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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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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鉴司捉拿到汝阳侯府的下人不过半日,大理寺卿邵宗青便去御书房认罪了,说是自己不忍妻子岳父伤心难过,才有了后面□□一事,要不是他是个畏妻如虎之人,穆长盈还就信了。□□,顶多丢个官帽,提前来认罪,还能保住命,免得日后被人拉下来,到时候就是人头落地了,都是聪明人。

眼看大理寺卿一职的位置空了出来,各路人马都忙着往上填补自己的人。穆靖云又被吵得耳朵快聋了,这些个文武大臣真没一刻让人清净的时候。

刑部大牢,被抓的汝阳侯府的下人面色惨白,他叫阿忠,到汝阳侯府不过一年,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想到替家主跑了个腿就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牢门打开,薛晏裹着厚实的披风进来,“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只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回家与家人团聚。”

阿忠茫然的点点头,“顾秉淳死前,老侯爷可有异常?”

阿忠顿了一下,“我有次端水回来,听到老侯爷吩咐小公子的贴身侍女,对小公子的衣物上心一点儿,最好多用些熏香。可,可小公子患有哮喘病——”

阿忠没有再说下去,薛晏心里凉了一截,“玉禾郡主和顾廉和离之后顾秉淳是何反应?”

“小公子挺可怜的,各种谣言中伤他,老侯爷也有些怀疑。小公子变得郁郁寡欢,听说经常流连花楼。”

“顾廉不管吗?”

“这——说起此事,我也深感困惑,他看着小公子那么痛苦却不管不问,怎么也不像作为父亲的反应。我在想是不是郡马爷也听信了传言。”

薛晏一声长叹,“玉禾郡主呢?”

“郡主倒是经常派人请小公子过去,只是有次小公子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在府上大喊大叫,像是和郡主吵架了。”

“我知道了,来人!送他回老家。”薛晏拢了拢披风,叫上**楚去了玉禾郡主府上。

喝得东摇西晃的穆玉禾见薛晏来了,正了正衣衫,她虽四十有余,却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子瞻啊,你怎么来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郡主,还望郡主坦诚回答。”

穆玉禾大笑,捋了捋散在胸前的长发,“你说。”

“顾秉淳死前是不是和郡主争吵过?”

穆玉禾神色变得伤感起来,难掩悲伤之色,“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直说了,是,我和那孩子争吵过一次。听下人说他整日郁郁寡欢,我便让他来我这儿来吃饭。那次他竟质问我,问我他的父亲是谁——”穆玉禾说着便大笑起来,眼中泪光闪烁,悲伤在一点一点儿撕裂着她的心。

“那郡主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的父亲是谁,他最该去问顾廉!”穆玉禾情绪越来越激动,仰头灌了一口酒,才平静了一些。

“请恕子瞻无礼,我也想问郡主一句,这十八年您和顾廉的夫妻相处——”

穆玉禾大笑一声,无尽的讽刺,“我和他自成婚那日开始,直到我们和离,都在彼此折磨。你别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思阴毒的你想不到。他明知道外面谣言满天飞,对秉淳伤害多大,就是不肯解释一句,任由那孩子痛苦,他就是在折磨我。”

薛晏端起茶杯又放下,“那郡主为何不解释?”

穆玉禾仰头苦笑着,“从前是想着顾及两家颜面,后来大有赌气的成分,此事说来我也有错。”

“一日夫妻百日恩,郡主和郡马为何走到今天此番境地?”

“夫妻?用卑鄙手段强抢来的女人,成了亲也算夫妻吗?子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从未把顾廉当作夫君——”穆玉禾把她和顾廉十八年的恩怨倾倒而出,薛晏虽然已经从穆长盈哪里知道了原委,可听到穆玉禾亲口所言,还是大为震惊。

“顾廉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每当我看到顾秉淳,想起自己的屈辱和不堪………可——可他毕竟是我生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不管我多刻意疏远他,可还是做不到,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穆玉禾泪如雨下,他恨极了顾廉,但顾秉淳是她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到不爱自己的孩子,这样矛盾的一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听完穆玉禾的遭遇,薛晏心里只剩愤怒,直奔汝阳侯府,汝阳侯顾之璋还在逗鸟,当真惬意,“您的女婿擅作主张,买凶杀白澄一事已坐实。御医验尸,顾秉淳真正的死因是花粉过敏,您府上的仆人阿忠也交代了,是您吩咐顾秉淳的侍女所为。”薛晏刻意隐藏了顾秉淳真正的死因。

顾之璋释然的笑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要不是邵宗青这个废物自作主张………没错,是我杀了顾秉淳。”

“您是觉得顾秉淳不是您的孙子?”

“当然不是,穆玉禾那个女人在嫁给我儿之前便和宫廷乐师有染,怀了孽种才嫁给我儿子的。我不会让一个非我顾家的孽障继承顾家的家业,那女人欺负我儿子懦弱,我咽不下这口气。”

薛晏连连摇头,“把人带上来。”

一位妇人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被推了进来,顾廉也被带了进来,那孩子见着顾廉便喊爹,顾之璋直接愣住了。“让我来说吧,这位妇人便是顾廉在外面养的小妾,而这孩子自然是顾家的血脉。顾廉,还记得当年先帝赐婚时候的旨意吗?不许纳妾,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该是什么惩罚,就无需我多说了。”

“不,是穆玉禾对不起我儿在先。”

“是是是!我和郡主成婚十几年,她都不许我近身,我睡了十几年的地板,这份委屈我本打算烂在肚子里,事到如今关系到顾家的颜面,我就不得不说了。”顾廉这幅老实人的嘴脸看的薛晏恶心。

“顾廉,你当真说得出口。我问你,顾秉淳是不是你的儿子?”

