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异之旅》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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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某天。
黑车低调的驶入严pd工作室的地下停车场, 门口的闪光灯亮成了一片白昼，可惜车窗上贴有防窥膜，即使再亮, 也拍不到车内的场景。
等黑车越过蹲守在门口的人群后，亮成一片的白光才逐渐消停, 取而代之的是狗仔们的窃窃私语。
有人斩钉截铁的给出判断：“这绝对不是员工的车！我在这蹲守这么多天，没见过这辆车。”
有人翻了个白眼：“这不明摆着的吗？黑色商务车, 全屏防窥膜，明星标配。就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有人小声道：“我刚搜了下，这车虽然看起来不起眼, 但是xxx的牌子，顶配豪车——现在的明星标配里还包括豪车了？”
有人兴奋了起来：“没跑了！不是陆行就是大牌主持人，就他们买得起豪车。”
人群纷纷低头检查自己方才拍摄到的照片, 试图找出任何能确定车辆主人身份的线索。
“不知道是哪个大牌主持人，之前不是有传言说郑原灿也跟严钟导演接触过吗？有没有可能是他？”
“没听说郑原灿有这个牌子的商务车啊……我觉得更有可能是陆行,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是真的有钱。”
说起这个，有人抱怨道：“他家里有没有钱这一点我不清楚，反正到现在都没人清楚他的具体情况, 连家庭住址都没有——想蹲守都找不到地方, 唯一知道的官方信息还是他签约的那家经济公司的地址, 结果它居然在装修！一天到晚来来去去都是施工队, 压根见不着正经的工作人员。”
这话一出, 引发了一片附和声。
“我在经纪公司门口蹲了好几天, 跟施工队都混熟了, 连陆行的影子都没看到。”
“别说了，你好歹是蹲在经纪公司门口，我这些天满大街的跑, 跟陆行关系好的那几个主持一个没落，全被我跟过，连陆行的毛都没看见。”
“别提了，我前段时间还收到私生粉的私信，问我有没有陆行的消息。我都恨不得反过来问他们手上有没有陆行的个人信息！”
众人唉声叹气了一阵，继续新的话题。
“也怪陆行，拍完《好友露营》就没影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跑哪去了。他越没消息，大众越想知道他到底在干嘛，搞得媒体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挖他的踪迹。”
“虽然陆行没消息了，但严pd这边新综艺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今天有人说严pd跟郑原灿私下接触了，明天又有人说严pd跟当红偶像见面了，后天又开始传新综艺已经开始拍摄了……消息一个接一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网上的热度一天比一天高，搞得大家就更想知道陆行到底在干嘛。”
“以前也没听说严pd这么擅长营销啊，要不《天才竞赛》也不会被称为‘小众经典’了。但这段时间下来，反正我是心服口服了，综艺还没开拍，也没见他们有多大动作，这热度就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一点都不带掉。”
“我觉得这跟陆行有分不开的关系，有一说一，他那学历是真有含金量，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天才。”
“又来一辆！快拍！”
“没跑了！新综艺的人选绝对已经确定下来了！说不定今天就是来碰面的！”
狗仔们的怨念，陆行毫不知情。
进了停车场，通过内部通道直达严pd工作室后，陆行跟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还没反应过来，工作人员已经熟练的给他戴上了麦克风。
陆行：“不是说只是大家聚一下吗？怎么还要戴麦克风？”
工作人员给他戴好麦克风，领着他朝会议室走去，边走边解释：“以防万一，多拍点素材。”
陆行没被糊弄过去，据理力争：“我连合同都还没签，出不出演都不一定，怎么就先拍上素材了……”
话还没说完，工作人员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陆行看到了摄像头，被固定在不同的方位，因为陆行的出现，距离他最近的摄像头缓缓转动，自动开始捕捉画面。
陆行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对门外的工作人员道：“这就开拍了？一点准备都不给？合同没签，台本和流程也不告诉我——话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今天到底要干嘛，pd只跟我说新综艺准备的差不多了，让我来聚一聚。”
工作人员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其他人都还没来，你先等一会。零食和饮料就有，你随便吃。”
