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二部电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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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他们回到餐厅后, 得知了后续的录制安排。
作为不熟悉综艺的演员，杜宇当即发出了不解的声音：“真心话？就我们几个？”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担忧了起来：“那场面多少有点尴尬吧？”
李凌夷赞同：“在我的印象里, 我只在小学玩过这个。”
杜宇：“你居然是在小学？我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玩过, 在我的印象里，大家都喜欢选大冒险, 不喜欢选真心话。”
李凌夷回忆道：“我上的初中分数线比较高，学校管的也严, 那时候光忙着学习了。”
杜宇：“那你上的那个学校肯定很不错，我初中是去我家附近读的, 班里都是认识的人……”
眼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童年，严pd连忙喊停：“回忆童年这一部分, 你们放到星空烧烤的时候再聊，先说真心话这个安排——你们没意见的话, 我就让节目组去准备了。”
杜宇来了精神：“还有星空烧烤？我看《天才竞赛》的时候, 就想试试这个。感觉很有意思, 而且气氛也好……”
李凌夷很惊讶：“你还看《天才竞赛》？”
杜宇：“很奇怪吗？你难道没看《天才竞赛》？”
李凌夷诚实的点头：“之前有一季我看过几期，比赛规则看不太懂，日常环节还老是吵架，不是我喜欢的综艺类型。”
杜宇立马安利：“第八季不一样！第八季没有撕逼，而且选手氛围特别好，日常环节又温馨又好笑，比赛的时候看不懂规则也没关系, 只要看陆行赢就行了。”
李凌夷恍然大悟：“哦, 对了，陆行也参加了这个节目……”
陆行第一次发现杜宇跟李凌夷这么能聊，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扯开了。
他咳嗽了一声：“我录没录这个节目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节目是严pd拍的。”
对着正在拍摄的摄像机，陆行“威胁”李凌夷：“还没开拍就得罪了总导演，不赶紧戴罪立功，我觉得你接下来很危险。”
李凌夷看一眼一本正经的陆行，又看一眼面无表情的严pd：“那要怎么才能戴罪立功？”
陆行勾着他的脖子，跟他窃窃私语：“这样，接下来咱们俩联手，把杜宇从小到大干过的亏心事全扒出来……”
杜宇不干了：“诶诶诶，我听着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再说了这跟戴罪立功有什么关系？”
陆行振振有词：“到时候这期节目取个标题，就叫‘震惊！著名演员杜宇居然曾干过这些事……’你想，这样一来，收视率不得飙升？收视率一高，导演就高兴了，那李凌夷不就戴罪立功了吗？”
杜宇瞠目结舌，伸出的手微微颤抖，发自肺腑的道：“你们这些综艺主持心真脏啊！”
李凌夷摸到了诀窍，举一反三：“杜宇名气没那么大，能吸引的观众有限，我觉得还有更好的人选，保证收视率能飙升的那种。”
陆行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一脸警惕：“你学的太快，有前途，跟我来当综艺主持吧——想为难我光你们俩可不够。”
李凌夷表示陆行想多了：“那哪能啊，我们当然是一伙的了。对吧，杜宇！”
杜宇回过味来了：“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个人，又有名，热度又高，而且观众对他充满了好奇。”
王贺一直在看热闹，有种近距离看综艺节目的错觉。直到李凌夷跟杜宇一唱一和，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回过味来，第一反应是：“我也要参加接下来的拍摄环节？”
严pd想都没想，断然道：“当然了，电影拍摄又不是只有演员，导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既然我要拍记录片，那肯定要拍最真实的画面。”
王贺没法理解综艺导演的脑回路：“但真心话跟纪录片也不是一回事吧？哪哪都不挨着啊。”
严pd进退自如，反正总能找出理由来：“反正我也不是正经的纪录片导演，你找一个综艺导演来拍纪录片，那就要做好纪录片的拍摄风格独树一帜的心理准备嘛——说这么多，你到底还拍不拍了？不拍我收拾东西走人了。”
