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贝尔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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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将最后一件家具放下,陈奇长出一口气,调整呼吸。
强化魔术是魔术领域里较为基础的应用,比起那些威力巨大却有所限制的魔术式,又或者需要满足一定条件,才能触发对应效果的魔术而言,强化魔术非常的简单易懂。
这是一种流通魔力“提高对象的存在”的魔术。
譬如增加刀刃的锋利度;提高食物的营养价值,又或者单纯的加强自身力量,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大力士,这都属于强化魔术的效果。
使用方式为开启魔术回路,选择对象,输出魔力三个步骤。构成了强化魔术的命令式,用魔术师的标准来说,强化魔术只有一个工程,而且无需吟唱或使用材料即可发动。
只要你拥有魔术的资质就可以学会。
魔术回路,则相当于陈奇穿越前,那些小说中所说的灵根,是一种不属于人体生理构造,与神秘相连接,用来把生命力变换成魔力的特殊器官。
没有这个就无法从外界亦或者日常生活中转换魔力,并将之输出到想要的地方。
最后,就是魔力了,用魔术回路把生命力进行变换所得的能量,共有两个来源,一者是对于个人而言可谓是无穷无尽,但事实上已经稀薄衰弱的大源魔力,简称为天地之力;另一者就是自身的生命力,以魔术回路将细胞的能量转化为魔力,对外界进行输出。
因为天地之力过于稀薄,魔术师单纯以自身魔术回路进行转换,将之化作魔力储存的效率非常低下,就好像要以滴水装满名为‘魔术师’的盆子,能变换成魔力的大源的量受魔术回路所限制。
在战斗或使用的过程中,如不处于魔术师专门构建的魔术工房中,魔术师的魔力是跟不上消耗的。
换言之,没蓝了。
为此,魔术师往往要使用魔术回路,去转化自身的生命力作为蓝瓶,快速回复魔力施展魔术。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吧,陈奇也不是什么专门学过魔术的人,就理论知识而言,远不如那些时钟塔之内的高材生,基础材料学都没有背下来,只会一手强化魔术,在许多正统魔术师看来,陈奇连给他们擦地板的资格都没有。
还不如低级人偶的性价比。
拔下了皮卡的钥匙揣到兜里,开店还没半小时的陈奇回到店内锁好门窗,开始进行自己的废品回收程序,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化作月白之色,悠远的神秘于大气之中流动着。
如果有魔术师看见的话,必然会惊呼出‘魔眼’这个词汇,将自己的眼球变成魔术回路,将本用于接收外界讯息这种被动的机能,转化成主动影响外界事物的能力。
【——锁定。】
注视着眼前的‘垃圾’,陈奇以魔力轻轻拨动了那根只有他看得见的弦。
下一刻,世界在陈奇的眼中分崩离析,所见的一切尽皆剥离扭曲,继而沉入无光的黑暗当中,汇成一条只有陈奇能驻足观望的河流。
立于川流的黑暗河面,陈奇仰头望天,只见乌云遮蔽了夜空,后方似有繁星点点。
【——观测。】
以魔力作为意志的载体催动己身魔眼,拨开那层层乌云。
陈奇眼如月轮,尽揽苍穹之美。
随着他注意力的集中,被他注意的星辰也随之回眸,像是眨眼般投落自身的光芒,照耀在河面之上,形成一幅幅轮转的风景画,任他赏玩。
只残存在时光之内的情报碎片,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发生在费尔南德斯宅邸的事件。
……
伦敦,利物浦街,费尔南德斯宅邸案发现场。
一男一女分立于事发的大厅两侧,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魔术师的体液和血肉都储存有魔力,从血液被吸干这一特点来看……”
“他们应该是遭遇了取回部分意志的食尸鬼袭击,进而在献祭仪式中成为了祭品。”
勘察现场的洋子·费尔南德斯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表示哀悼。
