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一部电影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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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相关的讨论在网上蔓延, 从小众文艺片的内部讨论扩散到普罗大众之中。
毕竟是王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虽然之前信心满满的夸下海口，但真等《迷失》热度飙升的时候, 王贺选择抱着电脑来找陆行, 一起分享刷新电影数据时的紧张刺激感。
王贺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一边在自己面前投影数个屏幕, 全方位关注数据涨幅和影评。
“观看人数涨得好快！评论一直在增加。我看看新发的影评……”
在他的对面，陆行正忙着回复朋友们的关心和好奇。
严pd：“你怎么跑去拍电影了？还是个小成本文艺片？”
陆行一边把打进来的电话拉进多人频道, 一边随口道：“只是帮个忙，没打算真干这一行，再说了，我连演员证都是刚考的，压根不会演戏。”
刚接入通话频道的余中乾听了个正着，稍微放心了些：“你有数就好，别看网上热度一下就起来了, 都是其他因素导致的，别被网上那些评论糊弄了。”
钟逸煜也接进了通话频道, 他刚跳完舞台，气都还没喘匀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于是急忙给陆行打了个电话。
钟逸煜：“哥！我看到消息了！网上都在说你在电影里的演技超级炸裂！我等会就去看电影！”
陆行：“我的演技水平我还不清楚？你要是不喜欢看文艺片的话最好别浪费时间，不仅看不懂, 还会昏昏欲睡。”
刚被陆行拉进通话频道的张游之楞了下：“不至于吧？电影我看完了, 拍的很好, 怎么会昏昏欲睡？不过光看一遍没法看出所有细节, 我等会再重刷几遍。”
周度衍一进通话频道就迫不及待的道：“导演太厉害了！要不是我看了电影，都不敢相信这是新导演的出道作！不管是镜头语言、氛围塑造、人物拍摄还是场景构图都绝了！自成一体的独特氛围，直接把观众的注意力‘抓’了过去。我是冲着你去看的电影, 但一直到看完电影我都没想起来你是男主角，整个心神都在跟着镜头走……”
眼看周度衍夸个没完，陆行打断了他：“等一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周度衍眉飞色舞的道：“我看完电影后，成了导演的死忠粉！你能让他给我签个名吗？”
陆行抬头：“王贺，有粉丝想让你给他签个名。”
王贺正在盯着投影屏幕喃喃自语：“电影评分怎么下降了……”闻言随手拽了张纸，刷刷刷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给了陆行。
陆行：“签名之后寄给你，还有其他事吗？”
周度衍：“我刚写了一万字的影评，从电影的分分秒秒进行了剖析，你能帮我转交给他吗？如果导演能跟我交流一下的话，那就更好了……”
严pd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粉丝呢。”
周度衍反手就是一个马屁：“您是高悬在天空中的明月，可望不可即，而且余神、陆神都在，我怕他们吃醋。”
柳东束是最后被拉进通话频道的，听了个尾音：“什么吃醋？不会是严pd因为陆神跟其他导演拍了电影，所以吃醋了吧？”
通话频道里安静了两秒，严pd幽幽的道：“我又不是电影导演，有什么好吃醋的？而且《奇异之旅》第二季明年才开拍，我巴不得陆行最近找点事干，别真给我腾出一年的空窗期来。”
“哟，pd你在啊。这个频道里的人怎么这么多？”柳东束嘀咕了一声，爽朗的对陆行道：“我看到你发的星讯了，也去贡献了一张电影票，不过说真的，有件事我很不理解，陆哥你怎么去拍小成本文艺片了？我点进电影的时候，差点没被电影中扑面而来的贫穷给吓到。”
柳东束十分不解：“陆哥你又不缺钱，随便投点钱，这电影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啊。”
余中乾：“升米恩，斗米仇。陆行真大包大揽，那就不是在帮忙，而是在害人了。”