在脸皮厚度上，导演们大概都颇有心得。
王贺的态度转变相当迅速：“拍拍拍，你是总导演，你说了算！”
杜宇为己方加油鼓气：“这是我们报仇的机会！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李凌夷附和道：“别忘了拍戏的时候，我们才是统一战线。打倒导演，一雪前耻！”
陆行：“你说归说，看我干嘛？”
杜宇：“这不是怕你意志不坚定，分不清敌我吗？”
陆行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我肯定是跟你们一伙的！毕竟咱们才是统一战线的嘛！”
杜宇跟李凌夷“窃窃私语”：“你信吗？”
李凌夷摇头：“不确定，再看看。”
陆行：“你们说的这么大声，我听的见。你们怀疑我干嘛？我还能跟导演统一战线？”
杜宇嘀咕道：“那可说不好，导演跟你关系那么好，万一你心软怎么办？”
陆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作为综艺前辈，我教你一个道理，拍综艺的时候，只有节目效果，没有关系好！”
李凌夷：“这不是纪录片吗？”
陆行：“哪个纪录片搞这么多花头？又是真心话又是星空烧烤的，这顶多是披着纪录片外衣的综艺。”
严pd咳嗽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呢？我们这是正经的纪录片……”
话还没说完，副导演跟他嘀咕了两声，表示场地已经准备好了，严pd招呼着众人转移到了片场。
片场已经收拾过一遍了，就等他们拍完后推翻重建了。
不过在那之前，严pd充分发挥了废物利用的精神，在片场里选了个合适的地方来玩游戏。
他选中的是那片废弃工业园区，随处堆积的建筑材料、没有完工的烂尾楼以及杂草丛生的环境，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气息。
当然，在拍摄小组带着全套设备，包括各种型号的摄影机、无人机、收音设备进入其中时，这种氛围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再加上陆行他们拍了三个多月的戏，几乎日日都耗在了片场，对于拍摄场地无比熟悉，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阴森可怖的。
倒是陆行在听到严pd选了这里录制接下来的游戏环节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环顾了下周围，杜宇、李凌夷和王贺在录制综艺上纯粹就是门外汉，眼下正一门心思的跟着工作人员走，压根没察觉到其他东西。
陆行只好承担起综艺主持的重任，活跃气氛、塑造节目效果。
“等会只有真心话和星空烧烤这两个环节？”
严pd点头：“对啊，这都是我跟林pd核对过的后续拍摄流程，没必要骗你们。”
王贺他们投来视线，没明白陆行为什么这么问。
陆行很淡定：“那就好。不然我担心你不了解情况，觉得这个场地很适合玩一些恐怖小游戏……”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pd眼睛一亮：“这么说的话，这里的氛围确实挺适合玩游戏的。”
陆行停顿了下，继续道：“但我们在这拍了三个多月的戏，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绝对不可能被吓到。”
严pd摸了摸下巴，跟副导演道：“听到没。之前的安排改一下，恐怖小游戏取消，换成……捉迷藏。”
王贺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哪个，于是干脆全感慨了：“所以你还真准备了其他游戏？捉迷藏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杜宇也跟着问道：“不是只有真心话和星空烧烤这两个环节吗？怎么还有恐怖小游戏？”
严pd振振有词：“我这不是怕到时候星空烧烤的气氛起不来吗？所以就安排了小游戏，让你们产生一些激烈的情绪波动，从而达到触及心灵、潸然泪下的效果。”
陆行把这话翻译成了‘人话’：“他打算在我们吃烧烤的时候，拿鬼故事吓我们，估计还安排了工作人员扮鬼把我们追得满片场跑的环节。”
在深感震撼的沉默后，王贺发自肺腑的感慨道：“现在的综艺导演为了收视率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杜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出现在严pd身上，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李凌夷，一个综艺经验几近于无的演员，默默的拽住了陆行的袖子，希望能借此带来一些安全感。
