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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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和君，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一大早森先生又召见我。
感谢他的命令，不然我根本找不到理由从台球酒吧脱身。
昨晚中也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也不好意思破坏门窗走人，干脆和他一起在吧台上趴着睡了一晚。
……最后还是撞开门出来的，留了一笔钱在玻璃门旁边，应该没事吧。
我揉着脖子回答森先生：
“还好。我希望今天仍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我想当面回复中也，他确实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想被疏远。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次要去国外出差，今天能否下飞机都说不准。”
偏偏在这个时候。
“太宰君会和你同行一段时间哦，不用担心独自出差会手足无措。”
怎么，我是离开父母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他递过一沓资料。
“九点出发。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没有立即去翻资料。
“……森先生。”
“嗯？”
“我可以告诉中也吗。”
我的异能力，我的过往。
“……日和君，还不到时候。”
……
我知道他在图谋什么。
在最合适的、港口黑手党不再完全属于黑夜，有向光明一方渗透趋向时再传出“港口黑手党存在超越者”的消息，在最大程度上从官方那边夺取利益。
现在暴露会招致忌惮，异能开业许可证可能会泡汤。
为此他对我异能力内容下了封口令，但为了我能站稳准干部的位置并没有阻止下属私下交流我的异能力。
毕竟我有刻意收敛实力，“超越者”这一概念又离普通人太过遥远，根本不会有人联系到一起。
“可中也那天也看到了。况且，我不认为他会背叛港口黑手党。”
我打碎兰堂先生屏障的时候，中也明明也在场。
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回过头来报复对他有恩的港口黑手党。
森先生脸上挂上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然，中也君的忠诚我有看在眼里。所以不久之后就可以说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新计划？
既然如此。
“我没有疑问了。”
走出首领办公室，我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与中也的聊天框，一边斟酌着字句一边往电梯里走去。
距离启程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需要尽快收拾好行李。
并做好面对小兔宰治时的心理准备。
“他是任务搭档，不能打，打了他去休假你一个人打两份工。”
收拾好行李后，我心里不停默念着这句话，前往了机场。
太宰治难得早到，在内部机场无聊地折磨蚂蚁。
我看到他用手中的树枝精准地碾开那只可怜蚂蚁的腰，蚂蚁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逃窜。
“……已经无聊到做这种小学生才会做的事了吗，太宰。”
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它们无意义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画面很有趣。小鸡崽是不会感冒的笨蛋，这样的乐趣你完全体会不到吧？”
“嘛，今天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一把薅住他的领口，把他往飞机里拽。
“我无所谓你将我看做什么东西——逐渐失去感情的物件也好，不会感冒的笨蛋也罢。”
“我们是同事，在我们进行任务的时候，彼此都只是对方手中达成目的的工具，这就足够了。”
其实我应该就中也的事和他道谢的，但一想到这玩意儿之前让我社死的事，“谢谢”这个词根本说不出口。
启程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他根本没带行李。
“你行李呢？”
太宰治：“为什么要带行李？”
好问题。
生活用品可以在目的地买到，文件只要记住了就不用再看一眼。
所以太宰治只要带上脑子就行。
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太宰，你真的有回过宿舍吗。”
是了，我根本没有在宿舍楼里见到过太宰治。
“啊，小鸡崽终于发现了。”
他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我每天晚上都会跑到仓库附近睡到集装箱里，期待着有人袭击仓库的时候帮我实现愿望呢。”
？？？
想到他早上从集装箱里爬出来的景象，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箱男吗？（注一）
我记得太宰治还曾因多次跳河不死被传成了“十年前溺水少年的冤魂”，现在这个怪谈还十分有名。
“你现在立志要成为横滨怪谈之首吗？”
太宰似乎受到了我的启示。
“怪谈之首？听起来像是会缠上惊慌失措的路人，然后被路人反杀送去往生的类型。”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
“这种有趣的死法我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小鸡崽你真是个天才！”
这种天才就免了。
请放过港口黑手党外交部吧，他们光是压下你在报纸上的自杀新闻就已经很头疼了。
我不去理会他，转而翻看起了任务资料。
首先要获取握在中东富商手中的宝石走私生意（注二），之后前往欧洲分部处理叛乱问题并稳固其在欧洲地下世界的地位。
森先生说我和太宰只会同行一段时间，所以取得宝石走私线路后太宰和我就会分道扬镳。
我的手停在了富商好赌的字样上。
“我压命，你赌？”
太宰会输的可能性不高，我大概只能起到保险的作用。
让不会被杀死的人赌命，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森先生想必对这桩生意势在必得。
若触发保险机制，就由我直接以暴力手段夺取线路。
多损呐。
太宰治点头。
“毕竟日和你是没有人怂恿连喝酒都不敢的乖宝宝，森先生大概觉得上赌场这种事对你来说还太刺激了吧。”
硬了，拳头硬了。
先不提他这句话本身嘲讽意味就很浓。
“怂恿”？
我就知道那天聚会他们突然提起中也的事有蹊跷，摄像头和他的五个电话也巧合过了头。
冷静，冷静。
“你最好祈祷我回去以后每天忙于工作没空管你。”
我露出狞笑。
是时候养几条狗了。
……
总而言之，第一次国外出差，任务完成得都很顺利。
富商出乎意料地很守信用，在太宰治赢得赌局后就兑现了承诺。
欧洲分部那边则是沉寂许久的先代派妄图东山再起，可惜实力不允许他们继续生存下去。
出差的日子里我一直和中也用短信交流。尽管我不能完全与他坦诚相待，但我为了以后说起喜好时不至于哑口无言，尝试了各种食物后，最终发现我喜欢像抹茶和高纯度巧克力一样，既发甜又发苦的东西。
我其实还想尝试一些休闲方式的，但工作不允许。
织田先生最近构思好了他的小说，似乎终于要开始写了。
然而十天之后我再问起来时，他告诉我他一个字都没有写。
最近他和坂口安吾以及太宰那家伙熟悉了起来。
我对坂口安吾的印象停留在“社畜”这个词上，对他没多大意见。
可太宰治？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太宰治能利用织田先生做些什么事，最终告诉织田先生如果被太宰职场欺凌了记得要找我告状。
他很认真地跟我说太宰是个好孩子。
……总之，他高兴就好。
“旗会”的家伙们通过中也加上了我的联系方式。自从上次我打球被他们笑话之后，我和他们说话时总忍不住带些刺。
但我们关系反而更好了，或许他们就好这一口。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中也从太宰那里接手了我们从中东富商那里赌来的宝石生意，现在“旗会”的人开始叫他“宝石王”。（注二）
这个外号中二气息爆棚，我决定回去见到中也时就这样称呼他了。
最近“钢琴师”联络我，说是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周年纪念日要到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庆祝。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正准备明天就回横滨。
我没有回复他，打算第二天站到他们面前问他们惊不惊喜。
可事情不会总是一帆风顺。
在回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宾馆里被人压成了一滩肉泥。