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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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飞捷则是咬紧牙关,竭力抵抗。他如今是二境火魄境巅峰,本以为会轻而易举地打败眼前这个小子,但哪知道龙战竟这么强悍,境界似乎丝毫不亚于他。
也难怪,此前他发散灵气去探听龙战和张凝云的对话,却什么也听不到,原来是被这家伙有意屏蔽掉了。
他其实不知道,屏蔽他灵气的不是龙战,而是张凝云。只是和外人一样,大家都认为张凝云并不会修行,她只是个柔弱的世家大小姐。
荀飞捷感受到龙战拳头上传来的强大力量,暗暗心惊,心想再这么拼下去,就算自己能胜,那也是惨胜。
“哼,一个乳臭未干,不要脸的臭小子,也需要我花这么大力气?”他冷哼一声,右拳猛地蓄力向外推去,将龙战直接推开,随后趁龙战尚未平稳落地,又立马跟上前去,一记飞踢,蹬向龙战的胸膛。
龙战双臂伸展后退,看到荀飞捷踹过来了,连忙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但荀飞捷那一脚势大力沉,加之龙战还没站稳,无法从地借力,因此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后面的一座假山上。
假山崩碎,龙战也吐出一口血来,显然受了伤。
“荀飞捷是军中强将,长年厮杀,战斗经验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绝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而龙战他……”张凝云摇了摇头,
“虽然力量强悍,可是对战经验不足,应急反应也差了些。”
“不堪一击,废物。”荀飞捷骂了一声,随后又快步上前,给予龙战最后一击。
他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知道生死对决中,最忌话多大意,不然容易翻车。
因此一击得手后,立即补伤。龙战暗叹自己大意了,不该那么正面防守的。
不过所幸受伤不重,并未伤及肺腑,因此还能动弹。他看到荀飞捷扑来,手掌往身后的假山上一拍,硬生生地将自己从石头里的弹了出来。
而此时,荀飞捷已经离他不过三丈距离,而且已经举起了拳头。那拳头上隐隐可见有黄色雄浑的气晕凝聚,最后形成一个狮头模样。
这便是荀飞捷所修炼的功法——九阳雄狮拳。这拳法据说是北地的一个破落仙门遗留下来的拳法,虽算不上极品,但也比一般的山下功法要好。
此外,他们荀家在北地多年,凭靠自家势力,搜罗了不少功法,而荀家人却主修这门拳法,也可看出这门功法的不俗。
龙战不敢大意,连忙施展灵猿正拳。与九阳雄狮拳的霸道不同,灵猿正拳走的是灵活路子,不擅长硬碰硬,适合
“投机取巧”。因此看到荀飞捷凶猛地一拳打来,龙战立刻伸出自己的右手。
不过没有触碰荀飞捷的拳头,而是手腕弯曲,从下而上,勾住了荀飞捷的手腕,然后往自己身前一拉。
荀飞捷一惊,下意识收力往回缩。而这时,龙战却顺水推舟,顺着荀飞捷的力道,往外狠狠一送,同时又用脚去勾荀飞捷的腿。
荀飞捷大惊失色,想要逃开,但身子因为惯性,还未停住,拳头却被龙战送了回来,拳头上的狮头重重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一招借力打力,让荀飞捷吐出一口血来。荀飞捷骇然,立即翻身跳开,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眼睛紧紧盯着龙战,回想刚才那一幕。
“先探手让我误以为他要硬碰硬,而使出全力;其次利用勾手将我往他身上拉,害我恐惧,往回缩;再用脚勾我右脚,破坏我的平衡;最后,借力打力,用我的力量重击我……”
“这人小小年纪,一瞬间竟能想出这么一连串套招,看来不能小觑。”他握了握拳,脚步一踏,整个人又扑飞了出去。
张凝云隔岸观火,看到这一幕,巧笑嫣然,心道:“早听闻荀飞捷常年在外征战,本事了得。原本以为是底下人吹捧,今日一见,虽性格还是莽撞了些,但打斗起来,心思却也细腻。吃了亏后,果然不敢再肆无忌惮地进攻了。”龙战握了握拳,将炁遍布全身,而后也冲了出去。
两人一对上,立刻开始出招。荀飞捷一拳横扫后,接回身踢,又补连环踢,而后一个空翻落在龙战头顶上,从上往下,又是一套连环拳砸下。
龙战起先一一避开,后来发现实在避无可避了,便只好硬碰硬接招。两人一上一下,拳头连发,都呼呼地朝对方砸去。
打了片刻,龙战额头有汗水滴落,心道:“这家伙这么持久么?再这样打下去,我没被打死,非得累死不可,不能硬拼了。”他化拳为掌,抓住荀飞捷的一个拳头,而后用力往外一甩。
荀飞捷被甩飞了出去,可离开之际,身子一翻,竟是最后踢出了一脚,踹中了龙战的胸膛。
龙战再次如断线风筝飘飞了出去,而荀飞捷在落地的刹那,脚尖刚一碰到地面,便立刻折向朝龙战跑了过去。
几乎一瞬间,便来到了龙战飘飞身子的侧边,然后高高举起手肘,对准龙战的胸膛,狠狠地砸了下去。
张凝云手腕一翻,池水中立刻有一道冰柱升起。龙战身在空中无法借力腾挪,这一击好像是必中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双指并拢,好像一把手枪瞄准了荀飞捷的眼睛。咻!