张游之也道：“那说明你看的不够仔细，电影最后不是明明白白的罗列了所有人的职务和贡献吗？陆行除了是男主角之外，还是场务、道具和副导演，电影还特别鸣谢了陆行提供的拍摄场地。所以说，陆行除了没直接投钱外，能帮的都帮了。”
柳东束十分震撼：“我看了个开头就拉着进度条看了结局，然后非常庆幸我没傻乎乎的看完整部电影……这么说，这电影就真是草台班子拍出来的？如果拍摄场地、道具都是陆行提供的，那导演的拍摄成本到底是多少？”
陆行沉默了两秒，不好意思说导演连拍摄成本都是跟他借的……
但他的沉默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量，柳东束唏嘘不已：“你这朋友从哪冒出来的？怎么穷成这样？”
余中乾能理解刚起步时的不容易：“拍电影本来就耗钱，电影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但多的是连电影审核都没过的，所以电影导演穷困潦是普遍现象。就好比王贺导演，在《迷失》引起关注之前，不也寂寂无名吗？”
柳东束嘀咕了一声：“我看了影评，说王贺遇到了他的缪斯女神才拍出了如此出色的作品——陆哥，你又转行去当缪斯女神了？”
陆行澄清道：“缪斯女神是个虚指，不是真的说我是缪斯女神。”
周度衍赞同道：“我也看了影评，我觉得对方的意思是，导演被陆行激发了灵感，才拍出了《迷失》。就像历史上的那些艺术家，他们遇到了不同的灵感来源，创作了让人震撼的作品。这些灵感有可能只是一个目光，也有可能是一个物件，它飘忽不定，不会固定在某个存在之上。所以无数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苦苦追逐他的‘缪斯女神’。”
柳东束无语：“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解释吗？我又不是真的不懂……”
大家打趣了一阵，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就各自散去，最后通讯频道里只剩下了陆行、余中乾跟严pd人。
余中乾说起了正事：“我观察了下，《迷失》的评分虽然在下跌，但下跌趋势很稳定，应该是那些被热度吸引来凑热闹的观众给的低分导致的。”
陆行瞄了眼对着数个屏幕来回刷新数据的王贺，他正处于兴奋和焦虑的状态之中，很难将眼下的他跟之前信心十足的模样联系起来。
不过不奇怪，毕竟王贺也只是个大学生。对他来说，这同样属于一夜成名。
余中乾还在继续：“虽然我没看电影，但从影评来看，它应该算是优秀的文艺片。没上院线，票房就不用指望了，能超过文艺片的平均票房就已经不错了。但影评全都是好评，评分也在85以上，那口碑差不到哪去。如果你或者导演有想法的话，可以试着冲下奖，毕竟文艺片在这方面一向有优势，再加上新导演、新演员这两个buff，在电影节，获奖几率不低。”
“当然，要是冲着大去的话，可能有点悬，主要是我还没看过电影，不清楚电影到底拍的怎么样。影评虽然都是好评，但有趣的是，这些影评从电影中得到的感悟各有不同，我都怀疑他们到底看的是不是同一个电影。”
严pd也来了兴趣：“要冲奖的话，冲那些凑数的电影节有什么意思？陆行难道还差这些无关紧要的奖项吗？要冲奖，必须冲大，刚好云青电影节就在八月份，你们现在报名也来得及。”
余中乾哭笑不得：“哥，你是一出道就开创了新综艺模式的天才综艺导演，一般人能跟你比吗？小陆如果是想拿综艺主持奖项，那我肯定也让他去试试大……”
严pd拍了下手：“你提醒我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奇异之旅》也会参加云青电影节的年度最受欢迎综艺奖的评比，到时候会提名最受欢迎的综艺主持，说不定就有你们，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余中乾不意外这个消息，他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对这套流程相当了解，家里就摆着不少奖杯呢——就《奇异之旅》屡破记录的势头来看，今年各大综艺奖项提名估计都会有它的名字，至于能捧回多少奖杯，那得看《奇异之旅》最后的落点究竟有多高。
别说余中乾不以为意了，要不是话赶话说道这，严pd也压根想不起来跟陆行说这事。
他追求的是金龙奖，第一区的各个综艺大奖他该拿的早都拿过了，对其他奖项压根没执念。
唯有陆行吓了一跳：“那不是电影节吗？怎么还有综艺奖？”
严pd：“刚开始是纯粹的电影节，但单独发布综艺奖项的晚会一直没有竞争力，所以后来就合并到一起了，只是名字没改，大家都习惯这么叫了。”
