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顶09送老婆坠崖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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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步晚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金无尽怀疑这条鱼又在做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但他没有证据。
饶是花步晚恢复能力极强，等他能裹上背包里的备用衣服，拥有自理能力的时候也已经接近傍晚，休息点的气氛伴随着日头西落越发凝重。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是今晚可能还会有白毛怪被吸引过来。”
金无尽把岩石拿在手里，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确认这种岩石可以吸引怪物，是因为第一夜我们没出事吗？”
金无尽点点头：“以戚谷的手段，说他一个人害死落单的玩家，我是相信的，毕竟这个游戏里总是有傻到不计后果也要做好事的笨蛋。”
他瞥了花步晚一眼，轻哼一声：“第一个玩家，恐怕是一进游戏就遇到了他，被他套了话之后只要割断玩家的登山绳，就能轻易拿下首杀。”
花步晚听出金无尽的言外之意，低声道：“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已经葬身崖底。”
金无尽颇为受用，但还是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剩下两个玩家，可能真的是他离开我们之后遇到的，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害我们，而是离开……多半是因为，两个人不好下手，他想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落单的玩家吧。”
花步晚点了点头，虽然不太理解这种思路。但论起对坏蛋的了解，八个花步晚也比不上一个金无尽。下午的时候花步晚就把自己在山上的发现告诉了金无尽，金无尽隐约有一个猜想，但是还需要验证，今晚就是验证的最佳时机。
两人的直播间都已经打开，每到这时都会有人催玩家提问，金无尽甚至怀疑是不是游戏安排的系统水军啊？
【既然有线索了为什么不提问啊？兴许问三个问题就能直接提交答案了】
【？怎么还有人问这种问题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问三个问题就能猜出海龟汤汤底吧】
【可是主播这不是已经掌握很多线索了吗？】
金无尽早都把跟弹幕聊天当成一种放松的手段，他看了一眼直播间，淡淡开口：“三次提问机会，不是拿来获取线索的，而是拿来规避陷阱的，多打打游戏就知道了。”
【是啊，多去看看积分榜上大佬的游戏直播，问题都是留在最后关头确认线索真伪和真相逻辑的。】
【上次白迟要是肯问一嘴项链是不是牧师妻子落在教堂的，也不至于……总之少爷牛逼】
【对，还得规避少爷这种咳咳】
金无尽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要问问题，最好清楚详细，如果在你手里线索不够多的情况下贸然提问，获得的可能不是指引而是误导。”
金无尽说到一半，忽然看见花步晚勾起唇角，他疑惑看去，花步晚就对他做了个口型：“这是真的鬼吗？”
金无尽迟早被花步晚气死。
那是他进入游戏第一个副本，他看也看不见跑也跑不掉，唯独胜在心态好，女鬼贴脸了他还有心思问一句是不是真的鬼，结果被系统捕捉直接回答了个“是”，浪费了一次机会不说，还因此全程纠结为什么他能摸到鬼这种离谱问题。
被暗戳戳提点黑历史，金无尽也懒得在直播间现场教学了，抱着胳膊倚靠休息点等着天黑。
这一次，没有花步晚惊扰山上的白毛怪，在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山上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金无尽紧张地看了一眼花步晚：“你确定能行？”
花步晚却十分轻松地稍微松了松筋骨，但金无尽看着他发白的面色就知道这家伙身上的伤口还在疼。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个计划，如果想要确认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别的机会，可是花步晚却坚持要这样做，并且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金无尽迟疑着不想交出岩石，白毛怪的声音越来越近，花步晚懒得跟他多话，从他怀里把石头抢了过来。
“放心，我不会死的。”
花步晚轻声道：“你听过了，这座山仍然有第三个人的声响，所以，我不会死。”
金无尽早就在cd好了的时候再次使用了兼听，不出所料，戚谷并没有死，虽然不能确认他的具体位置，但金无尽大致听的出来，戚谷在向上爬。
“不行，还是绑上安全绳，不然我……”
金无尽话音未落，花步晚已经拿着石头，他半个身子在休息点外，仰头望去，白毛怪已经逼近他们所在之处，花步晚从容戴上头盔与防风镜，他高高举起岩石对着白毛怪挥了一挥，山上无数白毛怪向他冲来的瞬间，花步晚足尖一点，腰身柔软弯折避开那近在咫尺的利爪，如海上一轮钩月，在稀薄的夜色中快速坠入无边深渊。