陆行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些天就关注一下严pd最近在干嘛了……”说道这，陆行朝工作人员投去了狐疑的视线：“你们搞这个突然袭击，不会是为了报复我前段时间的偷懒吧？”
工作人员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我个人没这个意思，但严pd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陆行：“我就知道！肯定是pd在搞鬼！他一定是嫉妒我这几天又是跳伞又是攀岩的……”
工作人员露出了纳闷的表情：“你去跳伞了？还玩上攀岩了？所以你真的没在工作？我还以为你最近没消息是去拍别的综艺了。”
陆行在休息室里晃了一圈，从果篮里拿了根香蕉，边剥边道：“前段时间太忙了，这几天给自己放了个假——这香蕉挺好吃的，要来一根吗？”
工作人员这下理解为什么严pd要特地嘱咐他不要跟陆行透露其他东西，还反复强调一定要拍摄陆行最真实的反应了——绝对是因为筹备新综艺而忙疯了的严pd在蓄意报复。
但有一说一，这话拉仇恨的程度确实太高，他听了都忍不住想为自己前段时间的忙碌鞠一把辛酸泪。
工作人员满怀心酸的退场，他怕自己听多了面目扭曲。
陆行没独自待太久，他才刚开始研究桌上都有哪些零食，工作人员就又带了个人过来。
余中乾打了个哈欠，跟陆行打招呼：“来这么早？困死我了，趁其他人还没来，我先眯一会。”
陆行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余中乾精准的走到沙发旁，径直往沙发上一扑，躺平了。
陆行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扭头看工作人员：“他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
工作人员对余中乾困成这样的原因心知肚明，但鉴于保密原则，他一个字都没说就走人了。
陆行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感觉不太对……”
虽然这么说，但这主要是为了综艺效果，毕竟如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画面就太枯燥了。
陆行掰了根香蕉，边剥边道：“严pd应该没忘记我的经纪团队还兼职律师这事吧？”
另一边，没在场的严pd打了个喷嚏，他没在意，继续跟陆行的经济团队扯皮：“一定要保密，这是为了节目效果考虑。你们手上应该有他的行程安排吧？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行程都要空出来，对了，他出远门要带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我知道要签合同，等会就让陆行签……我跟陆行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答应要上我的新综艺，怎么可能变卦？我就是想把流程提前一点……不是，你们就不能变通一下吗？什么知情权、责任与义务的，这我都不懂……但你们就没有能做主的人吗？你们不是陆行的经纪人吗？”
扯皮半天都没搞定经纪团队的严pd对此深感不可思议。
经纪人跟明星的关系十分复杂，但大部分时候经纪人都能占据上风，毕竟他们就是用来干这个的——联络制作人和pd，确认工作，安排艺人的行程，规划艺人的身材管理等等，就没有他们不管的地方，这自然导致了经纪人在双方关系中处于管理者的定位。
但陆行的经济团队显然跟常规的经纪人不太一样。
所以严pd扯皮了半天，也没得到任何肯定回答，反而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而此刻，对严pd的遭遇浑然不知情的陆行在会议室迎来了第三个来客。
他跟对方遥遥对视了一眼，确实不认识后，一边朝对方露出笑容，一边踹了脚沙发上。
余中乾半梦半醒，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地震了？”
然后他定睛一看，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一个大跨步，上前跟郑原灿握手：“郑老师，您怎么也来了？快坐快坐。”
他一边跟郑原灿打招呼，一边甩了个眼神给陆行：“小陆，这是郑原灿郑老师，《好友露营》第一季就是他主持的……”
陆行上前跟郑原灿握手：“郑老师您好。”
郑原灿跟他们握了个手，笑眯眯的道：“不用紧张，pd还没来，咱们先聊聊，总不能一直这么客气下去吧？”
陆行跟余中乾对视了一眼，主动提问：“其实我连今天是来干什么的都不清楚，来之前，pd只跟我说大家聚一聚——你们知道pd搞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余中乾打了个哈欠：“不知道，pd没跟我说，而且我最近行程特别满，没跟pd见过面，不清楚情况。”
“我最近倒是跟严pd碰过一面，不过就聊了聊节目意向之类的话题，没谈过更具体的内容。”郑原灿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来之前，我的经纪人一副背着我在忙其他事的模样，我估计是严pd跟他说了什么。”
