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赌还是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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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郭小杰问邹水根，“你办公室的那部电话能打宝岛吗？”
“别说打宝岛，漂亮国都能打。”邹水根吐着酒气，夜风虽大，却吹不起他那鸡窝一样的头发。
郭小杰看着邹水根那头乱糟糟的发型，给对方递了一支烟，说道：“咱别打漂亮国，也别打宝岛了。你先去把你的头发打理打理。你养鸟呢？”
“还是不是因为你，跟催命鬼似的。就知道赶工赶工，害得我理发的时间都没有。”邹水根抱怨着，他恨不得做一天休三天，这样一来，他这个乡长每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捞不少油水。
“没办法啊，不先把桥建好，养猪场就没法建。”
“是啊，你为什么非要把养猪场建在社水村呢？你别跟我说你爷爷是从社水村逃荒出去的。我找我们村里的老人问过了，他们说咱们整个邹家大队58年根本就没发生过饥荒。”邹水根洋洋得意的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这个话题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希望这个养猪场是建在咱们邹家大队呢，还是建到县城去？”郭小杰闪烁着眼睛，看着邹水根问道。
“那肯定是建在咱们邹家大队了。一旦厂子建起来了，咱们整个大队的村民不都可以在家门口上班拿工资了吗？省的跑外面去打工赚钱。”
“那不就得了。”郭小杰翻了翻白眼。
“可是。。可是。。”邹水根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绕来绕去把自己绕糊涂了。
。。。。。。
既然能打宝岛，郭小杰回到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又给王祖贤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正当郭小杰要挂断的时候，才被人接起。
电话那头王祖贤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进郭小杰的耳朵：“你们有完没完，分手就是分手，那有那么多理由。”
原来是被媒体搞烦了，郭小杰会心笑一下，还好自己聪明，没有听那些人的鬼话往乐坛去发展，一旦红了，泡个妞都会被媒体说三道四。
郭小杰等王祖贤发泄完，才对着电话说道：“是我，我是郭小杰。”
那头突然出现一阵沉默，而后传来阵阵哭啼声，像是被压制许久的火山一样开始爆发。
许久之后，哭声才渐渐停息，王祖贤委屈的向郭小杰质问：“我打那么多电话去公司找你，吴西总说你很忙，你不是很忙吗？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大陆，今天上午才知道你那边发生的事情。都怪我这张臭嘴到处喷粪，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王祖贤的心情似乎平复了许多，“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决定分手的，和你没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郭小杰以为王祖贤说的是秦齐私生子的事情，默不作声的继续听着电话，“为什么他会对媒体说是我移情别恋，诽谤说我红了之后看不上他？为什么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听到这，郭小杰抓了抓头，王祖贤的这个说法怎么跟吴西的说法不一样？
“诶。。聂小。。啊，不对，王祖贤小姐，你先停一下，你刚才的那些话我没听太明白，什么叫把责任全部推到你的头上？上午吴西跟我说的不是这么个情况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是这样，我打电话给你，一是向你道歉，毕竟这件事情的源头在我。这个刚才我已经向你道了歉；二来是我正式通知你，作为华影影业首席签约艺人，你之前和公司签订的那份合约作废，需要和公司重新签订一份新合约。”
“。。。。。”
“王小姐，你在听吗？因为还没有正式定稿，这份新的合约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再拍出一部像《倩女幽魂》这样的电影，你就可以退休了。”
“。。。。。。”
“喂。。喂。。。王小姐，什么鬼。。。怎么没声音了。。。”
“你说，我在听。”
“哦，你在听啊，我还以为掉线了呢。那我接着说。呃。。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对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把郭小杰搞的有点迷糊。
“你说我可以退休了。”
