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极北之地（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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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一发。”莎拉波娃说道。
随后她拿起榴弹发射器朝龙王发射，伴随着一声轰隆声响，一枚榴弹与领域的冰锥产生爆炸。但爆炸的余波依旧对龙王造成不小的伤害，龙王立刻喷射吐息形成冰墙，暂时隔绝双方的接触。
“这么不小心？”陈泽明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这场面着实吓到他了。
“如果平时不小心的话，可能会把船舱炸出一个洞。”莎拉波娃说，“但现在龙王已经破坏成这样了，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不一会儿几名船员就来到武器库门口。
“同志们，武器敞开用，给龙王一点小小的震撼。”莎拉波娃说道，并指挥船员们进去领取武器。
各种武器的枪炮声低沉怒吼着，重机枪的火光，霰弹枪的弹幕，以及榴弹炮的白烟交织成网，还有几把冲锋枪在输出……他们在武器库门口，压根不在乎命中率，子弹他们有的是。
之前子弹对于龙王制造的冰墙，几乎不可能造成伤害，可现在子弹完全镶嵌在上面，从墙上掉落下一些冰屑。墙后的状况越来越能看清，龙王正奋力地凿开墙体，血红的伤痕在愈合。
而另一边的楚瑞和伊万两人也在用武器凿开冰墙。
龙王在墙后疯狂破坏着墙体，身上的伤口虽然在恢复，但依旧在滴血，血液穿梭在鳞片间的间隙，像是血色的蜘蛛网。滴落在地面，龙王慌了，没有刚才那居高临下的威压，全是狼狈模样，小瞧着人类的步枪武器，小瞧着混血种低贱的血统……但此刻它却开始恐惧。
在人类最先进的步兵重武器面前，此刻的冰墙和冰锥如同虚张声势，它努力地维持着，让那两样东西能防御更久，但和最初的想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龙王扭过头，用吐息暂时冰封住伤口，随后抓紧速度破坏墙体。
陈泽明没有加入战斗，刚才扛着火箭筒就对他的肩膀造成不小的影响，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看着船员们手中重武器射击，不得不佩服毛子的战斗风格，强壮而又凶猛。
数秒后，几发榴弹将最后一层冰墙炸毁，预示着保护龙王的其中一项能力就消失了。船员们高兴的欢呼，随后迅速给武器填充弹药，高声大喊“乌拉”，提着武器向前，朝着龙王开凿的方向边追边射。
伊万和楚瑞后一步凿开冰墙，与两人汇合。
“怎么办？就差最后一点距离了，可龙王就要逃离了。”莎拉波娃着急地说，她已填充好榴弹发射器。
“通知全体船员，不惜一切代价重伤龙王。”伊万下达命令。
“如果龙王逃到冰面，那岂不是更麻烦？”楚瑞说。
“北极圈的浮冰厚度大约在五米，到时候只能尽量阻止它。”莎拉波娃说。
“出发！”伊万喊。
四人只是闲聊了不到两分钟，一下子追击的人就变成了两波，这倒是给了龙王喘息的时间。
船员来到奄奄一息的龙王身边，他们没有继续射击，而是站在它周围端详着。身上那花纹光滑的鳞片，和那几乎不常见的生物特征无不吸引着他们驻足观看，他们能看见龙王嘴角的血丝，那疲惫的眼神，这就是停火观看的勇气。
如此强大的生物，竟在此刻倒在它口中低贱的混血种脚下，多么可笑。
列夫刚好也来到这里，好在刚才的攻击被灵纹抵消大半，不然他可没力气走这么快。他手中仍旧拿着破碎的盾牌和破损的长枪，和那些手握步兵重武器的船员一对比，显得有点不合群。
列夫忽然愣住了，他感受到一股气息，那股气息十分恐怖，就像是刻在骨子一样。而且就在他面前，可他面前只有濒死的龙王，根本不可能。
他没有加入船员们，警惕地看着周围，气温依旧很低，被破坏的地方结出冰晶，他看着冰晶仅在几秒内变成冰……
列夫再次把目光落在龙王身上，身体那冰下的伤口结痂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大喊：“快躲开，龙王没有死。”
