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这是,喝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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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路灯晃着影子摇曳树的枝叶,大街上还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环卫工人穿插走过。
抬一抬头,渐起的光辉伟大,不过没什么人肯去留意罢了。
张烟脚步匆匆,快毕业了,离别多感愁,昨晚和寝室的兄弟们喝的太厉害了,一群人横七竖八的直接在包间躺到了大清早。
一个个把他们都叫醒,送是不可能送的,通通赶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要毕业了,大家也都提前搬出来了。
“这群牲口。”张烟低头笑骂一声,又悠悠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别多想了,头痛得要死,赶紧回出租屋洗漱洗漱好好睡一觉才是正道。
张烟租的房子正好在这附近。
坐北朝南,阳光灿烂,风景秀逸,而且再加上是两个人合租,分摊下来租金便宜,实在是在外打工,毕业无钱,落魄家人之无双优质去处。
以上言语全是李中哄骗张烟来与他合租时的鬼话。
而实际情况则是这里原归属于城镇老城区,熬了许多年,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个规划搬迁。
结果进行到一半,老板跑了。低下工人也只有两手一摊,不干了。
余下这么大个麻烦摊子,自是没什么人愿意接手,烫手山芋吗不是。
工程进行到一半,疏散完住民,刚拆完小半条街,“啪”,撂挑子不干了,这谁受得了啊。
但又其实没什么经济纠纷,工程款有着预付,才干没多久,工人的劳务费完全够结啊。至于原居民,那老板好像准备盖个什么特别高大上的东西,特别壕气,直接协商款项全赔偿金钱,完全没有安置住房的意思,也不存在有人等房子的说法。
由此,只有壕老板受伤的世界产生了。
也许,换个想法,说不定,他也是因为太壕了,壕没了,也未可知。
而些许闲不住的老人瞒着子女跑回来,用着原来的房子开起了城市老味道的馆子,不图挣什么钱,只要不亏本就行。
还有些,或许很多,投机的人,开始把懒得回来的空房,租了出去,被人搞成成群的廉价,整夜的鬼吼。
还有发廊就是了。这要单独说,懂的都懂。
不过风景秀逸嘛,倒还有几分真,就是这风景,它不大正经。
早晨嘛,总有些人该下班了嘛,忙活了一夜,都不太会注意衣着就是了。
张烟搬到李中这儿后经后者指点,反正是没睡过懒觉了,早晨,精力充沛一点没毛病吧,早起锻炼嘛,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说。
不过昨晚张烟他们倒都只是单纯的都好这一口老城市的经典味道,这离学校不远,偶然发现,经济实惠哟,在这都吃了好几年了,最后又一起撺掇着跑去唱k,鬼哭狼嚎。
一不小心,闹得有点久……
不过话说起李中此人,扑街作者的说,那天张烟地铁上无聊正好在看他的书,恰巧被他看见,遂引以为知己,死缠烂打的加了联系方式,后面居然还真的成了朋友。
张烟其实是宁愿遇不得这个人的,扬天泪无尽啊。
“李中,来,吃早饭”,张烟进门就喊着。
等了半晌,没反应。
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点这家伙不是该一脸猪哥像的趴在窗台上,刚完活儿吗。
怎么的,今天破纪录了?
“喂,在没?”
张烟敲了敲李中的房门。
还是没反应,而且有一种淡淡的奇怪味道,
那玩意儿也不是这味儿啊。
想了想,还是拧开门把手,把门打开,两大男人,自然没锁。
门甫一打开,一股铁锈的味道就扑过来刺的张烟鼻子发痒。
窗帘紧闭,灯倒是开着,只是瓦数不高,亮度骤的转低,眼睛需要时间适应才看得清屋内情形。
不过张烟第一眼的印象是昏暗的晨光墙壁灰白。
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黑直的长发垂至腰间,轮廓曼妙,应该是个女人,赤裸的双脚溅满红色,是鲜血!
张烟打了个激灵,被背上忽的生出的冷汗毛了毛,他才注意到地上铺满了猩红的血液。
从地瓷砖,斑斑点点的扩散到侧旁的墙壁,如一幅恢弘的画,注脚刻了个杀人者绝不止是一刀了结。
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像是发泄式扭曲病态虐杀,血液快要流到房门口了,内里淤积的洼蓄出暗色沉淀。
张烟被骇的两腿发软,想呼救,嘴巴张到恐怖的幅度,却偏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手伸进口里好不容易才抓住就像快缩进嗓子里了的舌头,指甲划破舌苔,嘴里染上和空气里愈发浓郁的味道一样的可怖,还是没能把它捋直。
他瘫软在地上,尽力地挪动身子,不敢沾上血水,双手颤抖着摸出手机,指纹解锁,手指僵硬着重重按上去全没能解开,用密码!僵直着一个一个的点下去……
忽然,那女子幽幽地转过身,那是一张惨白至极的脸,嘴唇单薄而干裂,一线血珠顺着脸颊滴落。
一条白裙子染满了血色,似乎是件睡衣的款式,面前一面全是红极的深色,不少干硬的血块紧贴着裙摆。
如果不是先见到过背部,张烟一定会以为那是一条红裙子。
特么的午夜凶铃吗?现在都凌晨了好不好,太阳都快出来了。
她一只手握着一把u型剪刀,就是那种小小的有些样式可以对叠,把刀锋护起来的小剪子,刀面布满了红色。
她背后的椅子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落血水,从椅子上露出的乱得像鸡窝似的头发,张烟认得出那是李中。
靠,用那么小一把刀捅出这么多血,多大仇多大怨啊,李中怕是无了啊,这状况。
李中也特么是个废物,被一个女人搞成这样,连逃掉都不行吗,就真特么的撸虚了是吧。
奇怪的是那女子的另一条手臂的手腕上面布满了细碎的划痕,其中又有几条尤其深,鲜血涂抹满了手掌。
李中还反抗过?