荀飞捷大惊,手肘连忙撤力抬高,刚好挡住了那一道凌厉的剑气。张凝云见状,面露疑惑,不过瞬间就将那道冰柱撤回了,没有插手。
荀飞捷用手肘挡下了那道剑气,只是表皮还是被插伤了。不过他也没在意,落地退开后,看了看龙战,又回头看了看张凝云。
而张凝云则是一脸的做作焦急神态,扶在栏杆上,遥望这边。荀飞捷面露疑惑,
“难道是我感知错了?刚才明明感觉到身后有灵气躁动才是。”龙战也已落了地,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力量是有了,但对战经验还是差了些。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以战养战了。”他松开拳头,摆出一个灵猿的拳架,准备继续再战。
而荀飞捷看久拿他不下,也暗自焦急。心想自己已经占了年纪上的优势,若是还不能快快将这贼子拿下,岂不是让张凝云小看了。
“那贱人竟然背着我胡来,若是不能在她面前狠狠耀武扬威一回,等到他们奸情败露,我又有何资格在张老太爷面前说话,我又有何脸面见我父亲。不行,这小子必须死。”他已经决心杀了龙战,不过张凝云怀孕的事会不会暴露,张家是何态度。
他至少要杀了这个奸夫,以安自己的名声,反正总不能让这对奸夫淫妇逍遥法外就是。
他脚下一跺,整个人又扑飞了出去。龙战再不敢大意了,连忙施展灵猿正拳应对。
看到荀飞捷一掌轰来,他侧身一闪,就躲开了,但立马双手护在身前,挡住荀飞捷的一招回身踢。
荀飞捷心惊了一下,眉头微皱,又一拳轰去。龙战偏头躲开,同时左手迅速抓住荀飞捷回撤的拳头,右手则握紧成拳,砸向荀飞捷的脑袋。
荀飞捷面上波澜不惊,反抓住龙战的左手,然后不等龙战一拳打来,他先一个膝撞朝龙战肚子上撞去了。
龙战只得收手放弃,转为防御,将手按在荀飞捷的大腿上,避免他抬腿。
荀飞捷一招不成,又抽出自己的手,身子一转,竟是转身肘。龙战大惊失色,连忙蹲下避开,同时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去攻荀飞捷的下盘。
荀飞捷被扫倒,身子直接侧倒了下去,但就在他要挨地时,一只手撑在了地上。
然后以那只手为圆心,身子为轴,转动了起来。龙战连忙跳开,避免被扫倒。
荀飞捷一拍地面,整个人站了起来,只是脸色比先前更加不好了。他隐隐发觉再这样打下去,也很难赢过龙战。
似乎龙战比先前更加谨慎,也更加厉害了。一开始他有八九分胜算,之后就只有六七分了,而现在却只有五分。
五分的胜算,就不是胜算了。他暗自苦恼,难道自己一个二境巅峰的武夫,还杀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修为?他很困惑,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探查到龙战身上的灵气。
这一般有三个解释,一是,龙战身上并没有灵气,他只是凡夫俗子,所以探查不到;二是,龙战的修为极高,可以隐藏自己的灵气;三则是龙战身上有秘宝,也比帮他避免别人的灵气探查。
这三种,荀飞捷毫无疑问地排出第一种,因为龙战能和他打这么久,不可能是凡夫俗子。
二第二种,其实也可以排出。因为如果龙战的修为真的极高的话,那她之前就不可能被自己打伤。
所以只能是最后一种,龙战身上有秘宝。想到此处,他不禁眉头皱起。
心道:“张凝云才貌双全,又自视甚高,岂会跟一个毛头小子暗合,必定是这小子有什么不凡之处。身怀秘宝,修为不浅,又如此无耻蛮横,还姓龙,嘶,难道是落尘家族的公子?”他不是本地人,没见过龙战,不过知道苏城有个龙姓落尘家族。
几番推究下来,便认定龙战是落尘家族的人。这个推测对也不对,只是他现在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对方真是落尘家族的人,那他无论是胜还是败,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要知道落尘家族是为山上人办事,虽然也遵国法,讲究世故人情,但大多数时候只看山上人的脸色。
在苏城闹事的话,不管你是朝廷将军,还是侯爷之子,一样没法全身而退。
所以,荀飞捷此刻很是犹豫,要不要继续出手。关键是,突然不出手了,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而且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自己的脸岂不是丢完了?
