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顶11人比鱼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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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金无尽和花步晚分头行动,上山寻找“许愿石”。
说是分头行动,但是金无尽估摸着自己也就干了花步晚四分之一的工作量,最终两人得出的结果是:山上没有许愿石了。
这个结果正在金无尽意料之中。
夜里,白毛怪再度出现,金无尽把整袋许愿石都扔下了山崖,而白毛怪也一同坠入深渊。
从容干完这一票的大少爷拍了拍手:“很好,就等着明天的雪崩了,本少爷还没见过雪崩。”
花步晚眉眼舒展,等着金无尽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坐在他身边。
两人把直播关掉。
金无尽轻声道:“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的鱼脑袋都在想什么。”
花步晚刚要开口就被金无尽拦下:“把你的拟声器关了,本少爷不喜欢。”
花步晚顺从又好笑地关掉唯一能让他开口说话的机器,夜风将沉寂打散。
“本少爷跟你玩个海龟汤。”
金无尽抱着胳膊,靠在山壁上看着沉静的人鱼,懒散开口。
“女人已经嫁给男人十年了,两人的感情就跟生活一样,越来越平淡如水。然而从某一天开始,男人开始买昂贵的首饰和化妆品给女人。这让女人心生警惕,她以为丈夫出轨了。直到有一天,男人捧着鲜花和蛋糕出现在家门前,对女人说:‘结婚十周年快乐’,女人第二天就逃离了这个家。”
花步晚笑了,半天才在金无尽手心写道:“男人真的出轨了吗?”
金无尽瞥他一眼:“——应该没有,没有这个能力。”
花步晚无辜看他一眼:“女人觉得自己有危险所以离开了。”
金无尽凝视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花步晚继续写道:“男人让女人离开的。”
金无尽皱眉,又点点头。
花步晚轻笑:“这不是个很难的题目。”
金无尽:“这个副本的难点也不在戚谷做了什么,海龟汤就是这样,这道题的难点在于男人发生了什么。”
花步晚:“男人有仇家吗。”
金无尽抿抿唇:“是。”
花步晚:“仇家的势力很大,用了某种手段威胁男人。”
金无尽:“没错。”
花步晚:“男人觉得没法解决,所以想要用最后的时间补偿妻子。”
金无尽的耳边“滴滴”响了两声,他看着花步晚一双诚恳的蓝眼睛,啧了一声:“行了,不知道你这条鱼每天都在看什么东西,脑子里全都是这种狗血无聊的剧情,不跟你玩了。”
花步晚摇头笑一笑,而金无尽一直等到谎言校验机的时效结束也没有再跟花步晚说半句话。
第五天,也是副本内的最后一天。
金无尽昨晚跟花步晚玩游戏玩得心里不痛快,难得赖了床,等到他睁开眼睛,直播间早都直播了三四个小时他的绝美睡颜(粉丝语)。
【救命,早起的少夫人有少爷看,少爷睡觉我可以一直看到下次进游戏】
【为什么这副本条件这么差,下回让少爷好好躺在床上脱光了睡觉可以吗】
【说到这个,少爷是不是四天都没洗澡了】
金无尽一看到这句话脸就黑了。
还真是,这个副本他们一直在山上摸爬滚打,能正常洗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洗不上澡。
要是没人提醒的话还好,金无尽满脑子都是副本和花步晚的事情。但这样被粉丝一提醒,金无尽瞬间觉得浑身上下发痒发酸,简直要逼他跳崖自尽。
他当场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雪崩,马上就回中转站。
而花步晚回到休息点看到的就是浑身散发焦躁气息,在休息点里狠戳系统虚拟屏的大少爷。
花步晚已经重启拟声器,他来到金无尽身边:“cd还有七个小时。”
金无尽长出一口气,心道就快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这条鱼一眼,甚至暗戳戳地闻了闻。
搞什么,这海洋生物每天上蹿下跳被火烧被土埋的,身上别说汗味儿了,现在就连血腥味都没有了!
金无尽拉着他坐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花步晚解开外套,把速干衣从左肩拉下。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鳞片长好了就没那么疼了。”
他的伤口处确实覆盖着一层深蓝色的新生鳞片,金无尽知道这是他愈合严重外伤的时候会出现的现象。人鱼的鳞片会密布在伤口处,又能催化自愈,又能防止二次伤害,好用得很——怪不得那么多人花几十万的积分都想换一个人鱼血统,这物种确实生命力和战斗力都强得不讲道理。
何况……金无尽看了一眼花步晚的喉咙。人鱼还有一个绝杀技,花步晚只用过一次,堪称游戏bug一样的存在。
如果金无尽是系统就直接把人鱼给ban了,离谱。
下午六点半,戚谷如期而至。
金无尽和花步晚已经准备好了一袋伪装的石头,交给戚谷。
“喏,怎么许愿,你来吧。”
戚谷甚至都没打开袋子,忙不迭接过來抱在怀里,连声对着两人道谢。
“太好了,太好了,这次不用死了,谢谢你,谢谢你们。”
与此同时,天上阴云密布,山间的烈风猝然停止,万籁俱寂,只剩戚谷默念许愿的咒语。
而在咒语之间,还夹杂着山顶躁动的低音。
花步晚和金无尽等了五六分钟,轰隆的声响越发骇人,终于连他们脚下的山体都在不受控制地震颤,雪块与碎石簌簌坠落。
花步晚再忍不住,他伸手猛地扣住戚谷肩头:“你……”
戚谷却是在花步晚凑近的瞬间猛然转身,将手中背包狠狠砸向花步晚。谁知花步晚抬臂生生抗下,半步都不曾退后。戚谷一瞬惊讶,但紧接着便见金无尽在一旁,一双浑浊的眼透出狠辣凶恶,同先前懦弱模样判若两人。他干脆利落从背包里抽出一管自制的火药,点燃引线直直扔向金无尽。
花步晚惊骇之下拉过金无尽的手,将他揽在怀中,就在两人被爆炸的冲击波推落悬崖的瞬间,从山顶上呼啸而来的雪崩已是近在咫尺!