这家伙只对着手腕动手干嘛?
不对,那伤口好像都已经浅浅的结上了痂。
怎么可能,手腕那么深的伤口,绝对静脉动脉都割破了,哪有那么容易止住血,况且她那没有进行过任何止血措施的迹象。
如蛛网般散开,交舞的丝线缠绕着下半节的臂,像网,像茧,像扎进血管的繁衍虫子。
除非,血液已经流了很久了,流走了大半,自然结了痂!
她是人是鬼?靠,李中你丫的干啥了,能招惹来个这样的杀货。
那女子无声无息的转过身来,望见了张烟,无神的眼里骤然迸射出那样强烈的怨恨,她死死地瞪着张烟。
兀的就飞过来,喂喂喂,牛顿棺材板要不要压住啊。
手掌在伸过来的时候缩了缩,便又更迅速的扑上来掐住张烟的脖子,拖往屋里。
房门“嘭”的一声轰然关闭,墙壁的灰抖落下来,浮在血泊的面上。
那股力气大得惊人,张烟被狠狠地甩在李中的尸体旁,电脑桌的棱角撞得后腰生疼,多半出血了。
胸腔灼烧般的感觉,张烟忍不住的咳嗽,干呕了几声。
桌子也被撞得歪斜,电脑跌落下来,倒扣在血里,张烟晃眼间看见几个字眼,“我爱你”“自杀”“面目安详的仰面躺在床上”……
该死,那只手凉的像冰,又硬的像块石头,偏偏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箍住,生生生不出抵抗的力气。
难怪李中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这谁能扛得住啊,人形暴龙啊。
等等,她刚才是怎么抓住我的,她是飘过来的?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刻,张烟坚信了二十多年了的唯物主义受到了严重冲击。
说步入灵异范畴就进,考虑过我的感受没啊,等我先求个桃木剑先啊。
那女人慢悠悠的飘过来,张烟浑身冰凉,抓着能抓住的东西砸过去,她木然的视若无物,任由其砸在她身上。
忽然她止住身形,歪着头,望了望被张烟的动作带着转椅转过来的李中尸体,又望了望张烟。
好似疑惑着,愣了愣,还是举起来了右手的小刀……
大家好,我叫张烟,我现在很害怕,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啊,本来只是秉着关心舍友,共建纯净友谊,体现新时代中国青年友善互助的美丽人设而已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问,怎么从一个具备了所有凶恶女鬼特征的家伙手下逃生。
在线等,很急!
张烟慌张的说:“姐姐,冤有头债有主啊,我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看,您把李中杀了,肯定是他对不起您啊。
但是,死者为大嘛,当然您也是,那就没话说了,他都死了,以后还不是由着您随便处置啊……”
张烟语无伦次着,心里默默地给李中道了声抱歉,兄弟,没办法,再说也是你不知道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绝对是人家被你伤透了心,自杀化成厉鬼来索命,我只是恰好撞见啊。
话说割腕而亡好像是世上自杀手段里最痛苦的之一啊。
奇了个鬼怪了,李中个死宅言行合一,整天就闷在屋子里写东西,怎么能让个漂亮姑娘这么死心塌地。
该说不说,即使面容苍白,满脸憔悴,但是人家姑娘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嗯,这里的死心塌地,是字面意思。
只见那女子二话不说,完全不听不管张烟的话,这次倒是果决,给了个痛快,直接一刀插进张烟的胸口。
巨大的疼痛瞬间包裹了张烟,他亲眼看着胸口迅速的渗透出血水,一阵气闷,血又从嘴里流了出来,呛了好几口。
“我靠……”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往前捅了又一节。
张烟毫不怀疑,她再加份力,能直接透体而过。
靠,疯鬼。
张烟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开手边的窗帘。
此时太阳已悬空拾着虚无的阶,步步炙热,照进屋子,蓦然的光芒盛耀。
那女子张大嘴尖叫,却并无声响,面目狰狞的骇人,飞到天花板上,飞到角落里,却避无可避,最后朝着张烟扑过来。
张烟被吓得魂飞魄散,这么怨念深重的吗,干嘛对着我啊。
所幸那女子只是用力锤在其旁的电脑上,碎片漫天,地上被锤出一个大坑,漏出弯曲的几节钢筋……
怨毒的眼神刻在了张烟身上,那女子的身影徐徐消散,变得透明,直至看不见。
张烟的嘴角抽了抽,鬼都是这么暴力的吗。
靠,怎么最后才反应过来她是怕阳光的,鬼的特质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有人发觉,来救。
手机还落在门口,当时该攥紧的。
张烟敌不过失血过多,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