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为你朗诵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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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时光在繁重的学习生活中，过得飞快。
这天放学后，苏珞珞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忽然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
霸道老师：“下周五，就是学校的英语诗歌朗诵比赛的选拔赛，你准备得怎么样？”
对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苏珞珞一边感慨，一边手指飞快的回复：“上次您提议的司敦·修司的《Dreams》，我看过了。写得真的很好，但是我总觉得没什么共鸣。我想再看看别的。”
“你想找什么样的？”
“老师，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找能引起自己共鸣的，有感而发的。这几天我会抓紧看看的，请您放心，我一定备战好。”
“好的，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老师。”苏珞珞关上手机，看了看时间尚早，她觉得去市图书馆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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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图书馆的现代诗歌楼层，逛了一圈又一圈。苏珞珞随手翻了一本又一本的诗歌书籍，始终没有找到特别能触动自己的。
图书馆的书多于浩海，想从中找到一本合适的书也不容易。图书馆里响起了夜间关闭的通知广播，苏珞珞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经过一楼大堂，无意中看到图书馆的公共电视在播放近期举办的活动回顾：《一首深情告白的英文诗朗诵》
苏珞珞瞬间被深深吸引了。等听完后，发现自己竟感动落泪。她擦干泪水，知道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诗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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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S市实验中学英语诗歌朗诵比赛的日子。
比赛地点安排在学校的礼堂里举办。高一高二的学生们都入场观看比赛，现场座无虚席。
担任评审的除了郭校长外，还邀请到S市的知名高校——云山大学的一位英语教授，高三的英语级主任，以及陆凌宸等负责教高中英语的2位老师，共同作为评审入席。
本次比赛共有8人参加，经过抽签后，苏珞珞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此刻她坐在后台边上，默默地背着待会要朗诵的诗歌。想到陆凌宸就在台下听着，她的心情莫名的有点紧张。
索性合上笔记本，躲在宽大的幕布后，苏珞珞偷偷地张望台下观众席的情况。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陆凌宸。
身高188，即便坐着也比身旁的人高出不少，尤为突出。
只见他坐在第一排评审坐席上，腰杆挺得笔直，脸色清冷严肃，不时用笔在桌面的纸上记录着什么。
每个演讲的同学，几乎都是用洪亮的声音，饱满的感情朗诵着。
讲完后，基本上都能获得场下的一阵支持掌声。而评审团也会交头接耳，互相沟通下意见。
大学英语教授轻声跟旁边的评审老师说：“前面上台演讲的同学，大多数选择梦想、生活之类的话题方向。都挺优秀的，但比较常见，没有特别出众的。”
身边的老师点点头，表示赞同。
主持人上台报幕：“下一位是高二文一班的苏珞珞，演讲题目是《When You Are Old》”
听到这个题目，陆凌宸有点惊讶，甚至有点紧张。忍不住身体微靠前，握着笔的手不知不觉用力。
苏珞珞神情自若的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扫视了下场下的观众。缓缓地开口：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苏珞珞没有用洪亮而自信的声音，而是用清澈、柔和的声音朗诵着。像一个深情的诗人，更像是这段凄美爱情的旁观者，在缓缓倾诉。
这段英文诗没有特别晦涩的单词，所以大部分学生都听懂了。
随着苏珞珞的倾诉，大家不知不觉地沉浸在那段岁月之中。
仿佛能看到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旁边壁炉的火烧得正旺。
一位少女站在他身旁，轻抚他的眉眼，包含深情地轻声低语着，回忆他们的往事。
朗诵完，苏珞珞定定的看了眼陆凌宸，方才朝台下，道谢鞠躬离开。
观众们如梦惊醒一般，场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莫莉激动的大力拍着双掌，对旁边的欧阳倩影说：“太感人了！我简直要哭了！这首是什么诗啊？”
“嗯！我也是！这首好像是叶芝写的，《when you are old》吧？有点偏门，我也不确定。”