“对，你可以退休了。。呃。。。不对，我是说你再拍出一部像《倩女幽魂》这样的电影就可以退休了。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是你把我搞糊涂了。一会退休一会不退休。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电话那头打电话的人不是自己老板，王祖贤恨不得立马挂掉电话。
“我说完了啊，就这两件事。新合约吴西已经在起草，过两天你应该就会收到。我提醒一下你，这份合约千万不能外泄。”
“我不签，行不行？”
“你不签？你为什么不签？合同你都没看，你就这么草率的下结论？”
“我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郭小杰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厌倦了娱乐圈？要不咱就退出娱乐圈。我养你呀。”
哪怕只是开玩笑，郭小杰也没有说‘我娶你’而只说‘我养你’这样的话。在很多人看来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对郭小杰来说却有很大的不同。
本质上，还是郭小杰害怕自己会犯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那种错。只要不结婚，出轨这一说法就无从谈起，顶多会被人们冠以花心这个词。出轨和花心这两者虽然都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但对郭小杰来说，出轨是一种责任的担当，花心只是行为上的担当，这是他重生后才有的觉悟。
对婚姻的态度，郭小杰决定向李家山的二小子李哲坤学习学习。
王祖贤听到‘我养你’这句话，明知道对方又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倔强的说道：“你养我？那不正好印证了他说我移情别恋这件事吗？哼，我才不会让他得逞！”
“他真对媒体说是你移情别恋然后甩了他？可是，吴西怎么跟我说那是媒体胡编乱造的？”郭小杰不解的问道。
“炒作呗。之前他确实没说过。看到专辑的销量上去了，今天下午，他对媒体说了。你说一个人为了名利，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
“脸还是要的。就像我，还是比较要脸的。”郭小杰一本正经的说道。
想起那天晚上郭小杰说的那些话，王祖贤笑了，“你还要脸？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牛皮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你认为那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是在吹牛逼?”自己满腔热血被人误解，让郭小杰愤愤不平。
“不止是我，在场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认为。也就万琪雯那种刚出道不久的人才会相信你的鬼话。”这句话太伤郭小杰的心了，带你们发财居然认为我在吹牛逼。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王小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
“就针对那天晚上我说过的那些话，咱们来打个赌。如果三至五年的时间内，我没有建成全亚洲最大的传媒公司，我把我所有的资产都送给你。如果我做到了，你跟我。来不来!”
“。。。。。。”
“哈哈哈。。。”郭小杰得意的笑，“你怕了吧。你想想，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加盟华影的。小丫头片子，你要是敢赌，我把你的裤衩都赢个精光。”得意忘形的郭小杰已经开始口无遮拦。
“。。。。。”
“你们都认为我是在吹牛逼，那我还真想再吹一个更大的。你说，我把港岛买下来怎么样？”李家的城，我郭小杰要让你变成‘郭家的城’！
“。。。。。。”
“十年，只要给我十年的时间。要是港岛不姓郭，我就跟你姓王。以后我不叫郭小杰，改名叫王小姐。王小姐，你说，我这个牛逼吹的好不好，大不大？”
电话那头传来忍得很辛苦的“噗呲噗呲”的笑声，郭小杰隔着电话都能想象的出电话那头的王祖贤憋的有多难受。
“你是真的好不要脸啊。我看别以后了，现在就改名叫‘王小姐’吧。”
“让你赌你又不敢赌，只会说风凉话。”郭小杰瘪瘪嘴。
“你刚才说的‘跟你’是什么意思？”王祖贤实在受不了郭小杰得瑟的模样，跃跃欲试。
“呃。。。做情人，做ai人，反正不是做老婆。我这辈子啊，肯定是不会结婚的，打死也不结！”郭小杰感慨道，结婚？算了吧！
“我呸。。。渣男！我不跟你赌，我这辈子啊，肯定是要结婚的，打死都要结。”
“。。。。。。”这次轮到郭小杰无语了。打死也要结？那你结一个我看看。王小姐，原来吹牛逼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呀。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侃吗？”
“我正深深的被你要结婚的执念折服了。正在做自我忏悔、洗心革面的思想斗争。。。话说，你为什么如此固执的要结婚呢？”
“。。。。。那你为什么如此固执的不结婚呢？”王祖贤反问道。