这个警告仅仅唤醒两三人，剩下的人都是沉迷于欣赏这头完美的艺术品。
“领域展开。”龙王的兽瞳仅在一秒内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耶梦加得本就狡猾，它懂得如何变成人类欺骗他们，现在也懂得虚弱欺骗他们，它又狡猾又聪明，可不是北欧神话中，只会用嘴咬住尾巴，环绕尘世的大蛇。
船员们几乎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龙王给击杀了，那锋利的爪子可不是仅仅用来破坏墙体逃跑的，它的攻击力度和子弹打人身上差不多。人类的皮肤在爪子面前形同薄纸，连同骨头经脉一同切开，新鲜的血液飞溅，武器也被拦腰斩断。伤口的疼痛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倒地的船员们痛苦的哀嚎，他们在地上打滚，血液加速流失。
没有沉迷欣赏的船员虽然已经远离，但龙王的尾巴随后而至，在腹部留下不小的伤痕。列夫十分吃惊，一头濒死的恶龙仅在短时间内就恢复成为那杀人诛心的恶魔，但他没有吃惊太久，这是战场，致死的几率多的是，自己多吃惊一秒，下一秒就会倒地。
他立刻冲上去，发挥着狼魂霜枪的最后防御格挡住龙王的攻击，早已破败不堪的盾和枪迅速被吐息瓦解成碎片，一个翻滚捡起重机枪，咬紧牙关，提起枪口扣动扳机。
龙王并没有过多的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它明白后面还有伊万四人，以及潜藏在暗处的龙慕扬。几枚冰锥穿透过受了轻伤的船员身体，随后打向列夫的位置，枪声戛然而止。
“该死。”伊万怒骂。
他们没有停下来悲伤，立刻追了上去。
一束白光就在一瞬间闪过，随后一声轰鸣巨响船体边缘瞬间爆炸，龙王逃出来了。它飞速地下降，虽然翅膀失去了翱翔天际的能力，但却成了它减免掉落伤害的关键。
来到了冰原，就到了它的主场。没有船舱狭小空间的限制，不需要领域来帮自己扩展。面对四人的灵纹，打不过就跑，钻入地面下方，潜入深海里逃脱。
混血种是要比普通人要好一点，但在北极这种极端偏远地区，是个人都会死，更何况破冰船已经被破坏得不成人样了。
龙王回头仰望，那威武霸气的破冰船表面仅仅破了个洞，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气质，可洞穿来看，内部结构早已分崩离析，倒塌只是时间问题。回过头来后，朝着远处奋力狂奔。
最底部的舱门被打开，两辆大型雪地车飞驰而出，笨重的车身砸在地面上溅起雪花，原本轮子的位置被替代成履带，为的是不打滑，能更稳定地在冰原上前行。
车子上是仅有还未参战的船员们，剩下的就是陈泽明四人，而龙慕扬则驾驶着雪地摩托紧跟在后方。
两名船员探出半个身子，准备用重武器拦截眼前正在狂奔的龙王。两辆雪地车都搭载着一家mK-47榴弹发射器，发射器主体结构如同车载机枪一样，不过它有着更高端的火控系统和威力强大的炮弹。两名船员正通过系统锁定龙王，当准心落在龙王身上时，他们扣动扳机，伴随着轻微的后坐力，一枚榴弹发射出去。
轰鸣两声，靠近龙王的地面激起半米高的雪花。龙王的奔跑动作收到些许阻碍，速度变慢了不少，但几秒后它迅速调整，回到最初的状态。
随后就是数枚榴弹发射，前方的路面都被激起半米高的雪花，龙王整个声音都被其吞没。
雪地车快速地驾驶冲了进去，可雪雾中飞过数十跟冰锥，龙王再次开启领域，冰锥破坏了雪地车，连带着mK-47和两名船员，众人纷纷从上面掉落而出。雪地车因为惯性缘故，在地面上不断翻滚，数米后爆炸了。
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伊万和楚瑞挥舞着各自的武器劈砍，森邃灵戟和裂冰剑的刃片狠狠地和龙王的利爪对撞，陈泽明的灵纹带起炽热的火风，逐渐融化着龙王领域内的冰锥。龙王身躯开始出现伤口，珠子已经无法再给它注入力量，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力量自然而然地加在灵纹和领域里。
