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侠客岛19金无尽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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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步晚趁夜潜行，正如金无尽所说的，初四下午他们的据点并未受到骚扰，不过也可能是鬼门据点确实离其他四大门派太远了点，如果把伏龙山看作一只卧龙，那么鬼门的位置大概在龙首，再往下有两处极近的据点，而后就是靠近龙尾的地方另有两处。
黑夜让分辨方向变得十分困难，但花步晚作为一条人鱼，对星球磁场的感知比人类更为敏感，这就让他能够稍微感知到大致方向，并不会被黑夜白天所干扰。
而他也并非是无头苍蝇一般潜行，他和金无尽对于伏龙山有一个猜测，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玩家都应该已经有了这个猜测——伏龙山即为龙神躯体。
照花步晚的意思，如果这条龙只有这么大，那还算不上龙神。在他的故乡，海底确实有蛟龙，时不时会喷喷火，被人类当作海底火山，那样的龙盘起来就有千米高。
所以侠客岛上这条龙，算得上小龙了。
当然，是短小精悍型的也不一定。
花步晚想要尝试从龙颈下的位置前往山阴面，龙颈下是大多数龙的逆鳞所在，假如这是一尾卧龙的话，那么龙颈逆鳞处就绝对不会暴露在岛外，其必然联结山阴面与阳面。同时，神龙逆鳞也往往是龙的力量汇聚之处，可能会生出异象，运气好的话，神龙逆鳞处应是人迹罕至的。
所以他才说金无尽的签抽得不错，按照花步晚的推测，他们距离逆鳞大致的位置应该不会很远。
为了更好感知环境的温度与湿度，接收更广阔复杂的信息，花步晚让鳞片覆上肌肤，他的鳞片颜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反而闲的裸露在外的苍白肌肤和纯白衣袍颇为突兀。鳞片看似严丝合缝包裹他四肢，眼角，耳廓，脖颈，实际上正微微张开，连在夜空中掠过都能感受风穿过每一片鳞。
他感觉到冷了。
这种能力在《山顶》副本也起到了作用，他正是感受到山上山下微弱的温差才视频天目崖的假象。
他确定这不是因为入夜而引起的温差，因为只有往某一个方向移动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寒冷，湿度也在上升，鳞片有些潮湿。
花步晚湛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像是某些自带小夜灯的深海鱼类似的，他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当机立断向一个方向快速移动。
空气中有冰雪的气味，更有浓郁的腥气，花步晚优越的嗅觉险些要被这气味熏晕了，他蹙起挺直锋利的眉，在狂奔了数百米后，一脚踏碎了片已经冰冻的宽大叶片。
花步晚放慢脚步，他暂时不知道这种冰雪是什么引起的，祺甲就能够滴水成冰，虽然他死了，也难保别人有类似的技能。
鳞片将他周身完全覆盖，这一次连衣服都不放过，仿佛隐匿在深海浓墨中的妖怪，他的鳞片可以抵挡严寒，墨蓝色也完美融入黑夜，他足尖一点，轻轻跃上树梢，悄无声息地继续向前。
这次没有让他等很久，浓烈的血腥气是最佳指引，不过百来米，他已经抵达了……案发现场。
人鱼紧紧皱眉。
虽然这个孩子处处针对金无尽，但并不代表花步晚愿意看见他被虐杀。
花步晚认为是虐杀，在冰雕一般的祭台上，白迟的尸体还保持着转身背对想要躲闪的姿态，但他清秀稚嫩的脸已经被血糊滿，若不是除恶会的衣服还有白迟瘦弱的身材，花步晚还未必能一眼认出。
他的，鼻子被割下来了。
花步晚走近去看，他认为白迟是在冻僵的状态下被人割去鼻子，死因或是失温，或是因血液堵塞鼻腔引起的窒息。花步晚将他的尸体抱下来，这才看见他手垂下的位置，在祭台上有一道潦草的血迹，像是他沾了鲜血的手无意中画出来的。
但是，这一道相比意外划的又有些太直了。
一个横，能代表什么呢？
花步晚暂且把这件事记下来，等他把白迟的尸身安置好这才发现白迟身上的腥味比他想象的还重。他找了找，翻找出一只水袋，里面红色的液体已经冻上，但仍然散发着强烈的气味。
绝对不是白迟的血，是他发现的线索吗？
除此之外，白迟并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花步晚去查看祭台。
他认为这里就应该是神龙逆鳞所在，但放眼望去，此处只有这一个冰封的祭台。花步晚幻化出随身的短刀，这把短刀是他的脊骨所作而成，当时一共做了两把，另一把，他在前不久再一次塞给了金无尽。