“我家产太多，结婚了我怕被人分家产。”郭小杰嬉笑着，而后又感慨的说道：“其实啊，分不分家产倒是没什么。我怕的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结婚了，就意味着责任、担当、义务。不结婚嘛，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做个不负责任的花心大少爷呗。我呸。。。渣男。”这种方式的聊天就像彼此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轻松、随意。让王祖贤把这些天的所有烦恼和郁闷一扫而光，甚至忘了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老板。
“你叫渣男就叫渣男，别总是加个‘我呸’行不行？你口水多吗？”郭小杰郁闷，他心目中那个淑女形象的王祖贤彻底被王祖贤自己给毁了。“再说，我渣你了吗？要是我真是个渣男，就你还想逃过我的手掌心？你再呸，你再说‘我呸。。渣男’看看，信不信我先把你给渣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嘿~其实呀，还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是太完美了，我不好意思渣。嘿嘿。。。你知道吗？聂小倩啊，是多少男人的心里的梦。我要真把聂小倩给渣了，那些脑残啊、喷子啊非得把我喷到天上去不可。”
“我知道你不会渣。。啊。。不对，不会喜欢我，你喜欢的是万琪雯对不对？那天晚上你看人家的那个小眼神。。吱吱吱。。恨不得把人家吃了。。。。”不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好，一想起后半段，就让王祖贤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谁说我喜欢她了？我那是想潜。。呃。。想培养她。新人出头不容易啊。我真不喜欢她，你可别到处八卦，我倒是无所谓，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脸皮薄。”
“那你喜欢谁呀，说来听听。”
这种女人天性让郭小杰一下把王祖贤从女神变成了一介凡人。是啊，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
只是他们被无数的闪光灯照耀着，让人们只能看到灯光前的他们是那么的高大上，却不知在灯光的背后他们也是普通中的一员。
“我喜欢谁？这个问题有点深奥。我想，大概会喜欢周慧敏那种类型吧。好像林志玲也不错，可惜，嫁给小鬼子了。你也不错，真的。”
“你说什么？周慧敏？林志玲？”王祖贤不问还好。一问，对方的回答让她满脑子浆糊。
“是啊，你不觉得她们很漂亮吗？和你不分伯仲。”
“。。。。。。”
“喜欢谁，爱上谁，这么深奥的问题真的不适合我思考。匈奴未灭，何以言家。咱们国家还水深火热呢，儿女私情这种事情还是先放一放。”
“。。。。。”
“你不说话是不是又觉得我是在吹牛逼？怎么说你们这些人呢。应该叫，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其实也不仅是你们这些人，咱们国人都有这种劣性。生活一旦安逸了，就开始放飞自我。谁知道飞的太快太高了，都分不清什么是对与错、真与假。”
“你的话太深奥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就当我是只小燕雀吧。你去大陆干嘛呢？”
“养猪。”郭小杰脱口而出。
“。。。。。”这个天实在是没办法聊下去了，这个老板太不正经了。
“你看你，又不相信我。你不觉得猪是个好东西吗？猪能飞上天的。”站在时代的风口，猪真的能飞上天，要是飞不起来，郭小杰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怎么？你还有事情？”
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睡又睡不着，好不容易逮了个美女煲电话粥，郭小杰还不往死里聊，怎么会轻易把电话挂断。
信息越发达，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将来，还有多少这种一次通话持续四五个小时的事情发生。
“我没事，闲置在家呢，我是怕你有事。”王祖贤兴致缺缺的回答道。
“既然没事，那咱们接着聊。。。”
。。。。。。
宝岛。
王祖贤家中。
王妈妈蹑手蹑脚的把耳朵贴着在王祖贤卧室门上听了一会儿，回到客厅对正在看报纸的王爸爸说道：“你还有心情看报纸。”说完就伸手去抢。
王爸爸拿着报纸向旁边一闪，合上报纸后说道：“你怎么了？我看报纸也碍你的事了。”
“看看看，你也不看看这些报纸上都写些啥，全是写你女儿的。你说分手就分手嘛，这铺天盖地的。还有咱家外面那些狗仔队，真是让人不得安生。买个菜还一大堆人围过来。”无处发泄的王妈妈把气都撒在了老公身上。
王爸爸说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嘛，要是哪天外面没有这些人了，你女儿也就黄了。”
王妈妈瞪了一眼老伴，“黄了就黄了！有手有脚的不混娱乐圈就没饭吃了？”
