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极北之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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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展开。”龙王兽瞳中闪过一丝亮光，它仰头震翼，龙吟声如此狂暴。
狂暴得如此愤怒，整个甲板层都能感受到它无比的威迫感，莎拉波娃以及一众船员甚至无法仰视它。
那颗神秘的珠子使得它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比之前更是强上几倍。以龙王为中心，可怕的领域就此展开，寒风朝着四周缓缓散开，风中掺杂着颗粒，在短暂的时间后颗粒逐渐变大变长，在领域中化为冰晶。整个船杆所在的上层空间都是漂浮的冰晶，它们在接触其他物体时，短暂地变得锋利，一下一下的留下切痕。
众人只有用双臂抵挡住脸部，露出微小的缝隙观察着情况，他们面上无一不是痛苦的表情，不仅要忍受龙王的压迫，还得承受得住领域展开的极寒。
枪械和投掷物在此刻已经毫无作用，内部大部分已经生出冰碴，大大地削减它们的使用。
这只巨大的生物在船杆上鼓动双翼，发出低沉的龙吟，洁白的冰晶随着它的领域越来越多。耶梦加得展示着它那极具古奥的声音，如此宏大庄严，像是古代的歌者。
突然高处闪过一个身影，他高高跃起，从腰间拔出那柄通体湛蓝的海盗刀，嘴中低声念诵着古奥的咒语。
他为自己裹上一层战衣，战衣从寒风中吸取细小的颗粒，迅速构成护盾般的防御。刀刃上的颜色变得略深，那是大海的颜色，从中还能听到萧瑟的海风……他那层战衣完全防御住了龙王的冰晶，深入进去后，用劲横向劈开船杆。
船杆被拦腰斩断，龙王失去平衡的瞬间调整双翼，使得自己能短暂悬浮，但领域的范围却减少了一半。
灵纹寒魄冰封，伊万·库拉科夫的专属灵纹，来源于家族世代传承。持有者在使用的过程中会为自己构造出一层无形的战衣，用于抵御对方的伤害，于此同时另一部分灵纹赐予持有者武器力量，与对方对拼时不仅能造成重大伤害，还能冰封对方。
伊万并没有直接对着龙王释放，而是对着船杆，他清楚和龙王对拼造成的伤害不大，倒不如对着船杆输出。这样龙王就无法居高临下地施展领域，而自己人却无法攻击，只能等待死亡。
几秒后，龙王安稳落地，而失去领域加成的冰晶如同雨点般落下，在甲板层上破碎成粉末。
伊万翻滚到莎拉波娃等人面前，起身用手拍打着衣服上的冰晶粉末，随后用着锐利的眼神提剑直面龙王。
“伊万船长。”龙王愤恨地说。
“你认识我？”伊万疑惑地说。
“是的，我们当然认识。”龙王摆正姿态，领域再次缓缓地展开，“就像，就像你和那个女孩一样。”
“就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啊，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可惜现在已经是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具尸体了。”龙王睡说道，语气中带着讥讽。
“小蛮。”伊万咬着牙愤恨地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他一个健步就朝着龙王直冲，寒魄冰封迅速为他裹上战衣，裂冰剑闪烁着大海般的颜色。刀光剑影般的招式在伊万手中一一展示出来，每次攻击都无比愤怒，迅速而又生猛，但龙王却精准的躲开。
那意为天空之刃的恰西克刀法，刀法迅速攻击技巧灵活，伊万用着最高超的方式施展着它。
但无一例外都被龙王轻松躲过，攻击在甲板层上的地面产生深深的痕迹。就算被击中，龙王会迅速利用冰晶制造出防御手段格挡掉，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它熟悉了伊万，甚至是他的刀法。
莎拉波娃随手拿起武器想靠近，可惜被冰晶隔绝在外。