想到此处,他一张粗犷的脸,又狰狞了起来。而对面的龙战心思稍定,他发觉自己的力量在战斗中似乎越来越强了,而且反应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那自己的胜算将会越来越高,而且也会越来越强。
想到这里,他眼神愈发神采,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伸出右手朝荀飞捷勾了勾手指,示意荀飞捷继续上。
而荀飞捷正左右为难,看到龙战丝毫不肯退让,还这般挑衅,心中疑窦更甚。
心道:“他就算不知道我的身份,也能看出我身份不简单,但他还这般挑衅,难道一点就不怕?难道说,他真是落尘家族的子弟?可即便是落尘家族的子弟,见着本将军了,也该客气些才是。但他不仅丝毫不给我面子,还敢与我大打出手,看来他必定是有所依仗。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赢不了只会自讨麻烦,输了……哼,我怎么可能会输。只是……他年纪稍小,我不该与他一般见识。可张凝云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他却与我的未婚妻有染,这……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岂能放他……”龙战等了片刻,还不见荀飞捷攻来,不免疑惑,心想这家伙难道在思考什么手段吗?
不行,我得当心。两人对峙站着,谁都没有轻举妄动。站在远处的张凝云看了片刻,没看明白两人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不过不打也好,免得事情闹大了,惹来爷爷不高兴。她快步走了过去,从一旁的幽静小道又绕了出来,笑着说道:“都住手吧。”荀飞捷暗暗松了一个气,心道:“还好这女人过来说话了,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他紧绷着脸,冷哼一声说道:“怕我打死你的奸夫吗?”龙战也松了拳架,有些意犹未尽,心想自己马上就高潮了,这女人突然打断干嘛?
真是烦人。至于荀飞捷口中的奸夫,他倒是一点不在意。他不在意,张凝云就更不在意了,她浅笑嫣然,笑道:“罢了罢了,没什么可打的,就算再打下去,也很难分出胜负。”荀飞捷冷哼一声,
“很难分出胜负?你信不信只要再给我三息的时间,我就能宰了这厮。”龙战跃跃欲试道:“三息?要不再试试?看看是你宰了我,还是我宰了你。”荀飞捷心中悲苦,但却硬着头皮道:“好啊,那就来啊。”
“来啊。”两人拳头一握,立刻就要动手。张凝云看出了荀飞捷的色厉内荏,再次笑道:“罢了罢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两位罢手吧。”荀飞捷又松了一口气,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软,说道:“哼,这次算你好运,我懒得和你计较。”龙战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道:“别算我好运啊,你要动手直接来就是了,来啊。”荀飞捷心中悲楚,强忍道:“那就来啊。”说完,还不忘看张凝云一眼。
这次张凝云不再说话,乖巧地退到一旁。荀飞捷傻眼了,怎么不再劝一次?
再给一次台阶啊。张凝云笑容玩味,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荀飞捷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道糟糕,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总不能现在跪下磕头吧。
他握了握拳头,等待龙战出手。龙战之前较量没尽兴,这会儿看又有机会出手了,那还迟疑,立刻就要发动攻击,然而这时董管家突然带着一大帮子跑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先前有下人听到动静,立即去禀告了董管家。董管家怕张凝云出事,所以立刻带着府卫跑了过来,前来保护张凝云。
“我没事。”张凝云摆摆手,又说道:“刚才是这两位一时兴起,切磋了几招,动静可能闹得大了一些。”
“没事就好。”董管家点点头,不过旋即立刻看向龙战,眼中难掩惊疑之色。
他也算是高手了,可是用灵气在龙战身上探查了半天,却一点也没感知到。
又看了看院子里的痕迹,分明是经过了一场激烈战斗。若是龙战没有灵气,他怎么和荀公子打?