然后又忧心忡忡的说道：“老伴，你说咱家小贤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喜欢别人了？刚才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时不时的传出笑声。这些天你见过女儿笑吗？”
“女儿长大了，不会什么事都告诉我们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还是少操点心。”王爸爸开导着自己的老伴，“就算报纸上说的是真的。。。”
不行，绝对不行。被包养这个词多难听，王父好像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谈个恋爱怎么能是包养，那些个混蛋记者，连词都不会用。
“是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你倒是说说。”
“是真的，你就有了一个有钱的女婿了。假的嘛，那就是你女儿现在恢复单身了。”王爸爸倒是看得开。
“不行，这件事我得问问清楚。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一家人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才最重要。”说完，王妈妈又要去墙根听耳，却被老伴拉住。“你拉我干什么？”
王爸爸听着房间里隐隐传来的笑声对妻子说道：“你现在别去，让她多笑一会儿。”
。。。。。。
郭王两人的通话还在持续，当王祖贤听完晚上那顿乌龟王八饭局的争论更是被逗得花枝招展、开怀大笑。
“你。。哈。。哈。。你。。你先别说了，让我喘口气，我笑的肚子疼。。”王祖贤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很多人都分不清好不好。”郭小杰抓了抓头，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是王祖贤的笑点太低了还是他的笑点太高了。
好半天，王祖贤才止住笑，“是你讲的太搞笑了，你那绘声绘色的描述，别去养猪了，你去当说书的，要不然真是太屈才了。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太喜欢不吹牛皮的话，你还是蛮有才的，那几首歌，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你写的。”
“切~唱歌？难登大雅之堂啊。我不是看不起唱歌的，我是看不起五音都不全还非得唱的那些人。”
“是是是，你是天才、全才、怪才、鬼才，可以了吧。你就没想过把那三首歌弄张专辑发行吗？如果有卖，我肯定做你第一个忠实粉丝，第一个顾客。要是这三首歌就这么埋没了，真是太可惜了。”王祖贤惋惜着说道。
我不发行不是还有别人嘛。郭小杰在心里暗想，呃。。好像不对，如果别人在弄出这几首歌，那就算是侵权了。把正版原唱搞成了盗版翻唱，这事情有点乱。。
“你还真提醒我了。但一张专辑三首歌肯定是不够的，看来还得在搞几首出来。对了，祖贤，发行一张专辑要多少首歌？”
“十首啊，这你都不知道？你不会打算自己再写七首吧，你别吓我。还有啊，你是准备自己出专辑呢还是交给别人出？出专辑可不是闹着玩的，录歌啊、宣传啊，反正一大堆的事情。还有，你千万别找我，我唱歌真不行。”
王祖贤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说的话越来越长，从最开始的短暂沉默到现在的婆婆妈妈，这种不知不觉的潜意识转变让她浑然不知。
“你这个员工不合格，还没找你呢，就推三阻四，下次扣你工资。我想想，你说找四大天王怎么样？反正都是要捧的，再给他们添一把火？你觉得呢。”
“你自己看着办呗，别说找四大天王，就算你找八大金刚、十八罗汉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你旗下的一个小小的艺人，又不是管理高层，我说了又不算数。”
“怎么？你想做管理层？真想退出娱乐圈？”
“哎~说不上来。特别是这次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好讨厌这个圈子。可是我除了会演戏，什么都不会，想改行都不知道干什么。整天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的，到头来，所有的钱都被你们这些资本家赚走了。还不能违约，要不然我怕我真的要上街乞讨了。你说你们这些资本家，是不是特别冷血、特别无情、特别无理取闹。”王祖贤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怎么连台词都搬出来了？”郭小杰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配合着说道：“是。资本家就是特别冷血、特别无情、特别无理取闹。。。不行了，这么幼稚的台词。。我真说不来。。。”
“什么台词？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我怎么总感觉你古古怪怪的。好多话，我都听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啊，你说你喜欢的是周慧敏和林志玲，这两人是谁呀？干什么的呢？她们真的很漂亮吗？”
完蛋了，三连杀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