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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秉烛夜谈上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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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后院的高师盛睡了,前院的室野平三、濑户方久、木村兄弟等人却迟迟无法入眠,只是各自为聚,坐在屋舍内,不是谁都有青木大膳那样做到睡眠时,能守动如静,不闻外音。

梅川院的和尚们虽说来的匆忙,没带多少法器,但木鱼还是做到人手一个,配合上念经声,傍晚云寿尼母女哭闹,还不觉得如何,到了晚上寂静时分,简直是吵得人头昏脑涨,偏偏又没法昏死过去。

前院五间长屋,一间塾房,最左边之前生活做饭那间长屋中停着尸体,和尚们聚在里面念经超度。

高师盛回后院不久,就起风降露,净空和尚指挥着将尸体抬进长屋,自己搀着院主空善也跟了进去。

庄内众人,还以为和尚们唱累了,自己等人是终于能睡个安生觉。

结果和尚们进去吃饱喝足后,又是在里面哼哼歪歪,声音比较之间,更显中气十足。

“要不是庄头不让,我真想薅着衣领,把这些个秃驴都顺着院墙,挨个扔出去摔死!”木村平八抱着脑袋,不住哀叫。

“那你可赔不起,今天才善光院才杀了一个就赔进去一百贯,这六个大小和尚···啧啧”旁边有人打趣道:“一年算你赚十贯永乐钱,最快也得不吃不喝六十年,你连一半都不敢说能活到。”说话的是一名货商。

战国时普通百姓顶多活到六十来岁的年纪,木村平八今年快三十了,这话说的一点没毛病。

“了不起咱们有福同享,一人宰一个。”

“那到也是个法子。”

“不许胡说!”室野平三吓得赶紧小声呵斥。

濑户方久为首的三名货商,本来租住的是更舒适的后院,毕竟花了钱,但今晚后院有女眷,他们身份不比高师盛这个庄头,为了避嫌,不方便在后继续呆着。

此时三个人也都和室野平三这些差役们,一起愁坐塾房,塾房离着远,好歹动静小些。

既然不能睡觉,那就只能坐着一起闲谈,高师盛在思索他们几人的品性,诸人谈论的话题,自也离不开高师盛这个新庄头。

灯烛昂贵,只有宿住庄所的贵人,庄头夜晚办公时才能使用,薪烛又都被和尚们借走了,索性推开门窗,借着月光,闲话议论。

“庄头乃高氏子弟,武家名门,今日相见,却不想如此和气,以礼待人。”室野平三靠卧榻上,扯过床被子盖在下身。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受不得风寒。

其余众人或是坐在榻边,或是找了个马扎,要么干脆去院里捡了个和尚不用的旧蒲团坐在上面。

新津孙一郎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铜钱,补充道:“不但和气,还很是大方。”

“去去去!人家武家子弟,当同你一样掉进钱眼里,你都忘了自己之前一路埋怨庄头,耽误你发财时候的样子!”木村平八撇了撇嘴,对同伴这种小人嘴脸很是看不上眼。

“俺小人得志,有眼无珠,行了吧!”

“我倒觉得庄头性情古怪,不似旁人。”濑户方久抄手衣袖,坐在马扎上,想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何处古怪了?”室野平三不解其意。

“放着好好的骏府城奉行官吏不当,偏来咱们这种乡下地方,干个小庄头,当真奇怪?”木村平六对濑户方久的话深以为然。

室野平三不知他们三人先前在庄院门口都说了些什么,但对他们的态度很不满意,严肃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们都是庄所内的差役,以后万万不能在背后非议上官,新九郎你们三人寄宿庄所,更当如此,惹得庄头不悦,可没人帮得了你们。”

“书役教训的对,但我三人总也得知道庄头品性如何,才好奉承不是。”濑户方久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庄头武家名门,与野山右兵卫到底不同,谈吐举止一看就是个有学识的文化人···念得两句话甚有禅意,若是去当和尚,肯定也是要比屋里那几个货色的模样,要强得多。”

室野平三见濑户方久一番品头论足,不由急了起来:“不是刚才告诉你,不要背后非议庄头么?怎么还说?”他担忧地说道:“庄头和气待人,但你们也不能无礼不敬。贵人发怒,又岂是你我这样的小人能够承受得住,莫要等到悔之晚矣,才想起来告饶。”

货商里最年轻的那人,见室野平三着急,便开口转移话题,说道:“你们看见没,庄头那身羽织氅服了吗?我看的不差当是富士锦缎做的!”平山庄地头武士也有一些,但乡下地方,有钱穿着如此奢华的却一个也无。

青木大膳靠坐门口,冷不丁回了一句:“那身衣服又不是绣金描银,能值几个钱?腰间那把打刀不知道能换多少身行头。”

高师盛那把打刀“骏切一文字”,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也是他元服时得骏府城少府殿下今川氏真亲赐的名物,价值不菲。

不论从代表的含义,还是从实际价值来说,青木大膳说的都没什么措。

庄所众人生长乡间,任职庄所,除了在过路的豪族国人来借宿时见过“武家名门”的风范外,根本没有机会与真正的贵人接触,换而言之,东海道三国的上士国人阶层对他们而言是高高在上的,也就只有青木大膳自己游历关东,出仕北条,见过些名武士。

濑户方久说是座商,但也只是在井伊谷地方打转,比起骏府城下町里真正富可敌国的大豪商,给人家贴靴,人家都嫌他手脏。

他们本就对“名门子弟”深感兴趣,如今远江三十六众里的高氏子弟,任职庄里,难免会议论不休。

室野平三年纪大,阅历深,为人做事,总是不求有功但求不过,见着连说了两次,庄内众人还是对高师盛议论不止,拍打榻沿是真的生气起来:“还说!还说!庄头出身名门,穿华服佩宝刀有什么奇怪的?····都休要再言语了。我要睡了,你们也快去安歇了吧,明天还要早起!”

濑户方久打了个哈欠:“走了,走了。不敢打扰书役你老人家睡觉,我们三人今晚无处睡,就先借付盗头你的长屋对付一宿觉。”磨磨蹭蹭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回身说道:“本说今晚为庄头接风洗尘,被和尚们这么一闹,都给忘了。正好善光院给了不少钱,要不等看看,明后日,那天事情了结再办,你们说呢?”

室野平三、青木大膳都没意见。

木村平八最喜欢吃喝热闹,不过他知自己存不下钱,今天得了赏钱便让平六帮他收着,这回一听,起身就往自己兄长怀里伸手,要掏份子。

新津孙一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几人同在庄所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木村平八瞅他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别支支吾吾的了,不用你出钱!”拽出一串铜钱抖了抖,钱串子哗啦响动,故意羞臊他道:“你怕不是早就忘了,这钱是谁赏给你的了!”

新津孙一郎挡着脸,灰溜溜地往外走,说道:“俺困了,先去睡觉了!”

见他死活不松口,木村平八兀自气恼不已:“要说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幅熊样呢?”

“他父母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得了钱要拿回去养家。”

“咱家也不见得比他家富裕······”木村平六拦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濑户方久睡眼惺忪,被室野平三一提醒,也是困意上涌。摆摆手没去接钱,含糊说道:“还跟俺们来争吗?俺虽破落了,起码这点钱还是出得起。”

室野平三厚道,不想再争吵,说道:“不早了,也该睡了,万次郎连夜去郡里报案,说不准明天上午,郡里就要来人,咱们到时候可得打起精神来,别给庄头丢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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