龙王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在全盛时期就去歼灭他们，它再也无法依靠珠子和血统优势以压倒性地对抗众人，它口中所谓低贱的混血种正不断地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它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白龙叹息一次又一次地喷出，冰刺阻隔着陈泽明，但几秒后折焰红莲那炽热的火风会将其吞没，裂冰剑和森邃灵戟会强行破除。
它再也不是当初敌人口中的自己了，当初的它是令人恐惧的龙王，狡猾聪明的耶梦加得，如今这副躯体正逐渐变得残破，精神又开始有点疲劳衰弱。它需要那一样东西，可惜被偷了。
此时龙慕扬闪身而出，剑刃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萧瑟的鸣叫。
“领域展开。”龙慕扬轻声念道。
剑意的领域立即张开，寒风连带着北极中的冰雪以剑身为中心形成龙卷，龙慕扬迅速挥剑，周围的空间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巨大的龙卷产生，风中那一抹人影则是他，瞬息之间龙卷中便有数不清的剑刃，那是领域中的剑意形成的，它们肆意地切开龙王领域中的冰锥。
两股领域相撞，从龙慕扬用龙之圣剑斩向龙王的那一刻，一阵风雪形成的振波从双方身边快速地向四周延伸。伊万和楚瑞立即使用灵纹提供的防御护住陈泽明和莎拉波娃，没有来得及跟上的船员被冰封吹向远处。
等待雪雾散去，龙慕扬单手用剑插地，单膝跪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嘴角留下微小的血丝，呼出的气体短暂地形成白烟，随后快速消散。
龙王跪地，但立刻让膝盖远离地面。它的尊严绝不能被眼前的混血种看扁，它是次代种龙王，北欧神话中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的名号不允许向敌人屈膝。它的前肢早已血肉模糊，刚才强有力的灵纹和领域中的剑意挤压着它的骨头，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龙类形态的躯体已经被其他人消耗过一次，根本抗不过龙慕扬的奋力一击。
龙王绝望地抬头，漫天飞雪痛得它难受至极，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终于结束了。”伊万艰难地起身。
“呕，呕，这什么东西这么臭。”陈泽明跪在地上干呕。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
“药剂，那瓶药剂。”龙慕扬一眼看出他身旁早已破碎的瓶子。
刚才的对拼过程中，药剂从龙慕扬怀中脱离，龙王正好看见，伸出爪子想要勾到，但圣龙斩杀已经到来，它只能靠着爪子戳破沾上几滴。
“没事就好。”莎拉波娃来到他身边。
忽然，龙王鼓动翅膀，原本失去翱翔能力的东西已经不是龙慕扬等人的目标，但此刻龙翼真的在震动，还是高频率地震动。
这一幕惊呆众人，如此惊人的生命力。
龙王悬在半空，用尽全身力气蓄力准备发射白龙叹息，它要将敌人和自己永远葬身于此。
突然，陈泽明身体下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只有龙王看见了，那层冰面下方潜藏着某种可怕的力量，熟悉的气息，是和那位神秘的至尊一样。它看的很清楚，清楚得令它害怕，它看见了一颗硕大的身躯，白色的毛发，墨绿的龙角，以及那君临天下的兽瞳。
它明白了，所以改变了方向，白龙叹息喷射出去，破冰船拦腰斩断，大量的海水开始涌入船舱。
最后一丝力气没有了，它沉重地摔在地面。
“遭了。”楚瑞起身，他望了望四周，两辆雪地车的碎片散落在不远处。
“你们快走。”莎拉波娃扶起陈泽明，“船舱最下方还放置着一艘小型潜水艇，这是用于紧急逃脱的。”
“那你们呢？”陈泽明问。
“我走不了。”莎拉波娃硬挤出一个微笑，露出小腹的伤口，鲜血早已染红衣服。
“雪地摩托正好三个人，走吧。”莎拉波娃说道，“说实话真的希望和姐妹在一起，如果以后你遇到她的话，就帮我说声抱歉吧……”最终她倒下了。
“念心。”陈泽明下意识地搀扶，可自己没站稳也跟着倒地。
“你们也快走吧。”伊万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