听到她们俩的讨论，坐在旁边的班长张志恒探过身来，
“嘿，你们两就不知道了吧，这首诗写的是爱尔兰的一个革命家Maud Gonne，他在独立运动时期遇见一个女生，并爱上她，但多次向她求婚，都遭到拒绝。但他终生爱慕着她，为她写了许多表达他真挚的爱的诗篇，《当你老了》就是其中一首。”
“班长大大，没想到你肚子里有点东西啊~”
“嘿，你这是什么话！本公子才华横溢你们平时瞎了眼么”
场内不但学生们在交头接耳的讨论，连陪审团的老师们也坐不住了。
大学教授笑着搓着手，率先发表意见：“郭校长、各位老师，没想到贵校还有这样的人才啊，敢于朗诵这样的爱情诗~”
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咯？
英语级主任偷偷的瞄了下教授旁边的郭校长，只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地盯着舞台不吭声。
级主任有点尴尬的看向大学教授，踌躇着该怎么圆场。
“这真是太好了！我认为呀，最后的那名女生应该获得第一，中学生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不可小觑呀”大学教授呵呵大笑，看神情不像是嘲讽。
级主任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随声应和。转身看了下身边的陆凌宸老师，他正是苏珞珞的任课老师。
“陆老师，您知道苏珞珞要演讲这个题目么？”
陆凌宸却恍如未闻，失神的看着前方舞台，似是还沉醉在刚刚的演讲里。
“咳咳，陆老师~，陆 老 师 ！”级主任加大了声量。
陆凌宸像是忽然清醒过来，抬眼看了下级主任，淡淡的开口说：“不知道。”
他内心依然在震撼中，久久不能平息，眼角竟然湿润了。
他完全想不到，苏珞珞竟然会选这首诗。她，竟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他能感觉到，这首诗她是对他说的。从她口中娓娓道来的，仿佛是他们俩的故事。
尤其是最后的眼神，那双通透的大眼睛脉脉含情，似有无数话语想对他倾诉。
郭校长这时候终于开口：“最后那小妮子，朗诵得是不错。但是这种题材，我们作为教书育人的地方毕竟不能提倡。我认为不该给她名次。”
大学教授耸耸肩，不置可否。他毕竟是被邀请来的嘉宾，提了意见即可，别人接不接受他倒无所谓。
这时候场内的学生们看到迟迟未公布结果，有点骚动，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级主任有点为难，再征询了陆凌宸和另一位英语老师的意见，一个说第一名，一个说不该获奖。
主持人悄悄走过来，询问比赛结果是否能公布了？这名次的公布也不能拖得太久。
级主任悄悄拉过郭校长：“校长，您看，大学教授毕竟远来是客，咱们也不好太得罪他。要不安排苏珞珞拿个第二名，您看可以么？”
郭校长略一沉吟，知道级主任说的也对，顺势找个台阶下：“嗯，第三名，不能再高了。影响不好。”
级主任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好的，就按您指示的去办。”说完回头去找主持人。
随后，主持人邀请所有参赛者上台，宣布了比赛的名次结果，同时宣布由第一名的袁文文同学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炸开锅了。
“不公平吧！有内幕？”
“意料中的事啦，你得有眼力见好么，陪审团里有咱郭校长呢~”
“害，你说的，居然无从辩驳……”
苏珞珞听到自己拿到第三名，脸上笑眯眯的，看样子丝毫不觉得意外。
其实她心里想着：“以郭校长那老顽固，居然能让自己进三甲？难得啊难得……”不过只要他听到了，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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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小姑娘搅乱内心平静湖水的陆凌宸老师，是没办法若无其事的入睡滴……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微信，总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生平第一次，在微信里写写删删。最后发过去：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苏珞珞听到微信声，看到“霸道老师”对自己的赞赏。
笑得眉眼弯弯，他果然留意到了呀。想了想，她回复道：“谢谢陆老师。你，喜欢吗？”
霸道老师：“很喜欢。”
霸道老师：“可惜只拿了第三，你会失望吗？”
苏珞珞想了想，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名次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我想说的，能够说出来就好。”顿了下，再发一条：“这首诗我刚听到的时候，就觉得非常惊艳，太感人了。老师你觉得呢？”
陆凌宸的微信马上就进来了：“嗯，感人肺腑。”
接着他也发了条语音微信过去：“在我心中，你是第一名。晚安，好梦~”
当晚，苏珞珞是带着微笑入梦的。
梦里她看见陆凌宸变成了帅气的老头子坐在沙发上品茶，依然是绅士儒雅，小口细抿。而她变成一个老奶奶，坐在旁边，一边看电视剧，一边跟他嘻嘻哈哈的聊着从邻居听到的八卦趣闻。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下满地清辉。时光与你，淡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