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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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面板会因为“念”大幅提升是常识,但我没想到糜稽居然挺行的?完全超出我的预计。
不能小瞧胖子,一个人的灵活度在于柔韧性、协调性以及反应能力,和脂肪关系不大。
在“现实世界”,灵活的胖子也是有不少的。
再怎么垫底,糜稽好歹仍是个揍敌客。
“赢了游戏的话,你想提什么要求呢?”我忍不住调侃远动后开始擦汗的糜稽,“想找我借钱吗?不用还的那种?”
不适合在一线出任务,选择走后勤路线的糜稽,偏偏有着烧钱的爱好,手办和电子产品之类的都不便宜,导致他一直处于缺钱状态。尽管有在努力还钱,但他找我借的钱总是更多一些。
“不是借钱。”糜稽把球往上抛,发的是飞得很高的吊球,“姐姐赢了游戏的话,想提什么要求呢?”
仰起头,炫目的日光将视野染成一片白色。借助光照隐藏球的动向,是糜稽使用吊球的理由。
可惜球的速度不够,即使不抬头去看,也能在球落地前追上。
“恩……”我成功将球击回去,“让你学狗叫?”
“诶,就这样吗?”糜稽倒是语气淡定。
学狗叫不够吗?难道他想要更刺激的东西?好变态哦。
我可能低估了糜稽的反派值,“糜稽,你要是赢了,不会是想……”
等等,考虑到糜稽上网比较多,他难道想要拿沙雕网友经常口嗨的倒立拉x和我赌一把?!
又或者,正值青春期的糜稽,因为我是他身边唯一的超级美少女,于是想摸我的胸部?!
这可不行,糜稽又不是美少年!丑拒!
大概是我泄露了明显的嫌恶心情,糜稽在我再次组织语言之前,试图否定:“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想象了什么,但我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已被我看穿了,糜稽!
都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存在,肥宅才会被世人误会!jpg
排球这项运动,我认为关键在于“速度”、“力量”与“技术”,前两项要看角色面板,第三项要看经验与领悟。
糜稽的角色面板应该是不如我的,所以他在“技术”方面进行尝试,不断调整击球的手法,比如击球时的着力点,给球加上旋转之类的。
下落时突然加速的变速球,轨迹摇摆不定的飘动球,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
若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被糜稽得分。
然而,我也没能从糜稽那里得分。
在“力量”方面,距离“强化系”最远的“特质系”最吃亏,加上我担心锻炼过度变成席巴或者窝金或者比司姬那样的肌肉角色,力量训练总是有意懈怠。有“念”的加成下,我能打开试炼之门的第五道门。没有“念”加成则是三道门,对,就是原著里奇犽12岁的水平。
抱歉,角色外型比什么都重要。二次元世界里,变丑大多是一个boss即将退场的征兆——颜值就是角色的生命!
“操作系”和“强化系”的距离仅次于“特质系”,在“力量”方面的加成也不多,算是和我半斤八两吧。
至于“速度”,灵活的胖子速度不赖。
本以为糜稽是个我可以轻松应付的对象,从一开始的轻敌到惊讶到认真,战局持续的胶着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不断地奔跑起跳,记不清是第几次擦汗了,由于流汗,发丝总是粘到脸和脖子上很不舒服,于是我把头发扎成马尾。
沙滩场地被踩踏得坑坑洼洼,这场游戏居然不是我的绝对优势,而是势均力敌的体力消耗战,令我的心情越发凝重,我强烈地意识到,倘若不动用真格,我就有输掉游戏的可能性。
怎么回事?
仿佛原著里尚未知晓“念”的奇犽首次对战智喜时的困惑与不甘,本以为是能轻松击败的漏洞百出的对手,结果反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选择退却。
大意了。今天我才意识到,我对糜稽的了解十分有限,我几乎不关注他的任何训练,他的“念”也是揍敌客其他人教的,我不关心那些和我无关的事情。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为颜狗,对肥宅角色糜稽不感兴趣。
我会输?
不认真的话,会输。
面对揍敌客资质垫底的糜稽,我会输?
我已无暇关心一旁围观的两只小猫。
“啊,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排球再度落到糜稽的手上,这次他不打算继续发球,“很难分出胜负呢,只能算作是平局了。”
很难分出胜负?平局?我和区区糜稽打成平局?
开什么玩笑?!!!!!
不是碾压局就算了,居然和一只四体不勤的肥宅家里蹲打成平局,这简直是对平时不懈锻炼的我的极大羞辱!