伊万诧异地看着自己每一下攻击都被龙王精准的躲开，那湛蓝色的刀刃快得在空中留下弧线，却未曾碰到龙王利爪分毫。
龙王侧身一躲，张开双翼，嘴里喷射出吐息强迫伊万后退。
“没想到吧？”龙王轻声问。
“你怎么……”伊万问。
“对啊，我怎么会这么了解你的出手方式呢？”龙王骄傲地打断伊万的话，“我都说了我们之间认识，就像是你跟那个女孩一样熟悉。我清楚你的刀法，清楚它每一次舞动每一次攻击，甚至是你，我也是很熟悉。”龙王露出耐人寻味的笑，但不乏一种诡异的感觉。
“想想看，什么身份能如此轻松地了解你？”龙王问道。
伊万正一头雾水，此时楚瑞和陈泽明两人赶到了战场。
“它是…它是薇拉，就那个小女孩。”陈泽明大口大口的喘气。
“什么？”伊万吃惊地转头看着他，在陈泽明口中听出他最不愿相信的答案。
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那早已不是天使般可爱的小女孩。它虽凶狠无比，但曼妙的身姿还能看出雌性的特征，全身布满锋利的鳞片，随着呼吸一张一舒，想必这身鳞片才适合它吧，那不合身的衣服是如此滑稽。原本纤细的手脚，被异色的爪子代替了，洁白的背也长出狰狞的翅膀。她，或者是它，正用着那高等生物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深海般的兽瞳中透着冰冷的笑意。
一个答案让不明真相的众人冷汗直流，自己居然和龙王和平相处这么多年，甚至是试图靠近它。一时间他们目瞪口呆地冷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你的真名。”伊万低声怒吼。
“还记得那个代称吗？乌洛波洛斯，那个被你们认为是姓氏的代称。”龙王说。
“乌洛波罗斯是衔尾蛇的代称，那是一个自古流传的符号，形象是一只蛇或者龙正不断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一个圆环。它的名字来源于北欧神话。”陈泽明解释。
“对，没想到这条船上也并不是缺少聪明人的存在。所以，你们应该都能知道我的名字了吧。”龙王微笑，笑的有点渗人。
“耶梦加得。”
“对啊，我就是耶梦加得，尘世龙王耶梦加得，北欧神话中的环绕中庭的巨蛇。”
“那你为什么要潜藏在此？还有你为什么可以做到人龙形态自由切换。”伊万问。
“反正你们都将葬身于此，我就大可告诉你们真相。”龙王说道，“数十年前我还是一条弱小的龙，血统在次代种和混血种的边缘徘徊，所以我远离人类独自生存着。但我见识过那些初代种龙王被次代种或者混血种组成的联盟击杀时，我明白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死于这些物种手上，所以我想要变强，变得无比强大，但人与龙族的战争没有停歇，我也没有机会。”它顿了顿，“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某位血统远胜于我的至尊，他告诉我北极有着能领所有灵纹进化的东西，就在某个海域之下，后来我们达成了某个约定。”
“根据那人的指示我来到这里，并找到那样能让灵纹进化的东西。它镶嵌在一个古老的法阵上，上面的符文连我的血统都无法解读，那个阵很大，大得没有尽头。”龙王张开獠牙，舌头从中伸出将珠子递到爪子上，“就是它，这颗名为神曜的珠子。当我将珠子交给那人时，他却说这珠子失去了力量，需要龙王的血统才能将其激活。这珠子既是让灵纹进化的关键，也是打开北极之下宝藏的钥匙。”
“宝藏？那是什么东西？”楚瑞问。
“我也不清楚，那人只说是某个黑色的怪物，只不过它已经死了，但它身上还保留着无穷的力量。”龙王说道，“灵纹的力量来源于自身的血统，次代种不像你们低贱的混血种那样需要提高自己的血统，从而让自己成为龙王。我本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巅峰，我强化血统的办法就是吞噬其他物种。”它重新吞下珠子，“所以我才去炼化这颗珠子，但我的能力太弱小了。刚炼化就被它吸走了大部分力量，那人交给我一种药剂，药剂让我变成人类保存能量，不至于突然暴毙而亡。”
“所以你就变成女孩的模样，遇见我后一直潜藏在破冰船上，对吗？”伊万问。