余中乾精神一振：“要这么说，我也觉得我的经纪人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他给我安排的行程实在太满了，要不是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都要以为他是想让我过劳死，从而达到谋财害命的目的了。”
陆行提出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就算你过劳死，赚到的钱够他发财吗？”
余中乾：“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你经纪人那边没动静？”
陆行想了想，十分肯定的道：“严pd肯定没跟他们谈妥，他顶多先斩后奏。”
想起那个虽然被叫做‘经纪团队’，但实际上更应该被称为‘律师团’的存在，余中乾深以为然：“严pd现在都还没出现，说不定就是没搞定你那边的人。”
郑原灿不明就里：“陆行的经纪人很难缠？”
余中乾忙跟他分享那支律师团的可怕之处，并举出实际案例作为佐证。
郑原灿听完，爽朗一笑：“那就不用担心严pd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了，反正他也绕不过这一茬——对了，应该还有一个常驻主持，他还没来吗？”
余中乾：“还有一个？谁啊？我没听说。陆行你知道吗？”
陆行摇头：“严pd什么都没跟我说。”
郑原灿看了门口的方向：“好像有人来了。”
余中乾跟陆行齐刷刷扭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钟逸煜的发色从红色变成了蓝色，远远看着像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大蘑菇，一路晃到门口，看到会议室内的人，脸上的笑容陡然灿烂，门一开就飞奔到陆行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太惊喜、太意外了……”陆行用棒读的语气回答道：“你怎么来了？最后一个常驻主持是你？”
钟逸煜点头，飘逸的蓝发跟着上下飞舞：“是啊！严pd联系公司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我！”
余中乾：“你考出主持人证了？”
钟逸煜眉飞色舞的道：“要是没考过的话，就没法来参加节目了。幸好我过了！”
郑原灿插了一句：“考主持人证的难度可不小，你能过说明你是真的认真准备了。”
钟逸煜这才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郑原灿，忙跟他打招呼：“郑老师！我从小就是看着你的节目长大的！尤其是《好友露营》第一季，太经典了！”
郑原灿朝他点头，开玩笑道：“虽然你刚才完全没看到我，但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陆行的粉丝嘛。”
钟逸煜条件反射的扭头去看陆行——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时，他本能的依赖最值得信任的那个人。
陆行一脸无辜的跟他对视，钟逸煜想了想，跟郑原灿提议道：“因为我们还不够熟悉，反正pd还没来，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熟悉一下？”
此话一出，余中乾、陆行和郑原灿都对钟逸煜的表现感到了惊讶。
钟逸煜是个新手，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对综艺节目的理解相当稚嫩，综艺反应完全依赖于其他主持人给出的互动以及自己的本能。
换句话说就是，做个捧哏都得担心他反应不及时，最多拿来当个背景板。
但他方才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让郑原灿跟余中乾稍稍松了口气。
在节目里带一个新手本来就是在冒风险，一个不好很容易翻车，而这个节目的问题还不仅这一个。
主持人们缺少磨合容易导致节目效果不到位，更别说这么大制作的节目核心却是一个才刚出道的年轻人这个致命缺陷了。
这些不利因素综合起来，让称得上综艺老手的郑原灿和余中乾虽然面上不显，但都在暗暗担心，只能尽量活跃气氛，以确保镜头拍摄到的画面不会太过僵硬和枯燥。
“什么小游戏？我还没来你们就已经玩上了？”严pd推开玻璃门，刚好听到了钟逸煜的后半句话。
年纪最大的郑原灿先打破沉默：“小钟提议大家玩个游戏熟悉一下。”
陆行紧接着吐槽：“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来，所以才要找点事做，不然总不能在镜头前发呆吧。”
余中乾补刀：“所以pd你到底干嘛去了？不会是找陆行的经济团队沟通去了吧？”
陆行提醒严pd：“在签合同之前，pd你是不是得跟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严pd坐到了镜头外：“其实我真是找你们来聚一聚的，毕竟接下来就要拍节目了，大家还没碰过面，这多不合适？”
钟逸煜举手，小声道：“可是pd你看起来真的很可疑。”
