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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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我们已经进入夜之城的境内。”
机械的提示声将男人从漫长的思索之中吵醒。
2074年，1月17日14：14
炽热的阳光试图闯入浮空车的内部，偷听一场隐秘的对话，却被特制的车窗阻拦在外。
“生物技术和我们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男人侧着头注视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低声询问。
“生物技术最近丑闻缠身，失去军用科技这座靠山的它，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张氏公司的进场。”衣着性感的女人淡淡地回答。
“啊……止痛药Securicine……天大的丑闻……”男人轻晃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安贤媛小姐，听说，你的妹妹就是死于这种药物的副作用？”
“张羡安，在工作期间，我不想谈及个人私事。”安贤媛狠狠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深深吸了口气。
“好……”张羡安轻轻点头，没有继续挑衅对座的美人。
“这座城市，真美啊……”他俯视着窗外的世界，轻轻开口。
浮空车穿过城市上空巨大的3D投影，溅起阵阵蓝色的涟漪。
这座混乱的城市安静地趴伏在地上，任由这辆浮空车从头顶呼啸着碾过。
“你已经开始妄想把这座城市踩在脚下的模样了吗？”她翘着腿，足尖轻晃，淡淡嘲讽着对座的男人。
“日本的荒坂可以做到，韩国的张氏为什么不行？”他打开浮空车的天窗，轻轻解开衬衣的领口，贪婪地呼吸着这座城市散发出的腐烂香味。
争先恐后涌入车内的气流扰乱了她金色的长发。
她眯着眼睛，用手阻挡着冒然闯入的阳光的轻薄。
“就凭那些从怀孕的女人身上提取、制作的药物？”她皱着眉，轻轻用红底的高跟鞋尖点了点男人的腿，语气冷漠。
“拭目以待吧，安小姐……”张羡安捉住她前伸的试探，缓慢地脱去那包裹在外的诱人糖衣。
“呵……”她冷漠地嘲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开口。
衣冠楚楚的野兽打扮得再怎么风度翩翩，也掩盖不了那从骨髓中散发出的野蛮腥臭。
“够了……”她神色平淡地抓住他想要进一步探寻隐秘的手，俏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红晕。
张羡安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浮空车的天窗。
“实验室建好了吗？”脸上带着无奈的笑，他配合地转移话题。
“直接用现成的，不好吗？”女人擦了擦脚底的污浊，冷冷地反问着。
“实验室建好了吗？”他收起了脸上的笑，语气平淡地第二次询问。
“好了……在威斯特布鲁克的一家医院里面。”安贤媛低着头，缓慢地穿上高跟鞋。
“威斯特布鲁克？”张羡安翻了翻资料，轻轻点头，“不错的地方，不缺老鼠。”
“呵……”她低声笑了笑，不置可否。
2074年，1月17日16：00
雅威跟着两个身高仿佛的漂亮姑娘，在商场里面闲逛。
着实有点无聊。
“你们不累吗？”他询问着一直保持着充沛精力的两个短发女孩，满脸困惑。
“才这点路就不行了？”露西回头瞅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莫名地令人火冒三丈。
雅威双手平摊，向她展示了一下身上挂满的大包小包，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噗嗤……”希怛跟着回头，看着自己男友的囧样，
忍不住轻笑出声。
露西无奈地摇摇头，摸出兜里的纸巾，替一无所知的他擦干脸上的油墨。
雅威看了一眼纸巾上的黑色墨痕，忍不住硬了拳头。
“不是我干的。”头号嫌疑犯希怛第一时间撇清责任。
“也不是我。”共犯露西扔掉纸巾，同样表示自己没有犯罪。
“唉……”雅威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从中午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出乎了他的意料。
希怛听说露西打算去找个靠谱的义体医生安装新义体。
热心的她就硬拉着雅威一起去给这位新朋友帮忙。
说是来帮忙的，明明是自己想玩。
在开车到威斯特布鲁克的路上，希怛和露西趁着他闭目养神的功夫，在他的脸上残忍地画满了问号。
之后两人若无其事地拉着他逛了几个小时的商场。
她们高高兴兴地买买买。
他顶着满脸涂鸦，大包小包拎着，忙得晕头转向。
雅威回忆着这个惨痛的下午，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正坐在日本街的一家小有名气的咖啡店里，稍作休息。
“生气了？”希怛坐在他身边，小脑袋凑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没有哦……”这是露西在回答。
雅威揉了揉眉心。
她们两个已经互相配合，一唱一和了一下午。
没想到冷艳的冰山美人也意外地有搞笑的天赋。
可他只觉得她们吵闹。
“生气了？”这是两人一起在询问。
“没有。”雅威擦了擦脸上的汗，轻声回答。
悲观的人，才会纵情欢愉在当下。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没有未来可以期待。
他有些担心两个姑娘的心理状态。
希怛的情况他心知肚明。
露西的症状也算略知一二。
改天从深网里面抓一个专家出来吧。
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细腻、丝滑的口感勉强值回票价。
“话说……有找到靠谱的义体医生吗？”他转移了话题，免得被敏感的希怛看出端倪。
“我问过杰克了。”希怛一边吃着草莓蛋糕，一边含糊着回答。
“维克多.维克托，在义体医生这一行，算得上活着的传奇人物。”
“名字倒是挺拗口的……”露西晃了晃手中冒着气泡的饮料。
“我刚来夜之城的时候，还以为传奇们的名字里面都带一个‘手’字呢。”希怛在雅威的提醒下，擦了擦脸上沾染的奶油。
“像什么‘强尼.银手’、‘摩根.黑手’之类的。”她抿了一口饮料，接着吐槽。
露西被她逗笑了，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那这位医生呢？”雅威示意服务员再来一盘蛋糕，“维克多.维克托.妙手？”
希怛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没接住服务员送来的蛋糕。
露西揉了揉嘴角，“我还是不笑好了，等会儿要上手术台的可是我……”
“哈……”希怛看着露西故作高冷的模样，干脆坐到她身边，开始动手动脚。
雅威看着她们两个嘻笑打闹、情同姐妹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这样快乐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呢？
即使是他，也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