顾廉当场愣住,“要我把当年宫宴给玉禾郡主送酒的老嬷嬷叫过来对峙吗?还是说把你造谣郡主和宫廷乐师有染的证据拿出来?”

顾廉面色煞白,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我——”

“回答我,顾秉淳是你的儿子吗!”薛晏厉声呵斥道。

顾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回答道,“是!”

顾之璋瘫坐在椅子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你再说一遍!”

“顾秉淳真真切切是顾廉的儿子,顾廉当年给郡主下药玷污了她,还造谣她和宫廷乐师有染,败坏郡主的名声,逼得郡主不得不嫁给他。”

“是真的吗?”顾之璋问。

顾廉看辩解无望,便直接承认了,顾之璋两眼一翻,一口血吐了出来,“秉淳是我的亲孙子——造孽啊!造孽啊!”

“顾廉不择手段逼迫郡主嫁给他,郡主郁愤难平这才不让顾廉近身。顾廉为了报复郡主在外面金屋藏娇,当顾秉淳被谣言中伤时,他死活不肯辩解一句,为的就是让郡主难受。而你汝阳侯听信谣言杀害亲孙子,这就是你们一家的报应。可惜顾秉淳生不由己,死也不由己,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的是自己的至亲,怪他命不好,生在你们顾家,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父亲,一个为了家族名声不问青红皂白的爷爷。”

顾之璋最后直接昏了过去,薛晏真恨不得把这一家人都杀了,可怜顾秉淳死的实在冤屈。“对了,近来那些满天飞的谣言是你的小妾散布的。”

顾廉听后大惊失色,抬手就给了那妇人一巴掌,吓得孩子哇哇大哭,**楚上去就是一脚,“窝囊废,只敢对女人动手。你看清楚了吧,这男人不值得,跟着他以后就是这种生活。”

妇人捂着脸痛哭,“是,是我眼瞎。是我散布谣言,我也只是想让顾家给孩子一个名分,怕他长大后遭人非议。但我没想害死顾秉淳,不像你们父子两个狼心狗肺。我们走!”妇人拉起孩子的手,决绝的走出顾府,看她的背影应该对顾廉彻底死心了吧,纵然散布谣言是她心思不纯,但好在还是个清醒的女人。

“侯爷,可顾秉淳真正的死因不是胸前那一掌吗?你怎么……”

马车走的很慢,薛晏靠在马车上,很是疲惫的样子,“阿楚姑娘,我只想诈一下顾家父子而已,既然他们都承认了,那么罪名先让他们担一下,还白澄清白,也好让宸王殿下耳边清净些。”

“那,我们还查不查了?”

“查!”马车经过的路面似乎不平整,颠簸的有些厉害,薛晏没准备,这不,一晃他便像个不倒翁一样倒了过去,直接趴在了**楚腿上。

“侯爷你没事吧?”

看着**楚一脸担忧他的样子,薛晏哭笑不得,真是个粗枝大叶的姑娘。

顾之璋因为杀了亲孙子昏迷了三日,最终还是死了,用穆长盈的话说那就是报应,但还不算完,穆长盈革去了顾家爵位,把顾廉贬为了庶民,也算给穆玉禾出了口恶气。白澄总算清白了,在天鉴司吃了三天包子,他决定半年内不再碰包子了。

御书房,大臣们还在为大理寺卿的人选吵得热火朝天。“够了!”穆靖云拍案而起,“都吵几天了?你们不累本王都听累了!既然你们都觉得自己推举的人可行,不如这样,本王举行一次考试,谁胜出谁任大理寺卿。”

总算是安静下来,这个办法确实可行,毕竟吵了好几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来。穆靖云耳边终于清净了,“这就受不了了啊?”穆长盈笑道。

“皇姐!我耳朵都快被他们吵聋了。”穆靖云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穆长盈撒娇,一脸的委屈,“皇姐,这些老家伙真是太烦了,一个个嘴皮子还那么利索,我还骂不过他们,可气死我了。”

穆长盈揉揉他的头,眼神很是温柔,“想坐稳皇位哪这么容易?”

“皇姐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他们会乖乖听我的话。”穆靖云靠在穆长盈的肩膀上暗暗发誓。

“靖云,对付臣子就跟驯服野兽一样。有些人你需要强硬一些,让他们畏惧你,有些人你则需要温和一点儿,软硬兼施。”

“我知道,可这些人,个个老奸巨猾哪有野兽好驯服。”

“说的也是。今晚和皇姐一起吃饭怎么样?”

“好啊,我也好久没和皇姐一起吃饭了。还以为皇姐有了白澄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呢。”

“瞎说。是不是薛晏那个大嘴巴又胡说什么了?”

“哪有,皇姐你要是喜欢白澄就把召进宫,我和白恒相处的不错,他肯定会答应的。”

这都什么啊,“你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去吃饭了。”肯定是薛晏又叨叨那些没用的了,下次可要好好收拾他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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