总不能是荀公子一个人在打吧。他万分不解,偏偏这会儿又不好出口询问。
“两位是打算再切磋几招,还是去喝喝茶?”张凝云又开口问道。被这么一搅,龙战的兴子全无,摆摆手道:“算了,就这样吧。”张凝云又看向荀飞捷,后者冷哼一声,正要再说几句硬气的话,但又怕龙战再较真起来。
他现在已无必胜的把握,又担心龙战身份的特殊,所以满腔的怒火和憋屈,只能忍着了。
张凝云笑了笑,
“那两位请吧。”荀飞捷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才不愿再看这对奸夫淫妇,至于这桩亲事,反正还没完全定下来,不算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所以也不用太较真。
而且回去之后,还可先悔婚,一定要赶在这对奸夫淫妇的事情败露之前提出来。
这样世人就会知道,是自己弃了那贱人,而不是那贱人弃了自己。他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
张凝云却道:“还是留下吧,我亲手熬的茶,一般人很难有机会喝到。”荀飞捷皱眉,心道:“我也不爱喝茶,这贱人非要留我干嘛?难道有事要说?哼,贱人又想当婊zi,又想立牌坊。好,我留下来听听你怎么说?”便嗯了一声。
龙战也是微皱着眉头,不明白这女人又要作什么妖?不过也没打算离开,准备留下来看看再说。
三人一起来到茶室,早有丫鬟焚香烧水。张凝云让两人就坐,龙战直接就坐下了,而荀飞捷却背对两人,傲然而立,嘴里不时发出冷哼的声音。
张凝云说道:“荀公子不爱喝茶?”荀飞捷依旧不回头,说道:“我不喝贱人煮的茶。”龙战悄悄朝张凝云看去,发觉张凝云还是神色不变,他大为不解,实在看不懂张凝云是个怎么样的人。
张凝云说道:“听说荀公子带兵剿了草帽山的土匪,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想必这次回去应该就是正五品将军了。”荀飞捷心中得意,但面上依旧冷淡,说道:“这与你何干?”张凝云说道:“那我就可能是正五品将军夫人了啊。”荀飞捷猛然转身,用手指着张凝云,嘴唇颤抖地说道:“你……你个贱人还想做我夫人?”张凝云还是那副娴静淑雅的模样,
“为什么不能呢?”龙战端起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望着张凝云,心道:“好奇怪的女人,为什么她能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荀飞捷的手依旧指着张凝云,手指忍不住地颤抖,
“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都已经有了别人的骨肉了,竟然还想做我的夫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张凝云揉了揉肚子,又看向龙战,
“他说我有了你的骨肉,我嫁不出去了怎么办?”龙战皱眉,略微沉默片刻后,说道:“要不,咱俩成亲?”张凝云一呆,随后嫣然一笑,问道:“那你原配夫人怎么办?”荀飞捷侧目,这家伙还有原配?
龙战说道:“她太小了,没意思,我喜欢熟了的瓜。”说完,又朝张凝云的胸前狠狠刮了一眼,然后静静期待张凝云的反应。
和之前一样,张凝云并无怒色,还是那副娴静模样,甚至还可以挺了挺胸膛,让那本就浑圆的柔软,愈发膨胀了。
亏得张家有钱,家里的衣服都上用上好的布料缝制而成的,不然还真怕撑破了。
“那姐姐岂不是正好,既然如此,你快去写休书和聘书吧,时间快的话,咱们还能赶在过年前成婚。”
“写休书就算了,那丫头脾气太倔,一时半会儿搞不定。不如你直接嫁过来给我做妾,放心,你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不会亏待你的。”龙战笑着说。
“这样也行,都说母凭子贵,只要骨肉在,做正妻也好,做小妾也罢,总会有转运的一天,是不是?”张凝云也笑着说,
“就算以后你妻妾成群了,我还能没有一席之地?”
“是的是的……”龙战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中却更加狐疑。心道:“这女人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啊,怎么说起话来,比我一个大男人还要没谱?”他忍不住又看了张凝云一眼,心中再想:“她说这些话到底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旁边这个憨憨呢?真搞不懂。这女人也太复杂了,完全不明白她的思路。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