一身淡粉色马甲,搭配漆黑皮裤和长靴,波浪般金发优雅披散在肩后的洋子,在三天前,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亲人,并直至今日才从自己用于实验的魔术工房脱出,得知了这件事情。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中的羊皮纸中,显然内心没有外表那么平静,纸张最上面的一页写着制式的标题。
《费尔南德斯宅邸事件的处理报告》
“最后的死亡方式,是被子弹打穿了颅骨吗,因为尸体被处理回收还没能交涉回来,目前只能姑且信之。”
平淡沙哑的嗓音,打碎了洋子悲伤的气氛,穿着深棕色大衣,气质沉毅的尤里乌斯半蹲着沾了一下地面,问道:“报告里还有说什么吗。”
“除去刚刚的那些基础推断,剩余的便是法政科对于社会的交代,譬如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有精神病迪肯·费尔南德斯诓骗了三名好友,举行了邪恶的仪式并杀害了他们,被所在的邪恶教派抛弃,用枪打穿了他的脑袋,掠夺财物的同时,并放火毁灭了部分证据,以至于案件情报压倒性不足,就此结案。”
讥嘲而冰冷的语调,洋子一字一句的复述了法政科的调查报告。
众所周知,法政科在乎的永远不是真相,哪怕再荒谬扯淡的理由,只要是真的需要,那么就可以被定性为真相。
手眼通天的魔术师有太多方式可以去影响现实社会的结果,没人愿意在死人身上花费更多人力物力。
这份报告有价值的部分,只有上面拍摄的现场照片而已,若非如此,洋子甚至不会去法政科拿这份报告,更多有价值的线索都被法政科隐瞒了起来,而原因甚至不能透露给她这个当事人。
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难道你还指望从这份报告里找到线索吗,尤里乌斯·贝尔蒙特。”
不满是会延伸的,洋子对于政法科的愤怒,轻微溅射到调查现场的壮年男子身上,如果不是两家祖上有交往,再加上对方极擅处理此类事件,能够帮助她找到凶手,洋子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
魔术世界是冰冷的,魔术师是只忠实于魔道的本能生物,但也有个别魔术师保留着自己的感情。
洋子·费尔南德斯,就是这样的一位魔术师。
尤里乌斯没有吭声,他不擅长安慰劝说,尤其是面对一个明显处于愤怒状态的女性,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既然法政科那边说,迪肯是被一把狙击步枪击穿了颅骨,你有那把步枪的行踪吗。”
“达维·施奈德是怎么和圣堂教会说的,我自然就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事实上在昨天法政科就已经统一了口径,说是那把步枪在警察搜寻中遗失了,不过我手里有另一条线索,找到了那把凶器目前的下落。”
气话说完,洋子冷峭的面容终于柔化了些许,继续道:“戈尔德·穆吉克,穆吉克家族的继承人,也是一个败家子,那天就是他负责这个案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步枪应该是在他的手里。”
“是吗。”尤里乌斯站起身来,他的体魄好似一头正在抖擞虫虱的棕熊,锐利眼神宛如猎食的雄鹰,沉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难道要去拷问法政科的魔术师,真是有够愚蠢的想法。”点穿了尤里乌斯的下一步,洋子眼中划过欣赏之色,嘴巴上却是分毫不留情面。
不然呢?
尤里乌斯回过头,似是征询这位费尔南德斯家族当代的族长的意见,如果没有更有效率的做法,那么他就会按自己的步骤来。
这种看似粗鲁,实则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足以直接有效的将猎物一击毙命,而不是给他们抹去痕迹,腾挪闪避的余地。
至于魔术协会的态度,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列。
贝尔蒙特家族做事,一直都带着这种野性的森冷和酷烈,比起学识推断,他们更擅长以超人的直感直击要害,从不讲所谓的证据,心证确认之后即可动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行事风格过于刚猛,贝尔蒙特的祖先才会与洋子的家族有所来往,弥足自身关于社会与学识方面不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