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笼中之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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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第三支舞曲的前奏敲响, 原本围绕在夏沃尔子爵周边想看热闹的贵族们两两结伴，跟随着佩尼埃公爵夫人的舞步轻盈而优雅地滑入了舞池中央。
片刻之前投注在这个子爵阁下身上的关注，也像是泡沫一样转瞬即逝。
就如同对于这些贵族而言,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不和谐音符，在正式曲子开始演奏后，就不再值得他们为此多付出一眼的关注。
罗克韦尔伯爵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邀请佩尼埃夫人共舞, 这位善解人意的女公爵夫人与另一位殷勤的舞伴离开后, 这片区域就只剩下了他, 福尔摩斯两兄弟, 失魂落魄的夏沃尔, 和这起事件的中心—丽娜。
他将红酒杯随手放在侍者餐盘上，走向那边挤挤挨挨的三人。
“小麦考夫, 看起来你已经确定她和你们家族的关系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脸上有些许不解：“但是我也未曾听闻你们父母有第三个孩子…总不能是那位的……”
麦考夫拉着慌乱到想逃离舞会的丽娜, 声音沉稳地打断了罗克韦尔的话：“丽娜是我们的妹妹。”
夏洛克和丽娜同时回过头, 一脸诧异地望着麦考夫。
罗克韦尔伯爵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就像每一位宠溺孙辈的老头一样呵呵笑着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她就是福尔摩斯家的成员。”
刚刚从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的丽娜垂死挣扎：“我不是……”
罗克韦尔伯爵宠溺的目光落在丽娜身上时, 冰寒如同高山霜雪, 掩在笑意下的是清晰可见的警惕与警告，他笑呵呵地对小丽娜说：“是的，你是福尔摩斯家的成员。”
他转向麦考夫，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呆站在原地的夏沃尔子爵，“那家伙……？”
夏洛克一边拉着丽娜的手，一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蜷曲的黑发：“啊, 是他啊……上次嚷嚷着我们有着什么神奇能力的那个傻子。”
麦考夫没去搭理弟弟的嘀咕, 对着罗克韦尔伯爵点了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行, 毕竟你还没成年哈哈哈哈哈……”老伯爵朗笑，“放手做吧，我会给你们托底。”
“感谢您的看顾。”麦考夫按着弟弟后脑勺对老伯爵微微一礼。
当管家老布朗看见自家主人一个人踉踉跄跄从侧门跑出来时，佩尼埃公爵夫人的舞会才进行到一半。
他只得急匆匆跑出马夫们呆着的小房间，迎向了看起来遭受了颇大打击的主人。
夏沃尔子爵几乎是将自己整个人摔在了老布朗身上，惊慌畏惧地紧紧掐住了他的胳臂，用哆嗦不成句的话语命令他即刻回程。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老布朗眉头紧锁，犹豫了下开口问道。
“快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现在就走！”夏沃尔子爵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脸上的两撇小胡子早已不复他傍晚出门时的精致，显得凌乱而又狼狈。
老布朗不得不咽下心中的疑惑，为自家显然已经不太正常的主人打开了车厢门，有些粗暴的将他塞了进去。
夏沃尔子爵很显然已经完全不在乎推攘这点小事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入了车厢，不及老布朗关上车门，自己就很没有贵族风度的一把拽上了车门。
隔着那层朦胧的玻璃，老布朗清晰的看见他扭曲的表情。
公爵夫人的舞会上，丽娜目瞪口呆地看着仓惶逃离的夏沃尔子爵。
不久前，麦考夫嘱咐夏洛克抓住丽娜，自己则在罗克韦尔伯爵笑呵呵地像看自家晚辈初长成的欣慰目光中独自走向夏沃尔，寥寥
几句话就让对方从呆愣变得愤怒，再到不可置信的惊慌。
麦考夫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好整以暇地站在夏沃尔子爵的对面。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们福尔摩斯家的能力……”
麦考夫露出有些头疼的表情：“那不是什么神赐予的能力，是脑子……算了，你这种金鱼无法理解。”