还差点因为这件事被金无尽切成鱼片。
武器可以拥有名字，可给自己的尾巴骨取名字就有些太怪异了。
所以他的这两把短刀虽然削铁如泥，法抗火抗都很高，但确实没有名字。
短刀与冰面相击，剔透的冰面立刻浑浊破碎，不过几分钟，祭台就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花步晚也认得上面的“天”字，除此之外，这个祭台也光秃秃的毫无特别之处。
他尝试寻找龙神逆鳞，然而他绕了一大圈，最终不得不认定，这个祭台就是周遭冷气的源泉，如果有异样，必然是在祭台中或是祭台下——是否要破坏，还是等金无尽来看了再说。
他不禁想起早上问金无尽为什么觉得两具无名尸是玩家而不是npc，金无尽给出的回答让他觉得这人的脑回路可能是自己脑袋再开发个百分之十也摸不到边的。
有些事情不是笨不笨的问题，金无尽在面对支离破碎的线索拼图时尤其擅长将之补全。
金无尽认为首先不可说玩家的人数不对，成喻的替补身份打破了游戏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万百不死呢？难道成喻就一直不能参赛吗？这说不同，对玩家也很不公平。然而他却真的代替不可说上场了，这至少说明npc是认同他身份的。
在这个基础上，那个穿着不可说的衣服却不被不可说的弟子所承认的人就很可疑了。他在弥留之际曾经向花步晚求救，说了几个语义不清的字。
“你……鬼，鬼……不是……”
“沒，鬼……没人……了……我是……”
他一见到花步晚的时候说的不是“救命”，而是说了一个“你”字，金无尽认为一开始推断他是看到鬼门的衣服而辨认出来鬼门弟子身份是错误的，明显这个人并不是认识衣服，他认识花步晚。
之后的鬼字是误导金无尽的根本，因为他们的门派是鬼门，这太容易误会了，但实际上，那个人更有可能是想要称呼花步晚，但是没能想起花步晚的名字，也没想起外号，阎罗与鬼，本身就很相像。
第二句是花步晚问他是不是鬼害了他，他第一反应是否认，那句“没人”，应该指的是“没人杀我”，这一点金无尽和花步晚倒是意见相同，而“我是……”，金无尽猜测他是想要说出玩家身份让花步晚搭救，众所周知，海龟汤游戏中的玩家对于npc死活几乎是不管不顾，如果花步晚误以为他是剧情中死亡的npc，那他就连最后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还是只金无尽的推测，这个副本给每个玩家丰富的身份背景，如果他们真的是玩家，不可能没人认识。但如果不可说当中有人可以让原本不是选手的人成为选手，那么就很有可能也可以让所有不可说的弟子对原本认识的人三缄其口。
花步晚觉得很离谱，难道金无尽暗示不可说的掌权者也有玩家存在吗？
金无尽耸耸肩，只说推测又没有坏处。
花步晚又问昨天他送给蔺霜平的信里写的是这件事吗？
金无尽晃晃手指，说是其中之一。
花步晚沉默了。
相比起金无尽大胆推理小心求证，充分利用身边所有苦力冤大头的能力，花步晚还是更擅长把所有细节都记录下来留给金无尽去串联推理。
就在花步晚查探祭台，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时候，鬼门的据点并不太平。
金无尽原本也睡不着，在花步晚离开之后他就隐隐有些预感，他早上就跟花步晚说过，初四和初五的晚上，是偷袭最好的时机，更确切说，就是初四。
初三白天的文斗很多人都用光了技能，除天赋技能之外，系统产出的技能冷却时间几乎都是一天到两天不等，如果金无尽想要先下手为强的话，也会抢在初四当晚，赌一手其他玩家技能还在冷却时间。
20名弟子分部在据点外四个方位，两人一组分了十组，两组人守夜，每过一个时辰換一班岗，防卫虽然中规中矩，但对上玩家诡谲莫测，千奇百怪的技能，也都是白搭。
“……唉，我早就说这20人也就是当个巡山的工兵用，真指着他们动手，还不如玩家牵条狗，兴许闻见你的味儿还能叫两声。”
金无尽缓步从据点的阴影处走出：“秋小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无非也就是我昨天怼了你两句，何必如此急切要来淘汰我？”
而黑暗中，女子紫色双眸颜色浅淡，尤其明亮，像是女巫手中的水晶球，诡谲而神秘。
她信心满满地转身，顷刻间就能拿下金无尽，谁知一回头对上声音来源，连见惯大风大浪的积分榜第74位也有些所料未及。
“……你蒙着眼睛对抗我的瞳术，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损一千，伤敌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