严pd咳嗽了一声：“有什么可疑的，你们想多了。大家应该都认识了，不需要我挨个介绍了吧？那接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这个节目具体的情况。”
严pd语气轻松：“其实咱们节目就是个旅游综艺，大家看看风景，享受一下当地的人文景观，吃点当地的特色美食……”
陆行提出了异议：“我记得之前讨论的时候，不止这些吧？”
严pd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其他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旅游！一起享受风景和美食！”
余中乾小声嘀咕：“越说越可疑了。”
严pd咳嗽了一声：“那个谁，把合同拿来，你们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余中乾他们拿到了合同，合同很厚，但都是常规条约，没有什么特殊的。
陆行摸出手机，给经济团队去了个电话。
严pd没来得及拦，见他电话都拨出去了，才颇有些怨念的道：“你给谁打电话呢？”
陆行理直气壮的道：“给我的经济团队啊，签合同这么重要的事，得让他们先确认过才行。”
余中乾放下手里的合同，跟郑原灿一起看戏。
严pd：“合同能有什么问题……”
陆行听完经济团队那边的汇报，表情古怪的看了眼严pd：“合同确实没问题……”
闻言，余中乾跟钟逸煜三两下就在合同上签好了名。
陆行的话还没说完：“但他说，你已经把机票买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余中乾刚放下笔，闻言下意识的道：“什么？机票？”
严pd看了眼，发现大家都在合同上签好字了，立马挺起了胸膛：“就是签完字咱们立刻出发的意思！为了给你们买票，我还特地提前联系了你们的经纪人，问他们要你们的身份信息，拜托他们不要提前暴露。”
郑原灿更关注另一点：“立刻出发？要拍多久？我过几天还有行程。”
余中乾跟钟逸煜也纷纷表达自己还有行程要赶之类的含义。
严pd表示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跟你们的经纪人沟通过了，能提前的行程都提前赶完了，不能提前的行程也都拜托推后了，你们放心吧。”
余中乾可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我说我这几天行程怎么这么多，合着是因为这个。”
严pd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准备出发……”
陆行：“那你给我买票了吗？”
严pd卡顿了下，若无其事的道：“你那个经济团队太难对付了，我跟他们沟通了好几天，死活就是不同意。我打算等会直接带你去买商务舱的票，经济舱的票估计已经卖完了，但商务舱应该还有位置。”
工作人员上前在严pd耳边嘀咕了两声，严pd语调浮夸的道：“什么？商务舱没位置了？不应该啊，这又不是假期航班，按理来说，工作日没那么多人定这个航班。”
余中乾提议道：“要不改签吧？”
工作人员继续在严pd耳边嘀咕，严pd再度浮夸的道：“什么？改签的话要等明天了？”
他摇头：“那可不行，你们的行程都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挪到明天出发的话，剩下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陆行想了想，提议道：“私人飞机？”
严pd瞳孔地震：“私人飞机申请境外航线要走流程，没几周时间压根下不来。”
陆行：“没关系，我们可以直接包机……”
严pd十分倔强：“不行，预算不够！反正我们是去不了目的地了。所以只能换个近一点的地方去旅游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郑原灿戳破显而易见的事实：“pd，你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余中乾：“说什么风景、美食的，结果只是去附近——那能有什么风景和美食可以看？”
钟逸煜更关心另一点：“我还没收拾行李……”
严pd对此也早有准备：“我拜托你们的经纪人帮你们把行李收拾好了，一定要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余中乾基本确定了自己猜测，小声的跟其他人道：“pd估计就想拍我们在旅行过程中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样子。行李里的东西肯定不多，‘附近的旅游地点’抵达过程也一定困难重重。”
钟逸煜瞳孔地震：“这么说，我们接下来可能要穷游？”
郑原灿综艺经验十分丰富，对此有更为不详的预感：“或者说，比穷游更进一步。毕竟我们还要面对节目组人为制造的困难。”
陆行更关注另一点：“你让我的经济团队帮我收拾行李了？”
饶是严pd，也对这一点颇感无语：“他们不肯配合。所以我让工作人员给你准备了旅游要用的东西——你放心，该有的都有，绝对不会少了什么的。”
余中乾总结：“这听起来像是你被人为增加难度了。”
毕竟节目组准备的行李肯定没法跟经纪人准备的行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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