岛上发生的事就可以理解了。
为何不可说会把巫族的人带上岛，为何代表皇族的伏龙山人会配合巫族的人安放咒花，为何龙神的龙珠无法真正回到龙神体内，为何稼神迟迟不能苏醒……
人皇立，天神滅。反之，天神生，人皇绝。
就在金无尽陷入沉思之际，稼神构建的空间突然开始分崩离析，花步晚一把抓住金无尽的手臂，金无尽抬头一看，原本丰茂的稻田扭曲变暗，仿佛正被漆黑的海水吞噬——来不及了！金无尽看着眼前巨蚌，他不顾花步晚的阻拦，快步上前抢回逆鳞，伴随逆鳞离体，稼神的身躯重新变回正常人族大小，下一刻，巨蚌轰然关闭，而此时空间已经濒临崩溃瓦解，海水猛地灌入，金无尽惊讶发现他竟不能呼吸了！
花步晚鱼尾一摆便到了金无尽身旁，失去了巨蚌的珠光，金无尽在漆黑的水下无法视物，而花步晚却看得分明，在水下不远处，一名和稼神八分像的女子正疯狂地攻击着巨蚌，她姣好的五官因怒火而狰狞，飞扬的碎礁划破她的肌肤，海水登时漫开刺鼻的腥味。
花步晚掩住金无尽的口鼻，他的黑发此时成为最佳掩护，那女子没来追他们，说明刚才隔着稼神的结界，她并没看到水中还有两个人。花步晚小心拨弄鱼尾，想要躲开女子的眼目回到岸上。
金无尽也能猜到花步晚的想法，勉力屏息，然而在女子彻底摧毁巨蚌结界的一瞬间迸发出强大能量，一时将海底照得亮如白昼！
墨蓝色的巨大人鱼再难藏匿身形，女子见了他们也是一惊，却还是先去看巨蚌。她在找逆鳞！意识到这一点，金无尽顾不得其他，在花步晚胸前写了个跑字，花步晚强健的鱼尾狠狠一摆，在水中如离弦之箭般迅捷游走，奋力向海面冲去！
不出金无尽所料，女子没能找到逆鳞，立刻就来追赶他们，原本还平静的海底因女子的怒火而掀起诸多湍急漩涡，即便是花步晚也不能完全绕过，他们奔逃的速度严重受限，花步晚紧张看着金无尽憋得紫红的脸，顾不得凶险，他的脸颊上也满布鱼鳞，长发披散身后，他竟是毫无顾忌地冲入海底漩涡之中！
金无尽只觉天旋地转，漩涡中饱含女子用以击杀的珊瑚礁石碎片，他隐约听见这些东西打在花步晚鳞片上的声音，海底漩涡如同绞肉机般，花步晚却义无反顾地接连闯过，终于在金无尽濒临窒息的边缘冲出水面。
一冒头出来，金无尽便扶着花步晚肩头狠狠喘息，结果还没等两人松口气，金无尽手下花步晚身躯一沉，竟是女子在他身后抓住了花步晚的鱼尾。花步晚因连闯漩涡已是鳞片斑驳，筋疲力尽，却一把推开金无尽，转身顺着力道潜游下去，短刀在他手中闪着寒芒，人鱼力量速度依旧强悍，竟然能同女子打得不分上下。然而女子毕竟有着莫名的术法，当漩涡再起的时候，花步晚一个不慎，堪堪就要再被卷入涡旋。女子也觉胜券在握，谁知下一秒，海面笼罩巨大阴影，原本已落入陷阱的人鱼竟然身躯一轻，整个人浮出水面，飞在天上！
海中女子隔着水面，用怨毒的双眼凝视空中那对洁白的巨大翅膀，而花步晚咳了两声，仰头看着长出双翼带他飞翔的金无尽。
“天马座？”
金无尽咧嘴一笑：“还说不说我带这个技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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