余中乾：“不过综艺主持跟电影不一样。除了综艺新人奖之外，其他综艺奖项大多不青睐刚入行的新人，尤其是最受欢迎的综艺主持这个大奖，因为是专业人士投票加网友投票，新人的认知度没其他综艺主持高，获奖可能性不大。往届最受欢迎的综艺主持奖基本上全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以我们之前没特地跟你说，免得让你白报期待。”
陆行有发现了新世界的新奇感：“我还以为综艺拍完就结束了，原来还有这么多后续？”
余中乾被他给逗笑了：“你不是知道严pd在为金龙奖提名做准备吗？怎么完全没有自己也有可能拿奖的概念？”
严pd为陆行说话：“他这样挺好的，纯粹，拍综艺也没负担。”
余中乾：“就是太没负担了，所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严pd被噎了个正着，想起《奇异之旅》拍摄时的无数意外，又想起还得拍《奇异之旅》第二季，顿生愁绪：“拍第二季的时候可别再折腾幺蛾子了，我入行这么多年，就遇到过一次这么耗精力、耗脑力还耗体力的综艺拍摄。”
陆行很想的开：“反正第二季得明年了，到时候的情况谁也说不好。”
闲聊了几句后，余中乾又把话题给拽了回来，絮絮叨叨的嘱咐陆行如果真要冲奖的话，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啥也不干。
余中乾：“王贺导演签经济公司了吗？他的经纪人应该会关注这方面的事。”
陆行：“好像还没有。”
余中乾：“估计快了，那些经纪公司可不会错过一个冉冉升起的天才导演。”
严pd生出了八卦的兴趣：“你跟他关系要真特别好，干脆让他签你家经纪公司。其他经纪公司方方面面的限制实在不少，还不如像你一样呢。”
余中乾不赞同：“还是算了吧，涉及到钱和前途，再好的关系也容易闹翻。”
对话结束，陆行朝王贺投去视线，他仍然在几个投影之间来回忙碌，呈现出过度兴奋的状态。
大概是察觉到了陆行的视线，他抽空朝陆行看了眼：“打完电话了？”
陆行想了想，换了个姿势：“你在电脑前忙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
王贺把电脑搬到了陆行面前：“那可太多了！就这么一会功夫，咱们电影的观看人数就已经破万了，我算了下，等不了多久我就能还清欠你的钱了。”
他点亮投影屏幕：“对了，电影评分掉了一点，现在基本稳定在87左右了，虽然没在九分神作上待多久，但87这个评分也不低了。”
展示完评分后，他滑动屏幕，露出了评分下面密密麻麻的影评：“多了好多影评，基本上全是夸的，还有好多分析，说得有理有据的——我最喜欢看这部分内容。”
陆行划了下屏幕，看到了几条简短的影评，“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被吹得这么离谱”“努力看了半天，看睡着了。”“冲着陆神来的，结果电影言之无物，枯燥无味，浪费时间。”“真的很难看，不是一般的难看，是那种ppt被吹成神作的难看”……
王贺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影评，十分淡定：“当然，差评也少不了。你都能看睡着，大众口味的观众不喜欢也很正常。”
王贺：“对了，我还找到了你的粉丝论坛，发现了好多跟电影相关的帖子！你要来看吗？”
陆行探头看了眼，屏幕上露出了论坛页面。
《陆神在电影中的造型截图分享》
《呼吁粉丝保持冷静，不要盲目贡献电影票，‘迷失’是小成本文艺片！！！》
《陆神的演技绝了！我看完之后只想高呼：不愧是陆神！》
《简析‘迷失’影片中的细节》
《大家不要换账号刷票房了，万一被认定有虚假刷票行为，导演跟演员都会受到牵连！》
王贺还在一旁给陆行介绍：“我刚才看了个帖子，楼主从你的每个动作分析你表达的情绪……现在的粉丝真是太厉害了。”
陆行刚想说什么，王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敷衍的应了几句，就挂断了。
陆行隐约听到了“经纪公司”这几个字，朝他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王贺：“好像是什么挺有名的经纪公司，想签我来着……”
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
陆行眉梢一挑，知道是那些经纪公司观望的差不多了，确定了《迷失》的质量，所以纷纷朝王贺抛出了橄榄枝。