我摇摇头,朝糜稽抬起手,弯曲手指,示意他继续发球。
不分出胜负,我是不会罢休的!
“恐怕打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先到此为止吧,姐姐。”糜稽走出划分为游戏场地的区域,把排球顺手抛给随侍的管家,走向坐在沙滩上的两只小猫,“弟弟们该吃晚饭了。”
两只小猫的中间多了一座两层的沙堡,是战况胶着太久,令他们感到无聊的期间堆起来玩的吧?
奇犽:“不打了吗?”
亚路嘉:“诶?平局?”
两只小猫和我一样,对游戏结局有些微词。毕竟打了这么久,打到太阳都下山了却不了了之,除了浪费时间几乎一无是处,显然是个烂结局。
“打到明天也没关系呀。”奇犽说,“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明天再把结果告诉我们也行。”
打到明天?噢,奇犽,不要用这么天真的表情和语气进行如此魔鬼的发言!别给我乱立flag了!可恶,我究竟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快点解决掉糜稽?!
“不,小奇,这只是游戏,要适可而止。”糜稽的双手放到亚路嘉腋下,将亚路嘉抱起来,“回去了。小孩子要按时吃饭。”
“等等。”我揪住糜稽的后衣领,“小奇说的对,我们必须分出胜负,打到明天也要分出来。”
“……”糜稽侧过头,“那我认输。”
“?!”什么?糜稽你说了什么?!
“我认输了,姐姐。”糜稽把亚路嘉送到我怀里,“比起浪费更多时间,不如承认这个我们都能认可的结果。姐姐,我承认,是你赢了。”
“诶?!”x2
糜稽极其果断的认输,让两只小猫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说实话,这个白送的胜利,我也觉得有点膈应。
不行,口头协定算什么啊?!我需要的是事实……
“赢了的话,欧内酱和亚路嘉就可以提要求啦?”亚路嘉愉快的声音从我臂弯中传出来,他努力仰起头,想要看到我的脸,“欧内酱,可以分别向个人提一个要求吗?”
以组队形式只能提一个要求,以个人形式能分别向个人提要求,当然更划算。
我放下亚路嘉,朝他点头表示应允。
亚路嘉冲我笑了一会,深思熟虑般地说:“我希望欧内酱……啊,不对,按照规则,只能向哥哥他们提。”
“恩——”亚路嘉郑重其事地转身,正对着糜稽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脯,提高音量,“我希望,哥哥和欧内酱……能够和好。”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另一当事人糜稽,后者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反倒是奇犽有点惊讶。
“欧内酱。”亚路嘉的手很小,两只加在一起,才能包住我的手,“我应该要求哥哥做什么,欧内酱才可以不生哥哥的气?”
生糜稽的气?我有吗?恩,是有点,排球游戏让我很不爽,但我不爽的主要是我自己的不合预期,并不是糜稽的错。好吧,表面看起来大概像是我在生糜稽的气。
于是我回以亚路嘉一个微笑,点了点头,保持着这个微笑,我拍了下糜稽的肩膀,说:“我原谅他了哦。”
“那么,轮到我提要求了呢。”我将手停留在糜稽的肩膀上,“这样吧,你……以后得叫我‘爸爸’。”
既然学狗叫让糜稽觉得平淡,就来点狠的吧!