“总之，祝你旅途愉快，如果你现在开始跑，或许还有能逃离伦敦的可能。”
夏洛克一点注意力都没有分割给那边被麦考夫碾压的夏沃尔，他紧紧盯着眼前刻意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的小女孩。
终于还是丽娜先憋不住：“别、别看着我啦……麦考夫在和夏沃尔说什么？”
夏洛克看都没看，目光还是扎在丽娜身上，只是还是解释了一句：“他得罪了地下的贸易组织，想靠我们家来……”他突然顿了顿，“你看不到？”
刚刚缓和下来的丽娜闻言再次吓得脸色苍白。
“你看不到，原来如此。”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排白字此时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家主人惊恐的情绪，有些模糊而扭曲地浮现在了夏洛克身上。
它像是卡住一样，混乱的字符逐渐停下流动，形成了两个词。
“你好，丽娜。”
丽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麦考夫站在窗边看着夜色里那人狼狈逃离的背影，突然听见了自家弟弟有些期期艾艾的声音。
这种声音的音调和语速一般出现在夏洛克捅出来什么自己无法控制的篓子时，譬如上次他测试白磷结果烧没了半座花园。
麦考夫做了些心理准备才回过头，看见比丽娜矮了五公分左右高度的夏洛克正在充当着人形拐杖。
在他肩膀上挂着软绵绵失去意识的绿裙少女。
“……太冒失了，夏利。”麦考夫有些无语，上前抱起了小姑娘。
夏洛克自知有错，却还是辩解了一句：“她两天没吃东西没喝水，晕倒是必然的结果。”
“前提是你没有给她施加精神压力，夏利。”麦考夫腾出手揉了揉弟弟的卷毛脑壳，“人的精神没有你想的那么强韧，很容易断的。”
“下次未经允许，不要做这种事情。不然我就写信告诉妈妈。”
夏洛克闷声点了点头，听到最后半句话气得想跳起来踢自家哥哥的小腿：“你是三岁吗混蛋哥哥！”
被麦考夫委托向佩尼埃夫人致以歉意的罗克韦尔伯爵抿着甜滋滋的冰激凌，直到佩尼埃夫人身上馥郁的玫瑰花香飘入他眼前。
“那两个小家伙走啦？”她柔软而甜美的嗓音像一只夜莺一样，连说话都带上了些唱歌般的尾音。
“是啊，不然让他们两个继续呆在舞会里发呆吗？一个还没成年的哥哥不带女伴，带着自己的弟弟……夫人，您这是故意的吧。”罗克韦尔老伯爵放下手中的甜品，脸上满是不舍的表情。
佩尼埃夫人用蕾丝制成的香扇挡住了唇边的微笑：“好啦，老伯爵，你可不能吃太多甜品，不然又要向我抱怨你的家庭医生限制饮食了。”
“你不觉得那两兄弟很可爱吗？”
老罗克韦尔皱了皱眉，“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说夏沃尔子爵怎么会被允许进入到您的舞会里。”
公爵夫人摇了摇扇子:”啊呀……您想不明白吗。是有人希望夏沃尔子爵早点沉进泥泞呀，我不过是给他一个华丽登场的舞台而已。”
她露出纯真的笑：“不是我邀请的他，是死神邀请他。”
罗克韦尔伯爵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回答，面色凝重。而佩尼埃公爵夫人又笑着开
口：“那位也没有想到会多这么一支插曲，好在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温柔的叹息从她口中传出：“多可怜的女孩子啊……”
清晨，伦敦今日难得的晴朗，明亮的日光穿透那缕薄雾落进了金蔷薇旅馆。
有栖川涉昨日下午与老布朗已经约定过，在今日上午要前往夏沃尔子爵宅面试，成为他的家庭医生。
虽然老布朗昨日说的有些隐晦，但是有栖川却对自己将要负责的病患十分清楚。
对于这种纵情声色的垃圾来说，真正换上十几个家庭医生都没有治好，还始终都在招收新医生的病，只能是那种难以启齿的隐疾。
真是肮脏的贵族……有栖川涉戳醒节能了一晚上的小山雀0077
“早啊。”他微笑道，“你好像睡得很香。”
小山雀还在启动功能，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才开口：“说了是节能模式……我不需要睡眠。”
下一秒，它像火烧屁股一样窜了起来，在半空中扑棱了一下才掉到旅馆房间内的地毯之上。
“又动了！！！动了！！！”它有些口不择言，激动地险些扑到有栖川的脸上。
抬手按住四处乱窜，像是受惊的小山雀，有栖川冷淡地发问：“什么事。”
听到那熟悉的，如同深渊吐息的声音，0077终于从过载的混乱代码里挣扎了出来。小山雀乌溜溜的眼珠透着些绝望。
“那个coser，现在的位置在这里。”它打开地图，将那移动了几乎一整片街区的红点展现在有栖川涉面前。
“谁的家？”
0077闭上了眼，声音细弱：“福尔摩斯宅。”
“是么。”他笑了起来，苍白而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起小山雀毛茸茸的脑壳，“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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