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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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散去，大殿之中只留下汉中王刘备和军师诸葛亮。
他们刚才远远看到刘封和刘禅两人别别扭扭的短暂交锋，但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刘封啊，心里藏不住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阿斗不满。”刘备长长吐了一口气，摇头道，“军师以为孤该如何做？”
“如果是一个月前大王这样问微臣，或许臣会为大王出谋划策。”诸葛亮羽扇轻摇，面带微笑，风轻云谈道，“阿斗被封世子后，虽也有胡闹之举，然，言行举止，多有让人眼前一亮之处。世子正在快速成长成熟，故尔，亮以为，世子自己会所理好。”
刘备沉吟良久，点了点头，道：“军师也精通道法，会呼风唤雨、懂奇门遁甲，可知阿斗修仙是真的修行还是小儿胡闹？”
“修仙修道本身并无好坏之分。”诸葛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道，“始皇帝喜欢访仙问道，然而却一统天下，张角于道法上也颇有些造诣，但是用来祸乱天下，终究归于旁门左道，落得尸首异处。”
“军师之意……”刘备沉吟了一下道，“修仙并无好坏，要看如何使用？”
“正是此意。”诸葛亮顿了顿，笑道，“不过世子并不像是修仙，既不化汞炼丹，也不研习道经，大王可曾听过拿钓鱼、书法、舞剑来修仙的？倒是有点像……想要学习上进，又放不下玩耍之心的孩童。”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备大笑起来，“孤就说怎么感觉他这个修仙有点不伦不类呢，毕竟还小，孩子习性，过几年再看吧。”
诸葛亮笑而不语，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迷雾，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回到东院，刘禅吩咐下人们，天塌下来也不要惊动他。
之后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吃午饭时才醒。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已经满血复活，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真是美妙。
“世子，尚书令与左将军在前厅等候多时了。”宫女一边服侍刘禅穿衣，一边禀报道。
“老师和孟起将军来了？”刘禅知道这二人联袂而来，定然是为了出征之事，简单梳洗一下便迎了出来。
前厅，法正和马超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曾闻将军年少之时闻战则喜，如今出征在即，为何脸有忧郁之色？咳咳咳……”法正好奇地问道，只是没说几句话，又咳嗽起来，感觉似乎肺管子都快要咳断了。
“忧郁吗？”马超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马超今年四十三岁，面色白里透红，根本看不出是一位中年武将，倒更像是一位富家贵公子。
不愧锦马超之名，如此年龄还风采依旧。
不过眉宇之间，却时不时闪一丝忧郁的表情，暴露其内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
这个男人有心事。
“很忧郁！”法正肯定地道，“与将军相识数载，感觉洒脱之气越来越收敛，反倒是时常郁郁寡欢，将军有心事？”
“唉……”马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这时刘禅走了出来，法正与马超急忙起身相迎。
“让老师和将军久等了。”刘禅笑道，“散朝后补了个觉。”
“正常。”法正笑道，“很多官员散朝后都会回家睡个回笼觉，何况世子今天第一次上朝，肯定不习惯。”
“早起倒是不怕，主要是昨晚修炼了整整一个晚上，今天有点困乏。
”刘禅又伸了伸懒腰，道，“老师和将军此来是为了出征之事吧。”
马超皱了皱眉头，他也有所耳闻说世子在折腾修仙，只以为是他一时贪玩好奇，没想到今天听到世子竟然亲口说出来自己在修仙的事。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还肩负着教导世子重任的堂堂尚书令法正，竟然丝毫都没有规劝的意思。
“兵马是孟起将军亲自挑选的，全是精兵，两千水军、三千骑兵，步卒四万五千人。”
法正一边说着一边从袖筒里拿出此次行军的相关文书资料，“军师已经发下了调兵虎符，还说世子首次统兵，一定要挑选精兵良将。”
刘禅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王已经拟好了王旨诰命，今日便会发出。”法正继续道，“一方面奖励云长将军攻下襄阳，另一方面告知蜀中会派援军之事。”
“我有几件东西正准备要带给二叔。”刘禅起身回屋，再返回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这是我写给二叔的信，正好可以让传令官先行带去。”
法正接了过来。
“此来还有一事，请世子定夺。”马超突然道。同时拿出一张地图，铺开在刘禅身边的桌案之上。
刘禅家里这张桌案是他自己找木匠制作的，在这个时代，桌子还没有被广泛应用，多是低矮的小几，穿越者用不习惯。
马超铺开的是一张荆州地形图。
“此次出征主要任务乃是防备碧眼儿偷袭荆州。”马超用手指着地图，说道，“孝直之意，是直接屯兵江陵，守好后防，令孙权不敢轻动，云长将军也可以放开手脚在前方进攻。”
“而末将之意，则是直接增兵樊城战场，迅速拿下樊城，孙权见曹贼无法牵扯我军，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同时震慑曹孙两家。”
马超用手点了点樊城的位置，道：“我二人一时难以决断，请世子定夺。”
刘禅沉吟良久，道：“可询问过军师？”
“军师说世子是主帅，行军打仗要由主帅定夺。”法正答道。
让我定夺？
刘禅哭笑不得，卧龙先生啊，你可真是心大，你就不怕我定夺错吗？
如果说军师诸葛亮不担心我选错进兵方案……难道是说两个方案都没错？选哪个都行？
“从成都到荆州需要行程多久？”刘禅沉吟了一下问道。
“末将已经打听清楚，从成都到江州走水路，总共需要十余日便可到江陵。”马超解释道，“可是成都没有那么多船只载运五万大军，其余走陆路的步卒，则需要一个半月才能到达。”
“走这么久？如果到樊城呢？”刘禅道。
“往樊城方向也得一个半月左右。”马超道，“骑兵可以作为先头部队早点到。”
刘禅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心中暗暗盘算。
荆州是什么时候丢的？刘禅前世也没有研究确切的时间。
只记得八月下旬秋水大涨，关羽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
而关羽被擒之时似乎是冬天，可冬季的哪个月，刘禅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
吕蒙是几月份袭取的荆州？记不清了，演义上似乎也没有记载得这么详细，至于《三国志》之类史书，刘禅前世也从未读过，再说他的专业也不是历史。
可千万别没等援军到达，荆州已经丢了，这就闹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