金无尽咬紧牙关看着无数白毛怪追着花步晚争先恐后跃下山崖，他一刻不敢停下地读着秒，十秒，十一秒，十二秒……就在他数到16秒的时候，花步晚猝然出现在他身边！
人鱼仍有下落趋势，金无尽拉住花步晚手臂揽入怀里，立刻向休息点内滚了半圈卸下力道，花步晚因坠落而有些缺氧，他摘下防风镜大口喘息，金无尽看到他光洁的脸颊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金无尽还没开口，花步晚便对着他点了点头。
金无尽后怕得掐住花步晚手臂，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放松下来，沉着面色将人扶起。
“果然是假的。”
花步晚拿出岩石：“要毁掉吗？”
金无尽看了看，这块岩石本身就不是完整的，他接过来，把石头往地上重重一砸，岩石轻易碎成数块，然而游戏环境并未发生分毫变化。
两人看着石头都有点无言。
花步晚真心实意道：“你力气大了不少。”
金无尽：……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看来，想要破解这座山的谜团，只能再找到戚谷，他才是一切的根源。”金无尽有些无力，又一次后悔没有早点弄死戚谷。“今晚没有听到别的白毛怪的声音，他可能离我们很远，或许就在他第一夜待着的那个休息点。”
“现在去找他？”花步晚作势要起身，又被金无尽按回去。
“急什么，他一个人未必能对付那么多白毛怪，我怀疑他身上带了火种，现在去找他，很可能会被波及。”
金无尽暗忖，之前发现背包里真空袋的时候就怀疑过他们五个玩家的背包是不是就是海龟汤汤面里说的那几个“朋友”的背包，后来戚谷翻找花步晚背包的事更是落实了这个猜测。
而金无尽和花步晚的背包里都没见防火布，怎么偏偏戚谷有？要么是他在來登山之前就知道会遇上山火，要么就是他们这个队伍都带了防火布，但是戚谷把其他人的防火布拿走了。
海龟汤讲述的是过去的故事，滞留在游戏中的npc是无望的幽灵。
金无尽见过很多npc，有日复一日重复着汤中故事的，有觉醒了意识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脱离而疯狂的，也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把玩家放在眼里的。
戚谷很显然是第三种。
他知道玩家的存在，也知道玩家跟自己不同……等一等。
金无尽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五名玩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戚谷的时间线已经是海龟汤的故事发生之后，那么玩家扮演的五名登山客又是谁？为什么会背着“朋友”的背包？
金无尽蹙起眉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谁看懂了，戚谷怎么没死，花步晚怎么没死，石头砸碎了干嘛，戚谷到底有什么用啊？】
【本少夫人宣布这个副本不叫山顶，叫谜语。】
【救命，少爷没有队友的时候从不做谜语人的，他干什么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到底花步晚干了什么又确认了什么少爷猜到了什么啊我好急】
【有没有路人姐妹去花步晚直播间看一眼啊我们都被那边屏蔽了qaq】
【笑死，路人来了来了，花步晚刚才就是吸引白毛怪坠崖，闭上眼睛大概两秒，身上开始出现划痕，白毛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然后就立刻睁眼瞬移回来了】
【现在花步晚直播间都在怒骂金无尽，说哄骗单纯鱼鱼跳崖】
【有一说一，花步晚跟少爷组队三天，已经受了两年都没受过的伤吧】
【那倒也没有，双担悄咪咪说一句鱼鱼最严重的一次在副本里被挖出了一个肾】
【？是在副本里被拐卖了吗，不愧是他】
【当然不是！是有个变态说人鱼肝好吃，还有深海人鱼油……】
【别说了开始馋了】
花步晚见金无尽半天没说话，知道他在思考，没有打扰，直到金无尽蹙眉，十分头疼的样子，才叫了他一声。
金无尽回过神，见花步晚状态不佳还为他操心的模样，如梦初醒，把花步晚按到睡袋里。
“解谜的事不急，戚谷知道我们用假石头骗他跳崖，迟早还要过来的，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可别输给个npc，那就丢脸了。”
金无尽逼着花步晚休息，他自己靠坐在一边守夜，花步晚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听话地钻进睡袋，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金无尽关了直播间，拿了酒精棉签在花步晚脸颊划痕上涂抹，把人鱼冰得睁开眼。
金无尽伸手捂住那双蓝眼睛：“你睡你的，我处理一下。”
然后他看见人鱼的嘴角牵起一个羞赧的弧度。
金无尽看着，原本以为这条鱼被谁夺舍了或是吓坏了，但是这一刻他的样子又是这么熟悉而鲜活。
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花步晚一定有什么不能开口的苦衷，他要怎样才能保证这条笨鱼的安全？
其实早在进入副本见到花步晚的时候，金无尽就许愿让花步晚的舌头恢复，但得到的回复只是系统错误，后面又试了几次，仍然不行。
金无尽猜测，或者是花步晚在惩罚副本遇上了某种超过游戏认知的东西，或者拿走花步晚舌头的就是游戏本身。
他不由得感叹自己就是操心的命，游戏里千丝万缕的线索让他头痛，花步晚时不时的撩拨更让他费解，这次的游戏真是受难一般，等通关了一定要好好歇一周才行。
——到时候把花步晚绑架到自己家，想怎么逼问就怎么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