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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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伯，寡人记得，你也是出身贵族吧？难道你知道劝不住寡人，是想给寡人来个反其道而为之？”
纣王打量着梅伯的神色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恐怕就要失望了。”
纣王沉声道。
贵族这次他必除之。
解决掉巫祝，震慑诸侯后，这贵族就是他为大商续命的，最后一颗拦路石。
“大王，老臣此言，乃是肺腑之言。”
梅伯摇头。
“其实老臣早就察觉到，大商贵族壮大，七八成商民，都是奴隶，已经是大商后患，若是在任由其发展下去，矛盾必会爆发，大商国运恐不会超过百年。”
“但是在大王之前，大商却没有出现一位，手段高明、魄力惊人、富有远见，类似于大商开国先祖成汤那样的贤君，即便知道也无法解决。”
“如今大王出现，老臣感到这大商有救了。”
梅伯神色真诚道。
“至于大王说老臣出身贵族，不错，老臣的确出身贵族，但是老臣更是大商百姓、大王臣子，老臣有生之年，不想当亡国之人。”
然后梅伯又道。
梅伯的话，让纣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梅伯，竟是一位极有远见之人。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梅伯双目，直视对方眼神，目光深邃，似乎想通过眼神，看出梅伯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最终，他放弃了。
即便如今他已经是地仙之流，依然难以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无论这梅伯内心真实想法如何，此时他这样说，最起码说明他有所意识。
“依你之见，寡人该如何对付这些贵族？”
纣王询问梅伯。
“大王，老臣觉得大王做得很好，借助这次贵族叛乱之事，将整个大商的贵族连根拔起，但大王还是心太软了一点，这些贵族留着始终是个后患，将其诛族才能永绝后患。”
梅伯沉声道。
纣王闻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五十岁上下，平时不苟言笑，神色十分严肃，在朝议时很少说话的老臣。
对于梅伯能看出，他是借这次贵族叛乱，对大商的所有贵族出手，他并没有任何意外。
因为他这件事情，做得并不高明，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但是……
这梅伯可真是个狠人啊。
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如果真要诛族的话，这梅伯因为出身贵族，也算在诛族的范围内。
“梅伯，你可是家中庶子，家里曾经苛待过你，不然你为何这般痛恨贵族？”
纣王最后问。
若真按照这梅伯的建议，他将大商五千里王畿之地内的贵族，全都诛族的话，少说也要杀十余万人。
这在他看来，是一件十分浪费国力的事情。
在他眼中，人口才是一个国家，最贵重的东西。
就算是那些于国无用的巫祝以及贵族，也有能发挥他们作用的地方。
“大王英明，老臣之前的确是家中庶子，但是家里到不曾苛待与我，相反，对老臣极好，为了能让老臣做官，家父和家兄，还曾到处找关系打点。”
梅伯摇头道。
“那你可真是一位大孝子，铁面无私。”
纣王感叹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有感而发。
“诛族就算了，寡人仁慈，见不得杀戮，再说，这些贵族也是组成大商的一部分，
将他们杀了，不仅会显得寡人昏庸，还平白消耗了大商国力。”
然后纣王道。
“另外，他们和那些巫祝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劳力，以后就为寡人在王庄里耕种，或者修建道路吧。”
“贵族们享受了几百上千年，也是他们该劳累的时候了。”
纣王沉声道。
“大王英明。”
梅伯适时夸赞了一句。
让纣王内心，感到由内而外的舒畅。
但是如今的纣王，早已经成长，不是以前那被大臣拍两句马屁，叫两声贤君就高兴得找不到北的纣王了。
“梅伯，你来求见寡人，不会就是来称赞寡人的吧？有事直说就好。”
纣王看着梅伯问。
“启禀大王，老臣之所以来求见大王，是想让大王将那些抓捕的贵族，交给老臣来处理，老臣定不会让这些贵族，再威胁到大商。”
梅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来这梅伯，是想“投靠”自己，为自己做事。”
纣王心中道。
之前这梅伯虽是在朝中担任要职，官至司徒，但他是先王老臣，并不为他这位新君所信任。
纣王闻言，坐在王位上，内心沉思着……
最终他心中有了决定。
“让你管理那些贵族，就不用了，贵族的依仗，主要是他们手中的奴隶，和在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只要将他们统统抓捕起来，送到王庄里去，就像鱼没有了水，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再说这件事情，寡人已经派了杨任去管。”
“但是寡人目前的确有一件事情，急需有人去做。”
纣王看着眼前的梅伯道。
“请大王吩咐。”
纣王话刚说完，梅伯就毫不犹豫的躬身行礼道。
“这些贵族虽然被抓走了，但是那些获得自由的奴隶，以前习惯了依附别人，突然获得自由，不一定能够靠自己活下来。”
“梅伯，你的任务，就是帮助获得自由的奴隶，让他们生存下来。”
“切不能让他们之中，再出现贵族，否则寡人的一切努力便白费了。”
“稍后，寡人就会颁布一道王令，正式在王畿之地内，取消贵族和奴隶的说法。”
“贫苦者可以以有偿的方式，为豪富者做工耕作，但是来去自由，以后百姓家的自由和生命，都不可以在买卖，大商也不承认这种买卖。”
纣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老臣领令。”
听到纣王将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梅伯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道。
“可是，大王，那些获得自由的奴隶们，想要养活自己，他们就需要土地耕种……”
随后梅伯又想到了什么，-对纣王道。
纣王却想都不想道：
“这还不简单，寡人什么都不多，就是土地多。”
“只要是王畿之地内，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都可以无偿领取一些属于寡人的土地耕种，这土地的所属权虽然是寡人的，但是寡人十分仁慈，耕种者只要给寡人，一年交上一份数量极少的赋税就行。”
“实在过于困难，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寡人前三年可以免税，等他们能够靠自己活下来了，再给寡人交税。”
纣王首次提出了税赋的概念。
“大王，何为税赋？”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称的梅伯疑惑道。
“大概就相当于，诸侯向寡人每年交的纳贡吧。”
纣王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梅伯沉思片刻，然后惊叹道：
“大王此策绝妙，这样一来，这些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就能安稳生存下来了。”
纣王沉声道：“此事听起来简单，办起来却很难，还需要借助商相他们即将组建的官府，和他们合作才行，希望你能办好此事。”
梅伯连忙保证道：“大王放心，老臣定会办好此事。”
纣王颔首：
“你的官职是司徒，职责是教化百姓，这也算是在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了。”
“提前说好，寡人只是给你个机会，你若办不好，寡人会立即换人去办。”
梅伯心中一凛，一时间感觉自己压力巨大。
“老臣定会全力以赴。”
梅伯的声音，在龙德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