见王贺一时半会抽不出空，陆行干脆在论坛里逛了起来，一连看了好几个帖子，都因为帖子里的发言太过夸张而败退，最后放弃了探寻粉丝想法的念头。
其实有个电影分析的帖子说的很中肯，但奈何陆行虽然拍了这部电影，但没看完整部电影，很难跟对方产生共鸣，甚至在看分析的过程中，不断冒出了“原来这个镜头是这个意思”“原来这么拍是有深意的”“原来我视线上移是因为这个”之类的感想。
王贺那边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接了几个发现没完没了了，干脆就直接关机了。
陆行头也没抬的问道：“你不听听哪个经纪公司的待遇更好？”
“我早想好要签哪个经纪公司了，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王贺搓手手：“我知道你签了家小经纪公司，拉我一起？”
陆行：“都说是小经纪公司了，你也不怕他们能力不够？”
王贺：“他们能力够不够不重要，重要的是，签同一个公司方便我们接下来拍电影。”
陆行一愣，王贺滔滔不绝的道：“我早想过了，如果我签了其他公司，肯定会有限制，说不定会安排自己公司里的演员来拍我的电影，再过分一点，说不定还不允许我们长期合作，为了把这些隐患掐死在摇篮里，我直接跟你一个公司，将捆绑进行到底！”
“虽然大经济公司有限制，但他们给出的条件也更好，说不定能拉到更多投资让你拍商业大片。”陆行客观道：“我签的那个小公司可没这么大能量，能给你拉那么多投资拍电影。”
陆行家不从事娱乐圈这一行，也不可能在电影上投那么多钱，开个小经纪公司给陆行当保姆没问题，但真要到大经纪公司那种关系遍布整个行业的地步，还是差太多了。
王贺信心十足：“只要我的名声打出去了，还怕电影缺投资？”
陆行看了眼电脑屏幕：“你觉得这算是你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
王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靠《迷失》确实有点难，毕竟是小成本文艺片。不过没关系，咱们先冲奖，只要奖拿得多，名气自然就有了，投资也就跟着有了。”
毕竟是南大出来的导演，他比陆行更清楚电影冲奖的重要性。
“这就是我选文艺片的原因之一了，容易冲奖！”王贺兴致勃勃的道：“反正看不懂电影是评委审美有问题，不是片子的问题。”
但这里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被王贺下意识的忽略了。
陆行提醒他：“我拍《迷失》是想帮忙，现在忙帮完了，之后可能不会再演电影了。”
王贺瞳孔地震，显然压根没想过这方面的可能：“啊？为什么……”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反应了过来：“你觉得演戏不好玩吗？”
陆行纠正他的话：“我觉得之前的经历不能叫演戏，只能叫被拍摄。”
王贺沉吟了两秒，拍着胸口保证道：“《迷失》是因为资金不够，所以各方面都很草台班子，但下一部戏是商业大片，跟《迷失》的拍摄完全不一样！大剧组，大场面，大投资，绝对能给你崭新的体验！你再试试，如果试完了还觉得没意思的话……我接着改，你觉得哪没意思我就改哪！”
不愧是能在他家门口打地铺的男人，拍《迷失》拍久了，陆行险些忘记了王贺的本质——不过现在他想起来了。
所以陆行极其坚决的再度拒绝了他的提议：“你就是想赖上我，没门！”
王贺极力推销：“演戏真的很有意思，你再试试。”
陆行起身，王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变着法的给陆行推销“参与电影拍摄的快乐”，从电影对人类文明的巨大意义一路说到了他们强强联手，金龙奖指日可待。
陆行：“你再说下去，我就真让人把你请出去了。反正你不是赚到钱了吗？也是时候找其他地方住了。”
王贺思考了两秒，遗憾的放弃了狗皮膏药计划：“那我不说了。你再考虑考虑，说真的，演戏才是最能体验不同人生、不同感悟的最佳方式，我觉得很适合你……”
陆行：“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王贺目光漂移：“等我买得起你家隔壁那幢别墅的时候……”
陆行眼前一黑，王贺已经边后退边喊道：“我不会放弃的！下部电影开拍之前，我一定会说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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