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掀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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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眼就入了秋季,村里人在村长的带领下每家每户都按自己能力捐力所能及的一部分钱,其余由政府出资。
这可能是这一年来令周围各个村最高兴最值得庆祝的事了。
由县政府带头,为了改善现各村镇道路差,也为了脱贫致富,县财政出资百分之九十,余下由各村负责各村范围内路段的百分之十和人力。
消息一出,无不响应。
当时我家乡所在地的公路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又窄。
哪怕是平常,风一吹黄土漫天飞。
更不要说下雨了,又湿又滑。
那时候可没几家有交通工具,出门赶集什么的全靠走。
车就更不用说,下雨天路段平的地方都得小心翼翼,到上坡和下坡路段更是胆战心惊。
由县政府出资购买的材料到位以后,各个村可谓是干得一片热火朝天,尤其是“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喊出来之后,更是激发了劳动人民的热情。
我那时候就跟村里的小孩一样经常跑去村里修路的路段玩耍。
有时候村里大人也喜欢开我们小孩子的玩笑,给我们派发任务。
还恐吓我们任务完不成就不给吃饭,还要打屁股。
我们也不怕,但还是很高兴的帮忙搬着小石头。
“小龙啊,你明年该上学了吧?”一个伯伯问到。
我应了一声是,那时候我家可没条件上幼儿园,直接满七岁就上一年级。
爷爷也在不远处呵呵笑,满眼慈爱。
就这样,村里的路一直修到了中段。
由于道路要扩宽路面,这天突然就碰到了麻烦。
这是一个野坟,年代太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在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亲人。
平时路小,坟又在路边不碍事,谁也没在意过。
可现在到有些麻烦了。绕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直接从坟头上把路盖上去。
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迁坟。
可问题来了,谁都嫌弃晦气,不敢动手,毕竟这不是在人家坟头动土,而是直接刨别人坟啊。
僵迟了老半天,还是没人动。
爷爷平时干活就是个急性子,这一看就骂骂咧咧的站了出来。
“平时一个个牛吹的,天老大你老二,关键时刻一个个怂得要命。”爷爷边骂边拿着一把大锤就冲着野坟走了过去。
走到坟前,爷爷说了句勿怪,谁让你挡了路,怪不了我。话音刚落一大锤就把墓碑给砸倒了。
又拿了根铁锨冲着坟头就插了进去,几下子就把坟头给挑得稀啪烂。
见爷爷都动了手,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看着,一起七手八脚的上来帮忙,没十几分钟就把坟给刨平了。
棺材被挖出来的时候基本都快烂没了,骨头也没剩下几根。
众人也没在意,就把骨头捡了用个袋子装了随便埋到一边去了。
把坟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又继续开始修路。
一早上就这样过去了,吃过中午饭之后,想在家看电视就没跟爷爷去。
不曾想爷爷这一去就出事了。
爷爷是下午被人抬回来的,据说是正在好好的干活,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晕倒了。
奶奶赶紧请村里有车的人把爷爷送去医院,又打电话通知我爸爸和我两个叔叔。
我爸爸跟我两个叔叔都是外出打工,还有四个姑姑就嫁在附近几个村。
看着爷爷被抬上车,奶奶也陪着去,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因为我隐隐约约的看见爷爷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黑漆漆的。
奶奶临走前把我交给了我六爷爷,我被六爷爷带到他家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六爷爷跟六奶奶说“老七出事可能就跟早上那个坟有关系。”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爷爷回来了,跟爷爷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爸妈和姑姑叔叔们。
我连忙跑过去问奶奶“爷爷怎么样了,好了吗?”
奶奶听我一问就哭了出来,告诉我爷爷好不了了,去了几家医院都检查不出来你爷爷有什么问题。
我那时候就记得姑姑叔叔和我爸妈一起商量怎么照顾爷爷。
最后决定我爸妈在家照顾爷爷,顺便把家里的农活顾上。
二叔去隔壁村上门的,小叔才二十出头,还没结婚。
爷爷的病就这样不了了之,期间爸爸妈妈没少打听附近的中医,可惜都没什么用。
爷爷的病很奇怪,就像一个人被完整的分成了两半,左边麻木,没有一点感觉,右边一切正常。
而且爷爷变得很古怪,以前的爷爷对我很好,对家里人和村里人都很和善,脾气更是好得没话说,我爸爸和我的脾气都完美的遗传到了爷爷的。
从爷爷生病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暴躁易怒,经常对家里人发脾气怒骂,有时候还喜欢自个小声嘀咕,变得很酗酒。
可家里人毫无办法,姑姑们也东奔西跑的打听土方子,也带回来不少中草药。
可是基本没用,因为爷爷不吃药还好,一吃药就会发疯般砸东西,还会头秃泡沫。
我也是从那时候起,一到天黑就不敢靠近爷爷。
我跟爸妈和奶奶说我在爷爷身体里看见一个人,就躲在爷爷左边胸口那里。
我被爸妈骂了一顿,奶奶也叫我不要乱说。
不过还是让家里人改变了想法,既然寻医问药都没用,那就试试迷信吧。
家里人一商量都觉得可行,就到处去找阴阳先生。
可惜还是没用,那时候找到的大多是江湖骗子,只知道骗钱,没有一点本事。
最开始的时候,爷爷看到阴阳先生打扮的人还会面露惊慌,可发现这些人没什么本事之后,就会盯着这些人嘿嘿直笑,反而把这些所谓的阴阳先生吓得不轻。
折腾了很长时间,家里人也憔悴到渐渐放弃了。
科学和迷信都没用,我们能怎么办呢。用现在话来说就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家里人也渐渐习惯了爷爷的怪脾气。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解决的问题总是会被解决。
那已经是一年之后,我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