严pd解释道：“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据说恐惧能加强人类的倾诉欲，在恐怖氛围中，你们会有更大的概率会潸然泪下。”
杜宇吐槽：“是被吓得潸然泪下吧。”
严pd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既然你们对片场这么熟悉，那我之前准备的那些恐怖小游戏就没什么用了，毕竟就算我说这里以前是坟地，一直流传着闹鬼的传说……”
杜宇：“什么！坟地！”
李凌夷：“什么？闹鬼？”
严pd的话几乎是跟他们的反应同时出现的：“也吓不到你们吧……”
余音袅袅，杜宇跟李凌夷手牵手站在陆行身后，瞳孔地震。
严pd大感失策：“你们真信了？陆行刚才不是说你们在片场拍了三个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吗？”
杜宇：“是啊，了如指掌，但我也不知道这里三个月前这里到底拍过什么，万一真是坟地呢？”
李凌夷：“万一真闹鬼呢？”
他们这表现让陆行伸手捂住脸，长叹了口气。
严pd带着他们走到了这次拍摄的目的地，废弃的工业园区中心那片空地上——就是电影中男主角第一次撞破反派杀人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这么大一片空地方便剧组拍摄，不过眼下正好便宜了严pd他们。
这里作为今天的主要拍摄区域，已经被收拾出了温馨舒适的露营区，帐篷上挂着一串串小灯，散发出温暖的黄色光晕，帐篷前摆着舒适的躺椅，一旁还放着零食、饮料，就连空地上的烧烤架都已经准备好了。
露营场地的气氛很温馨，跟周遭的废弃厂房格格不入，坐在躺椅上抬头就能看到尚未完工的那部分建筑裸·露着钢筋，充斥着原始的工业气息——确实很适合杀人藏尸。
严pd招呼着他们坐下，自己坐到了镜头拍不到的位置：“刚吃完早饭估计你们也不饿，先用真心话消磨一下时间，然后再准备烧烤……”
陆行插入话题：“你刚才说的捉迷藏还没解释呢。”
严pd大手一挥，不是很在意这种小细节：“这不重要，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咱们今天主要是来拍纪录片的，重点在人与人的交流，敞开心扉的沟通上，其他都只是点缀……”
陆行自顾自猜测道：“捉迷藏跟星空烧烤结合了？你不会是搞了试胆大会那种类型的捉迷藏吧？”
王贺来了兴趣：“大学社团里的那种试胆大会？你们玩过没？”
杜宇瑟瑟发抖：“没玩过，听说过。”
李凌夷诚恳道：“我觉得烧烤挺有意思的，没必要画蛇添足……”
严pd拿出小本本：“陆行这个提议不错，记下来，等会就能派上用场了。”
陆行看严pd，严pd一脸正气凛然：“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地方挺适合捉迷藏的。不过听你这么说了之后，我也觉得这部分内容有挺多可以改进的地方，试胆大会这个想法就很不错……”
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坑到了自己人，陆行不吭声了。
严pd在小本本上写了一堆，然后跟副导演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本子，转入了正题：“我看看，咱们现在有四个人，可以轮流发问，就根据你们现在坐的位置依次轮过去好了。王贺第一个。”
现场很安静，杜宇他们一脸茫然。
陆行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杜宇想了半天：“要不，你给我们打个样？”
严pd在一旁道：“不要紧张，就是大家都玩过的真心话——你们刚才不还说要打倒导演吗？怎么这会就退缩了？”
杜宇很诚实：“我不紧张，但刚才的话题有点吓人，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要问什么。”
李凌夷还在担忧试胆大会：“我们到时候不会真要玩捉迷藏吧？”
严pd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他们这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真这么怕鬼——按理来说，作为演员应该不至于这么怕鬼吧？
大概是严pd的表情太明显了，杜宇坦白道：“其实，我是《奇异之旅》的忠实粉丝。”
李凌夷：“《奇异之旅》后面几期太吓人了，我看完后留下了后遗症，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关灯睡觉。”
杜宇：“连带着不止怕鬼、还怕一切会在黑暗里动弹的东西，包括蛇和密室。”
严pd：“有这么吓人吗？”
