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延伸城(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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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叔简单吃了点东西,悄悄来到了那家清真餐馆。他好多天没看过薇拉跳舞了,他想把自己拉远,以一个观众的角度,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俄罗斯族女孩。
你离一个人太远了,看不清,而离得太近了,同样看不清。只有忽远忽近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
他来到那家清真餐馆,食客很多。
骚叔希望人多,这样薇拉就不会注意到他。
又是那个大眼睛的维族女服务员接待了他:“亚克西姆赛斯(你好)。”
骚叔说:“亚克西姆赛斯!”
他来到很偏僻的一个双人座位前坐下了,点了菜,一边慢慢吃一边等待薇拉出场。
第一个节目是舞蹈,一群维族男女跳着轻快的萨玛舞,尽情尽兴,根本不像表演,更像自娱。
第二个节目是个汉族男子唱歌,他拿着一个自制的乐器,有点像琵琶,他翻新了一很古老的电影插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噢,它使用了青春的鲜血来浇灌,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案情……
不知道是不是音有问题,他把“爱情”唱成了“案情”。
他下场之后,等了好久,音乐才响起来,又是王洛宾的《永隔一江水》!薇拉要出场了!
——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一个女孩终于翩翩上场了。
这个女孩戴着面纱,但是骚叔立刻就认出来,她不是薇拉。
骚叔大失所望。为什么这个女孩替代了薇拉?
骚叔有点魂不守舍了。又演了几个节目,始终不见薇拉出现,难道她没来跳舞?她去干什么了?
终于,骚叔再次看到了那个老板艾力。今天他没有戴花帽,而是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
骚叔赶紧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阿达西(朋友,兄弟)!”
艾力看着骚叔,很友好地点了点头,他显然不认识骚叔了。
骚叔就问:“薇拉没来上班吗?”
艾力似乎想起骚叔是谁了,他说:“她已经好多天没来了!”
骚叔说:“她说过她今天来跳舞的。”
艾力说:“不可能,她没有通知我们啊。”
骚叔这才知道,薇拉今天不会来了。他说:“噢……”接着他对艾力说:“现在薇拉是我的女朋友了。”
艾力惊喜地说:“噢!萨拉木艾里坤!(祝福)”
骚叔得意地笑了笑:“热合麦提!(谢谢)”
离开清真餐厅之后,骚叔给薇拉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久,没人接。
骚叔有些担心,他开车返回住所的时候,薇拉的电话打过来了。
骚叔问:“薇拉,你在哪儿?”
薇拉说:“对不起,我刚才在跳舞。”
骚叔说:“戴面纱那个女孩是你?”
薇拉愣了愣:“你在哪儿?”
骚叔说:“我来清真餐厅看你跳舞了,没看到你。”
薇拉说:“我换了个场所。”
骚叔说:“噢……”
薇拉说:“我回家睡觉了啊。你有事儿吗?”
骚叔说:“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去看你。”
薇拉说:“好的,挂了。”
放下电话,骚叔在心里画了个问号,他感觉薇拉再次变得神秘起来。
这一夜,骚叔睡得很香。
第二天下午,骚叔开车带着阿甘,来到了密云城外,找到了白河上那个凉亭。
很不巧,有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正在上面聊天。
阿甘坐在车上,愣愣地看着那个凉亭,似乎追忆着什么……
骚叔停好车,说:“有一天,当你老了,莉莉娅也老了,你们还会来到这个凉亭,说起甜蜜的从前。”他指了指那个老头和那个老太太:“那时候,你们就变成了他们。”
阿甘好像不明白骚叔在说什么,依然盯着那个凉亭看。
骚叔下车,走到了凉亭上,对那两个老人说:“大爷大娘,对不起,我是剧组的,一会儿我们要在这个凉亭拍场戏,请二位回避一下。”
那个老太太很不满地说:“现在怎么到处都在拍戏!刚才我们在彩虹桥上遛弯儿,也是去了一个什么剧组,刚刚把我们赶到这里来!”
骚叔说:“我们是一个剧组的,桥上戏已经拍完了。大妈,这是部古装戏,长袖,凉亭,大侠在天上飞来飞去,您就回家等着吧,有您好看的!”
老头拽了拽老太太,两个人离开了。
接着,骚叔朝阿甘招了招手,阿甘下了车,走了过来。
骚叔看看表,还差十几分钟,他说:“兄弟,你坐在这个凉亭里等着,莉莉娅马上就到。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回车上去了。”
阿甘点点头,在凉亭的木凳上坐下来,望着下面瘦瘦的水,又陷入了怔忡。
骚叔离开凉亭,回到了车上。
他给莉莉娅了微信:“我们到了。”
莉莉娅一直没有回复,估计在开车。
过了会儿,骚叔不放心,又给莉莉娅了个微信:“你在哪儿?”
莉莉娅还是没有回音。
骚叔有点着急了,给莉莉娅打了个电话,竟然关机!难道这个女孩临阵反悔了?放了他和阿甘的鸽子?
骚叔紧张起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莉莉娅还是迟迟没有出现。阿甘似乎有些焦躁了,时不时地朝骚叔的车看过来……
骚叔不安地拍打着方向盘,不停地四下张望。
他想,也许莉莉娅正在路上堵着,她的手机碰巧没电了……
突然,骚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莉莉娅!她没有开车,而是跑步过来的。她穿着一件红色帽衫,一条蓝色牛仔裤,梳着马尾辫,背着一个双肩包。这应该是她中学时代的装扮吧。
莉莉娅跑到凉亭附近,放慢了脚步。
接着,她慢慢走进了凉亭,好像对阿甘说着什么。阿甘站起来,搓着双手,有些局促。
骚叔离凉亭大概有100米的距离,他紧紧盯着他们。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说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