“是的，因为你我才有机会更好的保存实力去炼化那颗珠子。”龙王嘲笑道。
“那为什么还要杀人？”伊万接着问。
“吸引你们的注意罢了。在我炼化的过程中发现它能制造出一个生态圈，吸引海洋生物过来，这样就更好得让我恢复能量，更好得让我炼化珠子，我可不想这么好的东西被人发现。”龙王解释道，“眼看马上要大功告成时你们却选择摧毁它，摧毁的同时让它消失，所以我才愤怒地要消灭那些人，只可惜让那两个人苟活下来。”龙王愤怒地伸出利爪指着楚瑞和陈泽明。
陈泽明下意识得躲到楚瑞身后。
“我只能忍耐，选择寻找机会找到珠子并完成最终的灵纹升级。”龙王又说，“可是那个拿剑的次代种出现的时候，我就明白不能在等了。加上药剂被偷，如果被他服用我的一切付出都要付诸东流，所以我选择彻底摊牌。”
“先杀了那个叫叶玄歌的女孩，她的灵纹能有效的抵挡我人类时期的攻击，虽然只有几成，但我看到你和她的感情就明白，到时候在关键时候也许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龙王再次鼓动双翼，摆出战斗准备。
腹中的珠子闪过一丝微光，龙王的兽瞳也跟着闪过一丝微光，变得犀利，它振翅仰天长啸，刺耳的龙吟如狂风般使得众人下意识后退几步。
“你们都将葬身于此。”
伊万率先提起裂冰剑发起进攻，连续挥砍，刀刃在龙王的领域中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道路。灵纹迸发的力量让领域里的冰竟一时间完全无法修补道路上的空隙，只有细微的冰屑随风飘动着，楚瑞和陈泽明有点惊叹于伊万短时间内的爆发。面对伊万攻击的龙王一时间愤怒起来，兽瞳中发出咄咄逼人的杀气，视角收缩，杀气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杀机扑面而来。
龙王那闸门般的利齿展开，白色的光芒瞬间出现，迅速朝着地面喷射龙息，寒冷的冰在地面生成，朝着伊万方向蔓延，长矛般的冰刺从地面上突出。
伊万虽在这些年里执行着无聊的北极巡航任务，但以前刻画在脑子里的战术依旧发挥着。他不清楚灵纹白龙叹息的效果，但却又应对之策。
抓紧时机，利用正要修复道路的冰起跳，身上毫无相关的东西脱落。那东西被冰穿刺后，迅速在表面结出冰晶。他明白了，白龙叹息会喷射在地面形成大量的冰，它会如水一般朝着敌人蔓延，同时间会长出寒芒闪耀的冰刺，可以将一切遇到的物体穿刺，并让其结冰。与楚瑞那次不同，这样灵纹的威力才能完全发挥出来，龙王的灵纹他已经清楚了。
但他没有接着想，而是落地后瞬身闪到龙王面前，用刀刃和龙王的利爪对击，随后退出来，再运作用附身在身上那无形的战衣，让领域中的冰攻击自己试图冰封龙王，限制其行动。
当冰接触到伊万那一刻，龙王立刻有了反应。它不再乘胜追击对着伊万发起进攻，而是选择催动力量修复道路。冰晶已经开始从受击的利爪处产生，层层叠叠的形成，寒魄冰封的冰冻效果开始起效了，再过五六秒整个手臂就要完全被封住。伊万脸色巨变，他没想到龙王这么聪明，虽然身为薇拉知晓自己的方方面面，但因为巡航任务却很少见的自己利用战术和灵纹搭配出手，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是龙王意识到了这一点，以他的身法可以轻易躲开那冰锥，却在后退的过程中刻意地面对它。加上自己已经是龙形态，不像人形态完全可以依靠双腿站立，自己的龙翼在炼化珠子的时候失去了展翅翱翔的能力，所以不是四肢站立，仅凭三肢的话，自己会开始落入下风。
伊万眼看着龙王就要化解这次危机，立刻催动灵纹，快速凝聚力量，准备下一次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楚瑞的身影大步向前，用森罗之力的护盾突破尚未修复的冰锥，高举森邃灵戟直冲龙王面门。龙王把全部精力放在伊万身上，完全没有料到楚瑞会出手。在它眼里，那次任务过程中，虽然自己的白龙叹息没有发挥全部实力，但依旧能重伤毫无防御的楚瑞，现在他站在这里，只不过是冲冲场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