何pd产生了共鸣，附和道：“最后几期确实很吓人，剧情不断反转、道具真实、气氛相当代入，当初播完之后，网上全是被观众被吓到的吐槽，最著名的就是那句‘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想看’，刷上了星讯热搜。”
王贺慢了一拍：“我想起来了，还有个热搜是‘跪求严锋导演不要再拍鬼屋和密室’，点进去全是观众吐槽自己被吓得有多惨的发言。”
严pd：“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以为他们就是跟风吐槽……”他看了眼杜宇跟李凌夷，恍然大悟：“原来真这么吓人。”
陆行吐槽：“你是被吓得最惨的那个。当初去完鬼屋后，一有风吹草动就弹射起步，现在居然一副‘真有这么吓人’的表情，太过分了。”
严pd：“但有些东西超过了你的接受阈值之后，大脑会自动淡化这部分记忆。而且在屏幕上看其他人在鬼屋里的经历，跟亲身经历鬼屋压根不是一个概念——《奇异之旅》拍出来的恐怖程度才哪到哪？”
陆行想了想，觉得严pd说的很有道理，转而对杜宇他们道：“也是，如果你们真去过那个鬼屋，就会觉得《奇异之旅》拍出来的画面压根算不上什么。”
杜宇疯狂拒绝：“谢谢，但不用了，我看完《奇异之旅》已经留下后遗症了。”
李凌夷：“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但如果你要让我在严pd的综艺里感受恐怖片，那我选择相信世界上有鬼。”
王贺戳了下陆行：“我觉得鬼片挺有意思的，咱们第四部电影要不就拍鬼片怎么样？”
陆行面无表情：“醒醒，你才刚拍完《我不是凶手》，连后期剪辑都还没完成呢。”
王贺感叹道：“如果我可以同时拍两部戏那该多好啊？时间真的太不够用了……”
严pd本来想跟杜宇他们说什么的，王贺这话一出来，他不由转向了王贺：“现在的年轻人，精力太旺盛，我上次这么热爱工作的时候，还是刚当上导演那会。现在不行了，年纪大了……”
王贺伸手托着下巴，手支在躺椅上，纠正严pd的话：“不是我热爱工作，是时间实在太过短暂。我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些还没拍的电影画面，一幕幕的像是流光一样，陆行只会拥有一个25岁，我只能拍一回二十五岁的陆行，然后就不得不去经历下一个岁月。”
“我有那么多想拍的东西，那么多无法在一个二十五岁阐述完的故事，就不得不因为时间的流逝，急匆匆的迈入陆行的二十六岁、二十七岁……”
王贺落寞了两秒，迅速振作了起来：“所以我不光能拍摄年轻时的陆行，还能拍摄走向顶峰的陆行，拍摄逐渐老去的陆行，时光会冲刷一切，而我的电影将会记录所有！”
在所有人被王贺这一席话惊讶到目瞪口呆时，陆行很淡定：“自从他拍了《迷失》之后，我就没试图理解过他的脑回路——我们还玩真心话吗？”
李凌夷冒出了好奇：“那如果陆行没法再给你带来灵感的话……”
王贺：“我想象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也想象过很多次我要怎么应对，比如说重新寻找新的缪斯女神，再比如说试着习惯在没有灵感的情况下创造。但我想来想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我大概不会再拍电影。”
“当你体会过灵感涌现的瞬间后，就很难再忍受枯燥乏味的平凡日常。”
杜宇双眼亮了起来：“那陆行，导演不拍电影之后，你还会继续演戏吗？”
陆行语气轻松：“会啊。当然，前提是遇到喜欢的剧本，合眼缘的导演。”
李凌夷紧接着问道：“导演，除了拍电影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陆行爆料：“他跟女朋友已经在计划婚礼了，你们真该看看他们两个为婚礼上要用什么样的花而争吵的画面，相信我，看过那一幕之后，你们就不会对王贺带有任何艺术家的滤镜了。”
杜宇：“婚礼？真的假的？导演你什么时候办婚礼？会给我们发请帖吗？”
提起这个话题，王贺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我跟莎莎讨论过了，没必要太铺张，我们还要省钱买房呢。打算只请几个好朋友见证那一刻，不会大规模的发请帖。”
“恭喜导演！”李凌夷把话题拽了回来：“但我刚才的问题其实是，如果不拍电影，导演会做什么……”
王贺铿锵有力的道：“那我将成为一名光荣的退休人员，在不用上班、尽情吃喝玩乐的枯燥日常中度过余生。”
李凌夷冒出了一堆问号：“我问的是干哪一行……”
王贺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谁会喜欢工作？如果不是缺钱，谁会愿意上班？就算我到时候不拍电影了，我也应该攒够钱了，那我为什么要工作？”
他说的太有道理，以至于杜宇跟李凌夷纷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