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难忘不过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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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满临周的归云戏班被林遨请来给林崇过寿,谁看了不得感叹一句兄友弟恭。夜幕刚降临,天都的夜市已热闹非凡,沿街灯火通明,穆长盈便装出行,现在天都人口中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归云戏班的两位名伶。穆长盈也凑热闹的来了,真是人满为患,她拿到的票子位置很靠后,就这张票还是几经波折才到她的手上。
戏台上的幕布拉开,身着戏服的凤绮音登场,开口便让人拍案叫绝,怪不得如此受人如此追捧,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随后丛潇雨登场,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一曲痴男怨女的绝美爱情,从相识到生离死别,被二人唱的荡气回肠。
穆长盈瞄了一眼位列上座的看客,镇南王穆庭深端坐着,离他不远处便是盛气凌人的林遨。二人坐的相对较远,全程也没交流。
穆长盈望向戏台后方的位置,感觉那里似乎站着个人,不过灯光太暗,穆长盈看不清,只是感觉很是眼熟,穆长盈往前走了走,那人身形修长,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他脸上的有一道疤痕,这个人不就是四年前杀死顾秉淳和镜雪的刀疤脸。现在戏曲正进行到**部分,都在欣赏戏台上的绝美爱情故事,没人注意穆长盈偷偷往戏台后方走去。眼看就要到了,眼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穆长盈身前,“公子,前面是戏班的后台,不方便前往。”水色长袍的男子微笑着,手里拿着一把檀木扇,长发低垂,一双极为媚态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勾人心魄。
穆长盈,“抱歉,我走错地方了,方才酒水喝得多了,一时头昏。”
男子依然温柔的笑着,“原来如此,需要在下扶公子回位置上吗?”
穆长盈,“多谢公子好意,我能一个人回去,不过公子容貌秀丽,举止文雅,可也是戏班的名伶?”
“这位公子说笑了,在下是戏班的班主。”
“班主?”一般戏班的班主不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这么年轻的班主她还是第一次见。
“公子莫要吃惊,家父过世的早,我就接手了戏班。”
穆长盈,“班主怎么称呼?”
“公子唤我阿越便是。”
穆长盈,“原来是阿越班主,那我就不多作打扰了。”穆长盈盯着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个班主看来绝非一般人。
穆长盈只能乖乖的走回座位上,一不小心撞了一人,“抱歉——”穆长盈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那双冷霜一般的眼睛,月白长衫让他整个人像那天边的孤月,只可远远眺望,不可靠近。“裴瑾昱!”
裴瑾昱清冷若雪似霜,修长的身姿如月中的桂树,绝美的面容好看的不真实,“我也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你了,菀葇。”那声菀葇听着清冷,却包含着无限的柔情和欣喜。
穆长盈扯了扯嘴角,挤不出丝毫笑容,再见裴瑾昱恍如隔世,八岁那年她被送去军营,塞外寒风呼啸似鬼嚎,她怕极了,夜里睡不着,突然一阵清幽的笛声传来,出于好奇她偷偷溜处帐子,月亮高悬在夜空中,杉树下立着个白衣少年,眼眸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在月色下更为清冷,少年生的过于俊美,如神仙下凡,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绝色。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穆长盈真以为见到了仙人,清冷孤高,就像那一轮孤月,美丽不容人亵渎。
现在的裴瑾昱依旧是容姿无双,可穆长盈早没了年少时的那份悸动,“为何不说话?”
穆长盈别过脸,望向戏台,“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裴瑾昱笑笑,“我不是天上的孤月,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来这种地方并不奇怪。”
从前穆长盈总说他是天上的月亮,只能让人远远望着,“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穆长盈起身离开,她不想见到裴瑾昱,倒也不是放不下,只是见到他总觉得自己很可笑,总会想到年少时为他做的那些傻事。
裴瑾昱追了出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穆长盈冷漠的看着他,“我不是不想见到你。”
“那为何要走?”
穆长盈,“我不想听戏了,仅此而已。”
裴瑾昱眼底的失望难以掩饰,“我破坏了你的兴致?”
穆长盈摇摇头,“瑾昱,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我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那些往事就让他过去吧。”
裴瑾昱压抑着眼底的悲伤,他只是站在那儿,便让人移不开目光,“菀葇,你就这么恨我?”