“?!”x3
我的要求果然超出了弟弟们的预想,我不禁自豪地扬起下巴,“来吧,愿赌服输。要不然就继续游戏,和我分出真正的胜负。”
“是,你说的没错。”糜稽的赌品还是不错的,“爸爸。”
“……”两只小猫满脸的五味杂陈,仿佛看到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
糜稽的态度如此爽快,我差点要跟着应一声“儿砸”,不,不不不,并不想有肥宅当儿子,除非长得好看。让糜稽叫的“爸爸”,不过是“爸爸jpg”意味的“爸爸”,不代表任何亲属关系,代表的是地位的上下级。
然后是奇犽这边,我先让亚路嘉提要求,他选择要求奇犽摸他的头。我之前计划的“犽宝在我怀里撒娇说最喜欢欧内酱”当然只是心里想想,不能把如此露骨的**展现出来,于是顺势提了和亚路嘉一样的要求,叫奇犽也摸摸我的头。
领完排球游戏的奖励,便是回别墅洗澡,吃晚饭。虽然别墅有多个浴室不用考虑先后顺序,但是挨着饭点,不能让他们等我一个人等太久,所以我省略了护理头发的步骤——只是少护理一次,头发也不会毛糙分叉的啦。
晚饭与睡觉前的时间,我们一起玩了相当于“现实世界”十年前水平的电子游戏。不过游戏的趣味性不一定被时代所限,重要的是两只小猫作为陪玩对象,两只小猫活泼可爱,对游戏乐在其中,游戏气氛非常好,总的体验效果极佳。
“到睡觉时间了哦。”糜稽最先放下游戏手柄,刚好在存档点结束游戏。
“诶——”x2
两只小猫磨蹭了一会,终于自觉地站起来,打着哈欠,被糜稽督促去洗漱,叮嘱他们要仔细刷牙,至少刷三分钟,注意控制力度之类的。
糜稽的唠叨程度简直赶上基裘,幸好我单独到一边洗漱,清净。
吾日三省吾身,睡前照例的自我欣赏,爷真好看,百看不厌,当成视频封面肯定有百万播放,我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很开心?】
【不要大意。】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镜子里的默尔丝,微笑得有几分阴谋的意味。
是,静下心来想想,确实不对劲。
有“念”的加成下,再怎么提升角色面板,糜稽的反应力和敏捷度也太超出我预想了。
是我小看了糜稽,还是我……其实很弱?
因为长期在舒适区,没有意识到?
严重的判断失误,致命的缺陷。
我的心绪一时间极为杂乱。
胸腔内心脏的鼓动越发清晰,烦躁,异常的烦躁。
原来我和糜稽是同一水平吗?
我每天的训练都是无用功。
我坚持的电疗也毫无起色。
即使换了世界,换了外壳,我依旧是个垃圾,是个废物。
我不过是个漂亮点的花瓶罢了。
我还在自以为是什么。
努力不一定有成果,付出不一定有收获,热情不一定有回应,好心不一定有好报……这些理所应当的不对等,在“现实世界”不是充分体验过了吗?
我径直回到给我准备的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奇犽他们待在这里是安全的,我不在也没有影响,不如趁此机会结束游戏。
不能把尸体留在这里,死后失禁的状态,给小朋友们看到了多不好啊。
我得死在外面,死得干净点,恩,在大海里就不错。
从游戏背包里[取出]纸和笔,我决定留一封遗书,以免揍敌客找到我尸体以后,为了确认我的死因是不是他杀,把我的尸体仔细解剖一遍。尸体缝合线太丑了,像条蜈蚣,不想要。
写什么内容呢?
“现实世界”我写过很多次遗书,有控诉的,有悲伤的,有绝望的,有感恩的,有愤怒的,有抱歉的,有遗憾的,等等等等。
大多数时候,这种行为仅仅是一种宣泄方式,负面情绪似乎能借此排出身体,通过笔尖留在纸上。
宣泄完后,如果不想继续,那就立刻销毁,如果想继续……
结果我每次真正付诸实践的时候,却没有留遗书的想法了。
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有可能被误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留下一句“对不起”,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假惺惺地装成无辜受害者的样子,恶心谁呢?
不恶心人了,写点内容积极的:
“大家都很好,我很安心,我走了,生死自负,不必找我。
默尔丝留”
把纸条的一角压在花瓶下,对着镜子整理好睡裙和头发,我打开窗,在跃出窗台的瞬间消除气息。
沙地容易留下脚印,于是我踮着脚落地,留下的便是半圆形凹陷。这样的痕迹依然是明显的线索,所以我没有往海边去,而是进入树林,制造各种混淆视听的痕迹后,绕了一大圈,才走到海边。
残留着白日余温的海水细腻柔和,温柔地抚摸我的脚背,仿佛女人的手。我想起席巴第一次带我去海边的情形,那时坐着酷炫的飞龙,很帅但是高空很冷。因为有席巴在,走进海里的我不能走太远。
现在我可以尽情往前走了。
最初是小跑,然后因为踩不到地面,改成使用双臂,往前游。
往前。
往前。
往前。
大海是生命的起源,母亲的怀抱。
当海水拥抱住我的全身,在被水完全包围的世界里,我感到了时间的倒退,我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得蜷缩成一只虾米,泡在羊水里,睡在母亲的子宫里。
头发、手脚、五官纷纷退化,我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任何感觉。
皮肤在退化,内脏在退化,大脑在退化,我退化成一块很小的肉团,我的意识逐渐溶解于水中。
妈妈,你说的对,如果我不曾出生,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