冷风,冻雪,连呼吸都在此刻凝滞。
然而,戚谷却并未因此恐惧,哪怕狭窄的休息点已经因为雪崩和炸药而濒临坍塌,他也难以自控地放声大笑。
伴随着花步晚和金无尽的坠落,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方才还如魔鬼之手一般毁天灭地的雪崩,竟然在戚谷的笑声中消失无踪。
“终于,这次终于不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五个蠢货哈哈哈!”
戚谷笑着笑着,音调渐渐扭曲,直至变成诡异的呜咽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明明我才是愿主,凭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
就在他陷入癫狂,质问苍天的时候,一道懒散声音蓦然插入。
“当然是因为,你不是愿主咯。”
戚谷瞪大双眼看向休息点外,本该坠崖而死的两个人竟然顺着安全绳快速滑落,重新回到休息点。
金无尽扶着花步晚,饶是他和花步晚做好了准备躲过雪崩,然而终究还是低估了雪崩的威力,也没想到戚谷手中居然有炸药。花步晚护着金无尽跃出休息点,旋即便被雪块砸中了背后的烧伤,现在疼得有点说不出话。
戚谷见鬼似的死死盯着两人,口中不断喃喃:“不可能的,你们为什么没有死,不可能的!你们没死的话雪崩就……”
“雪崩就不会消失对吗?”
金无尽冷笑。
“你是被雪崩和炸药震聋了耳朵吗,我说你根本不是愿主。”
他把花步晚扶到一旁,径自走向戚谷,把那一袋碎石倾倒出来。
“许愿石,根本就是你设计的一个谎言,这种东西既不能许愿,也根本不是你们最初上山的目的。”
金无尽挥手转了半圈:“这整座山,都是一个骗局,都是幻象,甚至连你都是幻象。”
伴随着金无尽话音落下,花步晚抬起手,戚谷仿佛被某种力量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出来,他不解地看着那两人。
花步晚开口道:“剥离虚假,还原本真。”
自定义方格在花步晚的指令下改变属性,而戚谷的外貌也迅速变化,他的衣服迅速腐烂,浑身血液干涸凝固,肌肤皲裂,原本深色的健康肤色变为冻尸一样的冰蓝色,然而最醒目的,是他脖颈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戚谷惊恐大叫,在15秒过后,方格消失,他却没有恢复原貌。
自定义方格的效果很难在现实中作用,上次点火是金无尽打了一个时间差,以当时白毛怪的密集程度,在方格消失的瞬间就足以引燃其他怪物。
而这次戚谷没有变回正常的模样,则是因为戚谷的记忆被唤醒了。
他呆滞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变成冻尸的尸体。
金无尽扬声道:“本少爷一向礼尚往来,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不过么,你的故事是假的,本少爷的故事是真的。”
“从前,有一个贪婪的景区工作人员,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他工作的山崖中藏着山神,山神可以实现人的所有愿望,但是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献祭五个活牲。这个工作人员,又穷,又坏,可以说是活在世上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他又很贪婪,他想要金钱,想要女人,总之想要的东西很多吧……于是他就打了向山神许愿的主意。”
“这个人仗着自己还有点登山的本事,约了五个根本不会登山的朋友來爬山,暗中却策划着用这五个人的性命來为自己实现愿望。他也确实快要成功了,为了防止五个人联合,他特意选了五个平时工作人员工作的休息点给朋友们住,这样哪怕晚上他偷偷摸过去把人都杀死,也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天公不作美,就在他要践行计划的那个晚上,五名朋友当中喜欢滑雪的那个敏锐察觉到这座山有雪崩的预兆。于是,这名朋友就通知了其他四个人。”
“男人见到雪崩也很害怕,但同时他又想,这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这五个人的死亡可以直接推给雪崩啊!他甚至都不会被怀疑!”
戚谷呆滞的神色跟随着金无尽充满讽刺的讲述而变得复杂可怖。
“他偷偷割断了五个朋友的安全绳,果然,在雪崩来临的时候,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山崖,他自己却凭借着安全装备躲在了一个岩石后面。然而,意外还出在那个喜欢滑雪的朋友身上,他的安全绳虽然断了,但凭借着丰富的高山滑雪经验,他并没有坠落。他找到男人,想要一起下山,然而男人看到他却像是看到仇人一般质问着他为什么没死,朋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和男人扭打了起来,最终,朋友也坠入悬崖。”
戚谷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颤抖着接上:“然后,然后时间就不够许愿了,都怪他,大雪把我埋在了山里,我有了许愿的能力却根本来不及,我当时只想着不要死不要死,我不想死!……山神实现了我的愿望,原本的山体消失,变成了陡峭的断崖,我从雪中坠落,而雪永远也追不上我似的。我想要爬到下面离开,但是这座山仿佛连接着地狱,我越是向下就听得越清晰,那五个人就在我耳边咒骂……”
“我许愿,许愿他们复活,然后他们真的复活了,又有五个人登山,可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他们。他们说自己是玩家,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一定是借尸还魂!”
“那五个人,死了也不放过我,他们不止一遍遍地复活,还每五天就让雪崩折磨我一次,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金无尽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傻比。
“我听说厉鬼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只记得自己的仇人,原来是真的,鬼都这么傻吗?”
金无尽伸手随意掰下来一块戚谷的耳朵,在戚谷的惊叫中晃晃:“喏,疼不疼,不疼吧,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