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阑珊,照在穆长盈眼里都化作了冰,往事如风,过去了的再也回不来,“我不恨你,恨说明还放不下,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看我还是十六岁时的样子吗?年少时的执念早随风而去了。”
裴瑾昱绝望的垂下眼帘,让人心疼不已,“可——可我还放不下,还在原地停留,你就真的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
穆长盈,“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我已经不爱你了,为何还要给你机会?曾经我也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抓住。所以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就此结束吧。”
裴瑾昱看着她,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整天追着他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了,如果可以重来,他很想回到那一天那一刻,可时光不会倒流,他还在原地徘徊,而她早就走远了。
穆长盈冷漠的转过身,不再看他,她不想伤害他,但也不会给他机会。最难忘不过年少初见时的惊艳,她永远忘不了初见他时的那种心情,可时过境迁,很多事都改变了。十六岁那年,万春园的桃花开的艳丽,风一吹,花瓣纷纷似雨,她坐在桃树上,身着粉色长裙,腿在树枝上荡来荡去。树下站着的少年长发高束,一身雪色白衣不似人间能有,“你已经是陛下了,不可再这么任性。”
穆长盈顽皮的笑着,玉手托腮,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裴瑾昱你为何总是冷着一张脸?”
斐瑾昱不悦的看着她,“那陛下希望我是什么样子?”
穆长盈折下一枝桃花砸在他的头上,“月亮永远都是孤高的,清冷的不让任何人靠近,裴瑾昱你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少女的声音像银铃,纷纷花雨中裴瑾昱茫然的看着树上的少女,他不知道何为喜欢,也无法回应少女的喜欢,“陛下所说的喜欢是什么?只想把我束缚在你身边,整日戏弄我吗?喜欢和爱还是不一样的,陛下的喜欢就像喜欢那些事物一样,只是把我当做一件物品,然后据为己有。”
穆长盈跳下来,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上,“裴瑾昱你是不是有病,不喜欢就不喜欢,诡辩什么,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看着穆长盈的身影消失在花雨的尽头,裴瑾昱茫然无措,他不知道那是他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
灯火辉煌,人流涌动,穆长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裴瑾昱失魂的跪在地上痛哭,如果可以重来——可惜没有如果。
他现在应该很难过吧,可她并不想回头看他,当年她走的时候他也没挽留她,这份情那个时候就已经断了。年少时她爱过裴瑾昱,是他没抓住机会。亲政后她爱过的只有沈离枯,这次是她没抓住沈离枯。回想这一路,她总是在错过和遗憾中辗转,再回望,只有遗憾。
眼看就要到宫门口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白澄?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吓的朕要灵魂出窍了。”
白澄一脸冰霜,“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你不会说裴瑾昱吧?刚才你看到了?”
白澄没有回答,上前一步,“陛下的情人还真多。”
“情人?”穆长盈不知从何说起,“朕和裴瑾昱从小一起长大,但——”
“他喜欢你不是吗?”
“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
“哦?”白澄冷笑着,“不喜欢为何要去招惹他?”
“招惹?”穆长盈无语以对,“朕没有招惹他,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你这是在吃醋吗?”
白澄神色冷漠,“吃醋?陛下希望我吃醋?”
穆长盈赶紧摇摇头,白澄看着更不高兴了,没有再作言语,径直走开了。穆长盈又是一脸茫然,她说错话了吗?完全不懂,回到宫里,周乐斐一身是血站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周乐斐捂着流血的肩膀,“属下护送胡大人回来的路上遭遇伏击,弟兄们都牺牲了,胡大人也——”
穆长盈,“岂有此理,你去接胡有知如此秘密的事,怎会有人知道?截杀你们的是何人?”
周乐斐,“属下也不知道,不过看武功路数并非中原人士,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穆长盈无奈的长叹一声,“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身边肯定有暗桩,此事不怪你,下去疗伤吧。”
周乐斐不甘心的攥着拳头,“多谢陛下,只是属下也想不明白,此次跟随的暗卫都是千挑万选的,臣敢保证绝不会有差错,可最后——”
穆长盈,“重创暗卫,截杀当朝二品大员,这些人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先下去疗伤,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周乐斐,“是,臣先告退了。”
夜里,靳折溪来到穆长盈身边,“陛下,臣已经派人去查了,必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穆长盈站在窗前,冷冷望着外面的灯火,“全都查一查,还有靖云身边,一个也不要落下。”
靳折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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